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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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旨的公公兩日后到,安爺爺準(zhǔn)備何時啟程?”顧輕衍笑問。 老南陽王尋思了尋思,“陛下派來的傳旨公公,我也不能立馬就見,先將他迎進(jìn)城,晾個七八日,然后,我再見,算起來,十日之后吧。時間不多不少,也不算拖延。我還想再陪寧兒十日。否則,以后陪他的機會就少了,也沒這么自由了。” 顧輕衍頷首,“好,那就十日后,到時我與您一起回京?!?/br> 老南陽王贊同,“你是該回去,堂堂吏部尚書,陛下一日沒免你的職,你就還一日是朝廷命官,不管陛下如何,你既做官,就要為民做主,豈能為了兒女私情,而賴在南陽城?待幾日還好,若是因此什么也不顧了,才是不像話?!?/br> 顧輕衍微笑,“安爺爺說的對。” 安華錦沒什么意見,她本來也沒覺得顧輕衍能在南陽待太久。 ------題外話------ 明天開始第五卷 “云屏織錦繡,山河青云志?!?/br> 第一章 逛街(一更) 南陽城的深秋來的十分之早,過了中秋后沒幾日,秋風(fēng)掃落葉,似乎一夜間,整個南陽城就現(xiàn)出了蕭瑟和冷意,早起屋檐上的瓦片都掛了層寒霜。 顧輕衍抱著安華錦,罕見地賴在床上不想起,安華錦推了他幾次,他都抱著不動,安華錦又好氣又好笑,“你每日都早起,今日怎么不起了?” 竟然還賴起床來了。 “明日就回京了,舍不得你?!?/br> 安華錦:“……” 十日一晃而過,是覺得日子過的快了些。 她也生出些不舍的情緒,“你今日不陪爺爺去用早膳了?” “不想去了?!?/br> 安華錦笑,“那你還吃不吃早膳了?” “不想吃了。” “那你想賴在床上一日?” “有點兒想。” 安華錦:“……” 她看著棚頂笑,“得了吧,你不餓我還餓呢。” 顧輕衍嘆了口氣,抱著她緊了緊,低聲說,“這次我回京,不知我們何時能再見。南陽遠(yuǎn)離京城繁華和喧囂,這么些日子待下來,讓我都不想走了。怪不得崔灼力爭脫離崔家,離開了家族,沒有束縛,自在的很,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心中有抱負(fù),有志向,可以去實現(xiàn),不必有顧忌,反之,家族的重?fù)?dān)壓在肩上,沒有自由不說,我都忘了我昔日年少時是不是有過什么志向了?!?/br> “崔家與顧家還是不同的。最起碼來說,崔家離南陽近,家族負(fù)累沒有那么重,顧家盤踞京城幾百年,根基太深,家族負(fù)累重。”安華錦伸手拍拍他,嗔道,“你這人就是心思重,什么都要擱在心里計較個九曲十八彎,這大千世界,哪里有那么多比較來去,你心思聰明,鉆什么牛角尖?非要讓我罵醒你是不是?” 顧輕衍低笑,“你罵我,我也愛聽?!?/br> 安華錦:“……” 哎呦,了不得了,著魔了。 她也跟著笑,“其實你心中都清楚,所以,也不必去想這些了。誠如我爺爺所說,陛下至今雖怒,但都是沖著我來,目前還沒有罷免你的官職要將你如何,那么,有他不敢動顧家嫡子嫡孫的成分在,但也是因為你的才華,你有能力做別人做不來的朝務(wù)?!?/br> “也不盡然?!鳖欇p衍搖頭,“陛下的心思,看似淺,實則深的很?!?/br> 安華錦笑,“不盡然又如何?陛下心思淺如何?深又如何?顧家為何存有累世之名?那是因為,顧家子孫泰半都在朝為官,上到京城,下到地方,天下官員,十之一二,都是顧家的人,顧家子孫雖受家族所累,但也著實遵照顧家門楣為官清正,雖志向可能與年少時定下的志向稍有違背一二,但也沒有太大妨礙,除了不得自由外,站在朝堂,居廟堂之高,是為民,守在邊疆,遠(yuǎn)在關(guān)山萬水,也是為民。” 