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
“現(xiàn)在有個雙男主的戲,主角還沒定,但是片方有意向請你做男二號?!?/br> 姜弈愣住了幾秒,不自覺的長嘆了口氣。雖然有工作是好的,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他的右眼一直突突的跳,墨菲定律四個字在他的大腦里拼命旋轉(zhuǎn)。 姜弈還未開口,麥宇樺卻從他臉上看出了不樂意,癟了癟嘴略帶嘲諷的說:“唉,你別挑三揀四的啊,我可是費了好大一番功夫,雙男主的戲啊,四舍五入男二號跟男一號也沒什么區(qū)別了?!?/br> 姜弈詫異的看著麥宇樺,“我在意的不是這個?!苯拿摽诙觥拔易罱`感回來了一點,我想我可以寫歌了?!?/br> 姜弈拍了拍書包從后視鏡看向麥宇樺。 麥宇樺剛想從后視鏡里窺探姜弈的表情,就跟姜弈看過來的視線撞了個正對,他看著姜弈閃閃發(fā)亮的眼神,跟當初那個在天橋下唱歌的少年如出一轍。 不管身處何處,心中有光,便有了光。這樣一個少年,滿懷希望,勢不可擋,然而,卻一夜隕落。 麥宇樺一直十分內(nèi)疚,是不是簽下的對賭協(xié)議讓姜弈有了壓力,讓他的光暗淡下去。他想過,或許,姜弈適合更廣闊的世界,而不是這樣處處受限的娛樂圈。 所以再次看到姜弈發(fā)光的眼神時,麥宇樺不自覺的眼眶一紅,他連忙扭過頭去,生生咽下了鼻腔中的酸楚。 姜弈以為他不信,連忙哼起新做的曲,邊哼邊昂起了頭,嘴角微翹,一副求表揚的模樣,把早上的陰郁已經(jīng)忘得一干二凈。 麥宇樺原先以為是姜弈的托詞,真的聽到了片段的新曲之后,淚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他連忙用手背擦掉了淚水又握緊方向盤。 姜弈把麥宇樺的一系列動作都看在眼里,看到他拭去眼角的淚水,上揚的嘴角慢慢回落,愧疚的低下了頭,弱弱的說出一句“老麥,對不起,我,演。”麥宇樺比起經(jīng)紀人,更像他的哥哥,或許連別人家的哥哥都不定能做到像麥宇樺這樣對自己。 如果不是麥宇樺發(fā)現(xiàn)自己,他可能根本走出過那段暗無天日的時間。麥宇樺為了他跟公司爭取了許多,然而他卻拖累著他。 麥宇樺聽到姜弈的話,微微一顫,無奈的搖了搖頭,又肯定的點點頭說:“好,你回家休息一下,后天我?guī)闳ジ脚鰝€頭?!?/br> 姜弈用鼻音回復一句之后就抱著手,閉目養(yǎng)神起來。但是大腦卻是忙碌的開始安排自己僅剩的半天時間。 麥宇樺看到姜弈閉眼之后就不再說話,專心的開車,冷靜下來之后,他突然意識到剛剛姜弈哼出來的新曲片段,明明3年沒有寫出過一個音符,怎么突然的就靈感再現(xiàn)?他決定等明天面試完之后好好問一問,說不定能找到突破口,3年來,他也試圖去找alpha問問是不是alpha的心理狀態(tài)會有所不同,可是一是alpha并不多,另外的原因就是alpha大多都難以交流。 他從后視鏡里偷偷看著姜弈,像他家這樣平易近人的alpha真的不多了,雖然現(xiàn)在被迫演繹著別的人設,可是姜弈總讓他莫名生出一絲保護欲,明明對方比自己還高。 麥宇樺無語的嘲笑著自己這些莫名其妙的心情,將車開到了小區(qū)的地下車庫。 姜弈想著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真的睡著了,直到麥宇樺喚醒了他,他才迷蒙著眼睛,揉開了遮住眼簾的迷蒙。 “我不送你上去了,自己小心點。明天我來接你。”麥宇丟了句話看著姜弈上了電梯。 最后那句話跟著電梯的滴聲后才從遙遠的星球正式傳入姜弈的大腦,頓時渾身的細胞被嚇醒一般原地激蕩,把姜弈嚇了個完全清醒。 對,去醫(yī)院。姜弈回到家,從柜子里拿出了黑色的美瞳片,深黑的假發(fā),黑框眼鏡跟黑色的口罩,還有不起眼的黑色素面t恤跟卡其色的休閑褲,一切準備妥當,出門時還不忘戴上黑色的鴨舌帽,背上了卡其色的雙肩包,他借著電梯里的反光面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一身換上之后,就連親媽都認不出了吧,他得意的彎起了眼睛。 滴的一聲,電梯門開了,是物業(yè)經(jīng)理黃允,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梳著一絲不茍的大背頭,年輕而英俊的外貌,得體的舉止以及絲毫不輸給藝人的氣場都時刻彰顯著這個小區(qū)的物業(yè)費用物有所值。 只是那職業(yè)的微笑顯然在看到姜弈的瞬間,動搖了。 姜弈那一身奇怪的裝束突然出現(xiàn)在這個小區(qū)的時候已經(jīng)不是掩人耳目而是引人注目,黃允故作鎮(zhèn)定的輕咳一聲,又換上了營業(yè)性的微笑,半鞠躬小聲的問候到:“姜先生好?!?/br> 不大不小的聲音只有兩人能夠聽到,專業(yè)而不是禮貌的問候讓姜弈眉毛抽搐,他尷尬的壓低了帽檐,用鼻音小聲的回了個嗯,就一溜煙的跑出了大門。 黃允看著姜弈那小貓一般的敏捷程度不小心笑出了聲。 “黃經(jīng)理,剛剛那位是?” 黃允眼神凜冽的刮過,對方不再說話。不過問業(yè)主的事情,是他們玖龍府的職業(yè)cao守。 安全,專業(yè),安心。 黃允看著姜弈消失的方向,小聲默念職業(yè)cao守守則。 姜弈謹慎的走了一小段路,才拿出手機,打開打車軟件。 平日的醫(yī)院里也是人山人海,雖然a,b,o性別有其特殊性,但是除了特殊的門診外,其他門診并不會對性別進行區(qū)分,例如姜弈平時會去報道的內(nèi)分泌科,就是相當大的一個分類,在不主動暴露的情況下,根本分不出對方的性別。 但是姜弈還是十分別扭的坐在了角落里,等待叫號。 連接著醫(yī)院門診的叫號系統(tǒng)只會顯示排隊號,排隊號在手機上預約時生成,并且聯(lián)網(wǎng)病人的專屬二維碼,時時刻刻保護病人的隱私。 形形色色的人群在醫(yī)院里穿梭,姜弈不喜歡醫(yī)院,無論是消毒水的氣味還是悲傷的氣息,都時時刻刻讓他回憶起自己拼命壓抑的痛苦。 22號,姜弈還沒來得及回憶就聽到了自己的排隊號,連忙嚇得從位置上彈起來,又拉低了帽檐,一溜煙的跑進了診室里。 梁非醫(yī)生是姜弈分化時第一個問診的醫(yī)生,這些年來,彼此也十分熟悉了,梁非看到熟悉的裝扮時眼角微微下垂,戴著口罩都遮不住他臉上的笑意。 “來了?”梁非指了指椅子示意姜弈坐下。 姜弈呼的坐下后取下了帽子以及口罩,大夏天的戴假發(fā)已經(jīng)十分悶熱,再加上帽子,他已經(jīng)是滿頭大汗。 “藥吃完了?”梁非掃描姜弈的二維碼后看著電腦屏幕數(shù)著用藥時間。 姜弈半瞇著眼吹著空調(diào),邊點頭邊用氣聲應答,又突然想起肩上的臨時標記,他緊張的看向梁非,“梁醫(yī)生,還有一件事,我好像被標記了?!?/br> 梁非點著鼠標的手頓時停了下來,詫異的看著姜弈,又笑著說:“那不是挺好的嘛?!?