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
書迷正在閱讀:請宿主努力生孩子[快穿]、我發(fā)現(xiàn)我穿錯了書、離婚對象是頂級男神[重生]、這個袖斷得隱秘、重生后我成了病弱反派、犬系老公有點甜、穿成豪門影帝的工具人[穿書]、我曾是他的宿敵、醫(yī)學(xué)空間:王妃愛翻墻、音樂引擎之唱蘇全世界[系統(tǒng)]
顧仁啞然失笑,心想連爵怎么這么容易跟別人鬧掰。之前是易水堂,這次又是什么人? 而他潛意識里自然知道連爵口中所說“跟他鬧掰了的人”的貴重身份,但由于太過匪夷所思,顧仁又覺得有關(guān)這人的事情自己已知之甚詳,因此下意識地漏掉了那個幾乎不可能的卻又是唯一真相的答案。 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的過去起了這么濃的好奇心,本想問他,卻又怕嚇著他;不問他,又總覺得不甘心,好像心里空著一塊很重要的地方,希望對方能夠幫他把它填滿似的。 連爵卻沒有顧仁這樣的糾結(jié)心思,他深知那人的厲害,即使早已去世,那人的信徒仍然遍布三界各地。此次為了保命他不得不動用了那人留給他的東西,想必那人最忠實的信徒已經(jīng)得了消息,正馬不停蹄地往他這邊趕過來吧……連爵望向顧仁,不由心想,坐在自己對面這個與自己同桌進(jìn)食的人,在知道了他那并不明媚的過去之后會有什么想法?是會對他徹底失望,從此天各一方兩不相干,還是堅定地站在他身后,相信他所說、所做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會理解并支持自己的野心嗎? 肯定是不會的,他自嘲道。自從和巫北搖做了交易,他就清楚地知道他所希望的這些都不會發(fā)生。 可他仍然抱有一絲無限趨近于零的幻想,或許顧仁和他之前見過的人都不一樣呢?巫北搖不也說過,他還是有機(jī)會重新獲得的,雖然那幾率低到幾乎沒有。而且,就憑他現(xiàn)在一個狼狽逃出易水堂的空有其表的堂主身份,他有什么理由得到顧仁的支持呢?他能夠給顧仁什么作為交換,使得顧仁幫助他呢? 還有他一直以來的夢想,一直以來的野心……難道就都要這樣,任它跌落深淵而自己卻無能為力嗎? 想到這里,連爵驚覺他居然把顧仁放到了如此重要的位置,竟然與他策劃多年的密事比肩。意識到這一點,連爵神魂一震,似乎有什么東西呼之欲出,卻又被一層薄薄的窗戶紙隔著,任他怎么戳來戳去,就是捅不破,反而還讓他心癢萬分。 他沒有愛過別人,世人在他眼中只分可利用和無利用價值兩種。因此他毫不猶豫地把親生meimei賣給了沈暢那魔頭,卻又暗中控制了他視之如命的兒子的身體為己所用;他不敢讓易水堂的那些人信仰他,忠于他,因為他總是控制不住自己地去懷疑他們,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這也是他虛構(gòu)出連爵存在的原因之一;他不信任他的父親許諾他的光明未來,不信任師父和師兄們對他的勸誡和教導(dǎo),寧愿自己碰了無數(shù)次壁也絕不向他人低頭,至死都要保留他那所謂的傲骨錚錚。 然而一切在這個叫顧仁的人面前都不一樣了。重生之前他對此人只是有所耳聞,在一些重要場合有過幾面之緣,以及知道他是暮云樓的少主、傳說中魔族第一人顧鴻的徒弟,帶著暮云樓讓易水堂吃了敗仗,僅此而已。對于他,連爵認(rèn)為此人終究不過會成為他千千萬萬個手下敗將之一,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但連易的神來一筆徹底打亂了他原本完美無缺的計劃。曾經(jīng)的野心幾乎成了泡影,在他最虛弱的時候他被顧仁撿到,然后跟著他一路走到這里。顧仁讓著他、縱著他、護(hù)著他,在敵友未明的時候選擇相信他,在自己從未信任過他的情況下選擇保護(hù)他……連爵自認(rèn)即使沒有巫北搖的出現(xiàn),他也不能對一個了解甚少的人輕易做出這些。 想起江湖上對顧仁慷慨仗義的評價,連爵不由心想,他是只對自己這般好,還是隨便在路邊撿到的一只小貓小狗都是如此?顧仁可是傳說中那殺人不眨眼的顧鴻的徒弟啊,怎么如此良善且優(yōu)柔寡斷? ——當(dāng)然,連爵很快就不這么認(rèn)為了,此乃后話。 連爵的目光移到正在吃飯的顧仁的左手上。顧仁的手腕上戴著一個血紅色的鐲子,造型精致且小巧玲瓏,一看就知道出自名家之手,且為女子佩戴。 “你這個鐲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連爵問出了口。 顧仁正努力找話題,突然聽到連爵問這個問題,不由怔了一瞬,眼中泛起苦澀的味道來。連爵看他如此情態(tài),第一次因為自己所說的話讓他人感到傷心難過而有些后悔??墒撬騺頉]有安慰別人的經(jīng)驗,也從未被別人安慰過,因此一時間竟不知說些什么才好,只是張著嘴巴呆呆地愣在那里。 顧仁見連爵一副呆愣愣看著他不知所以的樣子不由笑了,眼中的陰翳很快消散于無形,道:“都過去了。這是之前我……” 他還沒說完,連爵忽然一把按下他的頭,厲聲道:“有敵人!” 兩支飛鏢貼著他們的發(fā)絲閃過,連爵面容凌厲,一把拽下顧仁腰間的鞭子,沖出了包房,奔向那不知名的敵人而去。 其實他本可以用掛在脖子上的那把已經(jīng)被縮小了的“以太”,但一是沒有足夠的靈力催動它,二是江湖上識得“以太”的人不在少數(shù)他怕暴露身份,三是…… 連爵握著顧仁的武器,一想到這把鞭子曾被他使用過無數(shù)次,臉頰驀地發(fā)紅,仿佛那鞭子上還殘存著顧仁的體溫似的。銀鞭微卷,搔得他手心發(fā)癢,幾乎瞬間就勾起了連爵心中某個隱秘的渴望。 ——那是比在三界稱帝更想被滿足的愿望…… ——仿佛在他見到顧仁的第一眼開始,這個愿望就被對方親手種在自己心里,發(fā)芽、生長,努力突破他一層層堅硬的心防,最終長成參天大樹,投下涼爽的綠蔭給他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