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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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計四下看了一眼,小聲說,“不太方便告訴姑娘,總之是京城里叫的上號的?!?/br> 安華錦點頭,本就是與小伙計說兩句閑話而已,聞言也不多問。 “姑娘是從京城而來?要出遠門?”小伙計見安華錦一身衣裙,上等華貴料子,便值百兩銀子,可見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不過他還鮮少見著大戶人家小姐出門身邊沒有前呼后擁的護衛(wèi),只一個比她年紀還小一些的少年陪伴的。 “也算是。” 小伙計納悶,“姑娘這話說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么還算是?” 安華錦笑,搖著扇子說,“我家的老宅子在京城,其余的產(chǎn)業(yè)都在別處。你說,我該怎么與你說?” 小伙計愕然了一下,話可不就該這樣說,于是,呵呵笑,“姑娘說的對。姑娘可還有同伴要來?小的準備幾個人的飯菜?” 安華錦琢磨了一下,“四五個人的飯菜吧?!?/br> 小伙計應(yīng)了一聲,“那您的同伴來了,在這落宿嗎?姑娘別誤會,您包了這處院子,住多少人都行,小的的意思是,看看該準備多少熱水晚上用?!?/br> 安華錦認真地想了想,“住吧?!?/br> 小伙計點點頭,再沒別的要問的了,便去準備了。 安華錦一邊吃著瓜子,一邊喝著熱茶,一邊等著人來。她覺得,十有八九,她不會料錯。顧輕衍應(yīng)該會追來。當然,也可能有那十之一二會料錯,若是真料錯,也沒什么,左右不過是耽擱了一晚的路程而已。 半個時辰后,天色將黑不黑,外面有了動靜,有幾個人的腳步聲向這處院子而來,其中一人的腳步聲,很是熟悉,輕緩又急促。 安華錦慢慢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待院子門推開,幾個人走進來,她緩緩偏頭看去。 這一看,她微微發(fā)怔。 顧輕衍自她認識他以來,從來都是溫雅知禮,風(fēng)采翩翩,從容不迫的,從不會見他發(fā)絲凌亂,氣息急促,眉眼憔悴,如風(fēng)吹落葉的模樣。 他這是……因她的離開,成了這副樣子? 果然被她猜對了么? 安華錦看著他,一時間有點兒心情復(fù)雜。她對他一見傾心,卻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讓他對她自此鐘情。 他那樣的人,高山白雪,原來,也有融化的一日嗎? 她近十日以來,雖然有隱約預(yù)料,但卻不敢有十分把握相信。如今不管如何,真不真,她信還是不信,總歸是他追出了百里外,追到這里來了。 顧輕衍見安華錦坐在院中的桃樹下,閑適地等著他,對比她,她是如此的從容,而他,得知她走時的心慌,驚亂,一路追出京城的急迫,以及追到小鎮(zhèn)時,被安平攔住得知她等在這里的驚喜,還有立即迫不及待趕來這一路想著等見了她,與她說哪些話。 可是如今真見著了她,見她悠閑安然地等在這里,他千絲萬緒似一瞬間全部回籠,一下子壓去了心底深海。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什么了。 他猛地停住腳步,便那樣看著她。 安華錦見顧輕衍臉色不停地變化,她從沒從他的臉上看過這么多表情,可謂是精彩紛呈,可是諸多表情,她卻都解讀不出來,自然不知他此時的所思所想。 雖然不知他在想什么,但她卻能感受得到,他的心情,一定不太好。 有的人,是表面驕傲,顧輕衍則是骨子里驕傲,能讓他舍得下面子舍得下身份,舍得下京中吏部一大堆事兒追來,何等不易。 他已走出京城百里,如今區(qū)區(qū)眼前這幾步,她便迎他一迎,又何妨? 于是,安華錦站起身,抬步走向他。 顧輕衍看著她一步一步對著他走來,一時間,沉著的心似乎輕了輕,懸著的心似乎落了落,空著的心似乎滿了滿,有些涼有些冷的心,似乎暖了暖。 轉(zhuǎn)眼,安華錦便來到了顧輕衍面前,上下打量他一眼,笑意盈盈,“顧輕衍,如果我抱抱你,你此時會不會好受點兒?” 顧輕衍低頭看她,少女盈盈而立,就在她面前,他沒料到她會等在這里,按理說,應(yīng)該很歡喜,但見了她這般好顏色的悠閑模樣,他到底心中壓制不住滿身情緒,一時沒說話。 