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你答應(yīng)我,過幾天讓你見父皇一面?!?/br> “若我不答應(yīng)呢?”裴麒問。 裴皎:“不答應(yīng),難道我不會打到你放血嗎?” 第81章 距離上次見面不過幾天, 裴麒已經(jīng)人模人樣起來,雖比不得從前意氣風(fēng)發(fā)光彩照人,好歹算是能看了, 不像之前胡子頭發(fā)亂七八糟。 “我還有一個請求?!迸狩韫蛟诘厣系?。 “你說?!?/br> “父皇駕崩后,我要親自扶靈, 之后看守皇陵,今生不再回盛京?!?/br> 裴皎無異議:“準(zhǔn)。” 裴麒起身:“六弟,保重?!?/br> “保重。” 永平二十七年冬, 永平帝崩于乾元殿, 于長定殿停靈, 前朝后宮盡哀。 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日, 夜里更冷, 裴皎跪坐在靈前,看著一旁的小太監(jiān)把冥錢放進(jìn)火盆里, 火焰不住的跳躍升高,凝成一縷縷細(xì)煙飄散在房間內(nèi)。 他身后跪著十一皇子,逍遙王及宗室們,裴瑄因為不吃不喝病倒, 正在暖閣休息。 這一次裴皎沒那么好心,裴瑄跪暈過去的時候,他吩咐人給裴瑄灌藥,弄醒后繼續(xù)跪著,無法休息導(dǎo)致病情越來越重,現(xiàn)在的確是下不來床了。 相比上一世, 裴瑄受了這么多苦累, 想必更加怨恨他。 憐和來報說裴瑄醒了,掙扎著要出暖閣, 宮人們實在攔不住。 裴皎點頭表示知道,又等了一會兒才起身出了長定殿。 風(fēng)雪已停,只是天還陰著,憐和往裴皎手里塞了個暖爐,一呼一吸間凝成霧氣,鼻尖被凍的通紅。 裴皎看著遠(yuǎn)處的金吾衛(wèi)行過:“這兩日冷,多備些熱湯給他們送去,就算有內(nèi)力護體,想必也是冷的?!?/br> “殿下的關(guān)心,大人們都明白?!睉z和低頭應(yīng)下:“登基事宜禮部跟宗人府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殿下明日還要告位天地,今日早些休息吧?!?/br> 國不可一日無君,先皇故去已有三日,這是殿下的孝心,登基后再繼續(xù)守靈是一樣的。 “你留在外面,我去看看裴瑄。” 憐和應(yīng)下,招呼程放過來,盯緊里面的動靜,這些年殿下跟十二殿下的關(guān)系說近不近,說遠(yuǎn)不遠(yuǎn),十二皇子跟皇德妃動作頻頻,若是想動手,應(yīng)該就在今天。 剛才十二殿下掙扎著要去長定殿,他吩咐宮人們不必全力阻攔,如今十二皇子已有十三歲,力氣縱然比不上終日做活的太監(jiān)們,這么長時間也該掙脫出來了,既然還沒出來,就證明他根本不想去長定殿受罪,不過是在裝模作樣。 裴皎見裴瑄站在正中央跟宮人們推搡,沉著臉呵斥:“你身體還未痊愈,作為主子跟一群下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話!” 暖閣內(nèi)的宮人們跪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明日太子便要登基,威勢日重,幾個承受不住的小宮女已然出了汗,卻不敢動,生怕被發(fā)落出去。 憐公公交待他們不必用力阻攔,有那么個意思就行,難道還是用力過度了? “六哥……”裴瑄驚慌的看著裴皎,這些年兩人的關(guān)系跟其他兄弟差不多,再加上裴皎經(jīng)常不給母妃面子,說話毫不客氣,讓裴瑄有些害怕。 裴皎掃視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人:“你們都出去?!?/br> “是?!?/br> 裴瑄看著宮人們一個個離開,更加手足無措,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跟六哥單獨相處了,想起母妃說的話,裴瑄努力穩(wěn)住心神。 裴皎臉上仍然沒什么表情:“憐和說你鬧著要去為父皇守靈。” “嗯,父皇駕崩,作為兒子合該去靈前盡孝,我獨自一人留在暖閣休息于心不安。”裴瑄諾諾道。 這么多年過去,裴皎已然忘了上一世裴瑄說的是什么,想來應(yīng)該大差不差。 “胡鬧。”裴皎斥了一句:“你這是說的什么話,若父皇還在,定不愿看你如此,難道你非要跟父皇一起去了才算盡孝心嗎?” 裴瑄臉色蒼白,楚楚可憐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疼,但裴皎清楚,這是一條毒蛇。 “可是……” “沒有可是。”裴皎打斷他的話:“還不快去歇著,看你說幾句話就開始喘粗氣,一會兒又要暈過去了。” 裴瑄聽話點頭,看向桌子上的茶壺,走過去給裴皎倒了一杯茶水。 “外面冷,長定殿不能點火盆,六哥喝杯熱茶再走吧。” 他端起茶杯,卻不見人接,心中惴惴不安。 裴皎靜靜的看著這張與自己相似的臉,也是這個世界上與他血脈相連的人,他唯一的親弟弟。 上一世仿佛已經(jīng)過去很久,離現(xiàn)在非常遙遠(yuǎn),剛開始他確實想要報復(fù),恨不得殺了裴瑄,后來他對沈懷酒的關(guān)注越來越多,忽略了裴瑄與母妃,因為沈懷酒,他對母妃跟裴瑄的恨意慢慢消磨,再加上前些年母妃過的不好,有時候他會想,如果這一次母妃跟裴瑄不對他下手,他可以放過二人,讓裴瑄做一個閑散王爺,再高高的把母妃架起來,安穩(wěn)度日便罷了。 人心不足蛇吞象。 裴皎沒有動,裴瑄越來越緊張,差點因為腿軟倒在地上,茶水撒出來些許。 “六哥?” 裴瑄的聲音里帶著他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東西,不是因為惶恐,而是因為激動,裴皎道:“端了這許久,不燙嗎?” 裴瑄點頭:“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