/br> “可我不知道是誰……”姜弈皺著眉頭,憤慨的說:“你幫我看看,是臨時標記吧?” “不知道是誰?”梁非謹慎的繼續(xù)問:“要不要報警?”在非對方自愿的前提下強制標記,如果證據(jù)充分,是要判刑的,這也是保護omega的法律條款之一。 “……”姜弈并不是沒有想到這些,只是比起用法律去懲戒誰,他現(xiàn)在更需要的是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梁醫(yī)生,你先幫我看看吧?!?/br> “嗯?!绷悍鞘疽饨拿撊ド弦拢R時標記跟永久標記不同的地方是,臨時標記的位置在肩部鎖骨處,不分左右,并且不需要實際的性.行為,而永久標記的位置在頸后,并且需要有實際行為。 但是并不意味著強制臨時標記不犯法。 姜弈脫去了黑色的t恤,從余光還能看到印記的微微發(fā)紅,他心里不悅的再次嘆了口氣。 梁非遠遠看過去,確實是一個臨時標記,但是總覺得不對勁,他慢慢走進了姜弈,湊近看著那個臨時標記,因為湊得太近,連灼熱的鼻息都落在了肩上,姜弈一個激靈,用手撓了撓肩。 …… 梁非看著肩膀上的紅色標記在姜弈的指尖之中變形,模糊,然后消失,要不是他多年的從醫(yī)經(jīng)驗已經(jīng)讓自己波瀾不驚,此刻可能他會跟初出茅廬的醫(yī)生一樣一驚一乍。 年紀大了,什么風浪沒見過,他輕輕的直起身體,一身不吭的走向了辦公桌,從里面拿出了一面鏡子遞給姜弈。 姜弈茫然的接過鏡子,歪著頭疑惑的看著梁非,梁非隨即指了指自己肩膀的位置說:“看看?!?/br> 姜弈不能理解梁非的意思,但是還是照做了,鏡子中那個已經(jīng)被自己搓掉了一半的標記正在□□裸的嘲笑著他的愚蠢,姜弈癟起的嘴唇快要耷拉到了下巴,但是很快憤怒的情緒占據(jù)了上風,他暗罵一聲后臉漲得通紅。 梁非從姜弈臉上的表情讀取了事件的大概經(jīng)過,打圓場安慰道:“你朋友跟你開的玩笑呢。好像是防水的,回去用卸妝油洗洗就好了?!闭f完,梁非又看著電腦里姜弈已經(jīng)填好的訴求信息,“我看你申請的還是長效抑制劑跟緊急抑制劑是吧,去結(jié)賬領藥就可以了。” 姜弈按下了怒氣,長長的舒了口氣說:“梁醫(yī)生,我還想申請一只alpha的抑制劑?!?/br> “這個雖然可以,但是需要紙質(zhì)的評估單,我給你蓋個章,你拿單去藥窗領吧?!盿lpha抑制劑不管是alpha申請還是omega申請,都需要紙質(zhì)的評估單。梁非知道姜弈的職業(yè),加上這次臨時標記的惡作劇,經(jīng)過必要性評估后,他給姜弈開了同意申請得單據(jù),遞給姜弈說:“這個,不到萬不得還是不要用。”因為對alpha來說,這個藥的副作用還是比較大的。 姜弈嗯嗯嗯的點著頭,拿著單子就奔向了領藥窗,他可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要回去好好捋一捋誰,是那個惡作劇的人。 姜弈走得太急,沒看清迎面而來的人,被撞了個滿懷,手中的單子也飛了半米遠。 “糟……”姜弈卡在喉嚨的話還沒說,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說道:“對不起,你,沒事吧?” 姜弈右眼跳了一天,果然沒有什么好事。他抬頭一看,正是那個混蛋——首燁然,而對方已經(jīng)撿起了飄落地上的評估單。 藥丸…… ※※※※※※※※※※※※※※※※※※※※ 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