安華錦伸出雙手,環(huán)抱住了他的腰,身子貼著他的身子,腦袋輕輕地蹭了蹭他,語氣輕軟,“我道歉,即便再氣你,也不該不辭而別離京回南陽,對不起,讓你辛苦追到了這里來?!?/br> 顧輕衍滿身情緒在她軟軟的身子貼上來,手臂環(huán)抱住他的那一刻,驟然消失了一大半,他卸了滿身防御,也伸手抱住她,下巴擱在她清瘦的肩膀上,低聲暗啞地說,“是我不對,感情之事,本不該急躁,本該一步一步來,是我急于求成,急功近利,自己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反而對你發(fā)脾氣,惹你生氣。你氣我,是我活該。” 安華錦彎起嘴角,“這道歉真是心誠,我接受了?!?/br> 顧輕衍緊緊地抱著她,忽然似要將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低聲說,“怎么這么容易就原諒我了呢?” 安華錦眨眨眼睛,“怎么?輕易原諒你,你還不樂意了?” 顧輕衍搖頭,輕輕嘆息一聲,“安華錦,你怎么對我脾氣這么好?好的讓我覺得,每次欺負了你,對你發(fā)完脾氣,都像是我無理取鬧,越活越回去了一般?!?/br> 安華錦笑,伸手推開他,“我只有你這么一個未婚夫,自然要多包容些?!?/br> “是這樣嗎?”顧輕衍舍不得松開,但被她推開,也就順勢松開了手。 “否則你以為還哪樣?”安華錦挑眉。 “不是因為我長的好,你只看臉的嗎?”顧輕衍語氣里又有了絲情緒。 安華錦忍笑忍不住,轉(zhuǎn)過臉,須臾,又轉(zhuǎn)回來,氣笑地伸手狠狠地戮了戮他心口,“你這張臉雖好,雖是普天之下獨一無二,但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但凡有誰,披著你顧輕衍這張人皮再來我面前惹我,內(nèi)里的瓤子若不是你,你看我理不理會?” 顧輕衍眸光一瞬間燦如星辰,盯緊她,“當真?” “比真金還真。”安華錦轉(zhuǎn)身,走了一步,見他原地不動,又回身,伸手拉他往院子里走,同時數(shù)落,“瞧瞧你這副樣子,若是被人瞧見了,顧大人的英明何在?趕緊的,我讓人打水,你先去沐浴梳洗一番,你這副樣子,我都沒眼看?!?/br> 顧輕衍臉微微一紅,不用自己瞅自己,也知道自己此時十分不成樣子,他小聲說,“被人瞧見,我只當不認識,只當我不是我?!?/br> 安華錦氣笑。 幼稚! 第九章 不舍(一更) 小伙計驚艷于今日來八方客棧包了一處獨立院落的客人,一個賽著一個的俊俏,很是養(yǎng)眼。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小姐,風(fēng)采氣度,那是頂頂不一般。 安華錦吩咐后,他立即帶著人抬了大桶的溫水,樂呵呵地放去了房間。 安華錦見他空手追來,青墨也空著手,對青墨吩咐,“給你家公子去成衣鋪子買一身衣服。他愛干凈,沐浴后,總要換新的?!?/br> 青墨點點頭,立即去了。 走出這八方客棧,他渾身上下都輕松的不行,想著他該怎么評價安小郡主呢,真是出乎意料的好,與公子發(fā)了這么大的脾氣,但出京后,還是留在這里等著公子。這一路而來,他都不太敢想象,她若是不等著,公子這么一路追下去,會不會真追去南陽? 還真是說不定的事兒。 他很快找了清平鎮(zhèn)一家最大的成衣鋪子,照著顧輕衍平時穿的尺寸,里外買了一身最好的最貴的衣裳,帶著回了八方客棧。 顧輕衍沐浴后,換了青墨新買回來的衣裳,一身清爽,干干凈凈地出了房門。 安華錦依舊坐在院中等著他,見他出來,抬眼看去,顧大人又恢復(fù)了一直以來的模樣,從頭到腳,清華淺淺,溫潤如玉。 她揚起笑臉,這個人怎么這么招人喜歡呢,以至于,她再氣,也忍不住心軟。 顧輕衍見她臉上都是笑,他也不覺地露出笑意,緩步走到她面前,坐下身。 “吃瓜!”安華錦遞給他一塊蜜瓜。 顧輕衍伸手接過,一口一口吃掉。 安華錦托著下巴看著他,問,“好吃嗎?” “嗯?!?/br> 安華錦見他慢慢地吃完一塊,問,“還要嗎?” 顧輕衍搖搖頭,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眼看她,“不走好嗎?” 安華錦眨眨眼睛,笑嘻嘻,“你要留我???” “嗯?!?/br> 安華錦見他神色認真,她真有些舍不得了,但還是搖頭,“京中除了你外,每日讓我待著十分沒意思,而你如今升任吏部尚書后,未來三個月,要忙著今秋三年一屆的官員考核,每日也沒閑功夫理會我,不如我回南陽,還能練練兵,做些別的事情?!?