絢爛英豪_分節(jié)閱讀_3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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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鈍呀遲鈍 凌易的工作不太忙,三年前招進來一個得力的副手,做事雷厲風(fēng)行,幾乎比行動最快的機動組還有效率,凌易有意培養(yǎng)他和現(xiàn)在的國安部副職,盡可能把許多事都詳細(xì)教,偶爾有機會就放手讓他們自己去做。上班時間接到兒子的電話:“我要回家!”凌易挑眉:“又怎么了?” “什么叫‘又’?”凌寒耍賴,“你要想讓我跟江揚學(xué),不到過年不見你,也行呀!” 凌易趕緊說不行。在這方面,兒子把爹吃得死死的。于是,在下了飛機以后,凌寒取行李的時候就看見自家的警衛(wèi)員便衣在那邊等著。林硯臣深呼吸三次:“我住軍人招待所去?!绷韬淅涞桑骸叭缓竽??” 沒有然后了。林硯臣想臨陣脫逃這件事已經(jīng)很久,終于在拎起行李的那個瞬間,堅強的飛豹師師長的心理防線徹底崩潰:“你爹會不會一怒之下就告訴了江元帥?然后老大、亦涵都要連著遭殃?” 凌寒猶疑了一秒鐘后堅定地回答:“不會!”身為情人的林硯臣怎么會沒看見那一秒的問題,加上有自己爹把凌寒關(guān)在門外這件事作為預(yù)防針,林硯臣只覺得“絕對沒問題”本身就是天大的問題。 警衛(wèi)班長幫他們拿行李,司機開的是凌家的私車,就像很多稍微富裕的普通人家接孩子一樣,低調(diào)地在首都環(huán)路上等紅燈、堵車,然后進車庫。林硯臣無數(shù)次見過國安部長家——如果站在街口目送和看照片也算的話,今天真正見識了小公子哥出去遛狗都有人鳴鑼開道的腐敗生活。凌寒大叫著說自家已經(jīng)算是很低調(diào)了,林硯臣仍舊面朝碩大的花園悠悠吐出一句:“園丁比老大的秘書還多?!?/br> 凌寒的mama出了個短差,前天剛飛走。林硯臣從客廳的全家福上看見了她的樣子,典型的行動派女學(xué)者,氣質(zhì)文雅,戴無框眼鏡,顯得溫柔睿智。凌寒笑著說:“看她做飯你就不覺得溫柔了……你能別這么早開始緊張嗎,凌部長還沒下班?!卑亚槿俗нM自己房間后,凌寒結(jié)結(jié)實實地給了他一個長吻,林硯臣大喘氣:“今晚就說,不好吧?!?/br> “找機會……”凌寒在房間里從不穿拖鞋,光著腳在地板地毯上踩來踩去,一轉(zhuǎn)身出來已經(jīng)換了松松垮垮的大T恤,拉開抽屜找了一雙純棉的襪子,把腿搭在窗臺上穿,身體一傾,忽然笑:“喏,凌部長翹班了。”說著,樓下一輛軍部標(biāo)準(zhǔn)的黑奔馳瞄準(zhǔn)了路基線和正門,穩(wěn)穩(wěn)停下,凌易的副手先下車,隨后才是國安部正值壯年的老大。他雖然經(jīng)歷過特種兵訓(xùn)練和各種危險的任務(wù),卻絲毫不是人高馬大的肌rou型男人,全套修身的深灰西服,并不寬闊的肩膀處,裁剪線條利落如削,襯出即使不出戰(zhàn)也讓人愿意托付全部的吸引力,配藍銀斜紋領(lǐng)帶、黑皮鞋,頭發(fā)有銀絲,卻似乎是和領(lǐng)帶斜紋呼應(yīng)的特意裝飾,絲毫不顯年歲,更不用提富含中年深邃魅力和政界眼睛的眸子了,他只望窗口瞄了一眼,林硯臣就差點兒立正。凌寒搭著一條腿敲個響指:“老頭,我回來啦!” 凌易交代完,副手便乘車離開,堂堂國安部長憋氣地站在樓下仰面:“你說什么?” 凌寒嘿嘿笑:“老頭,我?guī)瑢W(xué)回來的?!?/br> “你完蛋了?!绷枰装尾骄惋w奔上樓,凌寒反應(yīng)更快,把林硯臣推到窗口,自己躲在門背側(cè),從衣柜里撈了一只衣架。許久,門都沒有開,林硯臣看著這一副備戰(zhàn)場景,剛要張嘴說話,只見凌易用標(biāo)準(zhǔn)到可以編入緝捕教程的姿勢踹門而入,凌寒從門后用衣架敲腿,凌易舉起巴掌就毫不客氣地?fù)澰谄ü缮希韬Ы幸宦暎骸霸趺磥y打!” “抓犯人踢膝窩,抓兒子就要狠狠揍!”