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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心柔登時就愣住了,她有點不懂,溫之卿的男性朋友送他一個木鐲子是什么意思?有什么特別的含義嗎? 鵝絨軟墊子上是一只色澤均勻的酒紅色雞血藤手鐲,古樸又美觀,豁口處包了藏銀,又有珠寶玉石的點綴,更添民族風和復古風。 溫之卿摸了摸藤鐲,眼神無盡溫柔。上輩子是他到西藏出差,給祁少師帶的藤鐲做禮物,沒想到這輩子換成了祁少師送給他。 難道是那一個月里,祁少師見他經(jīng)常寫字,老是在不經(jīng)意間揉手腕的緣故? 因為這種藤鐲也是一種天然的藥草,因為含有藏藥成分,長期戴在手腕上據(jù)說具有舒經(jīng)活血,舒緩關節(jié)疼痛的作用。 “哇,好特別呀!”溫小雅湊過來瞅。 溫之卿便給她科普,這種藤鐲是西藏古老的藏飾之一,原本是自然生長的藤條,然后經(jīng)過簡單的調整形狀和加工鑲嵌,就華麗地變身成了美觀的藤鐲。 西藏藤鐲有無節(jié)、一節(jié)、兩節(jié)和多節(jié)之分,對于藏人來說雞血藤的藤節(jié)具有不一樣的意義,藏人傳說藤的節(jié)是空行母之化身,殊勝無比,又因產(chǎn)自神山的腳下,所以佩戴十分吉祥,能夠辟邪保平安,因此雞血藤作為首飾傳承了下來。 “這個‘節(jié)’就是藤鐲上每隔幾厘米左右的疙瘩,你看。” “哦哦,”溫小雅連連點頭,然后問:“貴嗎?” 窮人家的孩子最關心的還是價格問題,即使是溫小雅這種天真懵懂的性子也避免不了。 溫之卿摸摸她的頭,“不貴,以后給你也買幾個玩?!?/br> 東西有貴就有賤,在很多人眼里,這種天然的藤鐲就和樹枝沒什么區(qū)別,只是如今雞血藤的開采受到限制,所以顯得極為珍貴。 當然,好的藤鐲那種清水出芙蓉般的質樸明媚,毫無雕琢的美感,也確實有深受中外各種人士喜愛的資本。 “你看,把豁口掰開,從手腕兒的側面就能套進去?!彪u血藤有很大的韌性,合理使用巧勁,是不會輕易折斷的。 “這還有一封信,字可真漂亮?!崩钊A蓮整理一地包裝袋時,偶然瞥見木盒子里的信封,上面的字體雋逸,和溫之卿的竟有幾分相似。 “你這位朋友說了什么?”李華蓮不是愛窺探兒女隱私的性子,這話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溫之卿卻悄悄紅了臉,說出口的實話都有幾分心虛,“他問我回家這么久是不是樂不思蜀了,他說他也想來我們這體驗一下農(nóng)家樂生活,看看有多享受?!?/br> “樂不思蜀?”李華蓮作為語文老師,對成語的用法很敏感,一時都沒關注到祁少師這封信的語氣有多奇怪。 “挺好的,你朋友如果有空隨時可以來,mama一定幫你好好招待。” “熱烈歡迎!”溫小雅接話。 “嗯,謝謝mama,也謝謝我們家小雅?!?/br> 祁少師的這封信內(nèi)容和溫之卿概括的沒有太大出入,只是信末尾還附帶了一首詩,是祁少師臨摹溫之卿送給他的字帖里的《歸園田居·其一》。 少無適俗韻,性……性本愛之卿。 “丘山”二字被涂抹掉了,溫之卿自動在墨黑處生成了他的名字 如果他回信,我心似君心,相思入骨深。這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火車站那一個吻額頭已經(jīng)是他的極限了,未來他可能會做更出格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他還尚存幾分羞澀。 在樓上琢磨好一封回信,下樓看到院子里的木蘭花,溫之卿又拆了信封,想了想,退下手腕上的銀鐲子放進去。 溫之卿的銀鐲子是從小戴到大的,每隔幾年就會送去金銀店重新熔鑄焊接,飽含他父母的祝福,意義不可謂不重大。 這個舉措的含義祁少師應該能明白——我已經(jīng)戴上了你的藤鐲,也被你圈住了,再也不能逃離。 日頭漸漸西落,溫之卿一個人在木蘭花樹下的石桌上下了一下午的棋,溫心柔和李華蓮都不來打擾他。 從江城回來后,溫之卿就忙得不可開交,不是在房間里埋頭從早寫到晚,就是早出晚歸去縣城鎮(zhèn)子上,難得有這么閑逸的時候。 只有溫小雅不管不顧湊過來,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同胞兄妹,她感受到了溫之卿此刻真正的心情。 “安安,你不開心嗎?” 溫之卿一顆一顆撿回棋子,“我想一個人。” 常人大都會問想誰,溫小雅的腦回路卻清奇,關注點就和別人不同,“有多想呀?” 手里的一顆黑子瞬間捏緊,溫之卿的嘴唇好像委屈般抿住,“很想,非常想,晝思夜想,魂牽夢縈,想得引日成歲,唯遐思遙愛耳?!?/br> 思念宛若冰凍三千尺,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融不化,消不盡,白了頭。 這些話溫小雅理解不了,她只能感受到溫之卿的心情,“安安這么想他啊,那安安怎么不去找他呀?像我想你和柔柔了,我就會去城里找你們,安安去找他,他也會很高興的?!?/br> 溫小雅考不上高中,讀到初三就沒再讀了,這對她是一個致命的打擊,因為溫之卿和溫心柔還要上學讀書,再沒空陪著她玩。 但溫小雅也不一般,她的人生原則很簡單,想做什么就行動,想誰了就立刻去見他,毫不遲疑, 這導致在縣城高中讀書的溫之卿和溫心柔經(jīng)常迎來“驚喜”。幸好小地方民風淳樸,溫小雅一個人從鄉(xiāng)下坐車到縣城也不大可能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