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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爛英豪_分節(jié)閱讀_311

    歡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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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絢爛英豪第六部之古堡魅影

    作者:醉雨傾城

    鮮網(wǎng)專欄(多多投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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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晉江專欄(多多打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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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揚和蘇朝宇吃完了早飯下樓去的時候,秦月朗正站在宴會廳門口看管家指揮仆人擺桌子椅子。一只大型有鳳翅造型的扶手椅子放在正中,管家從壁櫥里捧出一卷瘦長的柔軟植物纖維紙包著的東西來,在長長餐桌上展開。紙里是一個顏色天然深棕紅的木盒子,木盒子里有一卷手工熟薄到輕盈透光的動物皮革,皮革里卷著一叢羽毛似的東西,幾個仆人拿出來,小心翼翼拈著邊角抖開,瞬間,二維的平面羽毛似乎膨脹了一倍還多,錦繡的羽和潔柔的柔竟然還如生在活物身上一般光彩動人。那是兩米多長、一米多寬的飾布,管家把它鋪在那大椅子上,頓時將已經(jīng)奢華名貴的椅子比得黯然失色。

    “大少爺是說這個了?”管家欠身問。

    秦月朗敲個響指:“很好,奶奶的東西,果然襯嬸子的身份?!闭f著竟揚長而去,江揚不禁又心疼又想笑,趕緊跟上去。

    陽光很好,蘇朝宇不耐煩看這些繁復(fù),坐在護城小炮樓前的凸起上曬太陽。秦月朗走到他身邊仰面看看晴好的天氣才笑道:“他們會坐船?!?/br>
    “為什麼?”蘇朝宇只穿了短褲和T恤衫,十足像個出來野營的大學(xué)生,肌rou分明的長腿搭在城磚上,光腳,沙灘拖鞋扔在地面。

    “小家主是老二,變成獨苗的原因是哥哥死了,老三流產(chǎn)了。”秦月朗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像是看電影一般津津樂道,仿佛涉及的人死了殘了橫豎跟他無關(guān),“我那嬸子從此落下毛病,腹痛,那飛機一起一落的……”說著還用手勢比來比去,最終落在走過來的江揚面前:“看,最小輩的出現(xiàn)了,等會兒可以看指揮官五體投地吻女性的腳背……”

    江揚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本來很優(yōu)雅得體的一件事,被他的小舅舅毒牙咬著亂一篡改,讓人倒足了胃口。他不由地瞪了一眼:“你不也得恭恭敬敬叫聲嬸子?”

    蘇朝宇插嘴:“畢竟一個宗族,又沒記者盯著看著,難道那老太太還真要搞得像皇室婚禮一樣嗎?我可不耐煩記住到底誰是誰的誰。”

    秦月朗意味深長地看著江揚:“卓瀾,你知道的。她敢14歲就跟著我那叔叔跑了,就敢讓你行全套大禮。椅子都擺著就要摸頭,江揚靈巧躲過,笑著:“我是無所謂的,這輩子見她老人家總共沒幾次,8歲的奶奶級別的小丫頭我都行過禮,倒是你,見了月翔,話別太沖?!?/br>
    “你說你不是秦家嫡系的……”蘇朝宇忽然想起什麼來,此刻才撇嘴表示不滿:“可你分明就是。你還說那小家主15歲小毛頭,人家分明成年了。”

    秦月朗眨眨眼睛,果然是眸子動人,精光流轉(zhuǎn):“說說而已,就你要當(dāng)真。他家的事,我當(dāng)然不耐煩去記。”三人沈默了一秒,蘇朝宇恨得幾乎抽自己一個耳光──又扯到不該說的事情上來。

    “那是誰?”江揚忽然笑著指。幾個侍衛(wèi)簇著苗真和艾菲回來,一人一只簍子,苗真穿了一身泳衣,披一件長過膝的半袖罩衫,沒系扣子,身體曲線玲瓏標(biāo)致,腳上一雙軟底淺口鞋此刻卻是用踝絲帶打結(jié)了,像個小商販似的搭在肩上,哪怕如此,依舊是萬分動人。秦月朗壞笑:“美人魚怎麼好上岸亂走,等我把她扔回海里去。”說著就行動。艾菲裹得嚴(yán)實,卻也笑容滿面,只是玩累了,把所有東西都給侍衛(wèi)拿著,眼光往江揚這邊一掃,立刻笑著揮揮手。

    蘇朝宇舔舔嘴唇:“卓瀾來了,你真會被欺負(fù)?”

