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律坐起身，眼眶微黑。

    「（最后幾乎沒睡，得打起精神才行。）」

    祈律以手拍臉，試著讓自己清醒，這一幕剛好被端熱粥入房的祈音看到。

    「哥哥，你起來了？呃……看起來像是沒有睡耶……」祈音一眼就看到祈律的黑眼圈，嘆氣道：「叫我早睡卻不睡，一臉疲憊樣。」

    祈律側過頭，緩緩下床，「……我去洗臉?！?/br>
    「桌上有粥，早點吃了吧，晚些你還要去醫(yī)館?！蛊硪舴畔轮?，叮嚀一句就出了房間。

    「嗯……」祈律沉重點頭，努力打起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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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律入醫(yī)館，疲倦的神情瞞不過醫(yī)師薛秦，他關懷詢問：「你的精神看起來很糟，是昨晚太過忙碌了嗎？」

    「想事情傷神了?！蛊砺傻?。

    醫(yī)師薛秦拿出細針，「葛川正在準備，我?guī)湍汜樉?，等會可要聚精會神?！?/br>
    「薛秦醫(yī)師不去嗎？」祈音問。

    醫(yī)師薛秦神情落寞，「大家都去，今天就不用開館了。何況我的針灸無法治癒曹公?！顾紵荩瑸槠砺舍樉?。

    針上的艾草因燒炙發(fā)出宜人的香氣，隨針入xue，便有提神醒腦之用。

    「（這就是針灸嗎……還挺奇妙的。）」祈律首次體驗針灸，在云煙繚繞下，身心舒暢不少。

    相對而言，祈音敬而遠之，沒有嘗試的意思。

    醫(yī)師薛秦提出忠告：「你很健康，但盡量不要熬夜，很傷心神。」他收起細針，一一擺回原位。

    「謝謝您?！蛊砺赡坎晦D睛盯著細針。

    醫(yī)師葛川聞到艾草味，正納悶哪名病患這么早來，原來是祈氏兄妹。

    「你們來了，那可以入宮了?！贯t(yī)師葛川的語氣聽來輕松，但笑容有些僵硬。

    醫(yī)師薛秦神情嚴正，祈禱道：「只希望一切平安?！?/br>
    醫(yī)師葛川沉重點頭，「我會盡量努力。」

    祈音靜觀此事，以從容的態(tài)度應對可能發(fā)生的情形。

    祈律融不入現(xiàn)場的氣氛中，不禁想：「（入宮是這么危險的事情嗎？）」

    事實上，祈律不太瞭解入宮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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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yī)師葛川帶領祈氏兄妹入宮，耕父、羅敷隱密行事，各自完成目標。

    即將入宮前，醫(yī)師葛川再次叮嚀：「等會入宮，一切依我的指示行事，切莫多嘴?！?/br>
    「我知道了?！蛊砺烧f完后，祈音也點了頭。

    眾人前行，皇宮守衛(wèi)對醫(yī)師葛川致意，已在此地等候一些時間。

    皇宮守衛(wèi)看到陌生的臉孔，警戒地問：「葛川醫(yī)師，您后面是誰？」

    「他們是我的助手。」醫(yī)師葛川道。

    皇宮守衛(wèi)盯著祈氏兄妹，態(tài)度尚稱溫和，進行一貫的隨身檢查，并無發(fā)現(xiàn)違禁品。

    「（進入皇宮似乎沒有想像困難，我反而比較擔心潛伏的兩位前輩。）」祈律任皇宮守衛(wèi)搜身，眼神飄向遠方，尋找耕父、羅敷可能隱身的位置。

    祈音小聲地說：「哥哥，專心?！?/br>
    祈律的思緒被祈音拉了回來，皇宮守衛(wèi)正對他擺出費解的神情。他回望皇宮守衛(wèi)，神情誠懇，使皇宮守衛(wèi)覺得沒問題。

    皇宮守衛(wèi)確認完畢，交代事宜：「葛川醫(yī)師，您來得正好，曹公要您趕快過去。」

    「好?！贯t(yī)師葛川向皇宮守衛(wèi)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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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經(jīng)由護衛(wèi)的通知，進入素樸卻有寬廣空間的偏房，足以容納十來人。房內(nèi)有微弱的香氣，更有一股豪壯的氣場，使人知道房間的主人是大人物。

    「（這股味道好特別……）」

    清爽的青草味中混著幾分甜意，親和不顯輕狎，減少強勢威嚴造成的距離感。祈律沒聞過這種香氣，他很喜歡。

    祈音望著放在桌上燃燒的香爐，陶瓷部分微黑，已到需要清洗的時候。

    護衛(wèi)帶眾人到內(nèi)房，威嚴的長者坐在主位上，閉目沉思。

    那人的臉腫脹了一圈，并如火焰般赤紅，青筋盡顯。他必須強忍身體的不適，才能維持此姿態(tài)。

    不論是誰，都知道他現(xiàn)在健康狀況極差。

    「曹大人。」

    醫(yī)師葛川行禮，祈氏兄妹也跟著行禮。

    「（他就是曹cao……）」祈律行禮時，觀察當今天下的霸主，「（確實是一號人物。）」

    房間可以金銀財寶堆砌，佐以藝術名作；威嚴可以假裝，但散發(fā)的氣勢騙不了人。祈律一眼就知曹cao不是浪得虛名的人物。

    祈音低下頭，藏起憂慮的神色。

    曹cao睜開眼，語氣不耐地說：「吾的頭痛到受不了，你想辦法紓解。」

    「是?！贯t(yī)師葛川為曹cao把脈后神情微妙，遲疑地說：「……曹公，斗膽請教您剛才是否有服過亢奮的藥劑？」

    「吾前幾天有服過藥，但只有今天痛成這樣！」曹cao壓住太陽xue，那里是疼痛的根源。

    「我為您開了降血壓的藥方，幾個時辰后……」醫(yī)師葛川還沒說完，曹cao就打斷他的話：「吾的頭痛成這樣，還要等幾個時辰？！」

    葛川醫(yī)師無奈地說：「藥湯無法立即見效……」

    「廢物！非得華佗才行？！」曹cao怒拍桌，當面斥責醫(yī)師葛川。

    醫(yī)師葛川內(nèi)心悲苦，但他只能忍耐。不僅是畏懼曹cao的威勢，更是不得不承認技不如人。

    醫(yī)師葛川不說話，曹cao自顧自唸著：「還是天若宮的藥丸有效，吃了就不疼，哪像你們，喝了好幾碗藥湯還是沒用！」他不忘瞟了醫(yī)師葛川一眼。

    「……」醫(yī)師葛川持續(xù)沉默，忍受曹cao的脾氣。

    「（曹cao之前服的藥是指仙士的藥丸嗎？是醫(yī)師葛川手上的那一顆嗎？還是……）」祈律脫口而出：「請問曹大人之前服用天若宮的藥丸在哪里呢？」

    曹cao盯著祈律，不屑地問：「……你是誰？」

    醫(yī)師葛川趕緊出面說明：「他是我的助手，年紀輕不懂事，抱歉踰矩了?！顾麎鹤∑砺傻募绨?，要其跟曹cao賠罪。

    祈律身材高大，醫(yī)師葛川壓不動他，他仍站著直挺，不解望著曹cao。

    曹cao威嚴依舊，但語氣稍微緩和，揮手道：「你想幫你的老師，就快點去熬藥，讓吾的頭不痛?！?/br>
    「是，曹大人?！贯t(yī)師葛川拉著祈律離開，生怕曹cao改變主意。

    祈律順著醫(yī)師葛川的話，不情愿地說：「……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