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是?!睉z和應(yīng)下,六殿下并非苛刻之人,他們只需衷心,按吩咐做事總沒錯。 裴皎關(guān)上門,穿過密道到達(dá)望月小筑,沈懷酒正閉目養(yǎng)神,對面坐著段星河跟林天水。 不等裴皎說話,沈懷酒先開口,從桌上拿起汗巾:“殿下又淋雨了?!?/br> “你坐著,我自己來就行?!迸狃ń舆^,當(dāng)著外人的面沒有多說什么。 段星河看著沈懷酒的舉動,扯開嘴角笑了笑:“沈公子莫急,六殿下身康體健,淋點雨不算什么,倒是你,郁結(jié)于心夜不能寐,怕是經(jīng)常心絞痛到無法入睡。” 沈懷酒若單單只是弱癥,不會如此。 裴皎看向沈懷酒:“郁結(jié)于心?” 沈懷酒不敢與裴皎對視,有些心虛的錯開。 “這不是什么大問題,我開幾副安神藥,喝上幾天便好了,只是這心絞痛……”段星河頓了頓:“這心絞痛恐怕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本不難治,難就難在沈公子還有其他病癥,藥性相沖,不能一起服用,而單治一種,另一種勢必會更加嚴(yán)重,危及性命?!?/br> “可有其他辦法?”裴皎問。 段星河搖頭:“目前沒有。” “我只能先研制出湯藥,減少沈公子的痛苦,減輕些癥狀,延緩發(fā)作時間。” 若是早上幾年或許可治,拖的時間太長了。 “太醫(yī)也是如此說,只能延緩,不能根除?!迸狃ǖ?,段星河的神醫(yī)之名并非浪得虛傳,盡管如此,還是無法治愈。 難道沈懷酒當(dāng)真壽數(shù)不永嗎? 如果連段星河都不行,那還有誰能救他? “殿下莫急,現(xiàn)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倍涡呛右娝樕亮讼氯?,心中惴惴,別看裴皎面色和善,看著很好說話,實際上生氣起來非??植?。 正常人生氣會發(fā)火,破口大罵或者打一架,六殿下也會動手,但他是殺人,并且笑著把人殺了。 說實話,六殿下身體雖然沒病,但心里的病比任何人都要嚴(yán)重,也不知道經(jīng)歷過什么,小小年紀(jì)心狠手辣。 六殿下在沈公子面前跟在她們面前并無不同,卻又感覺很不一樣,說不清道不明,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什么意思?”裴皎問。 段星河垂眸:“待沈公子的身體養(yǎng)好些或許可以,師父留下的醫(yī)書中有一卷殘頁,跟沈公子恰好對癥,我會繼續(xù)研究,其中或許有救沈公子的辦法?!?/br> 就算沒有,以她的醫(yī)術(shù),定能治好沈懷酒。 “那就勞煩段神醫(yī)了。”裴皎道。 段星河搖頭:“這是醫(yī)者本分?!?/br> 再者說,六殿下救過她跟師姐,不管是為了報答,還是因著兩人眉宇間的相似,她都會盡全力。 “還有一件事,我想段神醫(yī)應(yīng)當(dāng)知曉。”裴皎想了想,打算說出來。 “我外祖父一家從前以捕魚賣魚為生,母妃出身不高,本是賣魚女?!?/br> “她有一個體弱多病的雙胞jiejie,為了不讓閻王爺收走,一直沒有起名字,也因為身體不好,姨母幾乎不曾出門,就算出門,也會被人認(rèn)成是母妃,十六歲時,姨母突然不知所蹤?!?/br> “所以連我都不知道這位姨母的存在,外祖母幾年前去世,外祖父瘋瘋癲癲,沒有提過他還有另一個女兒,我讓人去問的時候,他糊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還是從前的一戶鄰居說,要不是我那個姨母被拐走,外祖父不會瘋?!?/br> “鄰居說姨母跟母妃一母同胞,在娘胎里就一大一小,因著meimei搶了jiejie的營養(yǎng),所以jiejie自生下來就先天不足,坎坎坷坷養(yǎng)到十六歲,卻又被人拐走,外祖母大病一場,之后身體就不大好了?!?/br> “所以我想,或許我們之間真的有血緣關(guān)系,我的確是你弟弟,不過是表弟?!?/br> “表弟?”段星河驚訝,他們還真有關(guān)系? 裴皎見她上下打量著自己,認(rèn)真道:“我沒有騙你,不然怎么解釋你我如此相像?” 他長得像婉妃,裴皎沒見過秦老爺,想必段星河也是更像母親一些。 “母親有名字,她叫段婉婉?!?/br> “你知道我母妃的封號是什么嗎?”裴皎問。 段星河搖頭,她從未來過盛京,更不曾接觸過皇室的人,怎會知道那些。 裴皎緩緩?fù)鲁鲆粋€字:“婉?!?/br> “我不相信這是巧合,究竟發(fā)生過什么,想必只有母妃清楚?!?/br> 他就算去問,婉妃也不會告訴他。 其中疑點重重,婉妃入宮時也是十六歲,當(dāng)年很是受寵,一母同胞的jiejie被人拐走,她為何不聞不問,她完全可以告知父皇,讓父皇去查。 而且,外祖母跟外祖父也沒提過只字片語,這很不正常。 “所以六殿下從第一次看見我就開始懷疑了?” 裴皎搖頭:“不是,從看到林姑娘的時候,我就有懷疑?!?/br> 林天水不認(rèn)識他,卻盯著他看了許久,當(dāng)時裴皎覺得奇怪,后來收到沈懷酒的信,他讓憐和找人去查,才能這么快得到消息。 段星河沉默,六殿下心有疑慮,卻不肯提上半句,也不曾詢問,暗地里卻查了這么多,可見心思深沉,沈懷酒更是,二人都不是好對付的。 好在她跟六殿下是朋友,不是敵人。 “那我現(xiàn)在救的,是我未來的弟媳,可以這么說吧?”段星河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