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分節(jié)閱讀_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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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溺水 臘月里的風(fēng)最是熬人,雖說這轎子還有層簾子罩著,冷風(fēng)卻還是往里頭不住地颼颼灌進去。胤祺抱著個湯婆子暖著手,一邊暗自懊惱著怎么就沒吃頓早點再出來,一邊用力敲了敲轎壁:“來喜,這還有多遠的路?。俊?/br> 來喜伺候了他這幾天,也知道他這個一餓了就容易犯冷的毛病,邊跟著跑邊回話道:“阿哥,這再轉(zhuǎn)個彎兒就是了。梁公公昨兒吩咐的時候都和奴才說了,咱進去就能進偏殿候著,等著眾阿哥到了一塊兒去請安,那兒準(zhǔn)有茶點備著呢?!?/br> “梁公公?”胤祺下意識低喃了一句,指尖輕輕敲打著手里的湯婆子——他對這個梁公公可是一點兒都不陌生,當(dāng)年演少年康熙的時候,十場戲里少說也得有九場得招呼個四五次叫梁九功伺候著。記憶里梁九功一直伺候在康熙左右,深得康熙信任,一直到了康熙晚年才因為太張揚惹了不該惹的人而畏罪自殺,至少在目前看來,這一位絕對是個少林寺掃地僧級別的大人物才對。 可是——這么一位皇阿瑪跟前兒的紅人,堂堂總領(lǐng)太監(jiān),怎么就有心情親自來敲打自己手下伺候著的小太監(jiān)? 這幾日宮里頭的傳言他也聽著了,什么忠孝智勇,什么佛緣深厚,總歸是怎么好聽怎么說??伤约簠s比誰都清楚,救了太皇太后這種事兒,說大了自然是天大的功勞,可問題就在于壓根兒就不可能說大——宮里的人又不傻,這場火處處都透著蹊蹺,指不定皇上現(xiàn)在正一腦門子官司呢,他雖說有功勞沒錯處,卻畢竟是能提醒皇上想起這場事故的關(guān)鍵存在,這當(dāng)口誰都不敢真和他走的太近,省得平白惹了皇上的心煩。 正琢磨著就已落了轎,胤祺沒在這一處溜達過,這時候也不敢胡亂逞強,任來喜攙著他下了轎子,耳邊卻忽然響起來喜詫異的聲音:“這是怎么著……我昨兒來聽訓(xùn)的時候殿門還開著呢,這怎么就關(guān)上了?” 胤祺沒開口,心里卻止不住地略沉了一沉。 ——要是他沒猜錯的話,自己只怕是進了個什么天大的套兒了。 來喜連著喊了幾聲都沒人應(yīng),正要上去敲門,就被胤祺一把扯了回來:“別喊了,你先瞅瞅這里有沒有避風(fēng)的去處,我問你幾句話?!?/br> “有,過了這一段回廊,前頭是個園子,園子里頭有一排供人歇著的去處?!眮硐矐?yīng)了一句,卻又為難地怯懦道:“可是——可是阿哥您還餓著肚子呢啊……” “現(xiàn)在只怕顧不上這個了,先過去再說?!必缝鲹u了搖頭,側(cè)耳聽了一陣,卻只有滿耳的凜冽風(fēng)聲,“現(xiàn)在天亮了沒有?” “沒,天邊兒剛泛白。”來喜委委屈屈地應(yīng)了,眼里已帶了慌亂的淚意,“爺,昨兒梁公公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和奴才囑咐的,說是三更半起身,不能耽擱,立刻就得往這兒來……” “好端端的哭什么,也不怕你那眼淚珠子凍上砸了腳?!必缝髯钜姴坏冒氪蠛⒆涌?,狠狠揉了一把來喜的腦袋,順了他的力道向前邁著步子,“你細細的和我說,梁公公還跟你交代什么了——有沒有交代今兒穿什么,帶什么人?” “交代了啊,公公說今兒不是正席,用不著穿朝服過來。