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飯回去的路上，白楚說起得先繞路去一趟維修店收拾點東西。

    汪尋湛這才想起從家里走的時候，那本書還有那張紙片還放在桌子上。“那你把我放家門口，剛好我回去收拾一下后天的東西。”他說著，側(cè)頭看向駕駛座的白楚，“還是，你想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卑壮貞?yīng)。

    汪尋湛身上還穿著白楚的衣服，出門時套在身上的睡衣被他扔在后座上：“我順便把衣服洗了……”

    下車前，汪尋湛回過頭，看著白楚的眼睛道：“等你回來?！?/br>
    “好?！?/br>
    汪尋湛回到屋里，重新拿起白楚當(dāng)年寫下的那張紙。紙上有涂改的痕跡，想來最初版本有些筆誤，交由他手的那一份更為細致。

    夾回書里，他將小說放回原來的位置，轉(zhuǎn)身拿起一旁的衣服向衛(wèi)生間走去。

    汪尋湛趁著洗衣服的間隙，翻看了今天的娛樂新聞。炒作事件還在升溫，各類故事的演繹源源不斷，丁桐那一方始終沒有回應(yīng)。他給bass打了電話，問起工作室的情況。

    “今天都在忙，”bass整天都在應(yīng)對媒體，這本是汪尋湛的事情，他不在便交到了bass手里，“你這幾天不來也好，別露面，找不到你，過幾天就沒人提這個事情了。”

    “嗯。”汪尋湛應(yīng)聲，隨口冒出一句，“我明天會過去一趟，你幫我約一下丁桐，工作室見吧。”

    掛電話之前，bass提到，他今天托涂燦問問電影劇本二次審核的事情。涂燦在國內(nèi)有些知名度，本身又是導(dǎo)演協(xié)會的，跟審核部門關(guān)系不錯。汪尋湛隨口問：“二次審核需要多久？”

    “肯定比之前快，畢竟有了修改意見，咱們也改了，周期不需要太久。”

    “行，有消息通知我?！?/br>
    白楚到家時，湊巧汪尋湛在給兩人訂票。

    打眼瞧過目的地，他愣了片刻。

    那城市兩人都再熟悉不過了，先前拍戲就在那里，待了幾個月時間。

    “怎么想回去？”白楚微微皺眉問。

    “嗯，”汪尋湛坐在沙發(fā)上抬頭，伸手攬住他的腰，“準備討好一下你。”

    白楚順勢將手指伸進汪尋湛的頭發(fā)里：“其實，你也沒必要……”

    “不是，”汪尋湛拉著他坐下，“本來就是想跟你去的……”

    安排好行程，汪尋湛拉著白楚躺下，他伸手攬著白楚的腰，想親卻也猶豫。

    白楚眼神閃爍地看他，微微嘆氣，接著湊近將嘴唇貼在汪尋湛的額頭上，“你不用自責(zé)，不管怎么說，最開始我收了你的錢，你本來就沒必要向我解釋?！卑壮f得很平靜，沒有怪汪尋湛的意思，事情他想得清楚，“我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

    “我明白，”汪尋湛將他拉進懷里，死死抱著，那所謂的不舒服，何止“有些”，若將事情貫穿始末地想，白楚心里多少有著失望，“你所有的不舒服都沖我來……”

    “不用?！卑壮L出一口氣，閉上眼睛，“你可能也沒做錯什么?！?/br>
    汪尋湛吻他，輕舔他的嘴唇，唾液填補皮膚的紋路。唇齒相依，汪尋湛左胸發(fā)悶，呼吸困難。

    他下意識地感到沮喪，白楚將“包養(yǎng)”的時刻定義為“最開始”，卻始終不提再往前數(shù)的那些年。

    主動坦白，雖是汪尋湛占了先機，但兩人之間的臺階卻來自白楚，一如相處過往。

    汪尋湛第二天一早便去了工作室，bass和丁桐隨后一起到了辦公室。

    見到丁桐，汪尋湛滿肚子火氣無法壓制：“我問你……”

    話還未說完，丁桐打斷他，坐在一旁，“bass告訴我了，當(dāng)年的龍膽不是我送的，我騙了你。”丁桐輕聲細語，目光帶著委屈，著實稱得上演技派，就像那時騙汪尋湛一樣自然，“我當(dāng)時以為這樣會有用……”

    “這事兒怪我，”bass坐在一旁緩解兩人之間的尷尬，“我當(dāng)時告訴他，只是覺得他可以給你送龍膽，我沒想到他會說當(dāng)年的事情……是我多嘴?！闭f著，他轉(zhuǎn)頭看向丁桐：“你以后也別再折騰了?！?/br>
    丁桐側(cè)目看了bass一眼，默不作聲，不確定是答應(yīng)了還是準備不理會。

    “沒有以后了。”汪尋湛道，神情發(fā)冷地對丁桐補充，“從現(xiàn)在開始，除了工作，我不會再和你有私下接觸?！?/br>
    “尋湛？”丁桐愣住了。

    同樣驚訝的還有bass：“這是干嗎？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你……”

    汪尋湛看向bass，眼神中帶著不容置疑。bass嘆氣，后半句話便咽回了肚里。

    “你決定了？”丁桐難纏，卻也不會在嘴皮子上死皮賴臉。

    汪尋湛毫不猶豫地回應(yīng)：“嗯?！?/br>
    汪尋湛在丁桐走了之后，對bass道：“我這樣，你夾在中間可能難做……”

    “沒什么難做的，”bass搖頭，“我只是不明白，你要跟林晨當(dāng)不認識，我可以理解，但是丁桐騙你這個事情，沒必要生這么大的氣，他也沒影響到你什么，犯得著撕破臉嗎？”

    汪尋湛想了想道：“當(dāng)年的花……是白楚送的?！?/br>
    bass揚起眉毛，震驚之余花去了些時間思考，他又回想了一下：“所以送花的人和當(dāng)年想‘包養(yǎng)’你的不是一個人……你確定他不知道你的前男友是林晨？”

    “我倒是希望他知道?！蓖魧ふ繘]說假話，若白楚早就知道，至少在自己說出這件事時，他不會那般難受。當(dāng)然，若白楚真的知道，兩人之間的情況又是另一番光景了，只怕無數(shù)的猜忌懷疑將彌漫于感情之初。

    “這事情差這么一點，就跟我當(dāng)時隨口說的一樣了。”

    “是很巧，但也挺好的?！?/br>
    造化弄人，看似陰錯陽差。

    細想之下，一切又都在最合適的時候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