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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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祖那么溫柔,從未對下仆有過呵斥,只要解釋清楚,哪里會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嚴重? 狄青并不打算依對方的話做,但也感到幾分手臂酸軟,便下定決心,吩咐道:“你坐到我身上來,我再作一百個,就隨你回去。” “……是。” 狄青從頭到尾是連眼也未抬過半寸,也就錯漏了下仆應(yīng)話時的猶疑。 在吩咐完這句后,他很快就感覺到一個輕飄飄的人坐在了自己腰背的位置。 怎么這么輕?平時沒吃飽么? 還抵不上三分之一個高繼宣,半個楊文廣的重量。 狄青微微擰眉,但也顧不上挑剔了。 為講究一鼓作氣,他便攢著一口氣,哼哧哼哧地使勁兒做了起來。 等扎扎實實的一百個做完,那一直沉默坐在他腰背上的人,終于呵呵一笑,施施然地開了口:“狄小青,你這腰力可真不錯啊。” 狄青:“………………” 剛還跟鋼筋鐵骨灌注的這桿勁腰,在耳朵分辨出聲音的主人后,一下就軟得跟豆腐似的,當(dāng)場趴下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面對狄青忽然軟塌下去的腰身,陸辭挑了挑眉,一邊慢條斯理地從他身上起來,一邊象征性地幫其撣了撣灰,笑著明知故問:“青弟好不經(jīng)夸,方才還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樣,怎一會兒就趴倒在地了?” 狄青卻已被公祖搞得這場‘突然襲擊’逼得面紅耳赤,哪兒還有回答的余力? 盡管他算是及時將臉埋入了柔軟潮濕的嫩草中,但那赤紅的耳根,還是醒目得很。 若放在以往,陸辭憐他臉皮薄,多半也就點到為止了。 偏偏這一回,陸辭卻是鐵了心,并不肯輕易放過他。 ——明明還在病中,又是在自己眼皮底下,竟還敢這么不安分,老惦記著練武之事,著實得給個大些的教訓(xùn)才行。 “怎么不回話了?” 陸辭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唇角,故意伸手,不輕不重地捏了捏那瞧著就熱度驚人的通紅耳廓,俯身低聲道:“原來你做了虧心事,還知道心虛呢?” 狄青:“?。。 ?/br> 陸辭這漫不經(jīng)心的一碰,卻似觸發(fā)了什么要命的機關(guān)一般,讓原本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聲音輕若蚊蠅的狄青猛然一竄而起。 他一臉驚詫地捂住被陸辭微涼的指尖剛故意捏過的那側(cè)耳朵,臉紅得跟熟透的柿子似的,又像是林中受了驚嚇的野兔,半句話都沒說,拔腿便開溜了。 他本就是軍營中赫赫有名的飛毛腿,這下在莫大‘危機’下,更是爆發(fā)出自身的全部潛力,不過眨眼功夫,就由一道殘影,到徹底消失在了陸辭和滕宗諒的視線之中。 陸辭:“……” 要是換個性別,那狄青這滿臉通紅,害羞遁走的姿態(tài),簡直活脫脫是位挨了登徒子調(diào)戲后,羞窘交加的小娘子。 ——也比上回他故意穿著狄青的外裳,捉弄對方時的反應(yīng),還要大得多。 他與同樣被這意料之外的事態(tài)發(fā)展、所驚得目瞪口呆的滕宗諒一對視,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疑惑的神色。 陸辭忽視掉指尖方才感觸到的、那抹令他頗為微妙的驚人熱度,無奈地將手一攤,先來了個自證清白:“你可看得清清楚楚,我方才只是用再小不過的力氣,稍微碰了碰他耳廓罷了。” 要換在平時,滕宗諒當(dāng)然是不介意給他做這個證人的??