顧輕衍輕輕一嘆,擁住她,“哎,安華錦,你就不能為我想個托詞的理由?家國天下,善而為民,我以前沒有這么高遠(yuǎn)的抱負(fù),所謂古語常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在我七歲時,外祖父曾搖著頭說,我生性涼薄,心中怕是不裝什么,我一直也這樣以為,直到,八年前玉雪嶺之戰(zhàn),你父兄皆戰(zhàn)死,直到大皇子在我面前哀痛慟哭,直到三年前遇到你。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亦有七情六欲,與常人無二?!?/br> 安華錦抿著嘴笑,“你既有七情六欲了,還要什么理由?起了起了,今日我們稍稍易容一番,帶寧兒出去逛逛,他從回到南陽城,一直待在家里,還未曾出去過呢?!?/br> 顧輕衍聞言坐起身,“好吧,明日就走了,是該讓孩子出去轉(zhuǎn)轉(zhuǎn)他父親守護(hù)的大楚防線南陽城是什么模樣,說起來,這孩子自從出了靈泉山,回到安家,也不見他如在靈泉山上一般淘氣了。知曉自己身份,恐防惹出麻煩,也是乖巧極了?!?/br> 安華錦點頭,“我倒也不希望他做太乖巧的孩子,你帶他回京以后,多多教導(dǎo)他,可別學(xué)成個死板刻板太守規(guī)矩的?他入府后,我不敢讓他隨便出去,也是基于考量這里是南陽城,我大哥哪怕埋骨八年,百姓們依舊記得他的音容樣貌,一旦他太像的消息被人人紛傳,便不好隱瞞了,等你帶他回京,少了熟悉我大哥的人,離開南陽城遠(yuǎn)在七八千里外,哪怕見了他,不是十分熟悉的人,輕易想不起來,也就不必拘著了。” “嗯?!鳖欇p衍頷首,“是這個道理?!?/br> 二人起床,收拾妥當(dāng)后,依舊去老南陽王的院子里如常用早膳。 老南陽王見二人來了,吩咐人擺飯,然后說,“我今日要見陛下的傳旨公公,你們便帶著寧兒吧?!?/br> 安華錦點頭,“我與懷安商量,今日做一番喬裝,帶著寧兒逛逛整個南陽城?!?/br> 老王爺點頭,“是該逛逛,安家人,怎么能連南陽城大街小巷都不熟悉呢。” 安易寧睜大眼睛,一臉歡喜,“小姑姑,我可以出去逛嗎?” “可以的?!卑踩A錦耐心地給他解釋早先沒讓他出去的原因,又保證,“今日可以玩到天黑再回府?!?/br> 安易寧開心地笑了起來,“謝謝小姑姑?!?/br> 安華錦笑著摸了摸他的頭。 用過早膳,老南陽王派人傳話給好吃好喝伺候著的傳旨公公來見,安華錦和顧輕衍帶著安易寧喬裝了一番,出了南陽王府。 在京城時,顧輕衍每逢上街,都受人矚目,一次兩次下,他小小年紀(jì)時,便不怎么樂意在人前公然上街了,除了家中子弟齊聚一堂時,他也很少露面在京中一眾公子們的聚會中,畢竟,他的樣貌才華太招人,京中貴女膽大者重,為了避免麻煩,他輕易不公然露面,多數(shù)時候,都是坐在馬車內(nèi),亦或者,砸隱秘人少些的地方見人。 所以,他也算是沒逛過街的人,雖然,他了解京城大街小巷每一處地方。 三年前,八大街紅粉巷那一次,已是深夜,他便也沒遮掩,沒想到,遇到了他的小未婚妻,到底是惹出了一樁麻煩。 如今再回想起來,也是又笑又嘆又無奈。 今年,安華錦進(jìn)京,她厲害的名聲人盡皆知,倒是成了他的保護(hù)傘,她當(dāng)街教訓(xùn)了楚思妍后,沒人敢再攔著他了,見了他,更有甚者都避著走,退避三舍,倒是解決了他多年來的困擾。 今日,安華錦不僅給安易寧喬裝打扮了一番,也將他和顧輕衍都喬裝打扮了一番,三人一起,做個普通人,悄悄出了南陽王府。 