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漠 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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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宮里絲毫不安靜。 暗衛(wèi)們紛紛用刀撬動佛龕上的小金佛,然而那墻壁石頭異常堅硬,一時半刻也難得手。 上玉只覺得荒唐,此處上千個金佛,難道都要撬走,再運到宮中獻給太子? “呃!” 沒等荒唐完,她呼吸一窒,身旁的闊袖突然掩住她:“閣下這是做何?” 問話的人是華陰侯。 對面站著那個暗衛(wèi)頭子,面無表情道:“殿下吩咐,還有一件重要東西。” 他抽出劍:“不交,就死?!?/br> 上玉:呦呦呦呦,你他娘的,又來! 她一直都沒怎么害怕,大概是因為身邊這個人的緣故,他總給她一種萬事盡在掌握之感,或許未必如此,但就像兵法中說的,攻心為上,遇事不能自亂陣腳,先要想辦法擾亂別人,別人越亂,自身的贏面越大。 看了看儼定從容的他一眼,她有點好奇,金銀總歸身外物,可秘辛卻大不同,那是直接關系到天下的,她不信他會如實說。 誰知,這次根本沒等到他說話,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鋼鐵相撞的嘈雜聲,所有人都停下動作,大殿陡靜,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 一個面上帶血,手提長劍的玄鳥暗衛(wèi)跌跌撞撞地從外頭跑進來。 “怎么回事?”那頭領問。 “是...是......”話未說完,他猛然瞪大了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后面上插著一柄彎刀,血流如注。 一時間,利刃出鞘之聲在大殿中回蕩,暗衛(wèi)大喝一聲:“什么人?!” 方才的那個拐角處,十幾柄懸著鋼索的彎刀貼著洞石飛射而入,眾人忙提劍迎戰(zhàn)。 兵器擊打之聲四起,上玉被華陰侯拉到墻壁后側(cè),二人避在此處觀望。 隨著不斷被打回的彎刀,一大群身著藍服的人沖入大殿,面容是一樣冷漠,那藍服的袖臂上繡著古怪的圖案,仿佛是走獸一類。 只消一眼,暗衛(wèi)頭子認出那圖案:“獬豸衛(wèi),你們是齊王的人?!” 對方不欲多說話,舉劍便是凌厲攻勢,招招奪命,玄鳥暗衛(wèi)不敢大意,一藍一皂,在大殿中狠斗起來。 上玉小心地探出頭,暗自疑惑,齊王的人怎么會來這兒?瞧這架勢,擺明了要與太子撕破臉,竟連偽裝都不偽裝一下,看來有關孟安的秘藏,齊王多半也知道了。 慢著。 繡眉一挑,眸光落在身邊一臉淡定的人身上:“是你干的?” “嗯?” 還敢裝,上玉雙手環(huán)胸:“齊王......是你招來的吧?” 她小聲逼逼:“我就知道,他那個腦子,哪會這么聰明?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使得恰到好處,看來都是有人教的。” 他微微一笑,沒說話。 此時那兩隊人馬,強弱之勢已現(xiàn),齊王的獬豸衛(wèi)明顯占了上風,愈殺愈勇,而太子的玄鳥衛(wèi)倒下的越來越多,鮮血淋淋灑在金佛上,仿佛開遍了曼珠沙華,大慟亡靈在其間環(huán)繞。 上玉:媽呀,受不了了。 她轉(zhuǎn)過頭,自然而然埋進他懷里,腦袋枕靠在綢衣經(jīng)緯上:“你們男人,為了權勢,真就......”唉,其實也沒啥說的,于他們而言,這都正常cao作。 他張開闊袖穩(wěn)穩(wěn)地環(huán)住她,仍舊是那個慢條斯理的語氣:“你若愿看,便看; 若不愿,我在?!?/br> “......” 小腦袋輕點了點,她嗯了一聲。 過一會兒,兵器交鋒的聲響漸輕,上玉才轉(zhuǎn)回頭去,玄鳥衛(wèi)幾乎都被殺盡了,剩下齊王的藍衣獬豸衛(wèi)提劍站立,血沿著刃,滴滴答答地流下來。 ......不太對啊,按說玄鳥衛(wèi)是太子特別訓練的暗衛(wèi),這戰(zhàn)斗力也忒弱了,原以為兩邊會斗個你死我活,沒想到這么快勝負分曉,齊王的衛(wèi)隊竟然這么厲害嗎? 獬豸衛(wèi)中有一人朝他們走了過來,拱手,做出恭敬模樣:“王爺特命我等,謝侯爺相助?!?/br> 華陰侯抬手,便當受了。 那人道:“王爺已許諾,他日若登基為帝,必保侯爺萬世榮華,這窟中的東西,王爺勢在必得,還請侯爺鼎力?!?/br> “好說,”男人合袖而笑:“只是此地千佛,一時間恐怕帶不走?!?/br> “這個無須侯爺憂心,王爺自有妙法?!?/br> 華陰侯往前踱了幾步,走到明處,燈火在眸中熒熒燃灼,面容依舊悠然:“王爺果真睿智,只是不知......