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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誰敢說師兄的壞話[穿書]在線閱讀 - 誰敢說師兄的壞話[穿書]_分節(jié)閱讀_104

誰敢說師兄的壞話[穿書]_分節(jié)閱讀_104

    君衍之慢慢從床上坐起來,撿起那一柄刻了自己和文荊的木椅,緩緩擦拭干凈,又把本散散亂亂地落了一地,君衍之安靜地、一本一本地撿起來,將塵土撲打干凈,擺設整齊。

    他呆呆地在桌前坐了片刻,抽出一本異常熟悉的、藍色封面的書,靜靜地翻開來看。

    果不其然,每一張,每一頁,都是自己親手繪制的小故事。

    這本書自從他回來之后便找不到,真的被這小子給偷來了。

    翻到最后一面,一個看起來似乎像個人的奇形怪狀的東西正在抱著一條七扭八歪的蛇。人的腦袋上寫了一個“荊”字,蛇的腦袋上寫了一個“君”字,畫畫的人似乎怕連他自己也認不出來。

    君衍之的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把周圍的一切都忘記了。

    突然間,他的雙目抬起:“段軒?”

    外面的人冷笑一聲:“連師父都不肯叫了。”

    君衍之把書放在桌上:“師父半夜來文荊的住處,真是好興致。”

    段軒緩緩地走了進來,背著手不說話,雙目像冰刃一樣盯著他。

    “師父是來等我的吧?”

    “……”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來?”君衍之緩慢地在房間里踱著步子,若有所思地向他投出探究的目光。

    段軒冷冷地望著他:“我想知道當年恒陽宮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這幾年的所作所為又是為了什么?!?/br>
    君衍之沉靜地佇立:“恒陽宮上下是被我所殺,這些年來在竹風國掀起的驚濤駭浪,也是我興致所至,并沒有什么理由?!?/br>
    段軒的目光變冷:“說實話!”

    君衍之報以微微一笑。

    段軒的聲音緩和下來,生硬地說:“你荊師弟之前曾告訴我一些話,是關于你的。你想不想聽?”

    君衍之的睫毛微微一顫。他明知道段軒極有可能在騙他,甚至是一派胡言,卻還是像是沒了骨頭的布偶,忍不住想聽。

    “……他說了什么?”

    “你把恒陽宮的事情告訴我,我便告訴你?!?/br>
    君衍之的臉色沉下來:“你騙我!”

    “不想聽就算了。”段軒冷冷地望著他。

    君衍之回望他許久,終于忍怒道:“當年恒陽宮被一群魔修所滅,我親眼見到娘親和meimei被殺,才陷入瘋狂。這些年來握不斷惹出事端,為的就是斬殺魔修,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你可滿意了?”

    “你所殺的都是魔修?”

    “……大多數(shù)是,也有些是我看不順眼、作惡多端的。”

    “你怎么讓他們飲了你的血?”

    君衍之忍無可忍:“師弟究竟說過什么?”

    段軒捂著嘴輕咳一聲,似乎尷尬地沒穿衣服一樣,有些說不出口:“他說這一生只崇拜過、喜、喜歡過一個人,就是你。還有……”

    君衍之的嘴唇顫抖:“還有什么?”

    “你怎么讓他們飲了你的血?”

    “我用玄天蚊!”君衍之的聲音帶了一絲著慌,“他還說什么了?”

    “原來如此……”段軒輕輕點頭,又皺眉尷尬道,“他說……他說這一輩子遇到你,不枉他過這一生,就算為你付出生命也心甘情愿。”

    君衍之緊緊抿著唇,眼眶中晶瑩閃爍。

    段軒的神色凝重,像是勾起了多少前塵往事,問道:“你之前曾經(jīng)想殺我,因為你認為我與恒陽宮當年慘案有關?”

