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虐到底_分節(jié)閱讀_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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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再多的話就沒有了,就這么掛了電話。 路寒祁一直拿著手機,站在窗戶旁邊,外面的太陽已經(jīng)下山了,僅剩的一點余輝還在地平線上掙扎。他生來就是要把這路家的擔子扛在肩膀上,讓路家不至于沒落,他不需要別的,連同歡愉都不是他能擁有的。 韓景宇看到路寒祁把電話丟到桌子上,端起那剩下的蛋糕,全部塞進了嘴巴里。只有現(xiàn)在口腔里充斥了那甜膩膩的味道,才能抑制住他心口幾乎要滿溢出來的苦澀。路寒祁感覺好韓景宇在看他,他放下盤子,微微笑了,“晚上你來做飯。” 路寒祁很少笑,所以他笑起來的時候都有些古怪。 韓景宇把球桿丟到桌子上,“嗯?!?/br>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一起吃了飯,然后又一起上樓,外面的太陽已經(jīng)全部落下去了,只有樓梯道上冰冷冷的水晶燈還在照耀著。 路寒祁推開自己的房門,聲音溫和的一反常態(tài),“晚安?!?/br> 韓景宇轉(zhuǎn)過頭,看到路寒祁一只手捏著門把,然后轉(zhuǎn)過來對他微笑。那一聲并不是幻覺。 韓景宇也說,“晚安。” 兩個人進了房間,同時將門緊緊的關(guān)上。 第二天路寒祁又開始上課了,給他講課的女人繼續(xù)她那乏味枯燥的理論,路寒祁還是那個模樣,靠在沙發(fā)上,兩條腿交叉著,手邊攤開了一本的時候看到了這一幕,神情有一瞬間的錯愕,但是他什么也沒有說。路寒祁也沒有。 韓景宇就在第三級的階梯上站了一會,路寒祁一眼都沒有望過來,他轉(zhuǎn)身又上了樓。三樓的鋼琴室一直開放著,韓景宇也再沒有去過。仿佛那真真切切存在的七天不過是各自的一個夢。 而這個時候,路遠巍回來的次數(shù)就多了,如果只是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父親來看,那么他的那些舉動的確是非常善意的。韓景宇很久之前就沒有父親了,他不知道父子間相處的模式該是什么,所以當那個男人接近他,并且買東西給他的時候,他就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處理了。 也許那只是一個很好的父親,對自己兒子所帶來居住的朋友表達善意的方式。韓景宇不確定。 以前這種男人的討好手段在他眼里就是骯臟卑劣的充滿□□的,但是如果那個男人加上一個父親的稱號,那么好像什么都可以說得通了。韓景宇沒有父親,所以他無法確認父愛和討好之間的界限。好像那一天晚上所判定的只是他病糊涂之后所臆想出來的,這個男人對他真的不壞,至少目前是。 他會給韓景宇買小蛋糕,然后說:現(xiàn)在的小孩子好像都喜歡吃甜食。 他會給韓景宇買衣服,然后說:你和我兒子真的很像啊。 他會給韓景宇帶很多有意思的小玩意,那些東西在和韓景宇同齡的人眼里,大概都是幼稚又無趣的,但是韓景宇沒有父親,這些東西和蛋糕一樣能讓他感到溫暖。路寒祁只知道路遠巍不怎么在外面鬼混了,每天都回來的很早,手上還喜歡拎一些小盒子。路遠巍有時候看起來心情還很好似的,愿意跟他說上一兩句話。老實說,這種感覺不壞。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回來之后都會徑直的去韓景宇的房間,也不知道他的父親口袋里總會掏出送給韓景宇的逗人開心的小玩意。 韓景宇起先是拒絕的,但是這個男人真的是有父親一樣的耐性,他第一天給韓景宇買的小蛋糕丟在桌子上沒動,他第二天就會在韓景宇回來之前擺上另一個,他第三天給韓景宇買的衣服連標牌都還沒有撕,他就把衣服疊好了放到衣柜里。再在原來的位置上放上另一件衣服。 沒有父母的孩子大概都是在不同程度的渴望被愛,韓景宇把自己封閉起來了,也阻止不了以父親為名的愛。慢慢的,他會開始吃一點路遠巍買來蛋糕,只是小小一口,就能讓第二天過來的路遠巍心里暗暗高興了。 他真是對韓景宇付出了最大的耐性,這個少年敏感的要命,好像他只要稍稍的露出一點馬腳,就能逼出他的利爪,所以他很小心的,就像疼愛自己的兒子那樣對韓景宇。等路寒祁知道的時候,韓景宇已經(jīng)把戒備卸下來了。于是,路遠巍開始約韓景宇出去,在第一次兩個人一起下樓的時候,路寒祁真的是狠狠的吃了一驚。他不相信自己父親那所謂的改邪歸正,也不相信這個男人的腦子里除了能塞進去玩樂以外還能塞進去父子情。但是他同時看到了韓景宇,韓景宇好像真的把這個男人當成了一個很好的父親,路遠巍在他耳邊說話,他不會回應,眸中銳利的冷意卻已經(jīng)收斂了不少了。 第一次,韓景宇跟路遠巍出去,路寒祁的一顆心都是懸著的,他畏懼自己的謊言被拆穿,其次才是韓景宇在路遠巍的本性下受到傷害。他也許只是不曾想到,韓景宇也會受到傷害。他懸著的一顆心終究還是落了下來,傍晚五點多的時候兩個人就回來了,路遠巍一進來就將手中拎著的東西遞給他,表現(xiàn)的很和善,“看看,喜歡嗎。” 