捎^剛剛狄青的反應(yīng),著實是離奇的激烈,令他不由懷疑起自己的眼睛,更懷疑起有此地?zé)o銀三百兩之嫌的陸辭來:“……你當(dāng)真沒在手里藏什么東西?” “你怎不想想,”陸辭失笑,坦坦蕩蕩道:“我若真藏了什么,怎么會拿去對付還在病中的青弟?自然是先在你身上試試了。” 滕宗諒嘴角一抽。 別說,這還真是小饕餮能做出來的缺德事。 滕宗諒將心神從狄青那張倉皇逃竄的身影上收回一些,很快就發(fā)現(xiàn)陸辭的異狀了,登時感到萬般稀奇:“既是問心無愧,那辭弟你也跟著臉紅個什么勁兒?” 雖不似青弟的紅透了,但在白皙勻凈的肌膚上,輕染上的一抹紅霞,簡直稱得上是一目了然。 “是么?”陸辭雖被拆臺,卻還是鎮(zhèn)定自若地回道:“約是風(fēng)大,吹傷了罷?!?/br> 事實是,連他自己也不知曉為何,僅是瞧見狄青那青澀羞赧的反應(yīng),就連累了他這臉皮厚的,竟都跟著莫名不好意思起來了。 “是么?” 滕宗諒將信將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陸辭毫不客氣道:“滕兄臉皮更厚一籌,應(yīng)還能再扛一會兒冷風(fēng)罷?!?/br> 二人說話間,亦是有意探望狄青,這會兒才聞訊趕來后林的朱說到了,不解道:“剛才撞見青弟,他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直鉆入寢房之中,還將房門緊鎖,任誰去也不肯見……究竟是發(fā)生什么了?” 還好。 陸辭心忖,總歸沒拖著病體逃出宅邸去,而是老老實實回房了。 “青弟何故如此失態(tài),”面對朱說的發(fā)問,自己還沒弄明白的滕宗諒咧嘴一笑,意味深長道:“那可得問陸節(jié)度了?!?/br> “陸兄?” 朱說錯愕地看向陸辭。 “但任誰都知曉,青弟在平日里,可是流血不流淚的錚錚鐵漢。不論是沙場上攻城拔寨,還是勇為前鋒親梟敵首,或是秦樓楚館的鶯歌燕舞,皆曾涉足。別看他年紀(jì)輕輕,但什么世面沒見過,什么陣仗沒遇過?”滕宗諒看熱鬧不嫌事大,還在一旁聲情并茂地煽風(fēng)點火:“偏偏叫辭弟稍碰了碰耳廓,就羞得跟跑了魂似——嗷嗷嗷!” 陸辭實在聽不下去了,徑直大力擰住滕宗諒的耳廓,這下才成功打斷了對方話頭,轉(zhuǎn)為慘叫陣陣。 ……這反應(yīng)才對啊。 等叫滿嘴胡言亂語的滕宗諒安靜下來,陸辭才無可奈何地看向滿是好奇的朱說,自己也半信半疑地解釋道:“許是青弟耳朵尤為敏感,輕易碰不得,才有那厲害反應(yīng)吧?!?/br> 朱說略微回想了下剛倉促擦肩而過時,瞥見的狄青那驚慌失措的表情,勉強表示了同意:“我亦如此認為?!?/br> 經(jīng)狄青鬧這么一場,陸辭反被嚇了一跳,不知不覺就忘了要尋人算這筆病中胡來的賬了。 狄青也絲毫沒意識到,自己不安常理出牌的舉動,令他‘逃過一劫’。 他匆匆忙忙地沖入臥房之后,便第一時間屏退下人,好獨自呆在房中,接著就用那床厚重的被褥,把自己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等他被厚厚的被褥包著,胡亂蠕動一陣,發(fā)覺始終壓抑不下去那股沖動后,只得強忍著羞恥,從被子里鉆出,走到木柜跟前,取了一條干凈的巾子出來,胡亂鋪在床上。 這次重新上榻,因唯恐公祖隨時都會帶人進來,他再不敢浪費時間了,火急火燎地處理了身上經(jīng)剛才那一捏后、就變得熊熊烈火般一發(fā)不可收拾的窘態(tài)。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那難以啟齒的異狀終于得到紓解,而門外還靜悄悄的,他才稍微舒出一口氣來。 等他略微放松一些,才察覺身上早已出了一層冷汗。 ——好險。 狄青一邊面無表情地將那張巾子丟入火盆,進行毀尸滅跡,一邊暗自慶幸自己剛跑得夠快,未讓身上的異樣被公祖瞧出。 不然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足以讓他無地自容了:他今日練武時所著的裝束,可是偏輕薄束身、利于行動的款式,這也便意味著,一星半點的……都能叫公祖看個清楚。 