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東方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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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既白,烏啼破曉,李羿陵一夜未眠,他知道耽擱越久便是給吐蕃喘息的機會,因此清早便起來檢閱軍隊,李云跟在他身后,已磨叨了一路。 “主子,您看這現(xiàn)成兒的涼疆侯跟這兒擺著,您就在后方督戰(zhàn)指揮,多好!何必親臨戰(zhàn)場……” 李羿陵正了正下頜上的護項繩,回身道:“方渡寒帶著威戎軍連日作戰(zhàn),已很疲憊,朝廷兵馬既然來了,定要戮力同心。” 誰家主子誰心疼,李云看不慣李羿陵吃苦受累,嘟囔道:“您的風寒也才好……” 李羿陵笑道:“沒那么嬌氣,早就無大礙了。” 話畢,方渡寒著黑甲,牽白馬,已至二人眼前,風目灼灼,倒是看不出來倦色。 “陛下要親征吐蕃?” 方渡寒一臉正色。 “暫且讓威戎軍休息幾日吧?!崩铘嗔甑?,二人心照不宣,沒提起昨夜朦朧的感情流露,彼此壓抑著雜沓心緒。 “陛下在后方督戰(zhàn)吧,高原之上,可能會有不適?!狈蕉珊Z氣強硬,似乎沒有商量的余地。 李云在一旁聽著,嘴角抽了抽,心說這哪是跟皇上說話的態(tài)度,不過他也順著方渡寒的話幫腔道:“就是,侯爺考慮得周全,且有對戰(zhàn)吐蕃的經(jīng)驗,陛下督戰(zhàn)籌謀,侯爺沖堅毀銳,珠聯(lián)璧合,此役必能大勝!” 李云話說得到位,李羿陵也不好再反駁,他將手中的兵符遞給方渡寒,“朝廷軍馬,聽侯爺調(diào)配?!?/br> “謝陛下?!狈蕉珊舆^兵符,正要翻身上馬,被李羿陵叫住。 “侯爺換成銀甲吧,不然在朝廷大軍中太過醒目。李云,去給侯爺和幾個副將找?guī)咨沓浛??!?/br> 方渡寒強行壓抑下去的情感又滋生出來,嘴上開始不著邊際,“我看陛下這身銀龍甲,方某穿著正合適?!?/br> 李羿陵頓了頓,“那便贈予侯爺,望侯爺平安凱旋?!?/br> 李云吩咐一旁士卒為方渡寒副將準備鎧甲,又看著那兩人向營帳中走去,已經(jīng)驚掉了下巴??炊嗽俪鰜頃r,銀龍甲已換到了方渡寒身上,而李羿陵身著威戎軍大帥玄甲,兩人均是氣宇軒昂,如雕似畫。 李云想說幾句恭維的話,可是思路卻在腦海里分崩離析:雖說自家皇上仁慈脾氣好,但也沒有這么慣著臣子的吧?還是個亂臣賊子?君臣之禮都罔顧了?他嘴唇翕動,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再回過神時,方渡寒已策馬而去。 身上銀龍甲還帶著那人體溫余熱,直接蔓延到方渡寒心里,不知為何,一想到李羿陵,他便想使出力能扛鼎的本事,沖鋒陷陣…… 媽的!是不是犯賤??!方渡寒暗罵自己,一轉(zhuǎn)眼便看到周振邦、郭嘉、王胤幾個副將騎馬立在軍隊之前,也已經(jīng)換上了朝廷服色。 王胤笑嘻嘻道:“呀,侯爺,您穿這銀甲真是英姿颯爽?!彼@些時日隨郭嘉作戰(zhàn),勞苦功高,方渡寒早已不怪罪他,倆人又拾起了戰(zhàn)場上的袍澤之誼。 周振邦摸索著身上的披膊,“侯爺,這朝廷鎧甲雖然沒威戎軍的鎧甲結(jié)實,不過確實輕巧,適合騎兵作戰(zhàn),穿慣了玄甲,一下?lián)Q成這個,跟他娘的沒穿衣服似的!” 幾人大笑,郭嘉眼尖,窺見了方渡寒明光甲上的龍雕,不禁失言:“侯爺?shù)逆z甲上有龍?該不會是……” “閉嘴!一個個兒的說著效力威戎軍,換成朝廷服色就開心成這德行,沒出息!”方渡寒嘴上把屬下劈頭蓋臉一頓數(shù)落,心里卻像裹了蜜。 王胤看出方渡寒心情好,辯駁道:“哪有,哥幾個也是覺得新鮮,要不是此次領(lǐng)朝廷大軍作戰(zhàn),這鎧甲咱都不稀得穿!” 郭嘉、周振邦聞言連連稱是。 “行了,嘴貧得很!”方渡寒笑,“出發(fā)吧。” 斷岸空流水,戰(zhàn)地草木腥。曠野之上,兩軍對峙,方渡寒命輕甲出陣,引吐蕃軍隊拔戈相向,待他們氣勢洶洶奔騰而來,面前的輕甲卻紛紛抽出背后弓弩,一時間,萬箭齊發(fā),那正是此前吐蕃源源不斷射向威戎軍的弓箭。 