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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旭之!你這是被荀簫蠱惑心智了嗎?竟然替他說話!” 陸元豹聽到這話,覺得顏旭之可能要走孟知安老路,心中暗罵荀簫到底是何妨來的妖精! 時玉韻之前還稱顏旭之是鐵石心腸,這次顏旭之出頭為荀簫說的話更讓他為許宿不值。連個魔頭都能得到顏旭之的青睞,他優(yōu)秀的弟子卻落得個自廢雙目練功最后什么都沒得到的下場,愈發(fā)憤憤不平。 一些想要動手的人,方才已經(jīng)領教過顏旭之阻攔的方式,其強悍的實力連慕容煜都無能為力,他們又能如何? 顏旭之看著這些正道之間面面相覷,每張臉上都很不爽卻又干不掉他的樣子,他冷笑一聲,不再給好臉色:“我說這些話并非是我怕了你們,再求你們諒解,而是給你們一個相信的選擇,因為就算你們一起上,殺你們,輕而易舉?!?/br> 說話間,顏旭之再次運轉(zhuǎn)真氣,衣袂翻飛,讓人驚駭不已,真氣排山倒海的襲來,讓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心生退怯。 顏旭之早已看到人群里的顯眼的僧人,識塵似乎就等他注意自己,頌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貧僧帶了鶴蕊繩。” 一株如同柳枝般的植物飛到顏旭之眼前,顏旭之有些意外,識塵并未多說什么,但有些人卻見不得識塵的行為,努力憋出聲音,責問道:“識塵大師,你會為何帶著鶴蕊繩?” 有人附和,識塵并未理會。 顏旭之也很是意外。 識塵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br> 識塵的八個字道出,不知為何,顏旭之相信這鶴蕊繩并無古怪。正如那日的論道大會,只有識塵只是看著現(xiàn)場的爭斗,沒有出手。 僧人身上透著的四大皆空與清凈讓人生不出一點惡念,仿佛此人已經(jīng)走過千山萬水,見過紛雜人間,顏旭之說的話,識塵聽進去且相信了。 顏旭之御劍后退,正要離開前往石洞,忽聽張鴻虎問道:“旭之,荀簫是吃了懷孕生子對嗎?鶴蕊繩是為了緩解生子之痛?” 顏旭之“嗯”了一聲。 張鴻虎表情復雜,其實他方才也想動,但去路也完全被顏旭之擋住。 這下他更確定徒弟的功力和荀簫應是不相上下。 而當下即便有顏旭之的毒誓,還是有人不甘心,秉著拼死也要殺死荀簫的氣勢,奮力沖破壓制,吐血著正要沖出去,張鴻虎忽然大吼一聲:“諸位,稍安勿躁!” 如果當初荀簫一出現(xiàn),顏旭之就在論道大會說出這番話,張鴻虎定不會相信。 他為給大弟子報仇,不斷苦苦搜尋荀簫下落,好不容易等道荀簫現(xiàn)身,就算自不量力也想與荀簫拼一拼,他一定會被仇恨沖昏頭,什么都不會去聽。 然而小半個月過去,在彌輝寺天天晨鐘暮鼓,張鴻虎逐漸冷靜下來,當仇恨開始壓在心上,不再噴涌而出時,再見安然無恙的顏旭之,顏旭之又如此說著,張鴻虎突然開始懷疑起來。 “張掌門,你的愛徒被迷了心智,你亦不清醒了?”陸元豹呵斥道。 張鴻虎正色道:“陸掌門,當初你不信弟子的話,讓他成為正道恥辱。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弟子為人如何,作為師父的我難道不清楚嗎?旭之,你先去吧。為師亦是怒氣填胸,但還剩下一絲清醒?!?/br> 過去總是不太正經(jīng)的張鴻虎此時鄭重其事,面對一眾其他門派的掌門和世家長者,朗聲道:“我弟子的名譽若是不夠,加我張鴻虎的,加巽風觀全派的!” “……沒錯,我也相信小師叔!” 尉遲逍雖然心有萬千糾結(jié),但還是站到顏旭之身邊。 其他跟來的巽風觀弟子緊隨其后,連聲符合,起先很輕,后來一聲蓋過一聲。 張鴻虎的年紀和身份擺在那里,其余掌門捋著胡子和世家長者傳音溝通,最后得出一起守在懸崖邊,之后要荀簫和顏旭之一起給他們一個交代的結(jié)論。 “師父,我知荀簫是無辜的,但不用賭上你和全派聲譽。其他人會拿你們說事。”顏旭之并不贊同,傳音給張鴻虎。 張鴻虎沒有理會顏旭之,堅持己見。 “我不信!顏旭之,江湖有多少人死在魔頭荀簫手里,今日你說他是無辜的,那是不是哪一日你又要說殺荀邵是無辜的?他要是真的替人攬下污名,當初為何一聲不吭?”一抹劍光攔住顏旭之的去路,慕容煜臉色蒼白,看上去是用盡全力才掙脫顏旭之的真氣壓迫,他搶在張鴻虎話前,語氣很沖,越說越覺得這是對的,“荀簫作惡時可能考慮過他人有多痛,生子的這點痛,不過是他罪有應得,我看他根本不配用鶴蕊繩!還有,當初你明明說誰贏誰要娶誰,你卻毀約了!” 顏旭之看向慕容煜,面容肅然:“慕容煜,你三番四次來對我表達心意,我不愿接受,你仍不罷休,甚至還說要去巽風觀提親,又何曾考慮過我的心情?那個賭約是我故意失約,因為我本就不打算娶你。該說的話我之前也說過,我再不想浪費時間,你真的非常令我厭惡?!庇绕溥€是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該說的話他都說了,顏旭之轉(zhuǎn)身之時,慕容煜卻還要倔強地要跟上來。 他不動聲色地睨了慕容煜一眼。 慕容煜腳下的長劍陡然變得顫顫巍巍起來,似乎懼于顏旭之。而慕容煜發(fā)現(xiàn)自己真氣竟無法運轉(zhuǎn),長劍突然掉落,慕容煜在眾人眼前猛地朝著地面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