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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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嘉遇哭得人都有些迷糊,忽然身子一輕,“嘩啦”一聲就被人提出了水面。鐘翮將人放在她身后的石塊上,然后按住了他想要再次跳進湖里的動作。 鐘翮站在水中仰頭看他,“坐在上面,聽話,池水陰寒,你受不住的。” 陸嘉遇抿了抿唇,伸手拉著鐘翮的領(lǐng)子將人拽得離自己近了些。 早先一番動作,鐘翮的衣衫散亂,露出鑲著鎖魂扣的鎖骨,深深淺淺的疤痕躺在在那層青白的皮膚上。鐘翮比他低些,天光順著林木縫隙落進她的眼睛里,照出一雙漆黑的瞳孔。那雙眼睛很占便宜,不論眼睛的主人說什么,對方都會無條件地繳械投降。盯得久了會產(chǎn)生一種,我被這個人放在心上的錯覺。 陸嘉遇伸手按在鐘翮的鎖骨上,細(xì)微靈流閃過。鐘翮渾身一輕,陸嘉遇在她面前攤開雙手,手中躺著兩個深紅的圓環(huán)。 “師尊,對不起。”陸嘉遇睜眼看向鐘翮,眼中又有霧氣升起。 鐘翮靠進了些,伸手從他手中將鎖魂扣拾起來。陸嘉遇阻止不及,眼睜睜看著鐘翮將剛卸下來的鎖魂扣當(dāng)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哄道,“當(dāng)年我把鎖靈玉交給你的那一夜,就料到了今日,不要難過,被你鎖住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 她眼中如同四月春光,隱隱有日輝流轉(zhuǎn),她仰頭的時候身上的陰寒氣就散了些。只有這樣的時刻,她才與鐘家少主有了三分相似。鐘翮容貌不似其他女子剛硬,眼尾如同一泓墨色,若是她平平安安長大,定然是上修界又一絕色。 鐘翮親了親陸嘉遇的手指,“給你的那一日,我本想速戰(zhàn)速決,結(jié)果被你牽住了袖子,只好抱著你在山洞里睡了一夜?!彼袷窍肫鹆耸裁春眯Φ氖虑椋戳斯醋旖?,“溫柔鄉(xiāng)誤事,臨走前應(yīng)當(dāng)被你那小師妹看見了。” 陸嘉遇伸手摩挲了一下鐘翮無名指上的鎖魂環(huán),低聲道,“我當(dāng)時不確定,但……我知道那一夜你來了,湫蘅跟我說了?!?/br> “這么相信她?”鐘翮瞇了瞇眼。 陸嘉遇抬起了頭,看著鐘翮道,“我不會在別人懷里睡著的?!?/br> 鐘翮一愣,復(fù)而便是心疼,“怪不得我能看見那么久?!?/br> 她的話沒頭沒尾,兩人卻都聽明白了。鐘翮要透過陸嘉遇的眼睛視物只能在他醒著的時候,最開始鐘翮不放心,時不時就要將眼睛換過去看看陸嘉遇是不是被欺負(fù)了。漸漸地她又覺得自己既然放手就應(yīng)當(dāng)讓陸嘉遇自己去面對,畢竟她總有一天要離開。 那時候鐘翮想地很簡單,既然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而起,那么她去還債就好了。只是她要保證在自己死去之前,陸嘉遇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長大。 直到一個無云的深夜,鐘翮懷里那顆不肯停止的心與鬼氣互相撕咬,她受不住只能泡在雪深湖里將就維持。疼得狠了便去問顧徐行要一壺酒,她靠在石壁上看著漫天星斗,那一杯酒見了底,陌生的暖意順著腹腔升起,將萬蟻噬心的感覺抹成一團花白。 她低頭看向連月亮都映不出的湖面,眼中紅光一閃。她做好了一片漆黑的準(zhǔn)備,卻沒想到一睜眼便是一道昏暗的燭光。陸嘉遇好像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他不知道在想什么,視野一片昏暗。 然后鐘翮聽見陸嘉遇低聲道,“師尊,今天有執(zhí)事堂的弟子欺負(fù)我?!?