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多動癥(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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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碰到有太陽的天氣,珺艾一大早起來將簾子拆了泡在盆子里,老周是無論春夏秋冬都是同一個點起床,在外打了一壺豆?jié){和一包油條回來,聽到后面的動靜,站在月洞門上看她:“手上都生凍瘡了,就別自己洗,送到外面去洗好了?!?/br> 珺艾蹲在那里,卷著袖子挫了幾下,的確搓不太動,訕訕地貓腰起來,又是卷褲腿想拿腳去踩。老周看得直搖頭,笑了一下:“別犯撅了,要洗的話床單被套一起都送出去洗吧?!?/br> 老人家從懷里摸出一個布包,卷了好幾層,露出一疊整齊的鈔票:“小艾來,爺爺給您零錢?!?/br> 珺艾嘻嘻嘻地笑半天,踩上鞋子也沒穿好,一拖半蹦地跳過去鞠躬彎腰:“謝謝老爺子,老爺子明天發(fā)大財!” 打濕的簾子只得從水盆里撈起來架在板凳上,讓它滴水,滴到中午差不多,珺艾將縫紉機上的線繞好,回頭找東西把窗簾跟要洗的床單等等打包在一起,成了好大一捆的家伙,就往背上背。 老周都看不過去:“你就不能分兩次送?” 珺艾扯了扯肩膀上的線:“還好啦,跑兩次也費勁?!?/br> 想著也不是很遠,勇士弓腰著低吼一聲起駕,衖堂里不上學(xué)的小孩跟在她屁股后面又叫又笑,珺艾揮出拳頭來,威脅要他們好看。誰也不怕她,倒退著在她面前吐個舌頭做個鬼臉,起哄著跑開了。 街上人挺多,車也多,繁雜中透著nongnong的生活氣息,誰又去看河對岸那一片戰(zhàn)后千瘡百孔的殘骸。 旁邊滴滴、滴滴個不停,是汽車喇叭的叫聲,怎么都沒想到是叫她啊,她也沒去看,汽車??窟^來,發(fā)出刺耳的乍停聲,司機把腦袋伸出來喊了好幾聲周小姐。 她是不能停的,一停下背上的大包袱就要往下滑,顛都顛不住。司機跑下來直接幫她卸下了,一條長腿加一根錚亮的烏木拐杖從車門內(nèi)露出來,溫宏下車來,兩步走到跟前,始終是含著點風(fēng)雨的意思,他看那可悲發(fā)濕的大包袱,再看眼珠子亂轉(zhuǎn)就是不敢看他還在通過擦汗躲臉的小艾。 視線是那么明顯,珺艾躲不過了,拿下手臂笑,因為剛才做了劇烈運動,臉頰上紅成了鮮蘋果:“就是送點東西去漿洗?!?/br> 溫宏拿手杖在地上點一下:“送去哪里?” 她把手臂一抬:“喏,就是前面拐彎一個姓桂的大娘家,95號?!?/br> 司機自告奮勇地去送,路過的人不免要看這對僵在路邊的男女,一個窮鱉土氣,一個衣著紳士雅致,怎么看都不太配。 有些人實在看得過了,溫宏在旁邊又是一股壓力,她就把眼睛瞪起來,腰也插起來,起罵時腳尖也跟蹬,專挑婦女婆子瞪眼:“看什么看!多看一眼能長rou!” 司機很快就回來了,溫宏跟他講了兩句什么,這人就把車開走了。 溫宏無言地做了請的姿勢,是往回走的架勢,珺艾撓一撓腦門,不知道他是個什么意思,上次分別氣得那么厲害,就這么過了?骨氣什么的本來也不能當(dāng)飯吃,他一副要言和的架勢,她也不能把這本來就要的東西往外推吧? 掰著手指頭一路沉默著往老周記的方向回。來時沒覺得有多遠,怎么回去總是望不到頭呢? 溫宏老早就看到她在摳手指頭,小動作不斷地,以為摳兩下就算,誰料到?jīng)]完沒了,他現(xiàn)在忍不了這些,步子停下來。一見他的動靜,珺艾了也跟著停下來,又要去抓腦袋。溫宏差點眼尾要跟著抽搐,深吸一口氣:“把手給我看看?!?/br> 珺艾長長的奧了一聲,左右張望著看沒什么人了,快快地攤開手掌送過來:“看掌紋嗎?能看出什么命理么?” 溫宏的喉嚨就那么一滾,在壓低的帽檐下深看她一眼,幾秒后收回視線捏住她的手:“什么都不記得了?” 問一句就算,也沒指望真能得到回答,珺艾也沒聽清楚,只覺得手心上癢癢的,男人的指尖在她的繭子上滑,手指羞澀地要卷起來,被他捏平了翻個身去:“長凍瘡了?” “沒有,應(yīng)該還不算凍瘡,現(xiàn)在就是有點癢?!?/br> 瘡還算不上,但是骨節(jié)處已經(jīng)顯而易見的紅腫起來,粗了一小圈,看起來笨拙又喪氣。ρó18κ.) 他又站近了一步,離擁抱也就半步的距離,要貼不貼的,隔著一個拳頭幫她捏酸痛的骨節(jié):“這樣,會不會舒服點?!?/br> 的確舒服多了,可是血液揉上來后,隱隱地又開始發(fā)癢,跟剛才滾水燙過一遍。她開始難受了,抽回自己的手,拿手背在褲線上使勁的擦。 溫宏半晌退開:“你先回去,我待會兒再過來。” 等他轉(zhuǎn)身,珺艾偷偷看一眼,呲溜地就開始沖刺小跑,一口氣不停地跑回老周記。老周靠在火盆間午休,眼鏡快要滑下來,聽了動靜扶一把埋怨:“發(fā)生什么事了?有人要跟你求婚了?” “開什么國際玩笑!”她朝外面張望著,也不知道是開始干活呢,還是先備上一壺茶。 半個鐘后,溫宏獨自造訪,老周在半滑的眼鏡下瞅一眼珺艾,這才慢吞吞地起身:“溫先生您來了,是要做衣服么” 珺艾覺得這問題太傻,就像人去飯店,飯店老板問先生是來吃飯嗎。正當(dāng)她以為大哥要點頭時,他卻是從口袋里掏出一只軟膏和一瓶藥油:“老先生,她的手不太能碰冷水,以后那些事盡量不要讓她做?!?/br> 狹長的裁縫鋪里就沒有第二個“她”,珺艾和老周雙雙地震了一下,怎么就突然到了這個程度了? 老周重重地咳了一聲:“您說得是,她就是不太聽話,瞎胡鬧。我想起要去玉龍街看料子,小艾你招呼一下溫先生,我去去就回?!?/br> 如果此時有地方,她是一定要鉆進去的。哪怕有塊豆腐,撞上一撞也能解開幾分尷尬。 老周雙手背后著走了,珺艾簡直閑不下來,又是給火爐加炭,又是加水沖茶。 反正滿屋子都是她團團亂轉(zhuǎn)的身影,溫宏坐在簡陋的板凳上,忍不住抬手揉眼角和太陽xue。 “哪里有不舒服嗎?沒睡好?” 她把腦袋從后伸過來,溫宏一抬手,便把人撈了過來。 珺艾一屁股壓在他的大腿上,自然是要扭的,溫宏面色不悅加不善:“你就不能乖乖地不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