說是貴妃前兒正鬧熱病呢,許是地龍燒的上了火,叫阿哥們只穿得素氣些,別花兒啊草兒啊的惹了娘娘心煩。人也切不可帶太多,一個兩個傍身的也就是了,到了這兒都有人伺候……” 這哪是交代,這不是故意引著他犯錯呢?胤祺越聽著心里越發(fā)沉,忽然開口道:“他是只跟你一個說的,還是大家伙兒一起吩咐的?” “只,只和奴才一個說的?!眮硐残乃紗渭?,說到這兒也沒覺出什么不對來,也只是把梁九功的話一氣兒的學(xué)給他聽,“只因旁的皇子都養(yǎng)在貴妃娘娘身邊,只有阿哥您養(yǎng)在太皇太后這兒。前幾年阿哥年紀(jì)小又不方便出門,這還是第一次來娘娘這兒呢……” 皇阿瑪啊,您老人家這是要坑死自己兒子的節(jié)奏嗎?胤祺頭痛地敲了敲腦袋,按捺下了自己轉(zhuǎn)身逃回壽康宮的沖動,輕嘆了口氣道:“再問你最后一件事,我今兒穿的衣服,是蘇麻嬤嬤挑的,還是梁公公挑的?” “梁公公親自指的,說這一套好,暖和也精神……”來喜茫然地眨著眼睛,看著自家主子一臉英勇就義的悲壯神色,忽然就覺得心里頭有些打鼓,怯懦著小聲道:“爺,奴才是不是……是不是又闖什么禍了?” “你前兒還闖禍來著?”胤祺的重點無疑已自暴自棄的偏到了伊犁種樹,有氣無力地追問了一句,又趕忙在他回話之前連連擺手道:“不不這一句不用答——那屋子還有多遠?爺都快凍成冰棍兒了……” 實在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要不是一時腦抽和他那位皇阿瑪十天,現(xiàn)在也不用綁著這礙事的白布裝樣子——等等,白布? 胤祺的臉色忽然一白,還不等來喜應(yīng)聲,忽然一把扯住他急道:“我眼上綁的是不是還是前兒的白布?快快,趕緊撤下來!” 穿著一身素氣的衣服,腦袋頂上綁個白布,大清早門還沒開就帶著一個小太監(jiān)蹲在貴妃娘娘的園子里——雖然不知道他這位皇阿瑪和那位梁公公到底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可這畢竟是貴妃娘娘的生辰,他這再怎么都才剛穿過來,是絕不會嫌自己死得不夠快的。 卻不料幾乎是掐著他這一句話音兒還沒落下,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女子尖利的驚呼聲:“這是哪兒的沒眼色的短命奴才,這大喜的日子,竟敢上這兒來沖撞娘娘!還不快綁了亂棍打死!” “放肆!這可是五阿哥,我看你們誰敢——”來喜嚇得臉色慘白,卻還是壯著膽子上前一步將胤祺攔在身后。誰知話還未完,就被趕來的太監(jiān)和婆子們一把捂了嘴推搡在地上,剩下的話也被堵在喉嚨里,只剩了驚恐慌亂的嗚咽。 一群人鬧哄哄地你推我搡,胤祺只覺出一股大力不由分說地將自己向外排開,下意識抬手去抓,卻又被狠推了一把。他目不能視,事情又出得太過突然,一時間不由連退了數(shù)步,腳下忽然一空,暗道一聲不好,身子卻已阻無可阻地向后跌去。 預(yù)料之中的痛楚并未襲來,卻顯然要更糟——胤祺身后正是個池子,現(xiàn)在的天氣只結(jié)了一層薄薄的冰,尚且站不得人,他這般硬生生地撞上去更是支撐不住,身下細微的阻礙力道轉(zhuǎn)瞬即逝,冰冷的池水瞬息間便將他吞了下去。 合著清宮里頭的宮斗……居然就這水平? 胤祺的性子本就是事到臨頭反而愈發(fā)冷靜的,在被冰水徹底吞沒的時候,竟還難得的有心情吐槽這手段的低劣。他演的辮子戲?qū)嵲谔?,編劇的水平自然也是不一而論,可就算是稍微有一點兒腦子的編劇,也總不至于編出這么蠢的一位皇貴妃來才是。雖說這手段倒也確實有效,可堂堂貴妃要打發(fā)一個有殘疾又不受寵的皇子,是多腦抽才能使出這么玉石俱焚的法子來,用的還是梁九功親自遞過來的把柄——她就不知道這位梁公公背后站著的,是那位八歲登基十四歲親政,十六歲就活活玩兒死了鰲拜,二十歲就敢對著那起子藩王舉起屠刀的千古一帝? 