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德國,親吻
笑得白皓貝齒都露出來的安子兮,正和幾個從瑞士過來的大學生在表演臺前的空地上圈成一圈,手上跟隨臺上音樂鼓著拍子、跳著輕快的簡易版踢踏舞—— 他們剛從前面的一幫芝加哥過來旅演的踢踏舞表演者那里學來的。 等一首曲子完了,安子兮笑著和幾個大學生交換了email后道別。 年輕的旅者學生要去趕最后一班火車,到下一個城市。 說走就走,疾步于世,只為與這世間還未見過的風景盡快相遇。 充滿煙火氣的人間,就是相逢何必曾相識的豪情。 再一轉身回頭,安子兮一下子捕捉到了人群中坐著梁易。 這個男人自帶一種舊時代的貴族的華貴。 與生俱來的氣質無論如何偽裝掩藏,都無法被世間的庸常喧鬧埋沒,反而更為耀眼奪目。 像是有一束高光無處不在地打在那個人身上。 有些人出生時已經(jīng)是壓倒性的勝利,這世間常有的定論和規(guī)則對他們并不適用。 背景出身讓人在巨大的不同的階級上出發(fā),但這一刻,安子兮突然清晰無比地感受到了梁易身上的冠冕之重。 無時無刻,不分晝夜,叁百六十五天地忙碌。 不知疲倦,不能知疲倦。 是什么樣的野心和欲望才能讓人高強度不停息地向前。 或許正如弗洛伊德所說:不畏懼責任,才能得到更大的自由。 這個人,不能和她出門的原因居然是秘書沒有安排在他的行程表上。 看起來肆意輕松的一刻,也是被人嚴密跟隨保護所得來的。 即使如此,她昨夜隨口一句“不和我出去走走?”,那些被局限了的自由又輕易地被他奪回。 掌控自如,隨心所欲。 失去和得到之間的界限,在梁易身上原來可以這么微薄。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又快又響亮,就在耳邊。 如雷貫耳。 對強大存在的仰慕是生物的本能。 此處,強大的生物是那個男人。 而那個男人正安靜沉默地坐在那處一瞬不瞬地注視自己。 安子兮沒有感到來強獸威脅的不安,反而在這樣靜謐無聲的目光里,得到了撫慰和無畏。 她眼神定定地回視著,神思和焦距都集中在了那個男人的身上。 緩慢堅定地一步步走著。 穿過左右人群,徐徐走向他。 走向她能仰慕、又能得到庇佑的他的身邊。 時間的流逝被人按下了雙倍慢進鍵,一切都格外的真實而夢幻。 安子兮站停在俊美的男人面前。 他還是剛才那個優(yōu)雅坐著的姿勢,正用著一種好笑又縱容的眼神看著她。 眸子黝黑,里面卻是她清晰的身影。 “玩瘋了還是喝多了,過來坐下?!?/br> 梁易伸手牽住她的,想讓她坐回自己身邊的長椅上。 安子兮被他扯了一下,沒有被動,還是安安靜靜地定眼望他的臉。 就在梁易想再開口問她話時,微醺嬌媚模樣的女人突然俯下了身子靠近。 安子兮用細長白嫩的手指溫柔地觸上了男人的臉,像對待一件世界藝術珍品般。 撫摸了幾下,乖巧地閉上了一直對視著的雙眼。 緩慢地、認真地,親吻上他那張性感好看的薄唇。 細致輕柔舔吻著。 世上一切的聲音都在這一刻消失了。 她只聽見自己的心跳。 還有,他的心跳。 坐在長椅上的梁易被她親得不由自主地微揚起頭來。 身影高大俊美,看起來像是在接受她的給予,卻只有彼此唇舌間才清楚,是女人在獻出她的真誠。 無法形容一個簡單的吻所帶來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