凌易寬去西裝丟給兒子,走到窗口,“硯臣?” “長官好?!绷殖幊枷肓税胩爝€是立正,抽筋的右手費了很大力氣才沒有舉起來,“下官……打擾了?!绷枰仔Σ[瞇:“你都是師長了,級別夠高,怕我干什么,你看小寒是怎么打老子的?!绷韬残Γ骸澳憧丛谖壹?,老子是怎么被打的?!?/br> 說話間凌易已經(jīng)松了領(lǐng)帶,說到廚房看看今晚的菜,然后轉(zhuǎn)頭問兒子:“給硯臣安排房間了嗎?” 凌寒本來想說“我倆睡一張床”,生生忍下來,改口:“我這就去?!?/br> 林硯臣站在窗前,如同一個小孩犯了忘帶學(xué)費這種可以彌補的錯誤,確信國安部部長看了他一眼,也許是太過拘束,那一眼的分量結(jié)結(jié)實實,罩在身上讓他有種不能呼吸的錯覺。他發(fā)誓國安部長一眼就看透了他倆的關(guān)系——連恐怖分子都能在幾小時內(nèi)被逼到全招,兒子和小情人這種遮遮掩掩的秘密,簡直連進入國安部部長私人保密資料庫的級別都不夠。 晚飯因為林硯臣的到來而多了兩個菜,肥美的鹽焗扇貝和青剁椒魚頭,都沒有像飯店里那樣做花式,實實在在的家庭做法,簡單裝盤就端上來,凌易卷了卷袖子要餐巾,做兒子的那個則直接上手,還囂張地挑了幾只大的放在林硯臣盤子里。不得不說,凌家的廚子確實有一手,簡簡單單的青菜炒rou都非常可口,林硯臣吃著魚頭講完見到國安部長的第一個笑話以后,忽然意識到,這是一個嚴(yán)肅的、涉及終身大事的、下級對上司的匯報 \ 真實的謊言 第二天一早,凌易就上班去了。走之前沒忘記到兒子房間放了兩份早餐,凌寒睡得正迷糊,凌易把一個冰涼的東西塞進他手里:“給我小心著開,沒人幫你鏟分去。”凌寒的車鑰匙,上面真的有一只金色的小舟,比起真金白銀來,雖然不值錢得很,但因為是mama出國特意帶回來的,凌寒從會開車的時候就帶在身邊,直到現(xiàn)在也沒換過。 最近一段時間,國安部在忙于卓家的后續(xù)事件歸檔調(diào)整,還有一些例行公務(wù),總體說來,屬于工作淡季,凌易在辦公室坐了一陣子就打電話到江元帥那里去,笑道:“我來預(yù)約個見面?!?/br> 江元帥心情顯然也很好:“現(xiàn)在就可以,程非正好也在,中午一起吃個便飯?!?/br> 半個小時之后,老一代鐵三角在辦公室湊齊了。程非本來是過來做例行匯報的,聽說凌易要過來,便和江瀚韜開始閑聊,正說到第四軍整編的問題。程非笑:“江揚要吃不少苦頭。” “我不準(zhǔn)備管他,你也知道,他不會讓我失望?!苯獛浤昧松虾玫牟枞~,親自給剛進門的凌易沏上:“江揚要是有凌寒一半好脾氣,我就知足了?!绷枰状笮Γ骸拔艺菫檫@件事來算賬的?!?/br> 江元帥笑瞇瞇地聽著。 “小寒休假回來,和江揚手下飛豹師師長林硯臣一起。”凌易在沙發(fā)里舒展身體,尋求一個放松卻清醒的姿勢,“他們關(guān)系不一般哪。” 其他兩人都明白了。江元帥頷首:“如何?” “我自然舍不得反對,只是……”凌易面露難色,“顧慮是免不了的?!?/br> 程非點頭:“這件事公開以后,對江揚有壓力?!?/br> 江元帥思忖了一下,總覺得話題太沉重,干脆轉(zhuǎn)個題:“于是你打上門來,埋怨我兒子教壞了你兒子?” “還能有別的可能嗎?”凌易鎮(zhèn)定地吹吹茶葉,細(xì)細(xì)抿了一口。江元帥意味深長地看程非:“你兒子要小心了。”程非真的是厚道人,認(rèn)真想了一會兒才說:“亦涵倒是沒提起來喜歡了什么人,等他休假回來,我會問問?!绷枰缀徒獛浂忌埔獾某聊艘魂囎?。屋里的氣氛頓時有點兒喜劇效果,就連程非本人都在把其他兩人各看了一眼之后心虛起來:“不會吧?” 凌易含笑:“你不知道?” 程非皺眉頭:“亦涵……并沒有提起過。”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并不了解兒子的感情世界,甚至從未問過也從未發(fā)現(xiàn)過,愛的兒子也許會在房間里偷偷放某一個姑娘的照片,日夜傾慕。有些愧疚,也有些自責(zé),程非苦笑了一下,掏出手機。