/br> 陸嘉遇不是不記仇,也不是不委屈,他在無人得見的深夜里對著不存在師尊傾訴他的委屈。鐘翮的沉默了片刻,又喝了一口酒。 她瞇著眼靠在石壁上,聽了一夜小徒弟的委屈。念叨到最后,陸嘉遇似乎意識到這場自言自語荒謬得可笑,他的話語像是平息的浪潮漸漸隱沒,他盯著虛無的空中低聲道,“在仙門里沒有師尊是要受欺負(fù)的,我現(xiàn)在知道了?!?/br> “我很想你?!彼酥屏擞挚酥疲е难獙χL(fēng)燈零亂的坐忘峰呢喃了一句本該無人知曉的愛語。 鐘翮心口一窒,她知道一夜的湖水又白泡了。 自那日后,顧徐行驚訝地發(fā)現(xiàn),積極尋死的人似乎多了些生氣。 鐘翮親了親陸嘉遇的手指,“以后不會了?!?/br> 原來那一夜又一夜艱難的日子,他都是被陪伴著的。 陸嘉遇被她親得有些害羞,他縮了縮手指卻沒掙脫開來。陸嘉遇低頭看著鐘翮道,“師尊,小鳳凰哪里來的?” 鐘翮沒有立即回答,先是吹了聲口哨,被遺忘了許久的小鳳凰蹦蹦跳跳地從雪地中撲騰著翅膀飛了過來。它忍辱負(fù)重,裝了好多年陌生鳥它早就不想裝了,一個俯沖就扎進了湖水里。只是還沒撲騰兩下就被鐘翮又扔上去了。 “這是青鳥涅槃之后的結(jié)果,雖說幼稚了些,但還是挺有用的,神鳥在側(cè),沒人敢欺負(fù)你。” 陸嘉遇摸了摸委屈得不行的神鳥,“鐘家的魂影都這么大來頭嗎?” 鐘翮從水中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蹦蹦跳跳的傻鳳凰,“這就要問我?guī)熥媪?。?/br> “累不累?我?guī)闳バ菹?。”鐘翮向陸嘉遇伸出了手?/br> 陸嘉遇就著鐘翮的手站了起來,“去哪里?” “一線天。”她松松的扣著陸嘉遇的五指走在前方。 路上沒有任何人影,只有松葉上落雪不斷下墜的聲音。鐘翮像是感覺不到冷,掐訣將自己身上的中衣烘干,然后肩上披著放在一旁的外袍。 一線天這句話不是戲言,鐘翮將鬼淵之火盡數(shù)熄滅,親自將地下流著的一部分熔巖挪到了長白山。有山魂鎮(zhèn)著鬼氣,唐演的殘魂鬧不出幺蛾子來。山體像是被鋒利的刀刃劈出一道天塹,從高空看下去是一道漆黑的縫隙,越靠近長白深處那道裂縫越寬,縫隙盡頭是一片火山湖泊。湖面如鏡,大抵由于火山的緣故還冒著一些熱氣。湖面之上佇立著一座漆黑的宮殿,兩側(cè)站著一排厲鬼。 鐘翮有心跟陸嘉遇講講一線天,便沒有招法器。兩人牽著手如同一對凡人夫妻一般緩緩走過鏡上。 沿路的厲鬼見鐘翮過來,紛紛單膝行禮,“拜見主上?!?/br> 鐘翮擺了擺手,“不必聲張,讓落盤做些吃的送到我的住處來,要些清淡的?!?/br> 那鬼仆感到莫名,畢竟鬼主哪里需要吃飯?但是他是沒資格對主上提問的。他躬身稱是便快速離去了。 這時,陸嘉遇伸手拽了拽鐘翮,“我住哪里?” 鐘翮回頭正對上那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她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然后在陸嘉遇的鼻尖吻了一下,“你記不記得在敦煌那次,我明明要了兩間房,你半夜還是爬窗過來跟我睡一起了?!?/br> 她眼中滿是溫煦的笑意,“不跟我住一起,半夜還要勞你爬窗,為妻不忍?!?/br> 陸嘉遇的喉結(jié)動了動,然后后知后覺耳朵尖染上了紅色,他卻嘴硬,“不,這次不爬窗戶了,我撬門。” 鐘翮心情極好,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笑意凝成了一種更深重的感情,她瞧著陸嘉遇蒼白而清雋的面容,“嘉遇,我背了一份禮給你,準(zhǔn)備了好多年。” 她似乎怕嚇著陸嘉遇,頓了頓才繼續(xù)說下去,“我先說好,這一份禮不是為了彌補什么,也不是憐憫你孤苦?!?/br> 她眼中裝滿了陸嘉遇的倒影,“只因為那人是你愛的人?!?/br> 陸嘉遇的手顫了一下,然后就被鐘翮整個握住。她伸手托起陸嘉遇的臉,將他眼里的驚濤駭浪都收進掌心。 