    君衍之淡淡地哼一聲,緩慢而艱難地說:“我拷問了多少人,給我的答案都一樣。你就是指使魔修滅了恒陽宮的人,當夜你曾出現(xiàn)在恒陽宮?!?/br>
    段軒的臉色一冷:“絕無此事?!?/br>
    君衍之舒緩了語氣,神色卻有些慘然:“荊師弟也相信這件事與你無關……”

    段軒冷冷望著他許久,冷聲道:“今日我告訴你一些事情,你可以沿著線索查下去,至于是否能找到真兇,就要看你的本事了?!?/br>
    “……什么事?”

    段軒不理會他,踱著步子來到窗前,幽幽地說:“竹風國西臨大海,北臨雪山,東部和南部卻臨著兩個大國,西衍國、修天國。這兩國之中,魔修與道修并存。這件事,想必你聽說過。”

    “……不錯?!?/br>
    “十幾年前,西衍國魔修的首領派一個金丹期的魔修來到了竹風國,帶著一面招血旗,意在秘密招攬魔修,在竹風國壯大聲勢。”

    “這個我也知道。”君衍之冷淡地望著他,“我還聽說,你被這魔修選作竹風國魔修的首領。也正因為如此,你以招血旗詔令各路魔修匯集于恒陽宮,一夜之間便將它滅了?!?/br>
    段軒冷硬地說:“一派胡言!我仔細查了恒陽宮覆滅的時間,那魔修在恒陽宮出事一個月前已經(jīng)被人殺了,招血旗也同時失蹤,根本不在我手上。因此,下令滅了恒陽宮的人不是我,也不是那魔修,是另有其人?!?/br>
    君衍之冷冷地盯著他:“你怎么知道得這么清楚?我憑什么信你?”

    “我與恒陽宮根本毫無瓜葛,為什么要去滅它?”

    “一面之詞。”

    段軒冷硬地回望,情緒卻有些激動:“你懂什么?恒陽宮出事一個月之前,我剛剛閉關出來。那時發(fā)生了一件大事,我根本無心管其他的事。”

    “什么事?”

    段軒冷冷地看著他,目光不知道是難過,還是痛苦,又或者是說不出口的尷尬。終于,他幽幽望向窗外的夜空,緩慢地說:“我之所以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文荊的房間,是因為我清楚你的心情。”

    君衍之微微垂頭:“師父和陸師祖的往事,我不想知道。”

    十幾年來都留著陸臻的房間,保持原樣不變,還時不時親身打掃整理,自己的房間反倒雜亂得連狗都要抗議。癡到如此,無論是誰都能略略猜出一二。

    段軒的聲音低沉,冷冷淡淡:“今日我要告訴你的事情,是為了讓你查清楚當年恒陽宮的事。你一個字也不許對別人說,否則我必定要殺了你?!?/br>
    “……”君衍之終于道,“你說吧,我聽著?!?/br>
    段軒隱了聲音,以傳音術慢慢說了出來。

    君衍之一字不漏地聽著,神色也略略尷尬起來。

    兩人談完之后已經(jīng)快到清晨,段軒淡淡地望著他:“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些,至于兇手是誰,還要你多方查找。要找人冒充我的相貌卻也簡單,一顆換形丹便可,不能作為鐵證。那一晚人多噪雜,魔修如果先入為主,認為我是主使之人,自然堅信不疑。我說了這么多,若你仍舊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了?!?/br>
    君衍之沉默地望著地面,輕聲道:“弟子還有一事相問。”

    “什么事?”

    “進入誅仙塔的人,還能不能活著出來?”

    段軒心中輕嘆,卻不忍心告訴他實話:“你、你再等等吧,先把當年恒陽宮的事查好,別想這么多。你荊師弟說不定看你懂事,一時舍不得你,又跑出來了?!?/br>
    “嗯?!本苤椭^,“他一向舍不得我難受?!?/br>
    段軒背著手走出門外:“你去吧,昨夜就當我們沒有見過面,也從未說過這些話?!?/br>
    背后的人沒有回答,卻傳來一陣呼呼的風聲,再回首時,君衍之和大龜已經(jīng)不見蹤影了。

    段軒默默望向魚肚白的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