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他知道珩澈悟的是執(zhí)念,也知道自己就是珩澈的執(zhí)念。但他頭一回聽珩澈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兩人還真是像的……自己說的時候,多么孟浪的話都張口就來。 輪到自己變成聽的那一個,心就亂作一團了。 其實這只是因為—— 他們深愛彼此。 …… 夜深人。。。 那面鏡墻之前。 鏡墻已非原來的鏡墻,人依舊是原來的人,只是二人之間產(chǎn)生的變化太多了…… 那盞白色焰燈,被夜色反復(fù)深入,細顫著,幽幽籠住一片昏暗。 輕薄的月白綃紗半掛不掛。 它本有著月色般的朦朧,卻令二人之間的綿長越發(fā)清晰起來。 夏日的夜雨陸陸續(xù)續(xù)打在地上,雨滴很大,每一下都發(fā)出些水聲。經(jīng)不住雨勢的芍藥被迫舒展,不斷顫巍著將雨迎入其里。 或有些原本灌入花蕊的雨滴,裹了些花粉,裹得濃稠,在雨勢愈烈時不得已落出,順著花瓣沿兒緩漫流下,將芍藥花香帶出,彌漫于空氣中…… 月白的綃紗上不只落有焰燈的稠白,它淹沒在那些聲息之中…… 幾乎要令人喘不過氣…… 綃紗皺亂于某人的指掌下,而后在數(shù)次熱度的澆灌中被二人徹底遺忘…… 一只雪色的手,摸索到月白綃紗,五指用力緊攥,骨節(jié)泛白。 焰燈的光妄圖覆蓋一些那落在雪臂上的嫣紅花瓣。 另一只玉色的手也緊隨其后,環(huán)上先前那只手的雪腕,將其從可憐兮兮的綃紗上擒了回去。 芍藥便知,這雨勢要變了…… 此間各種聲息都被雨打化在水中,與水聲一同失控…… 剩得此夜漫漫…… …… 待清理好一切,早已日上三竿。 凜烏的目光不自覺落在珩澈身上。 珩澈就連紅衣都能穿出一股清冷溫潤味,可見真是入了骨的…… 那面容如雪清雋,讓凜烏……很有罪惡感。 同時也更…… 不可說。 …… 珩澈穿紅,凜烏便拿了身茶綠色袍子準備自己穿上。 珩澈卻近前,抬手輕輕攔著,親了一下凜烏的臉頰。 “凜烏,我想看你穿粉衣,就那套……” 先前在幽凰閣看到凜烏穿的那套。 凜烏自無不可,但他選擇先咬上珩澈的唇,與之交換了一個綿吻…… 桃粉紗衣、赤紅絲絳、淡黃披帛。 珩澈接過簡單的花簪,為凜烏挽起部分發(fā)絲。 明明是很……的搭配,穿在凜烏身上反倒不似塵凡。 那一頭銀發(fā)更是縹緲仙逸。 但無論怎樣,都是很鮮活的。 …… 兩人通過南宮門出宮時,凜烏望了一眼帝宮內(nèi)宮東南角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邊是一片湖泊。 湖泊巨大,其水來自環(huán)走內(nèi)宮的宮河活水,清凈透亮。凜烏本想過……將連通帝宮與泯海的傳送陣法放在那處,方便蔽空魚的來回。但小魚們?nèi)绾我膊豢想x他那么遠,于是就算了…… 他至今不知道那湖如何安排才好。 …… 易容行走在帝京之中,二人發(fā)現(xiàn),今日的帝京熱鬧非凡。 “滄珠樓本月八折~” “可居本月首次消費半價!” “帝京百象屬十年內(nèi)預(yù)定大雪免費?!?/br> “晚來齋一千斤陳釀免費領(lǐng)了!” 各商鋪都圍滿了人。 …… 等等……是不是混進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白象屬? 珩澈記得在一些資料上看到,百象屬好像是司空閣下設(shè)的…… “這是有什么特別的日子?”他疑惑地詢問凜烏。 此前珩澈并未在任何書冊上看到過這個月有節(jié)日。 “我也不知道呢?!眲C烏舒開眉眼,偏了偏頭?!胺蚓徽覀€人問問?” 于是珩澈抬手向迎面走來的一個女子打招呼,誠然問道:“這位jiejie,敢問這是到了什么日子,為何如此熱鬧?” 在泯界,不認得的,沒有互相了解修為的,叫jiejie或哥哥都是比較禮貌的。 “前輩莫要折煞我了。”女子看不透二人修為,笑道?!扒叭盏蹖m新任的第二位帝君叩問衍虛,那清氣,幾乎蓋住了眾界大半呢!往后咱泯界便是無可比擬的第一大界,這可不就是好事兒嘛!” 在凜烏用帝印昭告儔契禮時,珩澈便就是泯界默認的第二位帝君了。 -------------------- 1《無題效商隱體四首(其二)》 ——楊維楨(元) 其實前期兩人衣服上寫出來過的大部分紋樣,也是有隱喻的,但后面發(fā)現(xiàn)寫了意義不大,還不如打直球(確信) 于是原本就簡略的服飾描寫雪上加霜。 第92章 財大氣粗 謝過那位女子,珩澈有些愣愣地回過頭。 ——竟然是因為他叩問衍虛期? 此刻他才真切的發(fā)覺,原來衍虛期對一個世界來說是不一樣的,原來……他已經(jīng)衍虛期了…… 這與神明是不一樣的。 作為泯帝一日,便要鎮(zhèn)護泯界一日。 ——雖然大多數(shù)時候,帝君對泯界來說只是個吉祥物。 “阿澈,你看,有這么多生靈都愛著你啊?!眲C烏揚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