安易寧逛南陽城很新奇,顧輕衍逛南陽城似乎也很新奇,安華錦瞧著二人,安易寧很好理解,因為這孩子從出生起,一直待在靈泉山,而顧輕衍,安華錦想了一會兒,才恍然地理解了。 這人含著金湯勺出生,出生后就天賦早慧,記事起,就作為家族繼承人培養(yǎng),心智形成時,已是少年了,初具風(fēng)華,尋常人做的事情,在他這里,天生就帶著幾分不同,做不到如尋常人一樣,倒也的確失了很多樂趣。 安易寧似乎找到了同伴,牽著顧輕衍的手,十分開心。顧輕衍彎著嘴角,跟著安易寧這里瞧瞧,那里看看,就連幾文錢的一個小東西,二人也看的津津有味。 顧七公子的童趣,似乎在二十歲時,才找回來了些。 安華錦在一旁瞧著,好笑地覺得這就是一小一大兩個孩子。 這南陽城對她來說,自小長大的地方,每一處地方,她幾乎都踩了無數(shù)腳印,年少時,只要從軍中出來,便在城內(nèi)轉(zhuǎn)悠,今日跟著王大爺推拉糞車,明日幫著李嬸子賣臭豆腐,城內(nèi)的百姓們,上到七老八十,下到三歲稚童,就沒有不認(rèn)識她的。 如今,她完全是二人的陪客,只負(fù)責(zé)跟著二人,在二人看中了什么小東西,買了時,討銀子付賬。是個實打?qū)嵉亩说男「唷?/br> 不過,她看著二人的游興,倒也樂在其中。 第二章 德位(二更) 三人逛了整整一天,天擦黑時,安易寧才累的走不動腿了,要求回府。 逛了整個南陽城,東南西北城門都逛了,可不是累嗎?將他水靈靈的小臉都給累成菜色了。 安華錦點頭,三人回了府。 來到老王爺?shù)脑鹤?,沈遠(yuǎn)之正站在門口等著,見到三人回來,嘖嘖了兩聲,疼惜地一把抱起安易寧,“看你這小臉,累慘了吧?一點兒精神看起來都沒有了。” 安易寧強打精神,“沈叔叔,我都大了,你不能動不動就抱我了?!?/br> “哎呦,在叔叔的眼里,你還不大,距離能騎高頭大馬自己飛馳還早呢。算什么大?”沈遠(yuǎn)之捏捏他的小臉,“既然累,怎么不早些回來?南陽是你家,就算明日去京城,以后又不是不回來,慢慢看就是了。” “不行,我不知道多久才回來呢?!卑惨讓帗u頭,雖然累成了菜色,看著十分可憐,但認(rèn)真勁兒,卻依舊可愛,眼睛里都是歡喜,立馬跟沈遠(yuǎn)之分享這份喜悅,“沈叔叔,我與小姑父買了許多許多好玩的東西,都可好玩了,如今放在車?yán)?,一會兒吃完飯,我?guī)闳タ?,好不好??/br> “好啊。” 沈遠(yuǎn)之也是從小跟安華錦一樣,逛遍了京城大街小巷,幾乎把街道都要踩平了的人,南陽城內(nèi)的小玩意兒,就沒有他沒見過的,但看著安易寧興奮高興的小臉,還是笑著應(yīng)了。 “那我們快去吃飯。”安易寧一下子精神起來。 “這小子可真是精力無窮?!鄙蜻h(yuǎn)之笑,對安華錦說,“若是他從小與我們倆一樣在軍中長大,定然是一名合格的將領(lǐng)?!?/br> 安華錦抬手給了他一巴掌,打在他后肩處,“安家從我之后,再沒個南陽軍中長大的人了,別胡說?!?/br> 沈遠(yuǎn)之:“……” 他也明白安華錦的意思,有些悵然地悶不吭聲地認(rèn)下了安華錦這個打。心中其實也明白,無論是對安易寧的保護(hù),還是安家背了一百五十年的包袱,到了安華錦這一代,安家人已力不可支了,又何必再背負(fù)下去? 安華錦自小在軍中長大,對南陽軍有著根深蒂固的感情,割舍不得,若是割舍,大約如挖骨焚心,她這一生,大約都是放不下南陽軍的,但安易寧,不必。 他自小在靈泉山長到八歲,以后跟著顧輕衍身邊學(xué)習(xí),與南陽軍,雖有安家骨血牽扯,但到底沒有那么深的感情培養(yǎng)基礎(chǔ),將來,在他人生最重要的階段,是顧輕衍做他老師,將來,他的品行人格,都是依照顧輕衍的教導(dǎo)來形成,他將來只會成為與顧輕衍一樣的人,或者是顧輕衍想要他成為的人。 安華錦這是給了顧輕衍多大的信任??! 