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就在這時,謝酌的腦海里聽見一陣聒噪的聲音,那是有同類通過傳音在叫他。 他的神情瞬間變得不耐起來,輕手輕腳地從冬歉的房間離開,一臉兇相地走到外面。 一只哆哆嗦嗦的阿飄出現在他的面前:“老大,昨天晚上有幾只阿飄看見您滿臉煞氣地把那位丟到床上,您是不是把那位...給殺了啊?!?/br> 阿飄的聲音越說越低落下去,有點瑟瑟發(fā)抖,生怕稍微有一點說錯,下一個被殺的就是自己了。 謝酌:“......” 大早上的說什么呢。 這簡直就是危言聳聽!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冬歉真的愛慘了蕭何,同時也真的恨透了自己,那他也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他怎么舍得呢? 世界上只有一個冬歉。 倘若連他也不在了,自己還剩下什么呢? 見謝酌遲遲不說話,小阿飄以為被自己猜中了,說著說著它就哭了:“老大!你不會真給人殺了吧!” 謝酌被它吵得頭疼,輕輕扶了扶額,那張蒼白冰冷的臉上,眉頭微微蹙起:“他在房間里休息?!?/br> 小阿飄這就不哭了,它安撫自己一般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老大絕對不是那濫殺無辜之鬼。” 它頓了頓,又小心翼翼道:“大哥,其實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br> “我也是聽剛剛化形的鬼說的,他之前曾經在那位畫室窗戶外面的樹枝上歇腳,順便看了看里面那位畫了些什么?!?/br> 它用充滿期盼的目光看著謝酌:“老大,您猜猜看,那位都畫了些什么?” 謝酌沉默了下來。 自從自己待在冬歉身邊后,他一直在畫的人,就是蕭何。 冬歉說喜歡自己是真,可是他對蕭何的窮追不舍也是真。 只是從昨晚到現在,謝酌一直在刻意忽視這個問題。 他不敢知道,自己跟蕭何比起來,在冬歉的心里孰輕孰重。 看著謝酌漸漸低落下去的神色,小阿飄終于按捺不住,差點急得跺腳:“哎呀,讓那位勞心勞力整整畫了一年的人,是您?。 ?/br> 謝酌頓在那里,那雙素來冷漠陰鷙的眸子有一瞬的失神。 “你說什么...” 下一秒,他轉過身去,像是急于查證什么,疾步來到冬歉那間被畫布堆滿的畫室。 他速度快得嚇人,風將他的衣角吹起,小阿飄差點沒跟上,縮在后面大口大口直喘氣。 謝酌一步一步地走到那些被白布遮掩起來的畫板面前,眼角帶著腥紅。 他第一眼看見冬歉坐在這個畫室里的時候畫的是蕭何,就以為他一直畫得都是蕭何。 因為這個原因,一直都不敢解開這層白布,怕自取其辱。 可人總有一天要面對現實。 謝酌抿了抿唇,終究還是抬起了手,無數團鬼氣瞬間凝結在一起,漸漸挑起了那塊封禁它們已久的白布,像是揭開了一個個塵封已久秘密...和愛欲。 再然后,謝酌倏地睜大了眼睛。 這一張張一幅幅的畫里,畫的并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全部都是他... 謝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走到其中的一張畫前,冰冷的手指觸碰在那幅畫的臉上,那里仿佛有過被淚水打濕的痕跡。 身后傳來動靜,謝酌一轉身,他看見冬歉不知何時站在外面,扒著畫室的門往里面張望。 他看起來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耳尖微紅,眸光顫盈盈的:“被你發(fā)現了?!?/br> “其實,自從你離開了之后,我想你了就畫一張,特別特別想就畫很多很多張,一遍一遍,不厭其煩?!?/br> “我們的老師說,想要討厭一個東西,那就一直畫他,畫到膩,畫到吐,這樣一來,你就不會再喜歡他了?!?/br> 冬歉垂下眼簾,好像在回憶往事,眉宇里帶著淡淡的憂傷。 “可是我不一樣,我越畫越想,越畫越想,每一次都畫到深夜...” “這樣的日子,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br> 他的眼睫顫了顫:“直到有一天,我找到了替代品?!?/br> 謝酌的眸光閃爍。 他感覺自己好像快要觸碰到了真相。 下一秒,冬歉抬起眼眸看向他,沖他彎了彎眼眸,一字字道: “我追求蕭何,并不是因為我喜歡他。” “只是因為...他長得像你。” .... 謝酌坐在黑夜里看著蕭何的照片,對比著自己的畫像。 他看著手里拿著的照片,越看越嫌棄,對著小阿飄們困惑道:“不是,他長得和我很像嗎?” 小阿飄紛紛聚了起來,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皺著眉頭道:“這難道是老大失散多年的兄弟?” 眼看著謝酌的臉色愈發(fā)的難看,懂眼色的鬼立刻慷慨陳詞:“當然,我還是覺得咱們老大的氣質更勝一籌!” 謝酌嗤笑一身,隨手將蕭何的照片撕了個粉碎:“這個人桃花眼我看著就膈應,沒想到冬歉居然會覺得我們兩很相似?!?/br> 而且還寧愿傷害自己,也非要追到這個人不可。 好傻。 謝酌這么想著,眼底浮現出一抹心疼。 要是他早一點出現,冬歉就不用經歷這些,被一個花心的渣男給踐踏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