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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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前,他一字字道:“等你傷愈,我會光明正大殺了你,為沉音報仇?!?/br> 語畢,他再不停留,轉(zhuǎn)身便走。 他走后,宿修寧依舊沒睜開眼。 太微躺在他身側(cè),上面還殘留著血跡。 宿修寧唇瓣動了動,發(fā)不出聲音,但太微聽得見他的心音。 到了這個時候,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卻還在念著她。 念著他的音音。 三月之后。 距青玄宗萬里之外的一片樹林里,躺在竹屋中的陸沉音倏地睜開了眼。 第64章 陸沉音醒來之后腦子昏昏沉沉的。 她記憶有點模糊, 坐起來使勁按了按額角, 才一點點回想起之前發(fā)生了什么。 記起發(fā)生了什么之后,她飛快地下了床,打開竹屋的門跑到外面,并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她早就不在青玄宗了。 看不到邊際的茂林里就這一間竹屋,她心跳得快要飛出嗓子眼,她不知道自己到這里多久了,不知道后面發(fā)生了什么,她能做的只是在醒來的第一時間趕回去。 可等她下了臺階,想要離開竹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柵欄外布滿了結(jié)界。 陸沉音幾次硬闖,都被結(jié)界巨大的力量擋了回來,她心口氣血翻涌,使勁閉了閉眼, 無措到了極點,竟然笑了。 “師父……” 跌坐到地上,看著這雙手,陸沉音無力極了。 身邊有些動靜,她愣愣地望過去, 看見了遲疑著飄過來的朝露。 “你……”她想說什么, 朝露先開了口。 “你別罵我啊, 我也沒辦法, 我攔不住他們?!背缎⌒囊硪淼?。 陸沉音蒼白地笑了笑說:“我都攔不住, 你又哪里攔得住,我怎么會怪你。” 朝露嘆息一聲,靠到她身邊道:“你都睡了好久了,我還以為你醒不過來了?!?/br> 陸沉音怔了怔,問它:“我睡了多久?” 朝露說:“三個月啊,差不多三個月吧,我記不太清了,我每天起來都會看看你還活著沒有,看你氣色不錯,也就沒太著急?!?/br> 三個月。 竟然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月。 三個月對她來說太長了,想想當時她面臨的局面,三個月恐怕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陸沉音雙腿發(fā)軟地站起來,眼眸赤紅盯著眼前的結(jié)界,問朝露:“有沒有辦法破了它?” 朝露說:“這是玄靈道君布的結(jié)界,是用來保護你的,修為低于他的都進不來?!?/br> “可我也出不去?!标懗烈粲行┰甑?,“我要回去找?guī)煾?,這結(jié)界攔著我,我根本出不去!” 朝露頓了頓才道:“那、那我也沒什么好辦法……” 陸沉音沉默下來,盯著結(jié)界不知在想什么,朝露有點擔心她,小聲道:“玄靈道君送你走的時候,玄塵道君托付我照顧你來著?!?/br> 陸沉音倏地望向它:“師父?他說了什么?” 朝露磨嘰了一會才說:“他讓我照顧好你,讓你不要恨他?!?/br> 陸沉音低下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恨?不,怎么會恨呢,她知道他是為了她好,如今做的事全是為了保護她。 可她真的不要這樣,是她引起了一切,若可以選擇,她寧愿自己從未上過青玄宗。 使勁閉了閉眼,陸沉音告訴自己現(xiàn)在不是糾結(jié)這些的時候,她得想辦法破除結(jié)界才行。 她拿了朝露試了幾次,還是不行。 “它打算關(guān)我到什么時候?!”陸沉音太著急了,急得眼淚都出來了,過了這么久,她根本不知道外界發(fā)生了什么,說殺了魔尊就會來找她的宿修寧也沒出現(xiàn),她太無措了,安全感完全喪失,手上的劍招漸漸開始失控,甚至傷到了自己。 “沉音,你不要這樣啊,你不如先修煉一下,我看你已經(jīng)到元嬰后期了,你不如……”朝露勸說道,“你不如試試沖破了化神能不能打開結(jié)界?” 