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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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東宮門口怔怔地立了會兒,謝琻才魂不守舍地騎馬往回走去。他心中滿腹焦慮,一會兒想進(jìn)宮向端嬪討個準(zhǔn)話;一會兒又想楊鐮的事兒,他怎么這么沒眼光偏偏看上了沈梒呢——不對,自己好像和他一樣沒眼光…… 他胡思亂想著,縱馬往前走著,拐過一個街角時差點(diǎn)兒與另一隊(duì)錦衣公子們撞作一團(tuán)。對面為首的一人緊拉韁繩,剛要破口大罵,一抬頭卻愣住了:“讓之?” 謝琻渾渾噩噩地抬頭——一看竟是言仕松。 “你這是要去哪兒???臉色這么難看。”言仕松奇怪道,“回謝府?要不一起去雎臺???” 雎臺是京城里有名的伎館,里面養(yǎng)了一水兒的十五六歲的鮮嫩少女,有從南方挑來的鶯鶯燕燕,也有從西沙招來的胡族艷妓,甚至還有些是家道中落的官女子……這種規(guī)格的伎館,向來只接待京城中最豪貴的男子。 謝琻之前也是常客,但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沈梒,哪有心思去尋歡作樂,當(dāng)即煩躁地一擺手就要走。卻聽言仕松在后面叫著追了句:“——真不去?沈梒也在啊!” “聿——” 謝琻坐下的馬被他猛一扯勒得長聲悲鳴。謝琻猛一回頭,滿臉愕然:“誰?” “……沈良青??!” “……誰!”謝琻一臉五雷轟頂一般,滿面焦黑,憤然怒道:“誰叫得他!” 對面的五六人被他莫名其妙的雷霆之怒嚇得“噔噔噔”倒退三步,為首的言仕松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兢兢戰(zhàn)戰(zhàn)遲疑了半晌道:“……就——順口叫的啊,怎、怎么了?他自己也答應(yīng)了啊……” 沈梒,也答應(yīng)了。 謝琻的腦子仿佛被方才接二連三的震驚炸成了空洞,此時這句“沈梒也答應(yīng)了”在這空洞里千萬遍地環(huán)繞嘶吼著,震得他雙耳嗡明,幾乎下一刻就要七竅出血。 沈梒為什么要答應(yīng)?他為什么要去伎館?他是不是想要女人了?可他之前也從沒表現(xiàn)過想要女人啊——不對,正是因?yàn)橹皬臎]有過所以現(xiàn)在才好奇吧?……可是他怎么可以好奇,他有了我還不夠嗎?不對——不對我們兩人好像還是朋友,我根本沒資格管他…… 從御史女兒,到固驤公主,到雎臺歌姬,接二連三的鶯鶯燕燕終于將謝琻推到了一個極不情愿、卻不得不面對的死角—— 沈梒是個再正常不過的男人。 這種男人,到了年紀(jì),是要找女人的。 他要是再磨磨唧唧地等下去,就只能等著給沈梒的兒子送滿月禮金了。 “……謝讓之,你怎么回事兒?”對面的言仕松被他時而慘白、時而青灰的臉色嚇得不輕,猶豫著想上前扶他一把,又怕他怒火再爆發(fā)一次,“你到底咋回事兒?魔怔了?” 此時謝琻終于從一番掙扎之中勉強(qiáng)找到了一絲神智,他雙手捏緊了韁繩,磨著后槽牙,眼里閃著小火苗兒,一字一句地道:“……我去?!?/br> 去找沈良青問個明白! 一行人縱馬前往雎臺所坐落的北隅巷子,路上言仕松悄悄挨近謝琻,低聲問道:“你又與沈梒鬧什么不愉快了?” 謝琻瞥了他一眼,沒回答。 言仕松真是滿腹牢sao,愁道:“你差不多也夠了,跟人家分分合合這么久,連《南山覓梅林記》都寫過了,也算是鐵板釘釘?shù)年P(guān)系好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又鬧,讓京城里追捧你們倆的文人們怎么想?再說,人家現(xiàn)在也不是寒門白衣一名了,是天子近臣!他說話的好使程度,可能比你這個世家子弟還厲害,你做事前能不能想想后果再——” “行了!”謝琻被他念叨得更是頭痛,煩躁道,“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閉嘴吧!” 一行人頃刻便到了北隅巷子。