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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數(shù)的小姨比較胖,抱著胖孫子的時候笑得像一尊彌勒佛:“哎呀,小數(shù)終于來啦?” 然后她抱著大孫子拉著于mama到一旁說悄悄話,于數(shù)的表弟媳婦跟在婆婆后面,快速點頭跟于數(shù)二人打招呼后,假裝自己花瓶里最不起眼狗尾巴花,聽她們小聲念叨,時不時給兒子擦擦口水。 不遠處則是于爸爸和姨父一臉嚴肅地討論最近的股票,被打扮得像一顆大紅棗的表弟苦哈哈地走到于數(shù)面前,不太敢往他旁邊看:“表哥好,高哥好?!?/br> 于數(shù)再遲鈍也明白了點什么,他拉著表弟悄聲問:“怎么回事,我媽和小姨在說什么呢?” 表情古怪不說,還總是回頭看著自己,那視線讓人瘆得慌。 “嗐,還不是為了你的終身大事!”說到這個,表弟不自覺地挺了挺胸,一派老成道,“她們也都是為你好,我媽可是動員了十里八鄉(xiāng),把沒結婚 的小姑娘都請過來了!” 由于年紀和于數(shù)差不多大,表弟從小就是在于數(shù)的陰影下長大的,于數(shù)就是父母口那“別人家的孩子”,樣樣比他優(yōu)秀,從小拿獎拿到軟,還長得比他帥! 表弟相當不忿,好不容易能有一件事?lián)屧谟跀?shù)的前頭——那就是找對象!他能不把握會好好擠兌于數(shù)嗎? 更何況童年里還有個揮之不去的大魔王,當于數(shù)和高同站在一起時,那就是雙倍的陰影! 如今他們倆都還沒成家,只有自己不但結婚,連兒子都抱上了,表弟覺得自己總算能揚眉吐氣一把,可把他嘚瑟壞了。 于數(shù):“……” “呵。”高同只發(fā)出了一聲充滿嘲諷的笑,伸一把攬住于數(shù)的肩膀,居高臨下地看著大紅棗表弟,“終身大事,就不必費心了?!?/br> 表弟突然感到一陣背脊發(fā)涼,汗毛都聳起來了,驚詫地看著兩人:“你……你們……” 他倒是沒想到自己的聲音足以讓房間里的人都聽見,角落里的女人幫和不遠處的丈夫們目光都落在了于數(shù)和高同身上。 “爸,媽,正好,我也有件事想跟你們說?!笨吹礁改改窍袷且苫笥窒袷怯兴靼椎谋砬?,于數(shù)索性開門見山,正要開口時,卻被高同搶了先。 “我跟于數(shù)在一起了?!备咄聪蛴跀?shù)的父母,面色鄭重,“我是認真的,請你們把他交給我吧。” 這番話和兩個年輕人如出一轍的堅定表情,就像一塊巨石砸在頭上,導致最后主持人從后臺敲門進來通知他們宴會即將開始,房間里的人們還有些恍恍惚惚。 只有表弟接受程度還算良好,小時候被黑白雙煞(?)折磨的記憶猶在昨天,反而越看越覺得這兩人天生就是一對。 嗯,一對令人聞風喪膽的反派。 臺上的主持人讓投影把小寶寶從母親懷孕到分娩,再到滿月的照片一張張放出來,其還混進了表弟那青一般的字告白,什么“感謝上天賜給我們的小寶貝”“遇見你們是我上輩子拯救了銀河系”之類的,要多rou麻有多rou麻。 就連于數(shù)那比較內向的表弟妹臉上都有點臊,即使在黯淡的燈光下也能看到她臉上幸福的紅暈。 然而于數(shù)這一家在這幸福的氛圍里卻有點僵硬,于mama還有點驚疑不定,連節(jié)目都顧不上看,壓低聲音問于數(shù):“你們兩個……是認真的嗎?” “媽,你不是總是催我找對象嗎,你也沒限制找男的還是女的,再說,高同是你從小看到大的,他人品怎么樣,你還不了解嗎?”于數(shù)拍了拍她的背。 于mama啐了他一口:“去,你又在我跟前咬嚼字!你問別人哪家找對象不是默認找女孩子的,就你鶴立雞群,從來沒跟我們說過你的性取向。你突然這樣,讓mama……有點……” “難以接受?!庇诎职纸舆^老婆的話頭,對于數(shù)和高同皺眉,還算理智道,“你們的感情來得太突然了,過去二十多年也沒見你們湊到一塊,怎么突然間就說要在一起了?” 于mama立馬點頭:“就是啊,你們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真的不是,我們已經打定主意這輩子就只有對方了。”于數(shù)看了高同一眼,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一點笑,回頭對父母說,“你們不知道,其實高同很早就在暗戀我了……” 他小聲地把過去兩人之間的交集一點點對父母剝開,包括這些年里的種種遺憾,除了隱瞞系統(tǒng)和任務之外,幾乎把他們一路走來的點滴都告訴了他們。 高同時不時地在一旁補充,眼神也是出奇的溫柔。 屏幕上的照片一點點記載著一只小rou球的成長,屏幕前的一家人也 在那一段段或驚險或遺憾或甜蜜的描述釋然。 最后于mama用帕抹了兩把淚:“那個岳武怎么這么壞呢!嗚嗚……”而于爸爸則嘆息道,“也不怪你們,那場綁架帶來的影響太大了,經歷生死的磨難,的確很容易成為愛情的催化劑?!?/br> 于爸爸難得藝一回,讓于mama哭得更兇了,他不得不摟著老婆小聲哄。 他們這樣也算是承認了于數(shù)和高同,只是還需要時間徹底接受,于是于數(shù)也沒再往下說,而是把空間留給他們,自己拉著高同往旁邊坐了坐。 有于數(shù)開宴前的那番話,小姨也沒敢把十里八鄉(xiāng)的未婚女孩往他面前帶。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那個皮膚白得跟牛奶似的青年一點也不像小白臉,看久了反而還會感到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