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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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初十三年,禹門爆發(fā)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瘟疫。得了瘟疫的人前十五天沒有任何癥狀,之后開始出現(xiàn)持續(xù)的咳嗽、低熱,緊接著病人就會臥床不起全身潰爛,最后化成一灘血水痛苦地死在床上。 誰也不知道第一個得病的人是誰,等到醫(yī)谷接到求援之后,疫情已經(jīng)控制不住了。云家所有的內(nèi)外門弟子,凡是拿過草藥的都被派上了陣。 顧徐行那是位列醫(yī)谷四絕之首,她在那場浩劫中被直接請去了發(fā)源地禹門。 禹門已經(jīng)被整個封閉了,顧徐行他們來的時候正在城外。城內(nèi)的生氣被灰色的病氣所掩蓋,顧徐行抬手示意弟子們停下。 她瞇了瞇眼,凝神感知了片刻,轉(zhuǎn)過頭來對身后跟著的六個弟子道,“你們平日跟在家主身邊,我管不著你們,但是進(jìn)去了萬事聽我指揮,不要輕舉妄動?!彼裆g似乎有些不耐煩。 陸嘉遇與鐘翮就站在這群人面前,他瞧著這群人悄悄對鐘翮道,“陸前輩不喜歡這些弟子,她年輕的時候脾氣這樣暴躁嗎?” 鐘翮偏頭笑了一下,“你覺得顧徐行脾氣好?” 陸嘉遇不明所以,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瞧著很和善。” “她那是護(hù)短,但話說回來這群弟子也讓人喜歡不起來?!辩婔缟焓止瘟艘幌玛懠斡龅谋橇海斑@一任云家家主最是無能軟弱,她知道自己教不出來堪當(dāng)大任的弟子,卻又忌憚顧徐行的資歷,于是她用安秧為理由不讓顧徐行收徒弟。” 陸嘉遇臉色一黑,“什么?那她讓自己的弟子跟著顧徐行豈不是占便宜?” 鐘翮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顧徐行不收徒弟這事兒也是順?biāo)浦?,她不想被塞名門之后,”說到這里,鐘翮的神色忽然又一絲復(fù)雜。 陸嘉遇還沒想明白,就見顧徐行想要揉一揉眉心的手被一個少女握住了。 云家已故的北絕原名叫做北境,他有個不會說話的孩子。這人以男子之身位列四絕之一已經(jīng)是萬分不易,只是他素來特立獨(dú)行,故此交好的人也不多。他前腳說想要個孩子,后腳便挺著個大肚子回來了。對于孩子的母親是誰他閉口不提,氣得云家家主跳腳。 顧徐行算是與他還能說上兩句話,彼時北境摸著自己九個月大的肚子躺在椅子上曬太陽。 見顧徐行過來才像一只貓一樣睜開了懶散的眼睛,“顧師姐來了,喝茶嗎?” “孩子怎么樣?”顧徐行甩袖坐在他對面。 北境伸手戳了一下肚皮上鼓起來的一個小包,然后嘆了口氣,“胎動地太厲害了,總覺得這小東西要出來了。” 他的面容其實(shí)是更偏女相的,側(cè)臉棱角分明,身姿也比尋常男子更修長些。他懶懶散散靠在軟軟的坐墊上,日光如瀑,為他鴉羽般的睫毛鍍上一層金光,仙人之姿。 顧徐行不知怎么覺得有些不安,眼皮一跳,忍不住囑咐了一句,“你沒人幫襯,自己小心些?!?/br> 北境抬頭對著顧徐行笑了一下,“我知道,我只是沒想到男人還會懷孕,不過也不算壞事?!彼穆曇艉艿拖袷青哉Z。 顧徐行沒聽清楚,“什么?” 北境將目光從自己的肚子上移開,“沒什么,我聽到了?!?/br> 大概是腰有些疼,北境有些不舒服,他撐著腰換了個方向,看向一片蔥綠的樹林。他撐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師姐,我想跟你說個秘密?!?/br> 顧徐行隨他的目光向遠(yuǎn)處看去,山上起大霧,將那一片綠染成深深淺淺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她聽見北境喃喃道,“我本不該生在這個世界的,師姐……我的時間快要到了?!?/br> 顧徐行拍了一下他,“瞎說什么。” 北境笑了一下,也不在意顧徐行的態(tài)度,他眨了眨,“師姐,你要是再溫柔點(diǎn)我會很喜歡你的?!