這巷子清凈,深處有一間毫不打眼的烏色小門,誰能想到京城鼎鼎有名的第一伎館就藏在這遠(yuǎn)離繁華的角落之中。 敲了門后,一素衣素面的清秀少女出來應(yīng)聲,領(lǐng)著他們往里走,說是包括沈梒在內(nèi)的另一撥人已經(jīng)在里面了。謝琻更是急得五內(nèi)俱焚,腳步快得其他人都跟不上,恨不得是拿棍子趕著那素衣少女在前面給他指路。 好容易到了門前,素衣少女為他們推開門,謝琻乍一看屋內(nèi)情況才勉強(qiáng)放下心來—— 屋內(nèi)眾人皆是危襟正坐,圍了一圈在聽屋中央一胡族女子在談馬頭琴,除每桌配了一個倒酒仕女外,其他并無其他過分的男女相親舉動。 然而還沒等他這顆心還沒徹底放到肚子里,當(dāng)他目光一轉(zhuǎn)在人群中找到沈梒時,那顆心又“噌”地地一下凌空躍起,狠狠撞上他的胸膛,懟得他倒退一步差點(diǎn)兒撞上后面的言仕松。 縱然是在一屋的絕代佳人中,在謝琻的眼里,沈梒也無疑是最為出眾的一個。他已經(jīng)換下了官服,著一身天青寬服,趁得他本就白皙的肌膚更是潤澤若玉。此時他嘴角含笑,眉眼微彎,臉上透著堪比春日梨花般的昳麗和煦,漆黑湛然的眸子正看著旁邊—— 給他敬酒的胡族女人。 這女人無疑是個傳統(tǒng)意義上的胡族美人。她身材窈窕,細(xì)腰寸許,胸脯飽滿如同熟透的蜜瓜,膚色是秋天的小麥田,一雙碧色的眼睛神肖波斯貓。 她身穿緋襖,錦繡綠緩渾襠褲,足蹬赤皮靴,上下衣之間露出一截光滑□□的蠻腰,皮膚上有一片墨蘭花的刺青。此時她正笑語嫣然,微側(cè)著身子,無疑在向沈梒展示著自己的刺青。 而沈梒也頗有興味,甚至俯下身去,貼近胡女的腰細(xì)看起來。 謝琻:“……” 他幾乎控制不住胸膛里的暴厭,大步上前,有意無意地用力踹了一腳沈梒面前的桌幾。“咣當(dāng)”一聲,桌上的銀錫杯翻倒,赤紅葡萄酒撒了一桌,瞬間染紅了沈梒的袍服。 “??!”那胡女叫了聲,驚疑不定地抬頭看看謝琻,又看看沈梒,下意識地抬手就想幫沈梒擦衣服,卻被謝琻一把抓住了皓腕。那根本不是玩笑的手勁,胡女的臉色瞬間白了,瑟瑟發(fā)抖地抬頭看著謝琻。 謝琻瞇著眼睛上下掃視她一圈,手一揮將她甩開,冷道:“不會伺候就滾開?!?/br> 那胡女雖然的確對沈梒有意,但還算識相,額頭貼地行了個禮便顫抖著退了下去。 沈梒皺眉,看著謝琻趕開胡女后大馬金刀地在他身邊落座,不禁道:“你又有何不快,何必拿她撒氣?” 謝琻聽他為那女人說話,更是不悅,嗆聲道:“你就這品味?喜歡這種黑不溜秋、長得跟男人一樣的女人?” 沈梒挑了挑眉,失笑道:“胡女豈不都是這般膚色?而且她們也并非長得似男人,只不過是五官深邃罷了。” 謝琻步步緊逼問道:“那你喜歡?” 雖然不知謝琻為何如此追問,但沈梒還是認(rèn)真想了想,若有所思道:“若真論起來,胡女的確非我所好——” 謝琻剛松了口氣,卻聽他又道:“——我還是更喜歡白皙豐韻的江南女子?!?/br> 白皙豐韻……江南女子…… 謝琻渾身大震。剛出狼坑,又入虎xue! 督查院左御史是哪兒的人來著?他閨女會不會就是沈梒喜歡的江南女子?固驤公主雖然不是南方女子,但的確生得膚皓若雪,很符合白皙豐韻這一條! 他臉色變幻不定,看在沈梒眼里實(shí)在是詭異到了極點(diǎn)。沈梒不禁奇道:“你問這些干什么?難道想幫我說親?” 謝琻咽了口氣,干巴巴地問道:“若真有人幫你說親,你待如何?” “真的?”沈梒笑道,“其實(shí)我在老家時也訂過親,但后來北上趕考便不了了之了。如今想來,若真有合適的人家能定下來,也能讓父母放心不少吧?” “不行!”謝琻想也不想,激烈反駁。他一看沈梒愈發(fā)狐疑的眼神,忙道,“你、你現(xiàn)在仕途剛剛開始,四海不定、何以為家?況且你才二十歲,這么早考慮這種事情干什么?” 沈梒“噗嗤”一笑,樂道:“若想四海定后再成家,我不如打一輩子光棍好了。況且若有人cao持后院,我在外時也定能放心不少,如此想來成親不僅不會影響仕途,反而大大有益呢。” 謝琻僵硬著臉,不說話。 “所以,是有人托你來探我口風(fēng)了嗎?”沈梒笑道,“是哪家的姑娘?” 謝琻“騰”地站起身,悶悶地撂下一句“沒人”,不顧沈梒迷惑的眼神僵硬地大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