索褡萬萬沒想到方渡寒還會把自己射過去的箭收集起來全數(shù)返還,他迅速撤退,又在旁翼受到了另一只騎兵的攻擊,他一氣急,犟牛脾氣上來,死拼硬搏,負隅頑抗,眼看著方渡寒攻勢甚猛,也拒不求和。方渡寒知道戰(zhàn)勝索褡只是時間問題,只是自己不想損耗過多兵力,也有的是耐心精力,便跟他慢慢磨下去,直到其輜重消耗殆盡為止。 索褡是吐蕃王薩洛贊布的第二個兒子,這些年來為奪取儲君之位煞費苦心,他延續(xù)了他老爹以殺為耕的作風,不斷sao擾大周邊境,欲立下彪炳戰(zhàn)功。卻不想此次即將潰敗,吐蕃內(nèi)部平民和一部分世系對他發(fā)動征戰(zhàn)早已不滿,如今兵士也怨聲載道…… 狗急跳墻,這幾日索褡終于在進退兩難中想到了一個絕佳的反攻計策,就算死在星宿川,他也要拉著方渡寒墊背。 “報——”郭嘉領(lǐng)著一個風塵仆仆的邊防軍來到方渡寒營帳中,方渡寒正在帳中擦拭著寒龍刀,看了一眼邊防軍服色,放下了麂布,問道:“方銘讓你過來的?” “侯爺英明?!蹦沁叿儡姷椭^,有條不紊地說道:“稟侯爺,此前攔截威戎軍糧草的吐蕃軍隊已被銘公子殲滅大半,其余殘兵往西邊與索褡匯合去了。銘公子派我來問侯爺這邊是否需要人馬或糧秣的支援。” “嘖,之前干嘛去了,朝廷援軍早到了?!狈蕉珊托Γ案嬖V他,帶著威戎軍和周邊邊防軍給我好好守著涼州和西北各州,這邊快結(jié)束了,不用他cao心?!?/br> “得令?!蹦沁叿儡姼┥硇卸Y,“如侯爺沒別的吩咐,小的告退了。”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方渡寒淡笑著,眼光卻似一把毒箭,直直射向那邊防軍的臉。 “回侯爺,小的姓趙名六?!壁w六抬起頭來與方渡寒對視一眼,便覺寒意滲心。 “聽你口音,不像甘涼道人?!狈蕉珊闷鹋赃吂P里一塊兒奶酪嚼著,漫不經(jīng)心地問。 “小的祖籍渭州,幼時隨家父來到?jīng)鲋?,雖呆了這么多年,卻還是鄉(xiāng)音難改啊。”趙六娓娓道來,淡定自若。 “怪不得,你下去吧,一路辛苦!”方渡寒寬厚笑道。 “謝侯爺。”趙六向帳外走去,緩緩舒了口氣。 待趙六走后,方渡寒立刻吩咐一旁的郭嘉:“給我盯緊了這小子,小心點,別打草驚蛇?!?/br> 郭嘉一愣:“他有什么問題嗎?” 方渡寒冷笑,“他在說謊,他根本不是渭州人,也根本不是邊防軍?!弊约揖魄f的鄭涪新是太原府人,與這個趙六口音相近,方渡寒考慮到這一點,心里已猜出了七七八八。 郭嘉領(lǐng)命,不多時便回來稟報,“侯爺,您料事如神,這小子果然古怪。他在咱們兵寨中前前后后轉(zhuǎn)了好幾圈,尤其是皇上的營帳,賊眉鼠眼地看了好久,也不知在瞅些什么,后來才騎馬離去?!?/br> 方渡寒站起身來,“我知道了,你去看看各部還有什么輜重需求,盡快填補上,與吐蕃的決戰(zhàn)也就是這兩天了。” 郭嘉應下,方渡寒收寒龍刀入鞘,將其佩在腰間,往李羿陵帳中而去。 “李淮景在平遙府呆了好些年,剛那趙六帶著些許晉中口音,絕對是跟隨他多年的親信?!狈蕉珊褎偛徘樾闻c李羿陵說了,篤定道。 李羿陵也沒想到李淮景的探子已經(jīng)深入西北盯著自己行蹤,他早知這叔叔與自己兩條心,雖然有所準備,但看到李淮景來真的,他心里還是一陣寒涼。 “看來大勝吐蕃之時,這楚淮王便要起兵了……”李羿陵嘆了口氣。 “吐蕃撐不了多久了?!狈蕉珊溃骸氨菹氯粝氪藭r回京,親領(lǐng)益州、靈州大軍,他李淮景也不敢輕舉妄動。這邊交給威戎軍沒什么問題?!?/br> “他既已有不臣之心,我趕回去也只壓得住一時,此后如何計較,還需要再謹慎考量。” 方渡寒笑,“陛下倒真沉得住氣,這眾人趨之若鶩的皇位,擱到陛下|身上,仿佛可隨意拋卻?!?/br> 李羿陵剛要回答,帳外便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號角之聲,周振邦的吶喊遠遠傳來,“侯爺!吐蕃偷襲!” 方渡寒神色一凜,握緊腰間寶刀就要向外沖去。 李羿陵突然覺得心里有些擔憂,囑咐道:“侯爺切不可起急,謹慎行事?!?/br> “曉得?!?nbsp;方渡寒一哂,掀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