陸沉音急促地喘息著,她告訴自己要冷靜,可她實在冷靜不下來。 她突然開始哭,一開始還是無聲落淚,后面直接嚎啕大哭。 她將朝露扔在地上,蹲下來把頭埋進雙臂,哭得朝露心都碎了。 它一直在安慰她,可她止不住眼淚,她哭得不能自己,想到宿修寧,想到外面發(fā)生了什么她都一無所知,她就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她好不甘,不甘為何不能保護自己的愛人,不能為自己犯下的錯誤贖罪,為什么要讓別人代她受過?宿修寧那樣高高在上的人,卻要因為她被貶低到塵埃里,她內(nèi)疚到了恨不得殺了自己。 察覺到她起了自盡的心思,朝露趕忙道:“你信我啊沉音,只要你沖破化神,我一定可以幫你打開結(jié)界的!”它焦急道,“你不想見玄塵道君了嗎?他說殺了婧瑤就會來找你,可現(xiàn)在都還沒來,萬一出了什么事呢?你不想出去救他嗎?” 陸沉音聽了這話,思緒終于緩緩平靜了下來。 她抹掉眼淚,顧不上紅腫的眼睛,吸了吸鼻子道:“你說得對?!彼龘炱鸪?,最后看了一眼強大的結(jié)界,喃喃道,“我得修煉,得出去,得活著,我要去找他,要為他正名,要一輩子和他在一起,要讓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明白我們沒錯。” 她狀態(tài)還是很差,但見她至少不想著死了,朝露稍稍放了心。 陸沉音很聽它的話,這個地方就他們倆,她如今六神無主,除了聽它的也沒別的辦法了。 她開始入定修煉,她的道是不甘,她以劫入道,以最大的心魔開始修煉,走那樣極端的路子,既危險,相對的回報也高。 在這樣的情境下,她的修為提升格外得快。 朝露看著她入定半月便隱隱有突破跡象,非但高興不起來,還有些害怕。 “醒醒,沉音,你這樣下去會走火入魔的,你醒醒啊?!?/br> 陸沉音入定了,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狀態(tài),她嘴唇都黑了,眉宇間凝繞著黑氣,已經(jīng)是快要入魔的狀態(tài)了。 朝露叫不醒她,實在沒辦法的情況下,它直接刺了她一劍,劍刃劃破手臂,疼痛讓陸沉音悶哼一聲,緩緩睜開了眼睛。 “你終于醒了!”朝露看她醒過來,低頭看著手臂,忙解釋說,“你剛才差點走火入魔,我叫不醒你,只能這樣了?!?/br> 陸沉音調(diào)息了一下,平復(fù)了體內(nèi)澎湃的靈力,才低聲道:“謝謝?!?/br> 朝露嘆了口氣,沒說話,陸沉音也不再言語,仔細檢查自己的情況。 她的確是險些走火入魔,如果不是朝露及時傷了她,搞不好她就是第二個婧瑤了。 有些失神,陸沉音抬頭望向窗外,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結(jié)界流動的光澤,看著看著,就有點不知身在何處,她突然想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過上輩子了。 上輩子的陸沉音,其實也是個比較缺乏安全感的人。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去世了,跟在奶奶身邊長大,念初中的時候,奶奶也去世了,她就寄主到了叔叔家里。 她始終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討叔叔嬸嬸和堂姐的喜歡,但也不知是不是她這個人的確是掃把星,總之……奶奶去世之后,就沒人再喜歡她了。 叔叔嬸嬸要供堂姐出國留學(xué),沒辦法負擔她的學(xué)費,她就自己努力拿獎學(xué)金,放假的時候出去找兼職。但那時候她還太小了,沒人敢用她,她就只能學(xué)保潔阿姨,撿些瓶子賣,雖然錢不多,但總歸有一些。 但這樣的行為剛開始沒多久就被堂姐抓到了,她被拉回家大罵了一頓,叔叔一家人指責(zé)她太丟他們的臉,她當時不懂,明明她是為了賺錢念書,怎么就丟了他們臉? 再后來她明白了,也長大了,有了自己的能力,不需要再依靠誰了。 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陸沉音就留在了讀大學(xué)的城市,再也沒跟所謂的親戚聯(lián)系過。 再后來,她就到了這里。 