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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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師妹可千萬不要誤會。”柳青瓷一臉惶恐道,“師姐沒那個意思,只是見江師兄不能來送你,怕你胡思亂想,才來跟你說一聲罷了?!?/br> “哦。”陸沉音看看天色,“勞師姐費(fèi)心了,但我并不介意這個的,若師姐沒有其他事情,我要先告辭了。” 她抱了抱拳,轉(zhuǎn)身便要走,柳青瓷抿了抿唇,揚(yáng)聲道:“師妹來谷中那天,我便想認(rèn)識師妹了,只是一直沒有機(jī)會,后來想與師妹結(jié)組去梵音湖,也沒來得及,實(shí)在遺憾……” 陸沉音轉(zhuǎn)過身:“柳師姐想說什么?” 柳青瓷笑了笑道:“我和江師兄從小一起長大,對他最了解不過,上次他去明心山秘境,我沒有同去,回來聽說了一些事……” 怎么又來提起秘境的事? 陸沉音打斷她說:“柳師姐就不要和我拐歪抹角了,有什么話不妨直說,我?guī)煾高€在馬車上等著,柳師姐覺得自己有資格讓他因你的廢話等候多時(shí)嗎?” 倒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宿修寧,柳青瓷臉色一白,握緊了青簫道:“陸師妹,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結(jié)道侶是件大事,若你和江師兄只是因?yàn)槊鼐忱锏囊恍┦卤阋绱?,?shí)在有些不值?!彼龜[出一副懇切勸慰的姿態(tài),“選道侶是一生的事,甚至牽連到未來飛升,若不是兩情相悅,必然無法做到神魂交融,到那時(shí)……” “柳師姐不必跟我說這些了?!?/br> 陸沉音算是明白了,柳青瓷喜歡江雪衣,她覺得江雪衣是為了對秘境里的事負(fù)責(zé)才要和她結(jié)為道侶,甚至可能還是她逼迫他答應(yīng)的,他根本不喜歡她,他們在一起沒結(jié)果。 陸沉音其實(shí)也這么覺得,但她既然答應(yīng)了江雪衣,就要把事情做好。 “我和江師兄就是你說的兩情相悅,至于我們能不能神魂交融,如此私密的事我也不便與柳師姐多言,柳師姐就不用替我們cao心了。時(shí)辰不早了,先行告辭?!?/br> 陸沉音要走,柳青瓷不甘心,還想說什么,但被人攔住了,不是陸沉音,是姍姍來遲的江雪衣。 “柳師妹,師父找你有事,去見他。” 江雪衣冷冷清清地說話,滿身人畜退散的凜冽氣息,柳青瓷見他如此什么也不敢說了,漲紅著臉匆匆跑了。 陸沉音站在馬車邊回身望著他,他走過來,頓了一下,解釋道:“感知到你們要離開,我便要來相送的,但中途被人耽誤了?!?/br> 陸沉音笑了笑說:“可以理解,江師兄名聲在外,身邊桃花不少,剛宣布了定下婚約的消息,肯定會有不少美人來做最后的爭取?!?/br> 江雪衣沒有否認(rèn)這一點(diǎn),他從袖里乾坤中取出一個精致漂亮的紫檀木盒子,遞給陸沉音道:“師父準(zhǔn)備的禮物,讓我交給你?!?/br> 陸沉音遲疑著沒接,江雪衣道:“以后你再還給我,現(xiàn)在先拿去?!?/br> 既然如此,她也就痛痛快快接了。 見她收下,江雪衣垂下手,跟她說:“盒子里是只有流離谷才有的玉塤,可做傳音之用,你此去青玄宗,山高水長,若有什么要跟我說的,用它就好。” 陸沉音問:“那師兄找我的話,也是通過它?” 江雪衣點(diǎn)頭。 “如此看來,我得隨身攜帶了,免得遺漏師兄的消息?!?/br> 陸沉音打開盒子,看見盒子里小巧玲瓏的玉塤,它晶瑩剔透,只有普通玉佩的大小,用漂亮的藍(lán)色繩結(jié)編制著,正適合佩戴在腰間。 她沒想那么多,拿出來便佩戴在腰間,江雪衣看了一會,耳尖有些發(fā)紅,眉心一點(diǎn)朱砂痣也越發(fā)鮮紅,他慢慢說:“一路順風(fēng)?!?/br> 陸沉音也不再耽擱時(shí)間,這么久了,車上的同門估計(jì)都等得不耐煩了。 “告辭?!?/br> 陸沉音朝他笑了笑,毫不遲疑地轉(zhuǎn)身上了馬車,沒有回頭。 江雪衣看著她不曾留戀的背影,回想起來時(shí)路上蔣素瀾攔住他說得那些話,耳尖的紅暈漸漸散去,方才的幾分溫和消失不見,又恢復(fù)了往日冰山美人的模樣。 無妨的。他在心里這樣跟自己說。 他的確比不上宿修寧,陸沉音是宿修寧的弟子,整日看見的都是他,若因此覺得他沒有那么優(yōu)秀,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但宿修寧不會成為他們之間的障礙,這世間像蔣素瀾這般不顧身份據(jù)理力爭的人也沒有那么多。陸沉音怎么都不像是會欺師滅祖,對自己師父產(chǎn)生情意的人。 所以無妨的,他不必將宿修寧看作對手,也不必將蔣素瀾折辱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對,他怎么會想這些? 他們的婚約本來就不是真的,所以從根源上,他就不必?zé)肋@些。 他一定是被蔣素瀾給傳染了。 飛馬再次啟程,陸沉音回到了馬車?yán)?,回到了宿修寧身邊?/br> 宿修寧閉著眼睛,似已入定,陸沉音看了他一眼,安安靜靜待在自己的地方,不曾打擾他。 回青玄宗,他們沒有再經(jīng)過傳送陣,而是直接乘坐飛馬到了山前道場。 馬車停下的一瞬間,宿修寧睜開了眼睛,陸沉音跟著睜開眼,還不待她做什么說什么,他便消失不見了。 已經(jīng)回到了青玄宗,他的確不必再管他們這群人了,陸沉音坐在那又想了一會,突然笑了笑,之后才慢慢下了馬車。 一群人圍在馬車邊,熱鬧地議論著在流離谷的所見所聞,落霞仰著脖子找陸沉音,見她終于下了馬車,急急忙忙擠過去,拉著她的手把她拽到了一邊。 “怎么了這是?”陸沉音奇怪地問。 “陸師叔,你可一定要小心點(diǎn)?!甭湎季杩粗車?。 陸沉音也跟著看了看,問她:“為什么呀?” “因?yàn)榻瓗熓灏 !甭湎夹÷暤溃霸蹅冮T內(nèi)喜歡江師叔的人可多了,之前你和他定下婚約的消息還沒傳回來,尚算平靜,但現(xiàn)在咱們回來了,這事兒肯定瞞不住,她們知道之后必然會憤憤不平?!?/br> 陸沉音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知道了?!?/br> 頓了頓,她看著落霞,“那你呢?你會憤憤不平嗎?” 答應(yīng)做江雪衣?lián)跫七@件事,陸沉音最擔(dān)心的就是落霞。 她知道落霞之前很喜歡江雪衣,她們是好友,她本該對江雪衣敬而遠(yuǎn)之的。 她不想讓落霞心里難過,也不希望因?yàn)橐粋€男人和好友疏遠(yuǎn)。 不過她顯然多慮了,落霞神秘兮兮地笑了笑說:“我豈止不會憤憤不平,我甚至還很開心?!?/br> “為什么?”陸沉音真實(shí)疑惑。 落霞湊到她耳邊說:“反正江師叔都是要和別人在一起的,既然輪不到我,那若可以是陸師叔,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陸沉音失笑地看著她調(diào)皮狡黠的雙眼,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 落霞任由她捏,一本正經(jīng)道:“我說得是實(shí)話,如果是陸師叔,我不但不難過,還非常支持,這樣一來,我今后看美人的機(jī)會只會更多,江師叔到時(shí)候說不定還會對我和顏悅色,畢竟我可是陸師叔最喜愛的小師侄了對不對?” 陸沉音抱住她:“對,說得太對了?!?/br> 一路上心情都不太好,如今被小天使治愈了,這讓陸沉音之后哪怕被得到消息的同門圍觀,也沒有特別具體的感受了。 她淡淡地說掃過神色各異的那些人,揚(yáng)起朝露,朗聲道:“走,回青玄峰?!?/br> 朝露興沖沖道:“好嘞!你都不知道,我快要憋死了,你同玄塵道君坐在一起,我大氣兒都不敢喘一口,這一路上不說話,我真的快悶死了?!?/br> 陸沉音御劍而起,踩著朝露纏著白綢的劍鞘:“奇怪,你為什么不敢說話?