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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7章

    馬上的少年眉目飛揚,容顏皎皎,鮮衣怒馬,驚艷浮生。

    有那么一瞬間,厲北沉希望這條路能再長一點,再遠一點。

    冬歉臉上的笑容,能維持的更久一點。

    很快,兩個人就一齊發(fā)現(xiàn)了一個獵物。

    那是一只品相極好的梅花鹿。

    它在林間奔走,極為難捉,想要精準地射中它需要極高的技藝。

    厲北沉舉起弓箭,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只梅花鹿的大動脈,屏住呼吸。

    周圍的空氣好像瞬間安靜了下來,厲北沉的注意力極為擊中,漆黑的眼睛猶如鷹隼,觀察著獵物。

    當那轉(zhuǎn)瞬即逝的時機到來時,厲北沉手中的箭箭離弦而出,破開長空,穩(wěn)穩(wěn)地射向那只梅花鹿脆弱的脖頸。

    就在這時,一塊石頭橫空飛出,不偏不倚地打在厲北沉的那支箭上,讓箭頭偏離了原本的方向,重重插在了一旁的樹干上。

    那梅花鹿的耳朵機敏地動了動,受了驚嚇,開始撒開蹄子不要命地往前跑。

    厲北沉放下弓箭,往石頭飛來的方向看去,此時此刻,始作俑者正悠哉悠哉地把玩著手中的石子,眉宇舒展帶著幾分歡愉,臉上的笑容美麗又惡劣,絲毫不掩飾自己。

    看來,這是妥妥地要跟他對上了。

    厲北沉不覺得惱火,反倒被他這副滿腹算計的狡猾樣子吸引。

    這個世界上,能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厲北沉還能不讓他生氣的,恐怕只有冬歉了。

    丟掉手中的石子后,冬歉同樣用箭對準了那只梅花鹿。

    他騎在馬背上,路面顛簸,他的手卻始終很穩(wěn)。

    沒有經(jīng)過一定的訓練是絕對做不到這一點的。

    就在這時,厲北沉瞳孔收縮,大聲喊到:“當心!”

    冬歉掀起眼簾,這才發(fā)現(xiàn)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竟有碗口粗的樹根延伸出來擋在他的面前,照著現(xiàn)在的速度,他毫無疑問會重重撞上去。

    下一秒,冬歉凌空而起,足尖踩在那粗壯的樹根上,順勢射出手中的箭,緊接著,他又穩(wěn)穩(wěn)落在了馬背上,與此同時,前方傳來了獵物的哀嚎。

    冬歉的那支箭穩(wěn)穩(wěn)地射中了那只鹿的命門。

    兩個人的馬都停了下來,厲北沉看著地面上倒著的鹿的尸體,眼神帶了幾分驚艷,對冬歉夸贊道:“箭術(shù)不錯?!?/br>
    冬歉收回弓箭,下了馬,走到那只鹿的面前,垂眸看了一會,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俯下身來,伸手撫在那鹿的眼睛上,幫它大睜著的眼眸緩緩闔上。

    然后,轉(zhuǎn)身,上馬。

    厲北沉有些意外:“那是你的獵物,你不要?”

    冬歉沒有回頭:“我的獵物,只要確認它已經(jīng)死了,就足夠了。”

    冬歉站在樹蔭遮蔽的暗處,同厲北沉身處的亮堂之地涇渭分明。

    他的背影猶如雪山上的一棵冷松,凄楚蕭條。

    不知為何,厲北沉總覺得冬歉話里有話。

    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冬歉已經(jīng)揚起馬鞭,騎馬離開了。

    厲振山騎馬經(jīng)過,看見倒在地上的獵物,羨慕地問:“你打的?”

    厲北沉搖頭:“不是。”

    厲振山秒懂:“既然如此,就是你們家那位打的了,果然他們這種美人都比較有負擔,不愿意馱著一只鹿回去,怕影響形象?!?/br>
    厲北沉:“.......”

    所以是因為這個嗎?

    .....

    這一路上,厲振山都樂顛顛地跟在冬歉的身后撿漏。

    冬歉比想象中的還要百發(fā)百中,厲振山撿到手軟,直呼“多多益善”。

    到了晚上,靠撿漏發(fā)家的他居然成為了這次皇室狩獵中獲得獵物最多的人,他甚至得到了一把厲寅親賜的弓箭。

    雖然這玩意對他來說十分雞肋,賣也不能賣,用也不會用,但能白得表揚和獎勵,心情也是極好的。

    但他夫人知道他的實力,蹙著眉問:“說吧,什么手段弄來的....你不會為了陛下的賞賜把別人的東西搶來了吧?”

    厲振山很委屈:“夫人,我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嗎?賞不賞賜不重要,主要是喜歡跟在別人后面撿垃圾.....”

    另一邊,一只獵物都沒有帶回來的冬歉正端著一杯剛泡好的茶水,歲月靜好地喝著。

    厲北沉見他在這里,笑了笑,正要招呼他去吃剛烤好的rou,就在這時,他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站到冬歉的面前,便頓住了腳步。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父皇,厲寅。

    原來不久前,厲寅恰巧經(jīng)過這里,遠遠瞥見冬歉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面露思索。

    進林子里狩獵的人或多或少都帶回了一兩樣獵物,就連厲振山都收獲地盆滿缽滿,只有冬歉的面前,連一只獵物都沒有,看起來格外的凄涼。

    他是一個驕傲且不服輸?shù)娜耍跂|廠的時候就憑借這種韌性一步步高升,如今遭遇到這種挫折,恐怕心中一定很是不痛快吧。

    茶水的霧氣熏在冬歉的眼眸上,眼神像是積蓄了水汽一般,濕漉漉的。

    厲寅以為他是因為沒有獵到獵物而難過,便孤身來到他面前,安撫似得拍了拍他的脊背,哄小孩一樣:“這不算什么大事。”

    冬歉愣了愣,有點茫然地看向他。

    “朕其實射御之術(shù)還不錯,你要是想學,朕可以單獨教教你?!保瑓栆⑽⒋寡酆退麑σ?,眉眼中透著一股溫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