演康熙演出職業(yè)病來的方影帝十分糟心,簡直想把這位貴妃娘娘拉過來好好地抄上十遍康熙朝的編年史。 棉衣泡了水簡直能沉得墜死人,池水的寒氣又絲絲縷縷地往骨頭里鉆,胤祺只撲騰了幾下就沒了力氣,索性憋了一口氣潛到水下,打算先把棉衣脫下來再說。耳邊隱隱約約傳來尖銳得喊聲,隔著水面全然聽不真切,他也沒心思細聽,只是掙扎著把棉衣扒下來扔了,正松了口氣打算踩著水浮上來,卻聽見兩聲沉重的落水聲,竟是兩個太監(jiān)接連著跳了下來。 這是……生怕他死不了嗎?被那兩個太監(jiān)一邊大喊著五阿哥一邊死命的往水里按,胤祺竟隱隱覺出這一場戲里的血腥味兒來。 他原本就已猜出康熙是要拿自己試探什么人,在被推下池子的那一刻也認定了那一位貴妃娘娘實在太蠢,居然真就這么容易地順著進了套兒。可直到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這位娘娘只怕不是蠢,而是真打算拼盡一切置他于死地的。 只可惜——這一次只怕要叫這位貴妃娘娘失望了。 好巧不巧的,他前世偏偏曾經(jīng)演過整個兒一套的古龍劇,演到楚留香的時候才知道這位爺?shù)乃员还啪蘧扌殴P吹成了神仙,劇組還為此特意給他請了個退役的運動員做教練??嗑毧倸w是有成果的,他的水性雖算不上頂尖兒,弄潮戲水卻早已再熟不過,要把他淹死,只靠兩個太監(jiān)可遠遠不夠。 仗著體型小活動方便,胤祺靈巧地一擰身子便從那兩人手里掙脫,正打算扒著水游得遠些再冒頭,那兩個太監(jiān)的身子卻忽然劇烈地顫了一顫,溫?zé)岬囊后w迅速在水中蔓延開來,叫胤祺幾乎凍僵的身體也覺出了一絲溫暖。 是……血? 胤祺有些遲鈍地劃著水,下意識抓了一把那具頹然栽進水里的尸體,腦海中卻已在電光火石間猜出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在貴妃的園子里,敢眼都不眨就殺了兩個太監(jiān)的人,除了什么反清復(fù)明的天地會,大概也就只剩下一個了。 那就不妨……再賭一場。 他忽然放松了身體不再劃水,也不再試圖憋氣,反倒任憑冰冷的池水接二連三地灌入他的口中。 溺水的感覺遠比想象中平靜得多,前世他學(xué)游泳的時候已身價不菲,淺水區(qū)就有三個救生員虎視眈眈地盯著,居然一次嗆水的寶貴經(jīng)歷都沒有,也實在是無趣得很。 身體里的力氣仿佛在他選擇了放棄的那一刻就消散一空,他眼睛上罩著的白布在掙扎的時候早已不知飄到了哪兒去,索性直接睜了眼,盯著眼前慘白一片的水面,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居然是可惜了——再怎么說好容易穿越一次,連沒有霧霾的晴天是什么樣兒,居然都沒來得及親眼看一回。 眼前的白光緩緩消散,在他的意識即將徹底沉淪進靜謐的黑暗之前,一只有力的手臂忽然穩(wěn)穩(wěn)摟住了他,一把將他扯離了冰冷的池水,緊緊地護在了懷里。 第8章 震怒 梁九功趴在地上不住打著哆嗦,明明是臘月的天氣,冷汗竟已將貼身的衣物都浸得濕透了。 論說這事兒也是太寸,他實在該和胤祺抱著同病相憐地哭一場。胤祺若是料到這位貴妃娘娘居然會這么早就往死里下手,寧肯蹲在門廊下頭凍成冰雕,也絕不會自個兒作死的來什么園子。梁九功又何嘗不是半點兒都沒料到那位一上來竟就是殺招,白白在后頭的場合布置了一水兒的護衛(wèi),誰知不過是和康熙交代了幾句諸事安排的功夫,那邊竟然就已鬧翻了天。 他不會水,只瞧見那兩個太監(jiān)裝模作樣的救人,水里卻發(fā)狠地下著死手,心里幾乎要急出血來,卻偏偏無能為力。