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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摸魚短篇集在線閱讀 - (二十)

(二十)

    冰島地下基地仍有人類生存這件事引起了不小的震動,國際上已有人提議所有國家搜查位于本國地下的軍事基地建筑,這個世界已經(jīng)失去了太多生命,它需要屬于生的希望,無論這希望有多么輕微。

    而在適合人類生存的維度里,大部分人的生活已經(jīng)趨近于新冰河世紀(jì)之前,人類是擁有自愈能力的生物,只要活著,便能邁過“失去”帶來的苦楚,走向新的生活。

    魚湖和王韶樸在陸續(xù)參加了幾個新聞訪談后回了濟(jì)南,因為找到了想找的人,王韶樸暫時辭去了國際救援組織的工作,他想過一段比起在冰原流浪來說正常點的日子,而具體未來怎么樣,到未來再做打算也不遲。

    和他同隊的baltasar運(yùn)氣也不壞,他在地下軍事基地知道他的妻子已經(jīng)不幸去世的同時找到了他幸存的女兒,在現(xiàn)在這個寒冷的世界里,只要能與家人重聚,都是件值得慶賀的事。

    魚湖是在回到國內(nèi)后才知道,自己當(dāng)年設(shè)置好的定時發(fā)布的vlog在世界恢復(fù)網(wǎng)絡(luò)后因為聯(lián)網(wǎng)被發(fā)布在微博上,網(wǎng)絡(luò)是另一個平行世界,它完全和現(xiàn)實割裂,在數(shù)據(jù)上傳的一瞬間就脫離了人類意識的掣肘,有著自己緩慢的步調(diào),當(dāng)年她參演的那場網(wǎng)劇居然也要正常上線了。

    “公司讓我去參加一個劇方的宣傳發(fā)布會……”魚湖接完電話看著正在找自己家鑰匙的王韶樸說,“還問你愿不愿意也去,你也是這劇的選角導(dǎo)演來著。”她有些恍惚,過了足夠長時間的與外界隔離的日子后,突然回到現(xiàn)實社會讓她有種割裂的錯位感。

    “……你們公司居然沒倒閉???”王韶樸咕噥一句,他終于翻到了被自己放在行李箱深處的鑰匙,“你跟他說這兩年算你帶薪假就去?!?/br>
    “……我也挺吃驚居然沒倒閉,”魚湖看著王韶樸拿出的鑰匙打開了自己家的門,愣了一下,“哎話說你怎么有我家門鑰匙……?”

    “我國法律規(guī)定在遇到意外失蹤兩年后就可以申報死亡,在沒有直系親屬的情況下旁系親屬就可以繼承遺產(chǎn),”王韶樸幫魚湖把行李往家里搬,“你家的親戚我見識過……而且,我也不想承認(rèn)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就托關(guān)系偽造了一份訂婚協(xié)議,雖然沒什么法律效益,但起碼能讓物業(yè)幫我換了你家的鎖,”他把和她家大門鑰匙墜在同一個鑰匙扣上的保險箱鑰匙遞給魚湖,“在你家能找到的重要的身份文件我拿出來放進(jìn)我家新買的保險箱里,當(dāng)時買的時候就想,等你什么時候回來了,就還給你?!?/br>
    魚湖接過鑰匙,她看著王韶樸沒有刮遮住半張臉的絡(luò)腮胡,沒有計較他這幾乎等同于入室搶劫的自作主張:“留著有什么用,沒有這些也能申報死亡證明吧?我要是沒回來呢?……要是……回不來呢?”

    她話音剛落就是震耳的“嗙”的一聲,是王韶樸把手里提著的行李箱扔在了地上,他看著魚湖,平靜的聲音里全是怒氣:“你這不是回來了么?”

