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云夢譚_分節(jié)閱讀_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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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翼原想調戲孟想,誰知這呆瓜男人智商突然上線,對其反撲得手,他暫時應付不了,傲嬌地哼了一聲,將二人的距離拉開了半米,裝模作樣擺起架子。孟想越瞧越可愛,趁其不備問:“你手冷不冷?。俊?/br> 顧翼隨口說:“不冷。”,隔了一兩秒忽然悟出點什么,扭頭問:“你想干嘛?” 孟想見他拆穿西洋鏡,笑道:“你剛才還說我是呆頭鵝呢,自己也沒聰明到哪兒去,男朋友問你手冷不冷,就是想牽你的手啊,你配合一下說冷,過來牽住不就好了,或者裝傻讓我主動也行啊,還非要問‘你想干嘛’,這不是弄巧成拙嗎?” 顧翼笑嗔:“你怎么這么會賴人,想牽手要么說一聲,要么直接行動,還非得找借口,哪有你這么矯情的男人?!?/br> “好好好,那我不矯情,改走奔放路線好啦?!?/br> 孟想說著上前抓住他的手,用力一帶將他拉到身邊,顧翼沒站穩(wěn),整個人撲到他身上,捂住鼻尖抱怨:“你輕點,把我鼻子都撞疼了?!?/br> 他撒嬌的功夫也是一絕,孟想順手摸他臉,故作正經說:“撞哪兒了?來,讓我親一下就不疼了?!?/br> 他們站在人行道正中央,時值初詣高峰期,出行者絡繹不絕,兩個男人杵在人流中做親密舉動太引人注目。顧翼看慣孟想惺惺作態(tài)的正直,最近幾日覺得他性情大變,各種溫柔體貼變戲法似的使將出來,膽子也肥了不少,時常像眼下這樣旁若無人地與自己親熱,一舉完成了柳下惠到賈寶玉的跨度,忍不住揶揄:“孟桑,你知道自己的人設崩了嗎?現(xiàn)在動不動就揩油吃豆腐,不怕別人看見說你耍流氓?” 孟想以前受夠了他的厚臉皮,如今已學會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大刺刺說:“我跟我小情兒親熱又沒礙著誰,有什么好怕的,你是不是害羞了?那我們到沒人的地方去?!?/br> 顧翼的面色被燈光遮蔽,但guntang的觸感瞞不了人,使勁揮開他的手,仍是不服氣。 “你想看我害羞的樣子還得再修煉十年呢。要牽手是吧?拿去,好好牽穩(wěn)了,不許在半道上松開?!?/br> 孟想目的達成,形式上的東西都樂于迎合,他們牽著手走在熙熙攘攘的隊伍里,大年夜老少婦孺錦衣夜行,華麗的和服炫目的珠光讓人應接不暇,漆黑的天幕上不時騰起五顏六色的煙火,好像巧手的繡娘們在黑綢緞上比拼技藝,驚艷了整座都市。 這熱鬧景象孟想已觀看過五次,前四次都沉浸在“獨在異鄉(xiāng)身是客,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的感傷中,直到這一次才感到由衷的歡欣喜悅。手心里的溫暖像一團躍動的火,將朔氣點化成春風,他們走在隆冬的雪夜里,卻有漫步花間的愜意,那些花開在他的心田,也開在情人的面容,每當他轉頭相顧,顧翼也朝他凝眸,兩片花瓣般的嘴唇抿起溫馨祥和的微笑,顯露出與世無爭的滿足。 