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01.天柱高聳穿云層,水琉球內(nèi)藏魂靈。棠晞?wù)劶爱?dāng)年事,萬般無奈心一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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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幻夢迷陣,率先看到的是高聳入云的天柱。 這里的氣氛莊嚴(yán)肅穆,與方才的荒涼悲戚不太一樣,卻難說出原由。 「這里跟剛才的感覺不太一樣,我們有走這么遠(yuǎn)嗎?」羅敷不禁懷疑又踏入新的迷陣。 「待在迷陣?yán)?,?yīng)該不會移動才對?!垢敢埠苊曰?。 「原本的結(jié)界被破解,現(xiàn)在才是真正的不周山?!谷萑艨闯隽硕四摺?/br> 「(……假意捲入迷陣,趁機尋找破解結(jié)界的方法,能夠迅速破解壽的結(jié)界,在場也只有他了。)」 祈律思忖未久,不遠(yuǎn)方的少昊帶著笑意走到眾人的面前。 「你們出來了,看來都沒事?!股訇蛔孕诺纳駪B(tài)中,顯示對眾人實力的信任。 「尊者也無恙?!沽嫒~道。 鳳孝眼神一斂,明顯感受到異常,迅速前行,走到一座山前。 那座山的規(guī)格與樣態(tài)都很普通,底下流過一條河,即是靜心河的源頭。一般源頭總從山間冰川融化而成,但靜心河從地底下突然冒出,也沒有相應(yīng)的其他河道,從此可見靜心河并非天然河流,而是被共工創(chuàng)造出來的。 她比著山,激動地說:「我感受到了……棠晞大人的靈魂就在這座山下?!?/br> 「嗯,剛才是被結(jié)界遮掩,其實就在不遠(yuǎn)處?!股訇毁N心解釋。 祈律神情嚴(yán)肅,疑惑地問:「山底下……我們要怎么取出晞兒的靈魂?」他立即明白「被壓得喘不過氣來」的意思,心情益發(fā)沉重。 「棠晞小姐被壓在山下,還有密流保護,共工原意是要保護她的靈魂不受減損,但也變得很難取出?!股訇浑y得露出困擾的神情。 「確實,我無法吸引靈魂過來?!谷萑翎尫畔蓺猓耆珎鞑蝗肷絻?nèi)。 「即使是尊者也難以辦到嗎?」伶葉問。 「我一人是不容易,但有人幫忙就沒問題?!股訇辉購娨矝]有三頭六臂,亦難一心多用,生怕哪個環(huán)節(jié)出錯就會造成無可挽回的悲劇。 祈律確認(rèn)山勢,其非綿延的山峰,而是獨立的丘陵。其上有茂密的植物生長,下有密流通過,丘陵受到共工外力干擾而有改變,并非札實緊附于大地。 他下達(dá)指示:「先將山丘抬起,再切斷密流,使用銅雀吸引靈魂。山間有植物,我可以請植物之靈幫忙,切斷密流交給己摯,解開密流內(nèi)保存靈魂的術(shù)法給伶葉先生,至于吸引與接受靈魂就拜託容若先生與鳳孝了?!?/br> 羅敷沒聽到自己的名字,懷疑地問:「祈律,那我和耕父要做什么?」 「植物撐起山的時候,請兩位前輩想辦法多爭取一些時間。」祈律不能保證如茵的綠草可以拉抬這座丘陵多久。 耕父估算丘陵規(guī)模后,點頭回應(yīng):「瞭解。」 少昊聽完祈律的發(fā)號施令后,咕噥著:「重兒的兩個徒弟都加先生,我卻是喊全名?!?/br> 待在少昊身旁的鳳孝不以為然地說:「我也是全名啊?!?/br> 祈律瞟了一眼少昊,冷聲警告:「……己摯,做好你應(yīng)做的事情?!?/br> 「嗯,沒問題?!股訇惠p松回答。 「(他的態(tài)度越是輕松接近輕浮,表示他想做的事情一定很難處理……但他想做什么?)」少昊遲遲未說來意,重黎臨別的態(tài)度又太嚴(yán)謹(jǐn),祈律卻不知他意欲何為,內(nèi)心泛起些微不安。 鳳孝對兩人的互動有些在意,但僅是笑著說:「哥哥,加油?!?/br> 祈律自知現(xiàn)在不是探究少昊目的的時候,發(fā)散魔氣,先和植物之靈取得聯(lián)系。 「(植物之靈啊,可否請你們辛苦一下,暫時將山扛起來,好讓我取得晞兒的靈魂?拜託你們了。)」他將對棠晞的思念傳達(dá)于其中。 植物之靈感受到祈律的祈求,緩緩將丘陵拉了起來,乍看就像丘陵浮起來了。綠草如螞蟻抬起大象般艱辛,隨時都可能倒下。 「抬起來了……那我也要加油?!沽_敷叫出小山,先撐住丘陵下四角,隨丘陵向上拉的高度而加高小山。 此舉有助于綠草立基,但綠草的力量有限,耕父評估:「我鼓起全身的魔力,在下面撐著,你們要快!」他試著將丘陵高高舉起。 「我拿小山協(xié)助你!」羅敷擔(dān)心耕父,又喚了幾座小山出來。 耕父尚進不入丘陵下面,祈律屏氣凝神,指示:「呼……再高一點?!顾仨氃倮咝?,人才進得去。 