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天亮以后_分節(jié)閱讀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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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是不是不要然然了……” “然然錯了,然然不該殺人的……”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天上,眼淚一滴滴的從眼眶里滑了出來。 蘇洛銘抓住她的手,說道:“他們不是不要你,他們只是希望你活著,所以才不來接你?!?/br> “真……真的?”一雙希冀的眼睛看著他,蘇洛銘難得的有了心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 “太好了……”卿然感嘆道,“等爹娘來接我,我就可以又和他們在一起了……永生永世……不分離……” “別睡……月卿然你別睡?!碧K洛銘喚道,他的眼眶已經(jīng)發(fā)紅。 “我好困,為什么不讓我睡……”卿然疑惑的問道,眼皮一點點的往下磕。 “你睡了就再也見不到你爹娘了……別睡好不好……”蘇洛銘勸道。 “我要見爹娘……我不睡……”卿然說道,又努力睜開了眼睛,她看向蘇洛銘,眼里難得的出現(xiàn)了脆弱,“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蘇洛銘至今仍舊記得自己將月卿然抱入懷中的感覺,不摻雜愛意,也沒有任何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想法,純粹就是心中的一份憐惜。 在那個時候,眼前的女子既不是艷絕天下的江南名妓,也不是殺人如麻的魔宮妖女,她僅僅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男子溫暖的懷抱將她從身后包圍起來,卿然舒服的又想瞇起了眼睛,不過還是強打起了精神。 “你陪我說說話吧……” “好?!蹦凶映翋灥穆曇魪亩厒鱽恚瑵駶櫟暮粑档蕉?,癢癢的讓卿然輕笑起來。 “我還是第一次,覺得被人抱著是一件很溫暖的事情……” 雖說是要蘇洛銘陪她說話,事實上,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卿然在說,蘇洛銘間或應(yīng)上一兩個單音節(jié)的詞語。 卿然并不在意,她只是想要說點什么,來維持自己的清醒。 “我跟你講講,我殺的那些人吧……” “我殺的第一個人……是徐少爺……那是個變態(tài)……” “自己是個廢物……就喜歡在床上玩各種各樣的玩具……每次我都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有幾次……沒緩過來……差點死了……” “我殺他的時候幾乎沒費力氣呢……”卿然輕輕地笑了起來,“我把他綁在床上,直接用被子捂住了他的嘴……他幾乎沒掙扎就死了……” “我把他的東西給割了……又從下面捅了進去……他不是很喜歡折磨女人嗎……” “我就讓他變成女人……” 若是放在平時,親耳聽到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法,蘇洛銘也許會遍體生寒,如今胸腔中充斥著的卻是滿滿的心疼。 他想,要經(jīng)受怎樣的折磨,才能讓一個自幼被嬌養(yǎng)著長大的姑娘,狠得下心去殺人,而且淡定的進行后續(xù)的一系列cao作。 他被師父逼著第一次殺人的時候,當(dāng)場吐出來不說,接下來還一連做了三天的噩夢。 “我殺的第二個人……是姜小姐?!?/br> “姜員外比武招親選出來的女婿,是個殺人如麻的逃犯……和姜小姐成親之后,便謀奪了姜家的財產(chǎn)……” “他強丨暴了姜小姐生下的女兒……姜小姐報官……無人信她……” “她求到了我面前……” 蘇洛銘閉上了眼睛,心里仿佛堵了一團浸了水的棉花。 “我給了她五步散,她做飯的時候下到了飯菜里……” “哪想一家上下都中了毒,只有那男人因為酒喝多了吐了出來……逃過一劫……” “咳咳……我買通了那男人的姘頭,給他介紹了一個得了花柳病的女子……” …… 啟明星暗了又亮,天邊出現(xiàn)了一道白線,卿然的聲音漸漸歸于虛無。 蘇洛銘一驚,卻發(fā)現(xiàn)她只是沒有說話,眼睛怔怔的望著天邊漸漸亮起來的地方。 然后嘴角緩緩地扯開。 “我看見爹娘了……” “娘手里還抱著一個小弟弟……” “他們來接我了……” 她伸出的手無力的垂下,變得暗淡的眼睛滿足的合上。 一陣風(fēng)吹來,本就微弱的篝火熄滅,一陣寒意吹上了蘇洛銘的心頭。 他將卿然抱在懷里,終于有一滴眼淚落在了她的身上。 …… “在這兒!” “快過來,找到人了?!?/br> 歡呼聲和腳步聲一道響起,坐在地上的黑衣男子仿若無所察覺一般。 他的背脊挺得筆直,卻是微微低著頭,看著懷里的女子。 窩在他懷里的女子,唇角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眉眼柔和,仿佛在做一個美好的夢。 “洛銘哥。”月薔薇站在他身側(cè)的不遠處,看著他臉上的表情,突然覺得自己出聲打擾都是一種罪惡。 她抿了抿唇,將這種想法揮去,問道:“卿然姐她怎么了?受傷了嗎?” 蘇洛銘面無表情的抱著月卿然站了起來。 陳玉華攬著月薔薇走在前面,前后都圍滿了帶刀的官兵。月薔薇走一步三回頭,跟在最后面的黑衣男子,面沉如水,只有在不時看向懷里的女子的時候,眼中能見到一絲絲的憐惜。 …… 月卿然被葬在了明月山莊。 蘇洛銘在她的墳前枯坐了三天三夜,滴水未進。 第三天夜里,天空傳來了悶響,雷聲與閃電交錯出現(xiàn),不一會兒功夫,大雨便傾盆而下。 一身藍衣的女子撐著傘提著一盞燈籠走進。 “洛銘哥,這么大的雨,你回去吧。” 月薔薇的裙擺被雨水打濕,繡鞋也臟的不成樣子,站在狂風(fēng)大雨中,身形飄搖,模樣楚楚惹人憐愛。 蘇洛銘卻連目光也沒分給她。 他的眼睛始終落在眼前小小的墓堆上面。 愛妻月卿然之墓。 這是他親手刻的碑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