難不成師父還會聽到你說話不成?” “他是聽不見,但他氣場太強(qiáng)了??!跟太微一樣讓人又愛又恨。而且他根本沒有入定,他就是閉著眼睛,人很清醒的,他這明顯是在想什么大事,我認(rèn)識他幾百年,再清楚不過了,這種情況下,我還是不要打攪得好。” 聽到朝露說宿修寧根本沒有入定,只是閉著眼睛而已,陸沉音不由怔了怔。 “你不會不知道吧?”朝露提高音量,“我以為你知道呢?你這么不敏銳嗎?” “……閉嘴吧你?!标懗烈艉藓薜溃霸僬f這個我就給你纏上花布,然后把你擺在太微面前?!?/br> 朝露:“你這是抓劍弱點(diǎn),勝之不武!” “我要武干什么,對付你就得抓弱點(diǎn)?!?/br> 陸沉音丟下一句話,終結(jié)話題,人也回到了青玄峰。 不過離開不到半月,再站在洞府前,看著大殿門上那沒有題字的匾額,竟有些恍若隔世。 陸沉音邁上臺階,一步步走進(jìn)洞府內(nèi),路過正殿門前,她只淡淡看了一眼,不曾打招呼,也不曾停頓,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正殿內(nèi),宿修寧垂眸望著她的心血魂燈,看著蓮花琉璃盞內(nèi)灼人眼目的火苗,他慢慢閉上了眼,柔云似的衣袖里,修長如玉的手緩緩握程拳。 此后一切仿若一如往常,陸沉音跟隨宿修寧修煉,遇仙散毒性被壓制,只要不出什么意外,暫時(shí)沒有毒發(fā)危險(xiǎn)。 比起走之前,陸沉音對宿修寧更恭敬了一些,就像此刻,宿修寧坐在樹下?lián)崆?,香爐里輕煙裊裊,琴聲伴著劍鳴聲響起,像世間最美妙的曲子。 幾套劍法練下來,日暮西垂,陸沉音收劍回鞘,朝宿修寧行了一禮:“師父,我回去了?!?/br> 這些日子她一直這樣。 他撫琴,她練劍,練完就告辭,極其恭順自然,似乎他們之前就是這樣,但明明不是的。 她不像以前那樣,練劍遇上了困難就來問他,討好地請他示范,她如今如果遇到難處,都是自行鉆研,一個人在那比劃琢磨,最后總能想明白。 他唯一的用處好像便是坐在這里看著她練劍,告訴她該練什么。 這理應(yīng)是他記憶里熟悉的師徒關(guān)系,就像他和祖師爺一樣。 他想要的,如今得到了,卻怎么都高興不起來。 這天傍晚,陸沉音一如往常練完劍要走,后山劍冢落下月色,宿修寧一身雪色綢衣,層疊繁復(fù),風(fēng)吹起他的衣袂,他側(cè)目望向她的背影,發(fā)絲跟著輕紗白衣飛舞,像極了畫中仙人。 “沉音?!?/br> 他突然叫住了她,她腳步頓住,慢慢回過了頭。 “師父?”她似乎有些意外,但很快神色恢復(fù)如常,恭敬地問,“您還有什么吩咐?” 宿修寧的目光落在她腰間佩戴的玉塤上,早在馬車之上,他便在神識里看到過了。 她或許不清楚,但他知道,那是流離谷門人在定下道侶后會贈予對方的法寶,可做傳音和防御之用,是某種“她已經(jīng)屬于某個人”的證明。 宿修寧靜靜看著玉塤,耳邊回蕩著她那句疑問——“您”這個稱呼,自她拜入他門下,真是第一次叫。 以前他不曾在意過她怎么叫,現(xiàn)在卻覺得這本應(yīng)有的敬重稱呼過于刺耳。 “到正殿見我?!?/br> 他說了這樣一句話,話音落下,人已消失不見。 陸沉音站在原地,想著他離開前緊盯著她腰間玉塤的眼神,扯了扯嘴角,轉(zhuǎn)了個身往回走。 正殿內(nèi),宿修寧很快等到了陸沉音,她一身白色衣裙,披著淺青色的外衫,像夏日碧色中含著露珠的荷葉,配上那樣一張清艷的臉,便似荷葉托著嬌艷綻放的蓮花。 她臉上沒什么笑容,眼神禮貌里透著疏離,站定后就跟他說:“師父請吩咐?!?/br> 她連坐都沒打算坐下來,好像只要他“吩咐”完了,她便會就此離開。 這本應(yīng)是他想要的,他如今如愿以償,卻又這般生澀矛盾。 眼睫顫了顫,宿修寧眼瞼微垂,盤膝而坐,低聲道:“坐下。” 這是命令,陸沉音順從地在他對面坐下,眼神守禮地盯著自己的手,不四處亂看。哪怕朝露瘋狂給她傳心音讓她把白綢扯掉,將它擺到太微劍旁邊,她也當(dāng)做什么都沒聽到。 “為師有些話要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