陸嘉遇一動不動,“是……誰?” 鐘翮不再回答,背后一陣風(fēng)卷過,巨大的羽翼就出現(xiàn)在了她身后。鐘翮對著陸嘉遇伸出雙手,她站在半空中對著陸嘉遇道,“來,我?guī)闳タ??!?/br> 陸嘉遇甚至不記得怎么答應(yīng)她的,他只往前走了兩步就被鐘翮攏在了懷里,羽翼將刺目的陽光都遮擋住。瞬息之間,幾個起伏,他們就到了長白山入口。 山口站著很多人,都是早先逃難過來的各家弟子。而山門之前站著一個挺拔的背影,那人腰間空空蕩蕩,頭頂是一個玉冠,腦后垂下的黑發(fā)如同瀑布一般落在腰間。 只一個背影,陸嘉遇就認(rèn)出來了。 那是身體康健,魂魄齊全的陸眠風(fēng)。他沒有躺在病榻上,也沒有魂魄碎盡,是陸嘉遇沒見過的陸眠風(fēng)。 陸嘉遇靠在鐘翮懷里眼睛一眨也不敢眨,他怕一閉眼夢就醒了。鐘翮的聲音適時在他耳側(cè)響起,“有人為我們證婚了。” 陸嘉遇回頭看向鐘翮,眼眶通紅,卻伸手將她的眼睛捂住,“我不想哭了,但我忍不住,師尊別看?!?/br> “……”鐘翮收緊了手臂,任由他捂住自己的視線,“好。” “前輩還在忙,等一下帶你去見她,先在這里看一會兒?!辩婔缟焓謱⑺氖謴淖约旱难劬ι夏孟聛?。 陸嘉遇鼻尖通紅,靠著鐘翮點了點頭。 其實下面正亂糟糟,不少修士是被鬼修和魔修不情不愿提上來的,再加上拖過來的過程中,顯然不是那么愉快,脾氣暴躁的修士就與鬼修起了口角。 鬼修罵修士白眼狼,修士罵鬼修邪門歪道。 其中一個修士的生母死于鬼修劍下,好巧不巧,救她的就是那個鬼修。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這場面鐘翮和陸眠風(fēng)都想到了,因此也不是很意外,也沒有動手阻止。恩怨是非天道輪回,他們之間的私怨是該自己解決。 那修士氣不過,對著鬼修拔劍,“你救我能安什么好心!這場浩劫本就是鐘家那個壞種帶來的,這就是你們的債!我告訴你,你們永遠(yuǎn)都該是陰溝里的老鼠!我們的功法能見光,你們能嗎?” “鐘翮不是什么好東西,你們自然也不會是!” 那鬼修黑了臉,陰森地盯著那個年輕的修士,“就該讓你葬身魚腹,死人果然比活人聽話?!?/br> “折枝,退下?!币坏狼辶恋穆曇艉亲×讼胍獎邮值墓硇?。 那鬼修面上一僵,不情不愿地放下了手。 小修士緊攥的手悄悄松了開來,下一刻眼前一道殘影,腹部就是一陣劇痛。她整個人向后飛去,被人一腳揣進了雪深湖。 眾人一時間鴉雀無聲,站在原地的人施施然將腿放了下來,整了整衣袍。然后慢里斯條走到湖邊,低頭看向在湖水中掙扎的修士,面色冷淡道,“這位修士,你是來逃難的,明白么?鬼主的名字,也不是你能叫的?!?/br> 修士被冷水凍成了一個沒毛的鵪鶉,她不可置信地瞧著站在湖邊的人,“華風(fēng)……公子?” 身后的修士們炸開了鍋,不知道驚多一些還是喜多一些,“月華劍主??” “他活著!” “他居然活著??!” “必然是個假的!” 眾說紛紜間,陳英帶著剩下的鐘家弟子趕到了,一時間吵吵嚷嚷的山門顯得更加擁擠。 陸眠風(fēng)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小修士道,“陸家家規(guī)抄十遍。” 陳英很快就認(rèn)出了陸眠風(fēng),陸眠風(fēng)也回頭看向了陳英。 按理來算,兩人之間還差著輩分。這位探陵君在他小時候多有照拂,陸眠風(fēng)與他還算相熟。 陸眠風(fēng)對著陳英遙遙一禮,“探陵君?!?/br> 陸眠風(fēng)瞧著陳英,心道親家來了。 陳英自然回禮,“華風(fēng)無恙否?” 陳英心中感慨卻不露分毫,畢竟賢侄確實是命途多舛。 ※※※※※※※※※※※※※※※※※※※※ 陸眠風(fēng):親家! 陳英:賢侄! 陳英跟陸汀州是一輩的,他們修道的人活的時間長,所以輩分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