    “那不叫欺負(fù),”江揚聳肩,嘴角勾勾,竟有一絲多時未見的孩子氣,“她牛,我讓著她?!?/br>
    蘇朝宇不厚道地大笑起來。

    真的到了管家通知卓瀾的船馬上近古堡海域的時候,蘇朝宇就笑不出來了。江揚已經(jīng)指導(dǎo)他換好了禮服,一路拽到宴會廳。秦月朗仿佛為此等了很久似的,表情卻淡淡的,只是和盧立本湊在一起小聲說話,苗真和艾菲都長裙盤髻,雖然稱不上華貴,但是非常得體優(yōu)雅。蘇朝宇胳膊撐在窗口看海鳥覓食,屁股上被江揚拍了一巴掌:“起來,袖子打褶了。”蘇朝宇才不管:“反正不是我的小姥姥?!辩晟拥娜搜鹧b慍怒著嘆笑:“很好,很好?!?/br>
    苗真聽見了:“真的要像電影里那樣要行禮嗎?”

    秦月朗眨眨眼睛,江揚把她丟給蘇朝宇解決,跟過去,兩人走到遠處一扇窗前,小舅舅伸手──江揚下意識地躲,頭發(fā)剛弄好,可不能揉──秦月朗只是幫他把領(lǐng)結(jié)彈彈:“你大可以裝病不出現(xiàn)?!?/br>
    “為什麼?”江揚淡笑,“你怕蘇朝宇鬧起來還是怕我不爽快?”

    “都有?!?/br>
    “你別告訴朝宇,拜托小盧看住他就好。我自己能應(yīng)付,不過是她要開心,要我不開心罷了?!?/br>
    秦月朗點頭:“別虧待自己才是正經(jīng)?!?/br>
    這哪里是我想不虧待就能做到的?江揚心里盤算,眼睛卻遠遠看著海天交接處:“我比盧立本還擔(dān)心,你這樣鎮(zhèn)靜,在想什麼?”

    “不要轉(zhuǎn)移話題,”秦月朗笑出聲來,“我是來安慰你的。”

    “你強撐無益?!苯瓝P凜然,“從那羽絨裝飾到餐桌上的刀叉壁柜里的禮服,哪件不是秦家的?”

    秦月朗的眸子里似有水汽,似笑非笑,卻瞇得彎彎的:“江揚,江揚!連苗真都信,爸爸還活著,就在著古堡里哪,難道浪漫的小外甥就不渴望一場重逢嗎?”

    江揚頓時氣結(jié):“并非玩笑。卓家一定是要把你這一支的銳氣打磨干凈,一個管家都能陰陽怪氣,何況正主?”

    秦月朗眼看著苗真湊過來聽古堡的故事,便不想多說,江揚也知道這都是捉弄般的無可奈何,轉(zhuǎn)去吩咐蘇朝宇,今天一定要乖乖的,否則折的可就是江、秦兩家的大臉面。蘇朝宇憤憤,剛要拿出些“王公貴族的臉面壞習(xí)氣”來堵他,就聽見一個小侍從上來通告:“小家主和夫人的船來了?!?/br>
    蘇朝宇放眼,一艘別致的小型客船從西面而來,前後各兩只護衛(wèi)艇,徑直駛向碼頭停穩(wěn)。這邊紅毯已經(jīng)鋪好,昨晚也特意趕工,用花磚加了兩條四人寬的小路,從樹蔭深處一直綿延到臺階下。

    秦月朗站在首位,江揚跟在身後,蘇朝宇他們頓時連站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只能遠遠堆在一處等著。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小麥色皮膚的女子走上來,銀色坡跟鞋,咖色中裙過膝,奶白的襯衫,咖色小西裝,利落的短發(fā)做了個妥帖的造型,見到秦月朗便得體地笑了,鞠躬再問好,說話滴水不漏:“夫人說,都是一家人,大少爺不要曬在這里看著生分了,廳里等就是。”

    秦月朗倒也不客氣:“多謝嬸子體諒?!彼砸淮蛄浚骸跋氡剡@就是嬸子總說的那個‘再也妥帖不過的’方方姐?”