耕父發(fā)覺祈律正喘著氣,擔(dān)心其一旦無力可能會讓丘陵直接墜落,大喝:「祈律,接著由我和羅敷做就好,你不要再耗氣了!」 「沒錯,這種程度還不算什么?!沽_敷加高小山,目前尚在她的規(guī)畫內(nèi)。 「……有勞兩位前輩了?!蛊砺山邮軆扇说暮靡狻?/br> 當(dāng)丘陵騰空到一程度,得以清楚看到隱藏于下方的密流,一顆如琉璃般高貴的水琉球就在里面。水琉球不斷原地滾動,釋放大量的水源成為靜心河的源頭,又吸收自山間滲透而下的水源,周而復(fù)始,形成源源不絕的活水。 少昊取出佩劍,由左手輔助右手橫豎劍身,開始運氣。 「斷流斬!」 他一揮劍,密流瞬間截成兩段,水琉球維持虛弱的空轉(zhuǎn)。 一旦密流流通,水琉球就會被密流保護起來,伶葉把握一瞬的時機,迅速取得水琉球。 水琉球觸感冰涼,不如表面所見堅硬,反似果凍般的軟韌,手指稍陷其中,但不影響內(nèi)部。內(nèi)部的靈魂閃爍著專屬于仙人的銀白光輝,在水琉球的襯托下,彷若高貴的藝術(shù)品。 「……我確實拿到了!」伶葉牢牢將水琉球握在手中。 鳳孝疾步至伶葉的身旁,甫接近水琉球,銅雀就產(chǎn)生極強的震動,乃說:「銅雀有震動……里面是棠晞大人的靈魂。哥哥,你們可以將山放下了。」 「兩位前輩請離開,我要放下山了?!蛊砺傻?。 羅敷擔(dān)心耕父沒聽到,大聲呼喊:「耕父你快出來,不要被壓成rou餅了!」 耕父努力從空隙中脫身而出,不忘抱怨:「……這種rou餅也、不、好、吃!」 他一離開丘陵,羅敷慢慢取消小山,讓植物緩緩下降而不致猛然墜落,使丘陵回歸原有的模樣。 容若運氣,指示道:「伶葉你慢慢破咒,我將靈魂導(dǎo)引進去?!?/br> 祈律走到附近,疑惑地問:「……解得開嗎?」 「這咒術(shù)頗強,是共工所為嗎?」伶葉試圖解咒但不順利,生怕施力太猛就會讓靈魂散逸。 「是共工的力量,但以你的實力應(yīng)該沒問題?!股訇皇掌鹋鍎Α?/br> 伶葉稍微加強力度,消解水琉球的表面。 「慢慢破解就好,靈魂才不會飄散?!谷萑粼俣忍嵝?。 「棠晞大人……這是你的靈魂,快點進入銅雀吧?!锅P孝有感銅雀的震幅越來越強,僅愿一切順利。 「(晞兒……我終于可以看到你了嗎?)」祈律也于心內(nèi)祈禱。 伶葉集中一點消解,鑽出一個小洞,靈魂受容若的牽引朝銅雀而去。 一般仙人過世后,rou體會迅速消解,靈魂則受謎之呼喚前往安息之地,等待轉(zhuǎn)世;不完整的靈魂無法受到呼喚,將在空氣中四散,與大地融合為一。 容若模擬謎之呼喚的形式,使不完整的靈魂到特製的容器中休憩,當(dāng)靈魂性質(zhì)一致就會于容器內(nèi)融合,恢復(fù)完整的靈魂。 裊裊靈魂受銅雀所牽系,整幕場景頗似上香舉辦肅穆的儀式。 「原來這就是靈魂被吸進去的感覺?!沽_敷開了眼界。 「……白色的靈體,跟魔族是紫黑色的不同?!垢赣行┖闷婺ё宓撵`魂放在水琉球會是怎樣。 容若見水琉球內(nèi)的靈魂幾乎被導(dǎo)引而出,大喝一聲:「去!」 他將剩下的靈魂一鼓灌入銅雀,瞬間水琉球失去保護的內(nèi)容,化為地上的一灘水。 靈魂的結(jié)合使銅雀發(fā)出耀眼的光芒,鳳孝將其放置于地面上。 「以現(xiàn)在銅雀的仙氣,應(yīng)該能讓棠晞大人短暫成形。」鳳孝說。 銅雀即將發(fā)揮容器的功能,眾人引頸期盼奇蹟?shù)牡絹怼?/br> 「這次真的是女媧大人了吧?」羅敷期待地問。 「還能有幾次假的?」耕父苦笑道。 「這次一定是棠晞大人?!锅P孝肯定地說。 銅雀發(fā)著光芒,原本鳥形逐漸拉高拉長,正在形塑一個新的外表。 一切的發(fā)展符合容若的期待,他仍面露愁容,擔(dān)憂地說:「如果女媧大人以銅雀為容器,不知是否會有記憶喪失的問題?!?/br> 「這點不用擔(dān)心。鳳孝以銅雀使用換身之術(shù),得以保存記憶的關(guān)鍵,就是晞兒的能力?!蛊砺晌⑿卮?。 「那就好,喪失記憶對于身旁的人是很難受的?!谷萑羲闪艘豢跉?。 鳳孝瞄了容若一眼,狐疑問了:「……所以你希望我有衛(wèi)鳳的記憶?」 容若輕敲鳳孝的頭,溫柔地說:「你若每次進入剛死的rou體內(nèi)都會喪失記憶,會很難熬?!?/br> 祈律望著兩人自然流露的情意,順勢將內(nèi)心的決定說了出口:「以后……鳳孝不必再換rou體了?!顾修D(zhuǎn)柔語調(diào),但希望自己的神情不要看起來很冷凝。 「……哥哥準(zhǔn)許我使用這個rou體了?」鳳孝難得露出膽怯的神情。 祈律堅定點了頭,確切說著:「嗯,請你好好善待她?!?/br> 他不忘以眼神尋求容若的答覆。容若握住鳳孝的手,表達(dá)負(fù)責(zé)到底的意志。 少昊見狀,露出欣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