孟想知道這滿足因他而生,又同他心心相印,自從表白以后他真正體會到了愛情的美好,和這個天使般的戀人相伴,仿佛站在天堂的大門外,與上帝只隔著一步之遙,真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 二人選擇明治神宮進行參拜,神社內比肩疊踵張袂成風,猶如一籠蒸熟的米飯,團得嚴嚴實實。孟想和顧翼都是180以上的高個子,利用這點優(yōu)勢擠進擠出,還幸運地搶購到一只許愿用的繪馬。顧翼說孟想字跡漂亮,讓他執(zhí)筆寫祈愿詞,孟想想了想,在木板上寫寫畫畫一陣,遞給他審核。 畫上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樹,樹下站著一個小人,雖是漫畫形式的,但那眉眼神態(tài)一望便知是Q版的顧翼,旁邊寫著一行字:希望明年還能和小狐貍來這里初詣。 顧翼看得忘記眨眼,問他:“為什么只畫我,你呢?” 孟想指著畫里的大樹說:“這就是我啊,你看咱們身后這棵檜樹,據(jù)說已經活了上百年,枝干多粗壯結實,我以后也要像這棵樹一樣強大,冬天為你擋風遮雪,夏天供你避雨納涼。” 聽到他真摯的諾言,顧翼的瞳孔像焰火一樣明了又滅,默默將繪馬遞還給他,神色似一縷清冷的風。孟想看他突然悶悶不樂,自己構思好久的情話遭嫌棄,也是窘迫難堪,小心問:“怎么了?我這個愿許得不好嗎?” 顧翼渺渺一笑:“明年這個時候我們還能來嗎?” 孟想聽出他似有所指,琢磨片刻,自以為解題成功,拍著腦門大笑:“對了對了,明年年底我就畢業(yè)了,到時說不定會回家過元旦,這個愿望是不大好,我們換一個吧?!?/br> 正要提筆涂改又被顧翼攔住。 “一次只能許一個愿,改來改去就不靈了,這個先掛上把,等到了明年……明年你如果還想來,我也會陪你。” 他眼神仍然凄迷,宛若被樹枝纏住的月光,孟想感覺出異常,卻對直覺有所懷疑,按說顧翼那么樂觀的人,不該有無病**的感傷,這時的低落是為了什么呢? 可能是想到我先前對他態(tài)度惡劣,跟現(xiàn)在對比苦盡甘來,心頭難免有點委屈,說起來這都是我不對,當初太不知好歹了,以后一定要拼命對他好,彌補過去對他的傷害。 神社里人越來越多,演化成煮沸的稀粥,噗噗漫涌,稍不留神就被擠得東倒西歪。他們走到北參道上,迎面過來一群老太太,孟想靠邊讓路,十幾秒的功夫就和顧翼走散了,眼里滿滿的都是人,無數(shù)陌生臉孔如濃密的樹葉遮蔽了人面桃花,他則像海草森林里穿梭的魚,輾轉迤邐也找不到伴侶。人群龐大而靜翳,似一只沒有聲帶的怪獸,只發(fā)出鏗鏘的跫音,要在它的巨足下搜尋一個人的蹤跡太難太難。 他沿著參道往來奔走兩三趟,后悔剛才偷懶,出門時發(fā)現(xiàn)沒帶手機就該回去拿,此刻與顧翼音訊斷絕,人海洶洶上哪兒打撈?醒悟到不能盲目亂轉,他冷靜思索,尋思顧翼比他心細,不會像他這般刻舟求劍,多半正在某個地方等候。入口處已經找過了,應該是在別處。 他靈光乍現(xiàn),拔腿趕回方才許愿的大檜樹下,當真看到顧翼的背影,他正仰望他們之前系上的那塊繪馬,一動不動若有所思。孟想的驚喜好比撿到一顆夜明珠,不管周圍觀者如市,撲上去緊緊抱住。顧翼一個驚顫,發(fā)現(xiàn)困在熟悉的懷抱中,身心隨即松弛下來,扭頭一笑:“你怎么這么晚才來,我還以為你直接找回家去了呢?!?/br> 孟想埋頭在他頸窩里用力蹭了蹭,像走過萬里征途的紅軍與友軍勝利會師,大功告成地笑:“我到處找不到你,都快急死了,沒想到你真在這兒。” 