情竇初開的狄青,放任心里那‘想接近公祖’和‘不敢接近公祖’的兩股念頭激烈交戰(zhàn)時,于汴京安心等小夫子消息的小皇帝趙禎,也迎來了一樁人生大事。 在登基的第三年將過去時,朝中文武百官說得口干舌燥,才終于說服了頑固的官家,同意于近日從京中貴女里選入適齡女子,充入后宮為妃嬪的這一提議了。 令他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事怎會如此費勁,愣是拖了三年之久? 按理說,官家正是少年方剛、慕艾年歲,即使再嚴恪自制,終歸是…… 怪就怪在官家逢年過節(jié)舉辦宴席,面對裝扮得花枝招展、其中不乏絕色的妙齡貴女,卻始終是一副了無興趣,清心寡欲的模樣。 只一視同仁地賞賜,不管顏色多么姝麗,也根本不多瞧一眼,更別說主動開口留人了。 這一幕落入眾人眼中,瞬間敲響了警鐘。 莫不是先帝尋仙求道,廣建廟宇的舉動,影響了如今的官家? 若真是如此,這一位厭沾女色的官家,可比貪戀女色的帝王,還要令他們棘手?。?/br> 原本還想含蓄一番的他們,思及這一可能后,頓時再不敢矜持下去,趕忙沖官家挑明了。 果不其然,官家初初聽聞時,不假思索地就將此話駁回。 這還得了! 百官做夢都不可能想到,官家遠不至于看破紅塵,厭惡女色的地步,而純粹是……同容貌極俊俏、多才學(xué),說話還風(fēng)趣得很、無處不對他胃口的小夫子相處久了,一不小心就被養(yǎng)刁了眼光,導(dǎo)致尋常人再難以入眼而已。 見臣下如此堅持,素來性情溫和的趙禎在推拒幾次后,也就無奈地同意了。 萬幸的是,他年歲雖輕,可算上太子監(jiān)國時期,親政已有近五年之久,加上后宮空虛,既無太后壓著,也無皇后妃嬪,他手中權(quán)柄,已稱得上十分穩(wěn)固。 且他一貫對幾位宰輔很是尊敬,朝中大小勢力雖有暗潮涌動,但大體上還是一派和諧,于是他同意娶后選妃后,具體人選為誰,便是由他親手擇出,而不必受任何人擺布了。 既應(yīng)承了臣子們,趙禎還是極講信譽的,并無繼續(xù)敷衍拖延之意,而是很快挑了奏章最少的一日,讓人呈上了宮中畫師事前備好的那堆貴女畫像。 只是拿到手中之后,趙禎想也不想地將上下倒了個個兒,落在最底下的畫像,便一下變成最頂上的了。 他猶記得小夫子曾戲說,不論拿到什么,放在最上頭的,內(nèi)容不一定最出色,但背后所代表的人脈,卻絕對是最強勁的。 他也清楚,盡管朝臣們對他畢恭畢敬,不敢明顯露出意圖,但真正想做點什么、對他進行潛移默化的話,并沒有多難。 內(nèi)侍們看得瞠目結(jié)舌,又即刻領(lǐng)悟到官家如此的用意,登時都不敢做聲。 趙禎并未在意內(nèi)侍們噤若寒蟬之態(tài),悠悠然地翻看起畫像來。 只是翻外頭遍,是一張都沒有留下——相貌都入得眼,但遠不至驚艷的地步。 趙禎有些發(fā)愁,面上卻不顯,只有默默修正了心里的標(biāo)準(zhǔn),再翻一次。 這次仍是一張都未能幸存——他體恤民生疾苦,素喜簡樸,但這畫像張張畫得珠光寶氣,那些一瞧便價格不菲的綾羅綢緞,更是讓他牙根發(fā)酸。 怎都這般奢靡? 趙禎無奈地嘆了口氣。 若是相貌好,氣質(zhì)正,就似小夫子那般,不論是朱色官服,還是素色長袍,都能穿得瀟灑好看,何必貪圖這些浮圖華貴呢? 第二百七十章 趙禎為人寬和厚道,縱使略有牢sao,也只悄悄發(fā)在心里,對內(nèi)侍都只字不提。 雖說連翻兩回,皆是無果而終,可考慮到在外殷殷期盼的朝臣們,趙禎還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心中標(biāo)準(zhǔn)一降再降,才第三次翻開了這疊畫像。 這一次,終于有兩位容貌標(biāo)致,氣質(zhì)看著溫和賢淑,裝束不至于奢靡華貴的麗人,勉強符合了官家的要求,得以‘幸存’。 “送去議事堂,待相公們審看過后,再召這幾位入宮來,著人看上一眼?!壁w禎神色淡然,令內(nèi)侍將畫像一概取走后,吩咐道:“若與這畫像上的相貌相差不大,便留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