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6:看不見的繩子!是羈絆(為月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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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到又如何?算不到......又如何......哎。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莫非如前輩你仍是看不透?又何苦再來尋我這個廢人?!?/br> 萬載淚泉內(nèi),傳出陣陣嘶啞而痛苦的聲音,說話之人仿佛每說出一個字,都是在用盡全身力氣,說得人費勁兒,聽的人也是費勁兒。 身影穿過霧氣,降落在淚泉之上的笑三笑聞言面色微變,似聽出了什么,道,“泥菩薩,難道你已開始選擇閉口?不行,你不能閉口,這次你必須要幫他,如果你都不幫他,他或許真的就難以從天淵走出來。 有些事情,我們的確是看得透徹,但我們不能因看得透徹,就徹底放棄不去做什么,我們必須做點什么,若一切都是真的由天定,圣朝人皇那等睿智的人物必然也看得比我們更加透徹,又何必再揚言敗天?” “哎......” 淚泉內(nèi),泥菩薩再度發(fā)出一聲冗長嘆息,似在嘆息笑三笑的執(zhí)著,又似在嘆息自身悲慘命運,更仿佛是在內(nèi)心作激烈掙扎而嘆息。 笑三笑聽到這嘆息便感到一陣頭痛,總有種要被泥菩薩感染得滿身喪氣之感。 泥菩薩嘆道,“你總是這般,即便明知出手也無法改變什么,仍是選擇要插手其中,這就是你與我最大的不同,也是你這么多年始終沒能跨出最后那一步的原因。” 笑三笑背負(fù)雙手,仰頭看天淡淡道,“若跨出最后那一步的條件,是選擇犧牲自己的初心,老夫?qū)幵甘冀K不跨出那一步?!?/br> 話語一頓,笑三笑續(xù)道,“你真的不打算幫他走出天淵?” 泥菩薩嘶啞痛苦道,“是你太小覷他了,也太高看我了,他無須我的幫助,亦可自己走出天淵......” 笑三笑慍怒,“你太不近人情!縱是算盡天機又如何?終究不過是屈服天意之下的可憐蟲,比任何人都可憐,都要慘。老夫此次算是白跑一趟?!?/br> 話罷,笑三笑袖袍一甩,不再多言,縱身一躍,足下淚泉泛起圈圈漣漪,身影化作一片虛影穿過霧氣消失不見。 “哎——” 又一聲冗長的嘆息自泉底的洞窟內(nèi)悠悠傳出,充滿悲哀與一絲苦笑。 世人皆想知天命變化,預(yù)知未來、窺破天意。 然而當(dāng)天意真正將答案提前揭曉在世人眼前時,世人卻又往往不知這就是答案,或者根本不信這就是答案,這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與諷刺呢? 笑三笑口口聲聲他不近人情,他可憐,其實,即便他算出了天意預(yù)示的結(jié)果并告知對方,對方卻也仍是不相信這就是答案啊,到底誰才是可憐呢? 只能說,世人,皆是可憐! 因為換作天下間任何人,都可能認(rèn)為,黑風(fēng)寨主陷入了天淵后,就很難再自己走出來。 畢竟,上千年來,哪怕是昔日的仙師廣成子陷入了天淵之內(nèi),也再未曾走出過,其他人哪怕黑風(fēng)寨主,自是更為困難。 ... 此時此際,大氣磅礴,富麗堂皇的護龍山莊內(nèi),朱無視身穿龍袍氣概昂然端坐殿心,手持一卷加急送來的密函逐行逐字詳細(xì)瀏覽。 待徹底瀏覽完畢,他一雙龍目中驚色一閃而逝,強忍著不發(fā)作出來,轉(zhuǎn)而揮了揮手。 登時侯在殿內(nèi)的屬下部眾悉數(shù)退了下去,唯余朱無視一人留在殿內(nèi)陷入深思。 倏爾,一陣輕盈地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側(cè)殿傳來。 一道身姿曼妙,氣質(zhì)雍容端莊的女子身影走入了殿內(nèi)。 朱無視無須抬首也知曉這足音是誰,內(nèi)心一嘆轉(zhuǎn)而看向門口的女子,嚴(yán)肅臉容間的沉凝一掃而空,笑道。 “素心!” 門口女子迎著朱無視的目光,露出一個體貼溫柔的笑容,旋即蓮步款款走至朱無視身后,一對纖纖玉手放在朱無視那寬厚仿佛能將整個明國扛起的雙肩上,緩緩按拿。 朱無視放下手中密函,閉上雙目,面部松弛舒適下來,享受著素心的按拿,腦海中思索對策。 素心不用問面前男人的心事也知曉其心跡,語氣輕柔道,“若還有事情是你都覺得難辦的,我肯定也幫不了你,但我可以提醒你,只要你覺得有把握去做,就去做,如果沒有把握,只要你覺得有必要去做,也可以去做?!?/br> 朱無視面部皮膚微微一顫,雙目仍沒有睜開,他知曉素心這是在給予他勇氣,鼓勵他作出決斷。 的確,他雖身居高位,甚至明國皇位都是掌中之物,但他的深心之中,卻仍舊向往江湖武林中刀頭舐血、把酒而歡的生涯,故最愛網(wǎng)羅天下英雄,惜才重才......甚至甘愿再度放棄皇位,將朱允文救過來后繼續(xù)扶持對方為皇,自己則以天怒劍以及吸功大法重塑的身軀,甘愿退居幕后,過一個逍遙江湖的皇爺生活。 他內(nèi)心充滿激情、熱血、追逐更高更強的欲望。 但不可否認(rèn),素心也令他感到一種牽絆與責(zé)任,感到無論英雄還是梟雄,都有英雄氣短的時候,這個時候,也正是會喪失勇氣,選擇安逸的時候。 這是錯嗎? 這當(dāng)然不能算是錯。 畢竟,素心的肚腹中,已懷了他的孩子,他朱無視的龍種。 這更是一種驚喜與責(zé)任,也是又一份牽絆。 每個人身上,都有一條甚至好幾條看不見的繩子,人一生中大部分時間,也都是被這條繩子緊緊綁住。有些人的繩子是家庭、妻子、兒女,有些人的繩子則是錢財、事業(yè)、責(zé)任。 他朱無視的繩子就在這里,他的人也在這里,他的心也在這里,他的勇氣,也大半都交代在了這里。 可現(xiàn)在,牽著繩子的人,選擇將他這個勇士的風(fēng)箏放飛,飛往他一直向往的熱血激情的江湖武林中。 “素心!” “去吧!我知道,這里并不是你最想要待的終點,但這里,卻是你每次征途結(jié)束后,會第一時間回歸的原點,無論你去了哪里,最終你都會回來這里。我和孩子都會等著你?!?/br> 朱無視松弛的面部徹底放緩,又逐漸緊繃恢復(fù)威嚴(yán)與自信,睜開龍目看向殿外的天空。 天! 天意難違。 但他本就是逆天之人。 又豈會相信天命難違? 他自己,就是自己的天。 江大力選擇對抗天意,并將最終的結(jié)果與大膽猜測,通過密函告知他。 這的確是一次寶貴的經(jīng)驗以及非常大膽的猜想,卻正好與他心中的一些野心不謀而合。 曾經(jīng)他缺乏勇氣去嘗試,現(xiàn)在,他卻已具備足夠的勇氣去嘗試,也必須去嘗試。 此次,江大力陷入天淵內(nèi),便是他必須嘗試的機會與理由。 ... 陰暗、神秘翻滾著的黑色霧氣深處。 一股微弱卻散發(fā)著陣陣威懾氣息的生命波動,自黑霧深處時而傳出,漸漸吸引來四面八方的黑霧中道道試探窺伺的貪婪眸光。 “人......一個人......” “他受傷了,傷得不輕......好強大的身體,好旺盛的氣血......” “抓住他,獻祭......獻祭......我們......” 陣陣詭異而充滿邪惡的喃呢聲從翻滾的霧氣內(nèi)掠過,又倏爾在另一側(cè)的遠(yuǎn)方響起,仿佛此時黑霧內(nèi)有不少未知的陰影生物在活動。 江大力只覺模糊的感官中仿佛有道道威脅氣機從身旁掠過,似有陣陣紅光刺激得他腦海眩暈,好像有一陣陣模糊貪婪的聲音愈發(fā)靠近他,漸漸紅光中浮現(xiàn)出一張張猙獰而可怖的扭曲臉龐。 “誰!?” 他猛地宛如彈簧猛地脫開了重壓,雙腿和臀部、背部、腰部的肌rou一發(fā)力,騰地從地面站了起來,雙目精芒四射看向周遭黑暗中釋放來的道道紅光。 但下一刻,他只覺入五雷轟頂,腦袋嗡地脹得一陣劇痛,傳來眩暈刺痛感。 與此同時,一道模糊的面板宛如發(fā)花電視般,在腦海頻頻閃現(xiàn)又消失,仿佛因某種故障而陷入卡頓...... ... ... ... (雖沒滿足,還是先加更!白天還有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