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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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面對晏殊這份絲毫不帶玩笑意味的盛情厚愛,陸辭在萬分感動下,只能溫文爾雅地表示了感謝,又溫文爾雅地伸手接過了禮物。 緊接著,再溫文爾雅地將這位異想天開地要當(dāng)自己爹的友人,給一腳攆了出門。 門一關(guān)上,陸辭面上的假笑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哭笑不得。 真說起來,連最不愛在這些閑事上多嘴的朱說,都忍不住偶爾旁側(cè)敲擊一下他預(yù)備何時成婚,柳七和滕宗諒這兩個過來人,更是明里暗里沒完沒了地炫耀不停。 滕宗諒也就罷了,陸辭還真不知道,老早就丟了在家鄉(xiāng)的夫人外出‘游學(xué)’多年,青樓楚館里紅粉知己無數(shù)的柳七,究竟是哪兒來的厚臉皮,才能在他面前大談特談成婚早的好處的。 至于鐘元易庶,則純粹是沒那膽子,或是自知舌笨得說不過他,一直不敢哪壺不開提哪壺。 唯有晏殊,膝下子女已有好幾名,明明有那發(fā)表意見的條件,卻從不催陸辭的婚,讓他倍感輕松。 只可惜這份令人欣慰的善解人意,卻是源自對方早早就將他安排上了。 ——陸辭認(rèn)為,為了叫晏殊明悟自己的答案,未來幾天里都還是不要接待對方上門的好。 陸辭早早歇下。 他不等時辰到就已起了身,換上簇新的朱色官服,瀟灑地騎上愛馬,就在一干下仆的目送下,往宮門去了。 只是還沒行多遠(yuǎn),他就迎來了街上行人一道道熾熱目光。 陸辭:“……” 他嘴角微抽,面上不動聲色,卻不自在地緊了緊手中韁繩。 能擺脫原諒綠的官服,固然好極。 但象征著五品以下、三品以下官階的丹朱色,如此明亮鮮艷,未免……太過惹眼了。 然而想要再次更換官服顏色,可得等升至三品以上了。 且不說那得等到猴年馬月也不見得能換上身,單是一想到三品以上官員所著為紫,他就提不起斗志來。 要么大紅大綠,要么是基佬紫…… 陸辭暗暗地嘆了口氣。 升職帶來的,顯然不只是待遇提升的好處,還有惱人的早朝。 按照宋例,自太子中允,武臣自內(nèi)殿崇班以上的,皆為升朝官。 這也就意味著,他不能再似在館閣任職時優(yōu)哉游哉,而得像所有升朝官一樣,為了參加從凌晨四點開始的朝會,半夜就得準(zhǔn)備了。 陸辭禁不住懷念作為地方官的悠閑節(jié)奏之余,唯一感到寬慰的,大約只有‘要受這樣罪的不止他一人’這點了。 ——真說起來,愿受這罪的更是大有人在。 慢慢適應(yīng)吧。 正當(dāng)陸辭要提一口氣,目不斜視地快速穿過熱鬧的街道時,后頭就傳來了晏殊含笑的呼喊:“陸郎!” 陸辭雖才下定決心,至少之后幾日里都不搭理這位新鄰居的串門,也不可能無禮至當(dāng)街都不搭理人的,唯有無奈地勒馬停住,回過身來:“同叔?!?/br> 晏殊微微笑著,催馬加快幾步,正與陸辭并轡,樂呵呵道:“我專程起早了一些,卻還是不如你早。” 陸辭淡淡一笑:“哦。” 在知曉晏殊那份詭異野心后,他哪兒還分辨不出來,在對方看向自己的眼神里除了欣賞和友善外,還夾了幾分微妙的慈愛? 陸辭態(tài)度冷淡,晏殊也渾不在意,玩笑道:“你頭日上朝,怎不等我一同去,省得迷路?” 陸辭:“呵呵?!?/br> 晏殊挑了挑眉,好似終于注意到陸辭反常的冷淡態(tài)度了。 他提了提韁,叫馬踱后幾步后,就一本正經(jīng)地將陸辭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遍。 陸辭也挑了挑眉,也仔仔細(xì)細(xì)地將他從上到下,認(rèn)真打量了一回。 二人沉默地對視片刻后,又默契一笑,同時以打趣打破了沉默—— “好一位翩翩濁世美郎君!” 如此異口同聲后,二人一愣。 旋即再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惹得周邊人紛紛注目。 陸辭純粹是覺得二人這般當(dāng)街商業(yè)互吹,十分有趣。 晏殊卻是當(dāng)真覺得,在一大堆能穿得起朱色時,要么形容枯槁、要么干癟無趣的官員里,自己這位友人,完完全全能稱得上是一道極賞心悅目的風(fēng)景了。 身形修長,膚如白玉,眉目靈秀的濁世佳公子,在一身濃烈朱色的輝映下,意氣風(fēng)發(fā)地御馬而來。 這一幕,著實讓人驚艷之余,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 晏殊自然注意到了被這盛光所迷、不住回頭偷看的路人,不由感慨萬千地摸了摸下巴,暗想自己年歲漸長、快要華光淡去,嘴上則遺憾道:“只可惜這么位不可多得的俊俏郎君,怕是輪不到我家小娘子了。早朝過后,愿招陸郎為婿者,定會多如過江之鯽?!?