路寒祁打開紙盒,沒一件是他喜歡的,但是他知道路遠巍等的絕對不是那句話,“很喜歡?!?/br> 路遠巍直起身,向著韓景宇夸贊,“我就說我知道他喜歡什么吧?!?/br> 路寒祁低著頭冷笑,這些東西他一點都不喜歡。但是這是一個謊言,他想讓韓景宇留下來,就塑造的一個慈父的謊言。 “等你過生日的時候,我也會送你禮物的?!甭愤h巍看著韓景宇,臉上的笑意幾乎要滿溢出來,“我保證,你也會很喜歡的。” 這樣的語氣和面孔,足以欺騙每一個極度缺乏愛的孩子。 韓景宇好像也被這表象欺騙了一樣,他站在路遠巍的面前,垂下的眼睫帶著叫人憐惜的韻致。 路寒祁莫名的,覺得這個謊言好像讓他有些難受了。 兩個人真的如同父子一樣上了樓,路寒祁在沙發(fā)上看著書,好像他才是那個‘慈父’兒子的朋友一樣不受關(guān)注。 路遠巍開始頻繁的帶韓景宇出去,韓景宇大多都會拒絕,但是有的時候也會和他出去,每一次看見兩個人一起出去,路寒祁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被一只手揪著。他早就不相信自己那個所謂的父親了。但是他不能和韓景宇說,因為那個虛假的形象就是他自己的謊言壘砌出來的。 路遠巍也好像覺得韓景宇更符合他的胃口,他把外面那些男男女女的關(guān)系都斷了不少,扮演著一個慈父以路寒祁的名義帶著韓景宇出去。他說,路寒祁要過生日,路寒祁想要這,路寒祁想要那,路寒祁小時候一直任性纏著他諸如此類。但是就和路寒祁當初決定對韓景宇撒謊一樣,路遠巍只是撒謊讓這個慈父的形象更豐滿而已。 路寒祁也告訴過路遠巍,說韓景宇是他的朋友,進了家門的路遠巍一點身為人父的自覺都沒有,露出那一貫的嘴臉,“他要是喜歡我我能怎么辦呢?” 路寒祁不能跟韓景宇拆穿他的嘴臉,這是他拋出的謊言。 他們昨天像父子三人一樣說話,但是路遠巍所有關(guān)注的目光都落到韓景宇身上,就算韓景宇沒有給出任何反應,他也能拋出讓人愉悅的話題。路寒祁默不作聲的吃著飯,旁觀著這個男人拙劣的把戲。對每一任還沒有勾上手的情人,他總是溫柔又多情的。 然后路遠巍突然把目光落到路寒祁身上,“明天是你的生日吧?” 路寒祁的筷子一頓,“嗯?!狈凑纳湛偸强梢詰{著這個男人的喜好隨意的確定在某一年某一月。 “我記得就是。”然后他的目光就從路寒祁的身上移開了,將面前做的精致的甜點推到韓景宇面前,“明天我們一起出去準備生日需要的東西吧,我怕我的喜好跟不上現(xiàn)在的年輕人。” 路寒祁冷笑。這個男人不知道在多少情人面前吹噓自己年輕的體魄,他也從來不承認自己成熟了,像個孩子一樣逃避所有本來應該他承擔的責任。 “真羨慕你。”韓景宇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路寒祁半響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是對他說的,他抬起頭就看到韓景宇的目光,那種應該是艷羨的,古怪目光,“有一個好父親?!?/br> 路寒祁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什么話都沒有說,吃完飯就早早的回房了。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的時候,兩個人就出門了,韓景宇穿著一身新衣,更顯得身形挺拔。兩個人在玄關(guān)處的時候,正在看書的路寒祁望了一眼,見到了路遠巍從鞋柜里拿了一雙新的鞋,遞給韓景宇,韓景宇好像已經(jīng)適應了他的這種示好,穿好鞋就跟他出門了。 路遠巍和路寒祁不一樣,他出門的時候都要開車,韓景宇坐在后座,就像那晚昏迷的時候被帶來這路家的時候。 路遠巍帶他出去的時候,多是去蛋糕店咖啡廳一樣的地方,這讓他顯得很有風度。但是今天他帶著韓景宇直接去了八大胡同,他好像真的把韓景宇當做一個不諳世事只拼命想要保護自己的孩子一樣。他也自以為洞悉了韓景宇的心。 韓景宇跟著他進了胡同里的四合院,還是那天他被路寒祁帶出來的地方。 前廳放著輕柔的風琴音樂,屏風后擺著一整套的茶具,現(xiàn)在正是白天,日頭最盛的時候,只有衣冠楚楚的嫖客在這里喝下午茶。若是只從前面看,誰都不會想到后面是多么糜爛的天地??吹铰愤h巍身后還跟著一個人的老板馬上就會意了。 路遠巍找了一個地方坐下,韓景宇坐在他的身邊,老板過來詢問。 路遠巍就跟他這幾天在韓景宇面前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有修養(yǎng)有風度,他點了今年的新茶和幾碟子糕點,他好像真的把這只是當做了一個用來吃飯的地方。 韓景宇好像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樣的地方,他還是冷冷淡淡的坐在那里。 他的模樣干凈的很,老板就想是路遠巍新上手的玩意兒。然后路遠巍也向他證實了那一點,他在點餐的時候,就點了這里的??投贾缼Я怂幍母恻c。這樣的東西只有經(jīng)常來這里的人才知道,不起眼的糕點,多是被一些人用來做說不得的勾當。 東西端上來的時候,路遠巍將那盤糕點推出來,就像他在家里的時候,把最好吃的東西推到韓景宇面前一樣,“這個挺好吃的,你嘗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