能說的狠話都已放了一城墻根兒了,眼見著水花撲騰的越來越弱,正束手無策間,康熙也已隨后趕了過來,拔了個御前侍衛(wèi)的配刀看也不看地先后捅進那兩個太監(jiān)的胸口,緊跟著便親自跳下了水,將已被淹得奄奄一息的五阿哥撈了上來。 瞄著康熙眼里的幾乎要擇人而噬的暴怒神色,梁九功只覺得前途一片灰暗,幾乎沒力氣再爬起來——按說這事兒其實不能全怨他,康熙吩咐的時候也壓根沒想到會這么早就出事兒,可主子又怎么會有錯呢?主子懷里那位小祖宗要是真栽在這一次,掉的永遠只能是他這顆腦袋。 “來人,把偏殿的門給朕劈開!”康熙厲喝了一聲,抱著胤祺大步向?qū)m門緊閉的偏殿走去。懷里小小的身體沒了前幾日的叫人歡喜的活氣兒,軟綿綿地靠在他懷里頭,臉上沒有一絲血色,身子冰得叫人心里直發(fā)顫,恨不得狠狠揉進骨血里去,把自個兒的溫度分給他一份兒。 他已不是第一次見著這個孩子了無生氣的模樣,可唯獨這一次,卻叫他生出前所未有的強烈惶恐來——這原本是個被他始終忽視遺忘的孩子,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自個兒好好地長大著,不怨不恨,不驕不縱,又帶著皇宮里難得一見的純粹心性,叫人心甘情愿地把他抱在懷里哄著念著,哪怕只是放在身邊作陪,都覺著心情無端舒暢了不少。 可他……又究竟都做了什么? 這孩子幾乎是死了一次,才得到了父親幾乎是頭一次全心全意的注視。難道非要再死一次,才能叫他這個不負責(zé)任的阿瑪認清——這是他的兒子,可就算是他的兒子,也終究只有一條命來叫他折騰? 這些年的忽視所積累下的莫名歉疚,加上這幾日父慈子孝血濃于水培養(yǎng)出的情分,無疑已叫尚且年輕的康熙帝陷入了與君王無關(guān),卻唯屬于人父的深刻自責(zé)里。 胤祺卻其實早已醒了。 他沒演過匪兵乙,更不是從演尸體一天管兩頓盒飯的群演爬上來的,但就算是主演也總有死來死去的鏡頭,死得多了也就總結(jié)出了門道。怎么放松肌rou和四肢,怎么不著痕跡地憋氣換氣,更不要說是在這樣混亂的當(dāng)口,短暫地裝個半死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容易。 何況——他也實在是有些舍不得。 池水冰得叫人打顫,身體早已凍得幾乎不像是他自己的。護著他的懷抱溫?zé)嵊辛?,因緊張和大步奔走而越發(fā)粗重的呼吸打在他的臉上,甚至能聽見那一顆心急促的跳動聲。 隱約記得前世里少時胡鬧,約摸著也是掉進了個冰窟窿里,撈上來的時候已只剩了半口氣兒。老院長抱著他往最近的醫(yī)院趕,天冷路滑,路上雪又積得厚,老院長深一腳淺一腳地趔趄著往前跑,跑得連喘帶咳,卻半步都不肯停下…… 鼻子忽然有些發(fā)酸,胤祺不著痕跡地側(cè)了側(cè)頭,guntang的淚水混著臉上的冰水和嗆出來的白沫,無聲無息地順著慘白的臉頰淌落。 那是最后一個能打開他心扉的人。他還記得十七歲時長跪在老院長靈前的那一整宿——從那之后,世界之大,茫茫天地,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再沒有半分退路,不剩半寸故鄉(xiāng)。 胤祺被從水里撈上來之后就再沒醒過,呼吸也微弱得時有時無??滴踝诳谎貎荷?,面無表情地看著太醫(yī)匆匆來去診脈熬藥,梁九功撲跪在他面前,聲音已帶了哽咽:“主子,奴才萬死,奴才愿以死抵罪!可主子畢竟萬金之軀,還請速速更衣,這萬一要是著了涼——” “朕再冷,還能有小五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