    他對這個問題總是敏感的,可能有些太敏感了,即使是事件的當(dāng)事人魚湖本人,也不能對他問出這個問題。

    魚湖被他嚇了一跳,王韶樸自己也愣了一下,他抬手耙了一下頭發(fā):“……對不起,我……”他在剛才確實被惹怒了,道歉只到“我”就說不下去,最后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有些煩躁的點燃了,“……我去陽臺抽根煙?!?/br>
    還是那個陽臺,他第一次來魚湖家坐著抽煙的陽臺,外面理應(yīng)是蟬鳴的夏季,可因氣候突變氣溫現(xiàn)在只有可憐的不到10攝氏度,王韶樸坐在夏日突兀的涼意里吐了一口煙,承載著他所有體重的藤椅因為久未有人坐發(fā)出吱呀的聲響。王韶樸已經(jīng)習(xí)慣了寂靜的雪原,他覺得這聲響有些刺耳,煙氣從他的指尖順著氣流蜿蜒向上行,窗臺外沉鐵色陰沉的天就像他真實又不真實的情緒,晦晦暗暗,歡愉藏在云層后,探不出頭來。

    魚湖知道王韶樸的在發(fā)火,雖然他沒朝著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行為,可她知道他在發(fā)火,他們兩個很少吵架,應(yīng)該說除了剛相遇時的烏龍鬧出短暫的爭吵外,他們還沒吵過架。

    把帶回家的東西隨便收拾了一下,魚湖推開客房的門去看坐在陽臺上的王韶樸,他已經(jīng)抽完了一根煙,向后靠在藤椅上,看著遠(yuǎn)方的云層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哥……”她又開始叫他王哥,王韶樸這個名字不知道怎么的,有些叫不出口。

    王韶樸聽到她叫他,轉(zhuǎn)過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

    魚湖推開陽臺的推拉門,藤椅不大,坐一個人就滿了,她站在他面前,正想著那個狹小的空隙自己根本坐不下,就被王韶樸抬手?jǐn)堉难D(zhuǎn)了個身,跌坐在了他的腿上。

    “哎……”魚湖小小的驚呼了一聲。

    王韶樸從背后抱著她,他的額頭抵在她的背上,像在確認(rèn)對方是真的回到了自己身邊一樣,沉默著傾聽了一會兒:“……聽不到你的心跳聲啊?!彼氖直凼站o了,輕輕嘆了口氣。

    王韶樸的體溫從自己的背后傳來,魚湖聽到他的嘆息聲,心里不知道怎么揪緊了,她拿起王韶樸環(huán)在自己腰間的手,向上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現(xiàn)在呢?”

    因為左胸部位的敏感性,王韶樸的手有一瞬間的無措,然后他沒忍住笑了出來,他的胸膛貼著魚湖的后背,魚湖感受身后王韶樸到因笑聲發(fā)出的振動愣了一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做了什么。

    “哎……”她又小小的驚呼了一聲,“……不是……我……”

    王韶樸輕輕咳了一下,他感受到自己手心下對方的心跳猛地急促了起來,沒忍住又低聲悶笑出聲。

    “……還行,沒想到你這么瘦,胸卻不算小?!彼室庹f。

    魚湖紅著臉,拍了一下王韶樸還按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摸夠了嗎?摸夠了快放下來吧?!?/br>
    “???還能摸嗎?”王韶樸聲音帶著笑,他的手倒是沒有真摸起來,向下又放回了魚湖腰間,他原本有些陰郁的心情因為魚湖這出乎意料的舉動變得明朗起來,魚湖齊肩的發(fā)尾撩撥著他的額頭,他嗅了一下她發(fā)間的香味,是他熟悉的西西里晚禱帶著些橙味的花香,他終于從一直無人的花圃中終于找到了那個抱花的人。

    突然覺得安心,王韶樸的鼻尖蹭了一下魚湖的背:“你還是把頭發(fā)留起來吧,留的像之前一樣那么長。”

    魚湖因為自己剛剛無意識的出格舉動有些僵硬的身體放松下來,她向后靠在王韶樸懷里,小聲說了句:“好?!?/br>
    在重逢后因為和救援組織交接,以及軍事基地的具體情況都需要魚湖和王韶樸搭橋處理,兩人其實獨(dú)處的時間并不多,在之后又參加了太多場新聞發(fā)布會,現(xiàn)在午后獨(dú)處難得的平靜是曾經(jīng)夢中無望的奢求。