想到這里,陸沉音笑了笑,似乎她的上輩子,的確沒什么值得回憶和留戀的。 掃開思緒,陸沉音穩(wěn)定心神,再次開始修煉。 朝露方才就感知到了她失落的心情,一直在旁邊陪著她,等她再次開始修煉,它便為她護法。 日復(fù)一日,入定的陸沉音感覺不到山中年歲,等她終于突破化神,睜開眼的時候,聽朝露說,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五個月。 算算時間,她被關(guān)在這里已經(jīng)快一年了。 她離開宿修寧已經(jīng)快一年了。 再也忍耐不下去,陸沉音拿起朝露便出去嘗試破結(jié)界,這次結(jié)界明顯比上次松動的厲害,陸沉音看著結(jié)界的細微裂縫猜想,玄靈道君布下結(jié)界時大約也只想關(guān)她一年,所以到了這個時候,結(jié)界已經(jīng)很薄弱了,她又是化神初期的修為,很快就將它打破了。 看著結(jié)界褪去,陸沉音難言心中復(fù)雜情緒,她告訴自己別多想,別去考慮宿修寧這么久沒來找她是不是出了事,總之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暫時不知身在何處,只能找到人煙問一下再做行動。 她握著朝露,給自己施了個清身訣,想了想,還是換掉了身上代表青玄宗弟子的衣服,穿了一套并不顯眼的尋常青衣,又取了面紗蒙上臉,外面情況不明,她還是小心為好。 關(guān)著她的這片林子很大很大,她御劍都走了好久才離開,回眸看看,一片茫茫茂密枝葉下,那間關(guān)了她快一年的竹屋完全看不到蹤跡,想來,也是真的很安全吧。 又御劍行了一段路,才見到城墻和人煙,陸沉音定睛辨認城墻上的匾額,上書三元城三字。 三元城,陸沉音是知道的,天元地元人元謂之三元,這里是上界最大的散修聚集地。 陸沉音思索,這地方打探消息應(yīng)當很方便,很快落了地,觀察了一下進城的其他修士手中所拿的文書,陸沉音撿了一片樹葉,將它化作相同的文書,排到了進城的隊伍里。 輪到她的時候,陸沉音倒是不擔心被識破,她化神期的障眼法,除非對方修為比她高,否則絕不可能看出來。 果然,守城的修士看了她的文書之后便放行了,陸沉音跟著其他人走進去,耳邊喧鬧嘈雜的人聲讓她一時有些不適應(yīng)。 她一個人待了太久,除了朝露沒人和她說話,突然見到這么多人,難免有些生疏。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攔了個路人問了最大的客棧怎么走,便尋著找了過去。 客??偸窍R集的地方,她剛邁進客棧,還沒坐下,就聽見有人議論紛紛。 “哎,時間過得可真快,太平日子過了快一年,我都有些懷念以往的風(fēng)波了。還以為那魔宗有多厲害呢,沒想到只玄塵道君一人便蕩平了整個魔界,道君真不愧是我修真界第一人。” “現(xiàn)在要叫仙君了,不能叫道君啦?!绷硪蝗苏f,“平魔宗的時候玄塵仙君就是渡劫后期修為了,如今青玄宗封山,玄靈道君和玄塵仙君都閉關(guān)了,想來兩位大能如今已經(jīng)有了大突破,我剛還看見附近有雷云滾滾,估計我們很快就可以親眼見證仙君飛升了!” 陸沉音聽了這話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直到小二迎上來問她需要什么,她才抿了抿唇說:“來壺茶,隨便上幾個菜吧?!?/br> 小二笑著將她迎進去,陸沉音選了個距離方才說話的修士比較近的地方,坐下之后便低著頭聽他們聊天。 “對對對,是我說錯了,看我這嘴。”最開始說話的人嘆了口氣,“要我說,玄塵仙君真的天生便是要飛升的,他連自己的徒弟都能殺了證道,換做是我們,還真不一定下得了手?!?/br> “你還敢提那件事?”有人拉住了他的衣袖,“你可別亂說的李道友,你這話要是被青玄宗的弟子聽見,可是要被教訓(xùn)的?!?/br> 李道友忙道:“這不是青玄宗封山,山上弟子下不來,山下的人也上不去,我才說兩句嘛?!?/br> 有這個前提在,提醒李道友的人也琢磨了一下說:“你這話也對,不過我覺得,若我可以有玄塵道君的高度,能短短五百余年就修到渡劫期,還算到自己的劫應(yīng)在哪里,我也會選擇誘自己的徒弟犯禁,然后再殺了她證道,畢竟對我等修士而言,飛升才是最重要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