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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思妍詫異轉(zhuǎn)頭，看著傅鳴玉的側(cè)臉。

    他望著窗外，五官線條被灰濛的天柔化了。

    歡笑聲在

    兒時的每秒每分

    田里奔我

    懂的什么是快樂

    樂曲間奏流淌，震動耳膜。

    彷彿他耳機(jī)的另一邊就戴在她耳朵上。

    她覺得自己好像陷在流沙里，正快速地往下墜落，什么也抓不住。

    我們就像星星一般的擁擠

    卻像星星一般的疏遠(yuǎn)

    漸漸不懂彼此之間的語言

    就這樣漸行漸遠(yuǎn)

    我們就像星星一般的擁擠

    卻像星星一般的疏遠(yuǎn)

    漸漸習(xí)慣那些冷漠的臉

    冷漠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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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窗映照出她的凝望，傅鳴玉微愣，回頭看她。

    「……怎么了？」

    殷思妍呆了一下，將視線埋進(jìn)書里，開口道：「你耳機(jī)音樂吵到我了?！?/br>
    「?。俊垢跌Q玉摘下耳機(jī)，反覆確認(rèn)，「不可能吧，我有接好啊……」

    車子停下了。

    殷思妍將書和筆一股腦兒丟進(jìn)書包，快速起身，擠入下車的人流里。

    傅鳴玉想跟上，但太慢了，被人潮困在位置上。

    「喂，資、模范——殷思妍！」

    殷思妍回眸看了他一眼，傅鳴玉的臉在眾多面孔里忽隱忽現(xiàn)。

    就在這短暫失神的瞬間，鼻尖一涼。下雨了。

    旁人有的慌忙張傘，有的驚慌跑向有遮蔽的地方。

    殷思妍同樣撐起傘來，視野里的傅鳴玉清晰了些，而且還愈來愈近——

    「嘿！能帶我一起走嗎？」

    他把書包頂在頭上，朝她小跑過來。

    殷思妍赫然回神，仰頭看著一溜煙鑽到她旁邊的男孩。

    「可以嗎？」他眼巴巴地問。

    「你都已經(jīng)站在我的傘下了，還問可不可以……」

    傅鳴玉大笑起來，「謝啦?！顾鲃咏舆^她的傘，傘突然就拔高了起來。

    兩人并肩同行，朝著學(xué)校的方向慢慢前進(jìn)。

    彼此都很安靜，雨聲潺潺，殷思妍腦海流過昨晚聽見的種種。

    「那個……」

    「嗯？」

    「『接下來你想怎么做都沒關(guān)係』你昨天對我這么說過吧？」

    「……怎么了？」

    「我什么都不會做。這是我的答案?！?/br>
    傅鳴玉哦了一聲，「我好像應(yīng)該要感到意外，但因為是你，又好像沒那么意外了?！?/br>
    「這是好話嗎？」

    「算是吧?！垢跌Q玉又笑了，「不過既然特地這樣跟我說，你大概苦惱過了？」

    殷思妍抿脣不語。

    「如果是因為我媽，那你不用顧慮我啦，你想怎么做都沒關(guān)係。」

    她詫異地看向他。

    「抱歉，昨晚我媽給你添麻煩了?！?/br>
    殷思妍徹底愣住，「你知道？」

    「知道啊，應(yīng)該說早就料到了，反正她每隔一陣子就會搞這齣?！垢跌Q玉苦笑道：「她大概以為，我還是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吧？」

    殷思妍陷入沉默。

    每隔一陣子就會……是指收買他的同學(xué)嗎？

    「我是不知道她答應(yīng)給你什么好處，不過不要浪費(fèi)機(jī)會才好?！?/br>
    「這是你的事情，怎么能……」怎么能說得這么稀松平常？

    「你想把我昨天說的事全告訴她也沒關(guān)係。我現(xiàn)在真的已經(jīng)無所謂了?！?/br>
    雨勢驟然加大，殷思妍就像被他這句話澆醒了。

    她一把搶過他手上的傘柄，傅鳴玉下意識縮起身子，仍被雨淋濕了半邊肩膀。

    「喂……」

    「我什么都不會做——這依然是我的答案。」

    「你干么？」

    「其實你自己有傘吧？」

    「被你發(fā)現(xiàn)了……哈哈?！?/br>
    他迅速從包里抽出一把折疊傘，在灰濛的天里綻開傘花。

    「總覺得，你跟我想的很不一樣啊?！?/br>
    她緩了幾秒才找回自己聲音：「你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麻煩?！?/br>
    她昨天就已想通答案，自己沒必要為他做或不做任何事，對楊教授也一樣。

    光是一天到晚聽見傅鳴玉的聲音就已經(jīng)夠惱人了，她不想再跟這對母子有任何瓜葛。

    「嗯，是挺麻煩的?！?/br>
    傅鳴玉微笑起來，眼角微彎，眼中似有流光。

    殷思妍看著他的笑顏，一瞬失神，總覺得這距離近得有些可怕了。

    她好像從沒有這么近看過任何人的笑容，這么近又這么亮……簡直像在她視網(wǎng)膜上放煙火一樣。

    再這么看下去，肯定會失明，太可怕了。

    「你還要去買早餐吧，我先走了。」說完，殷思妍便小跑起來，抓緊最后十秒，匆匆越過馬路。

    傅鳴玉看見燈號轉(zhuǎn)紅，只好停下腳步。

    「她怎么知道我要去買早餐……」傅鳴玉百思不得其解，「我剛肚子叫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