/br> 顧輕衍收起笑,“你回南陽,除了練兵,還有什么別的事情?” “可做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卑踩A錦掰著手指頭一一數(shù)給他,“軍營里士兵每逢換季,就要換一茬新衣,一應(yīng)所用,月月檢查,一季一大查大換。還有軍務(wù),自從三年前,爺爺將糧草軍餉之事交給我,見我做的不錯,兩年前,一應(yīng)軍中事務(wù),也都推給了我管。我進京時,將沈遠之抓了頂替我。他喜歡cao練兵馬,對公務(wù)之事,很是厭煩,如今我來京一個半月了,他指不定怎么心煩的快受不了了呢。” 顧輕衍眸光動了動,沒說話。 “他若是心煩的不行,怕是該派人一日一封信,催我回去了。如今干脆不必等他催,我回去就是了。”安華錦解釋給顧輕衍,理由一大堆,“你知道我爺爺身體不好,我也不太放心他,另外,我現(xiàn)在回南陽,陛下也不必日日盯著你我了。天高皇帝遠,他想不起來我,也不會時時琢磨著怎么才能讓你我取消婚約了。” 顧輕衍沉默。 安華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取笑,“顧輕衍,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你不是這樣的人啊。當真很舍不得我?” 顧輕衍抿唇,身子向后一靠,靠了個空,這才想起來,院中這凳子是圓凳,沒靠背,他只能坐直了身子,揉揉眉心,溫聲說,“是真舍不得?!?/br> 若是擱以前,他也不會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落到這步田地。他至今仍舊能想起八年前他爺爺從宮里回來,把他叫到書房,有點兒難以啟齒地告訴他,給他訂了個未婚妻,南陽王府的小郡主,他當時一聽,惱火極了,一個月沒理爺爺。 三年前,他初見她,小姑娘面容姣好,有幾分靈氣勁兒,但也過于初生牛犢不怕虎,膽子大的很,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什么人都敢跟蹤,什么地方都敢闖,面對他,刀劍架在脖子上,不帶一個“怕”字,竟然還會調(diào)戲人。 彼時,他冷情淡然,知道她是他的未婚妻,沒什么情緒,心無波動,故而喂了她百殺散利用她來攔楚宸。 后來,他終究念著二人婚約,去而復(fù)返,暗中看著她,楚宸那時已躺在了地上,再無還手之力,她那般情況下,仍然留著一絲理智,不想殺人,便左右手雙劍自己與自己打,直到發(fā)揮完最后一絲藥性,他心微微起了絲波瀾。 大概也就是那絲波瀾,使得他后來每回接到老南陽王書信時,都會認真拜讀。 興趣是一點點積攢的,積攢了三年,直到她進京,直到相處到今日,已積少成多,水滿為患,他清楚地一步一步看著自己淪陷的心甘情愿。 安華錦見他面色平靜,眼底卻神色變化,她笑,“我又不是不來京了?” “真要回去?”顧輕衍只問。 “嗯,真要回去,雖然開始是一時沖動,但我做了決定那一刻,就覺得,該回去了?!卑踩A錦誠然地點頭,“顧輕衍,你有你的一方天地,我有我的一方天地。你的施展在京城,在朝堂,我的施展在南陽,在軍營。待在離你最近的地方雖好,但……” 顧輕衍伸手捂住她的嘴,攔住她未出口的話,語氣有了絲絲悵惘,“我明白。但即便明白,還是舍不得,怎么辦?” 他手指尖溫暖,兩指并攏,按在她唇上,安華錦的唇瓣能測出他指尖的溫度,似一下將唇瓣燙的很熱,她輕輕吸氣,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 “嗯?怎么辦?”顧輕衍看著她,低聲問。 安華錦頓了一會兒,有些受不住地伸手攥住他手指,將之從她唇上拿開,但也沒松手,而是那么攥著,指尖通過掌心,溫度傳遞進她心里,一下子燙的不行。 她想,這個人怎么一舉一動,總是這么惑人呢。 這一刻,她把命都想給他了。 她輕輕吸氣又呼氣,被他的眼神看的面紅耳熱,好半響,才低聲揶揄地開口,“要不然,我將你綁去南陽?” “甚好?!?/br> 安華錦揚眉,“認真的?” 顧輕衍點頭,“你若是將我綁走,陛下大約會怒,但也不見得降罪于你,畢竟……” 安華錦如他一般,伸手按住他唇瓣,攔住他后面的話,笑著說,“我敢綁走你,陛下不怪罪我是一方面,但顧爺爺怕是會跳腳。世家名門培養(yǎng)一個繼承人不易,可不是跟著我胡鬧著玩兒的。你如今是吏部尚書,手里一攤子事兒呢,可陪著我折騰不起,我也不敢讓你陪著我折騰自己。“ 顧輕衍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