這妙法可含起死回生之術?”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變了臉色,方才問話之人的聲音突然僵硬:“侯爺此話何意?” 對方笑吟吟地搖頭:“我一向不喜歡解釋,今日難得破例,就請諸位抬頭,一望便知。” 獬豸衛(wèi)面面相覷,有十幾人照做了,窟頂開得很高,形似浮屠,然而并沒有什么東西。突然,仰高的人臉微微一頓,琥珀色的眸子陡然瞪大,粗壯的脖頸上不知何時劃過一條血痕,鮮血從里頭潺潺流出,他維持著這個姿勢,跪倒在地,瞬間斷絕了呼吸。 隨后是第二個、第三個...... 仰頭者紛紛倒地,其余的獬豸衛(wèi)驚恐之余,拔劍亂砍,仿佛在佛窟中見了鬼,有一把劍竟然找到躲在暗處的上玉,直直地刺了過去。 上玉:本寶寶暴風哭泣,為什么受傷的總是我。 她反應不慢,趕緊往回躲,兵器擦過石壁的聲音震蕩耳膜,那劍一擊不成,就勢襲來第二擊。 上玉:我逃! 她本能地朝他跑去,她看到他伸出手,撲入懷中的一瞬,他調(diào)轉(zhuǎn)了二人的位置:“噗嘶——!” 利刃穿透皮rou的聲音。 小姑娘瞪大了眼,瞳孔間是他含笑的模樣,佛窟里多了一群白衣人,黑巾覆面,與那些獬豸衛(wèi)纏斗起來,不過頃刻功夫,剩下的獬豸衛(wèi)就被解決得七七八八。 可惜現(xiàn)在誰都無暇關心,上玉慌亂問道:“你...你傷著了?” 他咳了兩聲:“唔,有點......尚可。” “什么尚可?!”她聲線隱隱顫抖:“我看那一劍劈過來,你...你是不是瘋了呀?咱們躲開不就好了,干什么這樣......不,我原不該朝你這兒跑!” “噓?!彼n白著嘴唇,抿出一個笑:“我傷得并不嚴重,你能向我跑來,我很歡欣?!?/br> “......你,你......” “不許矯情,”長指揭過她的眼尾,帶走一點水汽,這大概是他第一次對她說了一句“不許”。 那群白衣人收兵,單膝跪下:“主子恕罪。” 這些是他的人...... 上玉明白了,先借太子之力打開佛窟,再借齊王掣肘太子,等他們斗得兩敗俱傷,他的人再出現(xiàn),清掃殘局。 什么叫螳螂捕蟬 ,黃雀在后,今天可算真正見識了。 如果沒有自己這個插曲,他的計劃應該很圓滿,她悄然哀嘆一聲。 華陰侯抬了抬手:“此事不該怪你們,不必請罪,起罷?!?/br> “是?!?/br> 白衣人中有一身形挺拔者上前:“傷口雖淺,到底傷及皮rou,屬下立刻為主子包扎?!?/br> 上玉暫避別處,聽那頭窸窸窣窣的布料聲,還有輕微的抽氣聲,恐怕真的很疼。 又聽見那白衣人說:“主子大計今日始成,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還有公主......” 她不禁湊近了一些。 誰知話沒說完,突然有一名白衣人從外頭跑進來:“主子,探子來報,不遠處發(fā)現(xiàn)一支軍隊,著盔甲,紋章是玄鳥樣式?!?/br> 玄鳥樣式?太子的人...... 難道是太子的援兵?可是,他怎么會知道呢? 上玉忽然渾身發(fā)冷,這些人中,有內(nèi)鬼...... “多少人?”她聽到他問。 “大約......五千人?!?/br> 整個佛窟安靜了下來。 她從里頭走出來,看著他:“怎么辦?” 他還是那副淡然的模樣,仿佛絲毫不受影響,抬袖招她過去。 原本披在他肩上的大氅給了她,他慢條斯理地,替她扣緊系帶。 “...你......”不知怎么,她心頭涌現(xiàn)一股不好的預感。 “你該走了,上玉。” 他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她的臉,翩然一笑:“本想親自送你一程,也罷,他們會送你到我事先安排之處,屆時,是去是留,你自家盡可抉擇?!?/br> “一應行囊細軟,都已備好?!?/br> 她不知自己是怎樣的面容,大概嘴唇是顫抖的,纖手緊緊扯住他的袖子。 他明白她的意思,褐眸微彎,卻有些無奈:“我并非圣人,個中變數(shù),亦有始料未及之處?!?/br> “這回,是真的?!?/br> 溫潤的語氣,仿佛嘆息。 “......”那你怎么辦?她竟......問都問不出口。 “姑洗,帶公主走罷,好生護著?!彼麄?cè)頭對方才那個白衣人說。 白衣人抱拳,上玉扯著他袖子未放,他看了一眼,想到什么,探手從懷中取出一樣東西,抓起她的手,放了進去。 掌心傳來柔軟的觸感,她低下頭:“這是......” 布料有些褪色,略粗的針腳,小補子圓圓軟軟,是那個…當初她一氣之下丟掉的......受氣包? 他微笑:“昔日遺落之物,如今物歸原主,帶著它,去吧。” 大手把受氣包連同她的手攏在其中,呼吸淺淺地落在上頭。 “.....不....” “姑洗?!?/br> 那天她最后的記憶,是聽他喚了這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