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汪啟元每年都會給外祖父寫信,不過是學(xué)生對老師的問候罷了,如今裴麒扔過來的這些,上面的確是汪啟元的字跡,但不應(yīng)該是寫給他的,而是寫給皇兄自己的才對! 皇兄為了誣陷他,竟把外祖父拉下水,實在可惡至極。 裴皎也撿了兩張,默默念著,眼睛越瞪越大,不可思議的看向裴修:“四哥,你……” “你怎么能做這種事?!” “這可是殺頭的大罪,父皇都保不住你!” 裴修急著反駁:“這不是我做的,這是誣陷?!?/br> “六弟,你想想,我若是貪了這么多銀子,還至于過的那般拮據(jù)嗎?” 裴麒擲地有聲:“你心虛,所以才沒用,定是藏了起來。” “說,銀子都藏到哪里了?” 第49章 明知太子故意誣陷, 裴修卻無可奈何:“皇兄,我真的沒有貪污,外祖父的學(xué)生眾多, 汪啟元只是其中一個,自考中進(jìn)士去了金陵, 再也沒回過盛京,外祖父同他的書信往來只是師生間的問候,外祖父一生光明磊落, 絕不會做出此等戕害百姓之事?!?/br> “還望皇兄明鑒!” 裴修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他決不允許有人往外祖父身上潑臟水。 裴麒沒有理會他說了什么, 不管說什么都無所謂。 “本宮從未懷疑張大人, 說的一直是你。” “借著張大人的關(guān)系, 汪啟元對你言聽計從,這要是傳到父皇耳朵里, 你覺得父皇會怎么想?” “我根本不認(rèn)識什么汪啟元,只聽說過這個名字,連話都沒說過,并無深交?!迸嵝拗捞予F了心要拉他下水, 好在提前有準(zhǔn)備,太子肯定是想把銀子藏到他的地盤,再讓父皇查到。 到時證據(jù)確鑿,他就真成了太子的替死鬼。 裴皎在一旁看著二人爭吵,根本插不上話,最后裴修因忤逆犯上在太子府外跪了兩個時辰。 裴皎不想摻和他們之間的事, 借著身體不舒服告假, 連早朝就免了。 天氣越來越冷,沈懷酒的身子比從前好了許多, 偶爾能在院子里轉(zhuǎn)轉(zhuǎn),下第一場雪的時候,宮里傳來消息,太子被廢,金陵一干人等皆被砍頭,嚴(yán)重者誅九族,最輕的流放三千里。 文貴妃自戕,被救了下來,雖然如此,還是沒能改變皇上的心意,太子府被圍了起來,無詔不得出,連帶著裴修也受了牽連,閉門思過半月。 私鹽一事過后,受益者最大的是三皇子,他本是親王,如今上面沒了太子,下面的皇子們沒有一個出挑,裴修還受了罰,待事情平息,就能讓人舉薦他為太子。 裴晉得意極了,連帶著在宮內(nèi)都沒了忌諱,愈發(fā)囂張,皇后勸了幾次,裴晉一句話都聽不進(jìn)去,在皇后面前答應(yīng)的很好,轉(zhuǎn)身又恢復(fù)原樣。 皇后看著他的模樣深深嘆氣,若是小五還在,哪里輪的上這個蠢貨。 別說裴晉,就連裴麒也得靠邊站。 不過蠢點也好,容易控制。 沒等三皇子高興多久,裴修剛解禁就被封為親王,裴皎和七八兩位皇子也一同被封了郡王。 拿到圣旨的時候,裴皎并沒有高興,這次比上一世足足早了三年,他跟沈懷酒暗地里查出來不少太子的罪證,又悄無聲息的讓父皇察覺,裴麒才無法翻身。 父皇對太子終究是不同的,但凡換個人都難逃一死。 裴皎被封為郡王的第二天,顧霖到訪。 而在上一世,顧霖這個時間已經(jīng)病故,想來跟在邊關(guān)受的傷并無關(guān)聯(lián)。 裴皎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下面的顧霖,顧霖一來就跪了下去,裴皎想扶,顧霖卻不肯起來,口口聲聲說自己罪孽深重。 “有件事早該告知于殿下,臣卻隱瞞至今,罪不可恕?!?/br> 顧霖停頓了一下:“或許殿下已經(jīng)查過,但其中內(nèi)情只有臣一人知曉,連婉妃娘娘也不知全貌。” “顧叔叔想說的,可是有關(guān)于我生父?”裴皎捧著熱茶,眼神無一絲波動。 顧霖見他早已知曉,心中松了口氣,仍舊很沉重:“是?!?/br> “這件事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那個時候婉妃娘娘還未入宮。” 顧霖的聲音帶著懷念,其實那個時候他不過十幾歲,什么都不懂,很多事都是家中父母告訴他的。 “殿下對幾個親王有印象嗎?” 裴皎皺眉:“我那幾個皇伯伯跟皇叔叔嗎?” “印象不深,如今尚活在這世上的只剩下最小的九皇叔,手里沒有實權(quán),一心經(jīng)商,據(jù)我所知盛京城里最大的酒樓便是九皇叔開的?!?/br> 他不知道顧霖為什么提起他們,肯定有原因。 顧霖點頭:“沒錯,殿下不知道的是,逍遙王從小飽讀詩書,并非愛慕錢財之人,他遠(yuǎn)離朝堂去經(jīng)商也是無奈之舉?!?/br> “因為父皇的猜忌?”裴皎問。 “作為臣子本不該說這些,臣只是想告訴殿下,您之前隱藏鋒芒做的很好。” “當(dāng)初先皇一病不起,皇上年少登基,權(quán)力都掌握在大臣手里,更有鄰國虎視眈眈,內(nèi)憂外患,如今離昭國泰民安,皇上自然是居功至偉,但還有一個人比皇上付出的更多?!鳖櫫卣f著,眼神暗淡些許,皇上的確是一位好皇帝,卻不是一個好兄長,好父親,猜忌心過重,不知道冤死了多少人。 裴皎放下茶杯:“顧叔叔究竟想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