    方方回以職業(yè)性地微笑:“大少爺客氣了,叫方方就好?!闭f著人已經(jīng)跟秦月朗他們來到宴會廳,粗一環(huán)視便皺起眉頭,管家看眼色湊上來,方方低頭說了幾句,即刻有人把本來置好的三把椅子統(tǒng)一向後挪了半米。方方再看四下都覺得好極了,便跟秦月朗笑道:“是怕再過一陣子日光進來,巧巧地落在椅子上,晃眼睛。”

    蘇朝宇他們一行“外姓人”被人從後門領(lǐng)到宴會廳小門進來,站了一排,巨大的房間里,秦月朗和江揚站在另一頭,竟然顯得有些小了,說什麼倒是清清楚楚。蘇朝宇撇嘴:“早知道不穿禮服來?!?/br>
    盧立本見慣了這種場合:“你想穿什麼?”

    蘇朝宇兩手比個框子:“瞧,我就不信卓瀾那老太太坐下了,還能瞧見咱們地平線這里穿的是褲衩還是裙子?!闭f得苗真撲哧就笑了,盧立本心想:果然是惹事的坯子,難怪江揚要小心提防。正琢磨該如何看住了他,卻聽見艾菲輕輕嘆了一聲,抬頭時候,卓瀾已經(jīng)來了。

    她穿了一套定制的時裝,雖然只是一身看來普通的黑色,但裁剪合身的程度和造型的簡潔高貴手筆彰顯了絕對不俗的品味,一頂黑色的闊沿軟禮帽上攀著一只貂尾尖長毛制成的小貂,精巧合適,但垂紗遮住了大半面容,隔著太遠更是看不清。雖然兒子都已經(jīng)成年,但卓瀾步履輕快,儀態(tài)端莊,可以想見年輕時候的豐美。倒是身後跟著的秦月翔穿了和江揚他們類似的小禮服,中規(guī)中矩,不像個秦家家主,十足貴公子模樣,只有褐色的眼睛里有老大的精敏和銳氣。兩人落座,秦月朗就過去行禮。他是秦家人,雖然自己總輕描淡寫地說“不是嫡系”,所有人卻都知道那是不肯說、不愿提,本人是如假包換的嫡長子,叫聲“嬸子”再鞠躬就算完了。卓瀾讓他坐身邊,秦月朗不肯,淡淡一笑:“月翔越發(fā)有王者氣了?!?/br>
    秦月翔客客氣氣地微一點頭:“月朗哥哥軍中辛苦,我們才是享福的那些人?!?/br>
    蘇朝宇雖然站得遠,卻聽得清楚,忍不住要摁快進,好直接進行下一個環(huán)節(jié)。江揚在家里有個壁投,每每要他欣賞那些要命的文藝電影的時候,蘇朝宇就會趁情人起來拿吃的的空隙把快進跳步數(shù)撥到最大,猛摁幾下。後來有一天遙控器真的壞了,送去修的時候,江揚才有意無意察覺到了這件事,蘇朝宇振振有詞:“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從火車上說到火車下,從傍晚說到天亮,吃飯散步□的時候都在說,還都是閑扯,連架都不吵,這有什麼好看?”現(xiàn)世報啊……蘇朝宇站得無聊,這面前的就是世界上唯一一部不能快進也不能不看的無聊文藝片──因為主演是他的情人江揚。

    輪到江揚,蘇朝宇強打精神,卻在江揚說完第一句話以後,豎起了渾身的汗毛:他的情人,那個在辦公室里把他打得站不起來的長官,檢閱幾萬官兵的老大,發(fā)脾氣時候連向來沒心沒肺的慕昭白都能被他罵得遁逃的指揮官……居然真的像秦月朗開玩笑似地說的那樣,穿著最美麗的禮服,單膝跪地,垂目吻了吻卓瀾的手背,上身微傾:“姥姥近來可好?母親說了好幾次要見姥姥,都被議會耽擱了。”

    卓瀾撫著他的手笑笑:“我知道,那些人最是羅嗦。看你天天在邊境,連回來的時間都沒有了?”

    江揚露出一些靦腆之色:“做得不好,怕再不勤奮,就要讓人家笑話了?!鼻卦吕什宦堵暽厍浦⊥馍谋硌?,心里樂開了花,面前這個琥珀色頭發(fā)的男孩目前只能用“乖巧”來形容,他發(fā)誓,卓瀾若不是隔著秦家和江家的恩怨,一定想把他摟過來疼著——江揚這家伙,最會招中年女人的喜歡,從小如此,長大了更是成精一般。

    蘇朝宇早就絕倒,目瞪口呆。盧立本小聲說:“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