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頁
而如今許宿的生死就在荀笙的一念之間,但正如他方才所說,他會留許宿一命,讓他和顏旭之雙宿雙棲。 至于荀簫,荀笙要讓荀簫為現(xiàn)在這個選擇付出代價,活著就要痛苦的活著,永遠得不到幸福,而按照荀簫的性格,若顏旭之還沒死,亦不會輕易尋死。 可如果,顏旭之到時和他人在一起,在荀簫面前上演春宮圖不知會怎么樣? 荀笙光是想想就快意難當(dāng)。 還有那兩個孩子,留著無用,一并殺之就夠了。 荀笙不求什么天道,他要的就是荀簫痛苦,卻又無法擺脫痛苦。如此想著,從許宿身上吸取的真氣充斥在丹田,短短半盞茶時間,荀笙便從絕頂中期進入絕頂后期,之后又順利進入絕頂后期與絕世期的中間地帶,最后于一剎那,突破了某種束縛身體的枷鎖,成為絕世期高手。 也是在這一刻,荀笙終于知道天道原來就是這一生不斷引誘著他走向邪門歪道的聲音。 可那又如何? 如今天道助我,讓我成為世間第二個絕世高手,這是我應(yīng)得的! 原來這就是成為頂尖的滋味。 原來傳聞中,絕世高手就可擁有的長生和溝通天地都是假的,能有的不同體驗也不過是在一瞬間仿佛聽到整個江湖世界的聲音。 然而,荀笙并沒有找到荀簫在哪里,根本沒什么用。 “不過是功力提升再無可能精進的極限,這種就算絕世期?呵,天道你這是耍弄人嗎?哈哈哈,我也不能罵你,說起來我也耍弄了你?!避黧峡粗乖诘厣?,成為沒有一點真氣的普通人后在寒風(fēng)吹拂下瑟瑟發(fā)抖的許宿,真是可憐啊,他眼里滿是笑意,“天道,我們是一丘之貉,你可會幫我?” 自然無人會回答荀笙。 不知他的絕世比顏旭之是強還是弱? 有種莫名的自信,他就應(yīng)該比顏旭之強! 但就算如今天道站在他這頭,荀笙也沒有傻到志得意滿。他控制著飛劍把凍得臉色死白的許宿帶回暫住的破舊房屋,看了眼地上臉色青白、氣息薄弱的殷目盲,把許宿甩到地上。 有房子雖然比外面好上許多,但這房屋卻是四處漏風(fēng),對許宿而言沒有好上多少。 他身著單薄的衣衫,根本耐不住這樣的風(fēng)寒,強撐著才沒有瑟瑟發(fā)抖。 當(dāng)許宿意識到自己運行夜天寶訣卻不能動彈,當(dāng)自身的功力開始被荀笙吸收后,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一直以來自己都被荀笙給利用了,而這怨不得旁人什么,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失去所有功力后,他好像終于清醒過來,思維仿佛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拉扯的詭異感慢慢的消失。 許宿突然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如此執(zhí)著,而他這么執(zhí)著得到的真的是想要的嗎? 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這一年多來,他就像個傻子。 一串笑聲忽然從許宿的口中傳出,不禁引得荀笙和殷目盲側(cè)目。 荀笙靠著墻壁,雙手抱胸,問許宿笑什么。 從一個高手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一滴淚從許宿眼角滑落,他望著什么也看不見的世界,緩緩收聲,道:“我笑我自己,舍棄了良心,背離了師門,得到這樣的后果,怨不得旁人?!?/br> 荀笙冷笑一聲,沒興趣再和一個廢物廢話,他拿出儲物器中一張面具。 當(dāng)荀笙戴上面具后,變成了荀簫,他習(xí)慣性連聲音都和荀簫一模一樣,滿是寒霜的味道。 荀笙走向許宿,一指點在許宿的心口:“你說如果現(xiàn)在江湖再次出現(xiàn)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荀簫,會如何?”頓了頓,荀笙又恢復(fù)自己的聲音,“算了問你也白問。我給你留一抹護心真氣,你要是就這么死了,可就不能得到顏旭之了,好好等著我回來吧?!?/br> “你……”許宿覺得荀笙根本是瘋了。 不,這個人從來如此,一直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師父所說的那些話,他為何完全沒放在心上?! 江湖知道霧凇島的人少之又少,荀笙自信不會有他人找到這個地方,誰也不會想到,兩日后,顏旭之一行出現(xiàn)在霧凇島上。 他們找到破舊的屋子后,先是看到一個蜷縮在床榻被窩里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 時玉韻一眼認出這是殷目盲,卻也震驚殷目盲怎會變得如此孱弱,似乎連呼吸都輕得幾不可聞,與此同時,他也看到許宿面色發(fā)白,閉著眼正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 時玉韻根本顧不上殷目盲,看到徒弟如此模樣,驚恐的一閃身來到許宿身旁,不敢置信地碰了碰許宿,發(fā)現(xiàn)許宿的身子好似一塊寒冰,冷得驚人,而許宿斜斜地就要往地上倒去,時玉韻慌忙地抱住許宿。 “宿兒,宿兒!”時玉韻不斷喊著許宿的名字,“宿兒,你睜開眼看看我,不要嚇為師?”他將自身真氣傳入許宿的體內(nèi),許宿的生息卻依舊薄弱,仿佛已經(jīng)失去生氣有段時間了,他不停地輸送真氣,許宿身體暖起來的同時,亦發(fā)現(xiàn)許宿丹田空無一物。 怎會如此…… 時玉韻眼眶含淚,看向顏旭之,大聲吼道:“是荀笙!是荀笙的魔功!魔頭,荀笙就是個魔頭,他說的合作,不過是為他自己求得一線生機,宿兒完全是被他騙了!”他緊抱著許宿的身軀,仿佛要將所有的悲憤都化作語言的刀刃,刀刀刻在荀笙身上,“他該死,顏少俠,你們一定要把他抓住,讓整個江湖都看到這魔頭的嘴臉有多丑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