彼笮χ汩_了顧徐行的第二掌。 “師姐,天地是有自己的平衡的,人貪心不足,要站在高處,但高處到底是什么。”他諱莫如深,不肯再細(xì)說下去。轉(zhuǎn)身背對著顧徐行示意她抓緊走,臨走前顧徐行回頭看了一眼北境的背影,他臥在席上如一山巒,卻與這滿天云霧格格不入。 顧徐行的預(yù)感向來很準(zhǔn),她那位遺世獨(dú)立的師弟在第二個月難產(chǎn)而亡,只留下了一個小啞巴女兒。 顧徐行離開第二日就閉了關(guān),再出來已經(jīng)是五年之后了。她谷中沒有弟子也沒有侍人,因此她成了最后一個知道小師弟死訊的人。 醫(yī)谷四絕又去了一個,東絕因?yàn)樘旖僮叩迷纾辖^是個藥罐子也沒撐過化神期。如今最后一個小師弟也去了,西絕只剩下了西絕。 顧徐行走到早已空寂的北絕住處,里面蜷縮著一個臟兮兮的孩子,她不會說話,也沒有名字。見到顧徐行的時候,她像一只警惕的小動物,皺了皺鼻子,然后像是嗅到了熟悉的氣息,露出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瞳孔。 顧徐行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那雙沾染著灰塵的小手顫顫巍巍抓住了顧徐行的十指。 她僵硬了一瞬,半晌卻被小師弟氣笑了,她與小孩一接觸就發(fā)現(xiàn)這孩子身上有她的氣息,定然是北境生下她之后種的,他篤定她不忍心。 醫(yī)谷所有人看見那個見人就咬的小孩,安安穩(wěn)穩(wěn)被顧徐行帶回去了。 她不知道北境的本名,更不知道該讓這孩子姓什么。想來想去沒有合適的名字,就叫她步非煙。 步非煙從此便跟著顧徐行了。 與西絕不一樣,這個啞巴小姑娘的脾氣倒是意外地好,誰嗆她兩句也不生氣,就只笑瞇瞇地比劃著說師姐對不起。 顧徐行帶著一份虧欠將步非煙養(yǎng)大,十五歲的時候,她怕師尊與嫡系的師姐們處不好,于是跟著來了。 她像個雪白的小羊羔,將顧徐行的怒氣輕易的抹去。 小姑娘笑起來臉邊有兩個梨渦,落在嘴角。顧徐行氣沒地方撒,只能擰了一下小孩的臉。然后對那幾個弟子道,“戴上面紗再進(jìn)去。” 說著,顧徐行手中一動,出現(xiàn)了一片雪白的紗,她親手給步非煙戴上,低聲囑咐,“你離那些病人遠(yuǎn)點(diǎn)聽明白沒?沒事兒你就待在房子里誰也別見,那些師姐們不洗手就別讓她們捏你的臉,聽明白了嗎?” 顧徐行絮絮叨叨像個老媽子,步非煙半點(diǎn)不耐煩都沒有,笑瞇瞇聽師尊說完,然后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我聽明白啦。 顧徐行總覺得她跟五歲的時候沒有區(qū)別,步非煙像是天生下來就沒有懷疑那根筋,別人說什么都信,看到人受傷就會無聲無息掉眼淚。 就像是她生身父親的補(bǔ)全,步非煙是北境留下來的唯一寶貝,漂亮,溫柔卻易碎。 顧徐行總放心不下她,她跟養(yǎng)小蛇不一樣,她是個人。 西絕的憂心忡忡被步非煙看在眼里。 但禹門還是要進(jìn)的,里面與他們想的一樣,人們東倒西歪,尸體就躺在地上也沒人收斂。不少人是在咳嗽之后因?yàn)榭謶侄詺⒌模腥斯室庀蚵啡送驴谒?/br> 顧徐行將弟子們護(hù)在身后,半點(diǎn)污穢也沒有沾染。 禹門城中央原本是一座巨大的靈母像,如今卻在混亂中被人砸得稀碎成了一片廢墟,只有原先神像中用來支撐的十字架孤孤零零站立在中央。 “安靜些?!鳖櫺煨酗w身上了屋檐,將聲音用靈力放大。 那些混亂的病人被靈壓震懾,停在了原地。 “我們是云家的醫(yī)修,不想死就排好隊(duì),死了的拖走焚燒,病中的都集中到城隍廟來,剩下還沒開始咳嗽的,都回家去,不要見人。” 顧徐行發(fā)火的時候,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這些人被靈力一嚇短暫地清醒了過來。嫡系弟子們個個衣冠整潔氣勢非凡,他們?nèi)缤プ【让静菀话惝?dāng)即就要抓那些弟子的衣袖。 只是手指還沒碰到就被一陣氣流撞開了。 顧徐行陰森森的聲音傳來,“不要有多余的動作?!?/br> ※※※※※※※※※※※※※※※※※※※※ 步非煙的爹,是個穿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