    兩個人沒有說話,在藤椅吱呀的聲響中就這么擁抱著,彼此都不知道對方在想什么,可又覺得彼此都清楚對方在想什么。

    王韶樸今天晚上又沒有走,他原本也沒打算走,和父母通話打了聲招呼就關(guān)了手機(jī),他貪戀兩人獨(dú)處的時間,不想被任何人打擾。

    房間里開了地暖,熱烘烘的,魚湖去洗了個澡,穿著睡衣盤腿坐在地上收拾半天收拾了一半的行李,前幾天魚湖把戒指還給了吳玫,同時拿回了自己作為交換的清新之水,她從行李箱中翻出來那瓶香水隨手放在了桌子上。

    王韶樸剛從浴室出來,他斜靠在魚湖房間門框上,邊用浴巾擦著頭邊問:“嗯?怎么之前沒見過這瓶香?”

    魚湖低頭收拾著:“之前一直在吳姐那,后來把她的戒指還給了她,這瓶香水也就拿回來了?!?/br>
    王韶樸聽她講過基地出地面的人和地下居民交換物品的的事,現(xiàn)在看著那瓶香水沒忍住,心里的笑意夾雜進(jìn)聲音:“哦,這瓶香水這么重要嗎?重要到用于交換?”

    魚湖知道王韶樸想說什么,她被噎了一下,臉上有些燙。

    王韶樸笑了兩聲,沒有接著追問,他抱著手臂看著魚湖收治東西,:“我先去睡了,”他的聲音柔柔的,“睡不著過來找我?!?/br>
    魚湖臉頰還是燙的,她低頭蚊鳴一樣應(yīng)了一聲,把箱子里的衣服扔到了床上。

    王韶樸客房的門沒有關(guān),虛掩著,它在等人推開。

    魚湖在關(guān)了燈的黑暗中推開了這扇虛掩的門,已經(jīng)等了很久的王韶樸坐在床邊,他的聲音因為剛抽了煙有些發(fā)啞:“……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br>
    他這話沒頭沒尾,魚湖卻知道他在說什么,接著窗外月光她慢慢走到王韶樸身前,抬腿跨坐在了他的腿上,低頭輕輕吻了下他的唇,點了點頭。

    王韶樸的手指順著她絲質(zhì)的睡裙裙底像里探,魚湖有些局促,她的手慌亂的按住了對方的手:“等……”

    “沒事的?!蓖跎貥惴词治兆◆~湖的手,他的手很大,包裹著魚湖的,就像多年前兩人躲在酒吧的暗色中手指心照不宣的觸碰。

    王韶樸晚上洗澡時把蓄了一年的胡子刮了,光潔的下巴摩擦著魚湖的脖頸,他在她頸側(cè)輕輕留下一個吻,“你如果還是疼,我就停下什么都不做?!?/br>
    魚湖的心跳的飛快,她腦子一抽脫口而出的話沒經(jīng)過思考:“我經(jīng)常看有人說男的過了30那個什么能力就會斷崖式下跌,你行不行啊?”

    “你他媽的……”原本營造的氣氛被她這句話一下打散,王韶樸一陣氣短,他磨了磨牙,直接把魚湖抱起來扔到床上,“我今天就讓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魚湖也沒睡過別人,她也沒個參照,王韶樸到底行不行她說不出個一二三來,不過她第二天早上沒起來床是真的。

    還是王韶樸先醒的,他抱著赤裸著蜷縮在自己懷里睡得正香的魚湖很是神清氣爽,悄手悄腳的從床上爬起來,他洗漱過拿上鑰匙出門準(zhǔn)備買點吃的回來。

    去超市回來的路上王韶樸看到街邊的花店,心頭一動走了進(jìn)去,如今鮮花早就成了只有在人造生態(tài)園中生長的奢侈品,王韶樸挑了一束玫瑰,嬌艷的花瓣在日光下泛著紅暈,讓他想起了昨夜紅著臉跨坐在自己身上的姑娘。

    花店老板幫他包著花隨口和他閑聊:“呦這花是要買給誰???女朋友?”