沈遠(yuǎn)之想著想著,又嘆息一聲,他青梅竹馬的小丫頭,真是被人拐走了,拐的他都說不出什么話來。 畢竟,哪個人見了顧輕衍,不夸一句天地之才,鐘靈毓秀? 這一晚,又是齊聚一堂,老南陽王看著累成菜色卻與他滔滔不絕地說著今日所見所聞所看所買到的好玩的小東西時,摸著安易寧的小腦袋瓜,笑呵呵地應(yīng)承著,偶爾說一點他小時候還有安家父子兄妹四人小時候游街的趣事兒,安易寧聽的有趣極了。 用過飯后,安易寧不止把沈遠(yuǎn)之拉上去看他買的有趣的小東西,也把崔灼和安平都拉上走了。 一行四人離開后,安華錦笑著搖頭,“這小子!若不是累的腿走不動了,還不想回來呢,我這雙腿腳都給累軟了。” “那是你閑的不練,越來越懶了?!崩夏详柾醯芍?,“我走后,你寒暑不殆風(fēng)月無阻地練起來,聽到?jīng)]有。南陽城的大小事務(wù),都不能懈怠,給我盯緊了,若有大事兒,比如南齊和南梁有什么動作,及時飛鷹傳書告訴我?!?/br> “知道了。”安華錦點頭,“爺爺您就放心在京城待著,我估計以陛下的為人,就算你與他分辯個清楚明白,他也不會放你回來的,也許是想在您入京后扣著你挾持我入京治罪的打算。我是不會去的,所以,您老就在老宅安心地養(yǎng)老。有個頭疼腦熱,就請?zhí)t(yī),總之,陛下不放你,也不敢任由您出事兒的。您別太cao心,南陽城有我,您想想,就算您cao心,還能cao心幾年?您百年之后,不是一樣cao不動心了?不如早點兒省點兒心,等著寧兒長大孝敬您?!?/br> 老南陽王一噎,嘆氣,“我若是能活到寧兒長大,那倒是好嘍,就怕這身子骨啊,不爭氣?!?/br> “身子骨不爭氣,也跟您不寬心有關(guān)系。”安華錦撇撇嘴,“您不聽話啊?!?/br> 老南陽王氣笑,“你這個臭丫頭,八歲那么不點兒高的時候,就會與我說道了,如今長大了,翅膀硬了,更是加了個更字。行,我聽你的,安心在京城待著,反正啊,在南陽,自從崔灼那小子來了后,他分擔(dān)了不少事兒,你又帶回了十個有才的,顧輕期那小子很不錯,很快就能被遠(yuǎn)之帶出來了,我到也放心,有你們在,本來如今也沒我什么事兒,就是養(yǎng)老,哪里養(yǎng),都一樣?!?/br> 話雖然是這么說,但安華錦知道,還是不一樣的。畢竟,南陽才是家。 她也不表現(xiàn)出來,笑著說,“若是陛下留您的太久,我可不干,我是會想您的,屆時就派人接您回來。哪里管陛下同不同意?” “胡鬧,若我此事進(jìn)京,能讓陛下安生下來,你就好生待著,不準(zhǔn)生事兒,否則我饒不了你?!崩夏详柾醯裳邸?/br> 安華錦:“……” 她聳聳肩,“行吧,只要陛下安生,我也安生。誰沒事兒樂意折騰啊。”話落,她忽然響起一事兒,“您此次進(jìn)京,要不然不住安家老宅,就住去七表兄的府邸?就算不與陛下提立儲的事兒,也是間接地表個態(tài),咱們安家,就支持七表兄?!?/br> 老南陽王想了想,“也罷,住在安家老宅,就我一個人,也沒意思,如今安家老宅的老人都被你撤出京城帶來南陽了,我住著也空曠,住去七皇子府也好,也順便好好看看楚硯是不是為君那塊料,若不是,安家也一樣不能支持?!?/br> 安華錦:“……” 老南陽王正色地繃著臉說,“臭丫頭,聽到?jīng)]有?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你都不當(dāng)回事兒,不以親而失智,要先為天下百姓考量,若是七皇子擔(dān)不起那個身份,為君者不以德配位,將來可是大楚百姓的災(zāi)難。哪怕他是我的親外孫,你的親表兄,也不能支持,若是不配為君,那是害了天下百姓,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