顧翼指一指他畫在繪馬上的圖畫:“你不是說你是這棵樹嗎?又把我畫在樹下,標志這么明顯,我就到這兒來等你了?!?/br> 上次孟想遭變態(tài)**,多虧他及時無誤地趕來搭救,這次又與他意念契合,真好像心電感應的寫照,忍不住在他腮邊親了一口,調笑:“你為什么每次都能和我想到一塊兒去?真的是心有靈犀一點通?” 顧翼用腦袋碰他一下:“那你猜猜我這會兒在想什么?” 他那雙含情脈脈的眼睛里藏著一出待月西廂的戲文,挑逗有情人翻墻越戶來幽會,孟想并非張生那類的風流才子,但仍能聞弦歌而知雅意,當下用氣息撓他的耳朵。 “你給爸爸打個電話,跟他說我們今晚不回去了?!?/br> 數(shù)小時后他們在愛情賓館的大床上迎來新年第一個早晨,顧翼軟體動物一般趴在孟想胸前,喉嚨成了使用過度的樂器,奏出的音符有些嗄啞。 “你為什么要叫我小狐貍???” 孟想愣一愣,笑他反射弧慢,翻身摟住他,目不瞬移地注視他酡醉的臉:“這綽號不是很準嗎?你看你的長相性格都跟《聊齋》里的狐貍精一模一樣?!?/br> “你是說我很風sao?” “難道不是嗎?” 顧翼風戲楊柳似的笑得直抖,不輕不重掐住他的臉。 “我是狐貍精那你是什么?《聊齋志異》我雖然沒看完,但記得的幾個故事里狐貍精遇到的都是渣男。” 孟想癱著任他掐,無辜地說:“你別只看負面的,有情有義的男主也很多,實在不行還可以看我?!?/br> “呵呵,孟桑什么時候也學會自我營銷啦,廣告打給誰看的呀?” “我還用得著打廣告?這明明是售后服務說明啊?!?/br> 兩個已不知害羞為何物的人借著打情罵俏相互親了幾口,孟想也輕輕捏住顧翼的臉蛋問:“你怎么還叫我孟桑,不是該改口了嗎?” 聽他嬌嗔:“你都還沒給我改口費呢?!?,馬上起身從外套里掏出一張**,連同顧衛(wèi)東給的紅包一起塞到他手里。 “這卡里是我全部積蓄,都給你,密碼是我的生日,你明天取出來幫爸爸還債吧。” 顧翼吃驚,忙不迭爬起來還給他。 “你自己還有一堆債務呢,干嘛給我錢。” 孟想叫他放心,說玫瑰之星已經給他結款了,美術教室的薪水也拿到了,再加上山根亮平發(fā)的酬勞和打工費,他最近進項頗豐,還清川野老師和熊胖的借款還有五十多萬的富余,他住宿不花錢,日常開銷也不大,這個月留個七八萬夠應付了。 “我不會給人開空頭支票,說過要幫你分擔壓力就一定言出必行,還款計劃都想好了,火災那邊的賠款有山根老師替你家擔保暫時不用cao心,主要是莉莉桑的600萬,一年為期,每個月至少要存50萬。我在市場打工一個月能掙9萬,素描教室的工資有25萬,最近莉莉桑的朋友成立了一個專門拍家庭艾薇的攝影工作室,要雇我去打工,每月至少能接五六筆單子,這里又是40萬左右。全部加起來不僅你家的欠債,連我的學費也足夠了。等還清債務,我再回國找份正式工作,我以前的大學同學在華誼和光線傳媒混得挺不錯,都想讓我去幫忙,說一年怎么也能掙個**十萬人民幣,到時你就回東大去安心念書,畢了業(yè)也別急著找工作,繼續(xù)留校深造,我供你念完碩士博士也不成問題?!?/br> 老實人不會海誓山盟,立足于柴米油鹽,把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顧翼聽出他是真的鐵了心要和自己長相廝守,眼睛里水光瀲滟,感篆五中,可能不習慣被放置在受保護的位置,硬要用鬧別扭的方式化解違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