/br> “同叔說笑了,”陸辭被晏殊這夸張說法逗得眉心一跳,好笑道:“但實在當(dāng)不得?!?/br> “區(qū)區(qū)十三載,轉(zhuǎn)瞬即逝,如何當(dāng)不得?” 晏殊心里實在覺得可惜,忍不住又爭取一句。 陸辭不置可否,只微微地瞇起了眼,危險地盯著晏殊。 半晌,他才意味深長地問道:“同叔想的,恐怕重點不在招我作婿,而是想當(dāng)我爹吧?” 二人沉默對視。 “……”片刻后,晏殊揉了揉微麻的脖頸,若無其事地拍了拍馬,招呼道:“不耽誤了,快走吧。” 陸辭輕笑一聲,倒未追問,而是優(yōu)雅跟上。 二人有說有笑地進了宮門,在下馬并肩步行至朝堂的一路上,這副毫不掩飾的親密舉止,就無一遺漏地落入了其他升朝官的眼里。 自在暗地里收獲了一大片震驚。 其中,則以寇準(zhǔn)的為甚。 他在起初的極度驚詫后,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就惡狠狠地瞪了眼這狡猾得很、偏偏頗受陛下看重的晏殊,又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陸辭的背影好一會兒,才沉著臉色,移開了視線。 ——北人里這根不可多得的好苗子,怎么同南邊的滑藕混一起去了! 饒是寇準(zhǔn)再想質(zhì)問,也不可能當(dāng)場就攔下陸辭,唯有將滿腹疑問勉強憋著。 等早朝開始后,就更難找到機會了。 陸辭與晏殊品階較為相近,姑且站不到一塊去,更何況是才被任命為正相沒幾天、需站在前頭的他了。 而且哪怕站得極近,要想交頭接耳,也沒有辦法。 自開國初年,官帽上就添了展角幞頭這一設(shè)計,硬生生地將兩位官員隔開了近一尺的距離。 早朝上,寇準(zhǔn)暫且占到上風(fēng),一時間風(fēng)頭無限,丁謂林特等人縱使心里暗恨,也不會在這時候去自取其辱。 陸辭隔得遠(yuǎn),只能模糊看到一點皇帝的輪廓。 他無事需奏,也無興趣參與進寇準(zhǔn)演得興致勃勃的大頭戲中,于是全程劃水。 百無聊賴下,他便不著痕跡地打量帝座上的官家,同時神游天外,以此打發(fā)時間。 雖離得甚遠(yuǎn),依然能看出趙恒還是聞喜宴上露過面的,那個貌不驚人的中老年胖子形象。 要硬說有何處不同,就只有……變得更胖了一些。 也難怪。 陸辭面無表情地想,畢竟在不久前,辛苦活都是叫累死的王旦干了。 趙恒對任命寇準(zhǔn)為相,原本就很是不情不愿,完全是無奈下的選擇。 現(xiàn)自然對意氣風(fēng)發(fā)的寇相的話,提不起半點興趣。 要說王旦在時,他還有一兩分精神的話,現(xiàn)在就是興趣全無了。 他一邊敷衍著點頭,一邊昏昏欲睡起來。 頭一點一點的,即使他心寬體胖,且動作幅度不大,但因所有人都盯著他,這份不甚明顯,就也成了極其明顯。 底下官員卻集體成了瞎子,假裝什么都看不到,而寇準(zhǔn)更是習(xí)慣了皇帝如此敷衍的態(tài)度,渾不在意。 他一個人說得極其起勁,整個人都泛著叫丁謂等人眼痛牙酸的意氣風(fēng)發(fā)。 發(fā)表了一整個早朝的個人演講后,寇準(zhǔn)心情暢快,倒是無意中就將落在陸辭身上的小小糾結(jié)給忘干凈了。 人流分散,各往各署,陸辭也不例外。 他與晏殊遠(yuǎn)遠(yuǎn)地用眼神打過招呼后,才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掏出自制的簡單地經(jīng)。 他望了望初升的日頭,借此辨認(rèn)了一下方向,就慢悠悠地往太zigong所在的麗正門走去了。 趙禎身為皇六子,且生母地位低微,卻能得封東宮,所憑的,并不是他自身天資有多聰穎出色。 而純粹是因他身體健康。 畢竟趙禎的五位兄長,皆都不幸早夭,多年來這天大的餡餅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今年才在他的頭上塵埃落定。 作為唯一幸存的皇子,趙禎自然被寄以厚望。 如此培育的結(jié)果,便是小小年紀(jì)就沉默莊重,不茍言笑,頗有‘儲君風(fēng)范’。 據(jù)晏殊不知真假的說法,曾有伶人進宮,不論是變戲法還是玩雜技,這位東宮看后,都是毫無反應(yīng)的。 陸辭:“……” 盡管趙禎極其尊師重道這點值得慶幸,但這樣的養(yǎng)成環(huán)境,未免也太慘了吧。 陸辭一邊往東宮行去,一邊在心中猜測趙禎的性情時,還在密州勤勤懇懇地知著某縣的柳七,才收到姍姍來遲的信件。 陸辭在確切上任前,都不愿將自己又被升職的事說出,這回也不例外。 柳七開啟信件時,還為回想起不久前的養(yǎng)鴨防蝗、叫汾州鴨也成了風(fēng)靡一時的特產(chǎn)的而忍俊不禁。 毫無防備下,就讀到了陸辭輕描淡寫的‘承蒙陛下厚恩、王相看重,升任太子左諭德,已回京述職’的內(nèi)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