    王韶樸伸手去摸煙,他嘴里含著煙嘴邊點煙邊含糊不清的說:“什么花不花的,我這買的是飼料?!?/br>
    花店老板覺得這話誰信誰是孫子,他把包好的花遞給顧客:“呦,養(yǎng)的什么啊這么金貴,還要拿花喂?!?/br>
    打火機(jī)的聲音響了一下,接下來是從口中吞吐出的煙圈,王韶樸接過花笑著說:“魚,特大一條?!?/br>
    他說完也不管花店老板聽不聽得懂,拿著花離開了花店。

    回到家后王韶樸打開了魚湖家的門,魚湖還沒醒,他熟門熟路的去儲物間翻看有沒有合適插花的花瓶。

    在餐桌上擺好了新買的玫瑰,王韶樸在廚房收拾著剛買好的菜準(zhǔn)備隨手做兩道等魚湖起來吃,忙到一半他剛開機(jī)的手機(jī)響了起來。

    王韶樸把因為洗菜濕漉漉的手隨意的在褲子上擦了擦接起電話,那端是他mama:“嗯……嗯回來了……在家……不是在咱們家,在她家……???……也行……那我問問她……”

    正說著王韶樸聽到客房的門發(fā)出了聲響,他又應(yīng)付了兩句掛掉電話,從廚房出來看還沒睡醒的魚湖一邊揉眼睛一邊往浴室走。

    “魚?”他叫她,“下午能陪我去見個人么?”

    魚湖在浴室洗了把臉,拿起牙刷擠了牙膏刷著牙問:“?。空l???”

    王韶樸跟到浴室,他瞇起眼睛看著魚湖后頸上昨晚自己留下的吻痕,言簡意賅:“我媽?!?/br>
    魚湖正在漱口,她措不及防被嗆了個正著,咳得天翻地覆。

    王韶樸看她這個反應(yīng),悶聲笑著去拍她的背:“……早晚是要見的,你要是覺得太急了,再緩緩也行?!?/br>
    進(jìn)展實在是太快了,兩年前和兩年后的進(jìn)展速度簡直像換了個人在戀愛,魚湖好不容易不咳了,她因為王韶樸這種自顧自的進(jìn)展速度莫名生氣,正想轉(zhuǎn)身泄憤的踩他一腳卻因為剛剛漱口杯打翻在地上的水滑了一跤,被站在她身前的王韶樸接了個正著。

    “你這么主動投懷送抱的我可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蓖跎貥惚е黠@手忙腳亂的魚湖笑著說,他為了不讓魚湖說不,低頭用唇去堵她的嘴,魚湖嘴巴里牙膏自帶的薄荷香的冰涼感慢慢被他的溫度融化,王韶樸親的起勁,手臂用力,猛地把魚湖抱起來坐在了洗漱臺上。

    魚湖全身上下就穿了一件吊帶睡裙,她紅著臉去推王韶樸越摸越?jīng)]有章法的手:“……我才剛起來,你怎么又……昨天晚上不是……”

    王韶樸的嘴唇順著她光滑的脖頸向下親吻,他的聲音在親吻聲中含糊不清:“我畢竟過30了,總要做點什么證明自己,不然怕你覺得我不行……”

    原本等著主人來吃早餐的餐桌就這么因為這點突**況比它預(yù)期的又多等待了不少時間,桌面上王韶樸新買的玫瑰花枝靜靜地立在透明的玻璃花瓶中,花瓣的紅像羞澀的姑娘臉上泛起的紅暈,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向它伸出雙臂,用溫暖的擁抱包裹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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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結(jié)啦,還有兩到三個番外會補(bǔ),番外里會交代一下之前正文沒交代的東西,比如被魚湖誤會的香水之類的。

    《養(yǎng)魚嗎》本來是因為寫《苔》太累所以摸魚開的言情,想放松一下1w搞定結(jié)果沒剎住寫了7w字了……

    不過寫這篇還蠻開心的,寫作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

    ps.我可太想聽王哥唱phum viphuit的《lover boy》了

    darling i got my trust issues

    warning you stay away

    if we meet at the rendezvous

    take me away sunr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