在江瀚韜和凌易面前,他也想把這件事情問清楚。 江瀚韜比他早拿起電話,程非等了幾秒,對方撥完號碼,伸出右手在空中頓了頓,以示等待,然后,江元帥微笑著摁下了免提。和其他人打過去不同,并沒有程亦涵那種沉穩(wěn)的“您好,副官程亦涵”的聲音傳出來,而是直接轉(zhuǎn)到了江揚桌上,顯示為“首都?元帥”的來電全都是指揮官在保密線路上親自接聽的。 “長官您好?!苯瓝P那邊很安靜。 “兒子,說話別跟復(fù)讀機一樣,”江元帥笑道,“最近如何?” “謝謝長官,基地諸事順利,偶然有棘手的,略微動腦就能解決。”要是外人聽見了這種密電碼一樣的提問和回答,絕對會認(rèn)為江揚一家都有病,但是程非和凌易卻覺得無比正常。他們從小就聽見江家父子這樣說話,尤其是當(dāng)著外人的面,曲折委婉,卻每每都能把意思表達得淋漓盡致,還不會讓對方誤解。當(dāng)然,現(xiàn)在這話不是故意說給程非和凌易聽的,只是江揚謹(jǐn)慎慣了。 “很好,兒子。我打給你,是想問一件亦涵的事情。” “您請說。” “我和你程叔叔都看好了一個姑娘,家世好,人也漂亮,亦涵正在年紀(jì),想讓他們做個朋友?!?/br> “呃……”江揚立刻明白了父親的意思,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程亦涵中校平日里踏實勤奮,加之諸事悉心,據(jù)下官了解,并沒有非常富裕的時間進行社交活動,這件事,下官以為長官和他本人提起的話,程亦涵中校會非常高興?!?/br> 江元帥樂呵呵地跟兒子又說了幾句話,問程亦涵的休閑時間都干什么,問他喜歡去哪兒玩,總之仿佛是把相親前的準(zhǔn)備工作都做好了才掛機,然后十指交叉坐在他的大轉(zhuǎn)椅,意味深長地說:“程非啊,程非?!?/br> 程非迷茫,凌易也迷茫了。江揚明明什么都沒說,聽起來,一切正常啊,程亦涵只是因為太忙而沒有時間去找女朋友,但非工作時間很豐富,常常跟同事一起玩,過得非常愉快——這番話在江元帥那里又另外一種解釋,并且直指另一個核心:程亦涵的感情生活有問題。 “畢竟是我兒子,我看了他二十多年,”江元帥喝了一口茶,很滿意地露出一個微笑,“他用來噎我的方法無極限,而且他很討厭我過問他和他兄弟們的私人生活,從情感到愛好?!?/br> 凌易點頭:“兒子都一樣,但這和亦涵沒關(guān)系。” “有關(guān)系?!苯獛洷3炙现\深算地微笑,“他只有在撒謊的時候才這么熱心腸地回答問題。”程非雖然表情沒什么變化,心里卻樂開了花,很想問問面前這個威嚴(yán)的元帥:您這么養(yǎng)兒子,養(yǎng)出這么個兒子,會不會太累?“那他會說……?”忍不住,還是要問一句。 “他會直接說‘下官從不過問屬下的私生活’,然后立刻掛電話?!苯w苦笑,“相信我,亦涵有問題?!?/br> 凌易嘆了口氣,程非默默點頭。兩人對視,一面贊嘆江家教育的百轉(zhuǎn)千回的成功,一面不知所措。同性結(jié)婚事小,后繼無人也不算大事,可怕的是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如果江氏集團軍的指揮官、副官、飛豹師的副師長之一統(tǒng)統(tǒng)高調(diào)宣布了這種關(guān)系,于輿論來說,無疑是抓到了最好的八卦和炒作素材,從此之后,邊境基地將不得安寧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大家對這段新聞失去了關(guān)注的熱情,同時,還不得不考慮那些早就覬覦江家權(quán)勢的其他力量。 程非站起來:“我會盡快低調(diào)地問一下相關(guān)情況?!?/br> 江瀚韜從這句話里聽出了一些其他的意思,趕緊擺手:“只要處理得當(dāng),并非死結(jié),你也不要著急做什么?!?/br> 凌易忽然咬牙痛恨:“難不成,這幾個算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