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路[穿越]_分節(jié)閱讀_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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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這事聽著是人家的傷心事,大小姐也沒有要提的意思,荊修文也不會去問,轉(zhuǎn)頭就談起了機器的事情。荊修文在北平的確是找到了那位專家,他誠心請教,又是千里迢迢趕過去,誠意十足。因此那位專家并沒有將他拒之門外,反而被他的誠心所感動,還為他多在華國留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兩人之間倒是有了一份師生情誼。 荊修文恨不得將那位專家腦中所有的東西全部學來了,短短的一個一個半月,他光筆記本就寄了厚厚的三本,人變瘦了,眼睛卻越來越明亮。他像是一塊海綿一樣,瘋狂的吸收其中的知識,燃燒著自己的熱血。 當荊修文送那位老師上火車南下坐輪船的時候,馬不停蹄的就趕回了江城。直到那天他才回過神來,自己當初說好了離開一個月,卻沒想到走了快兩個月了,甚至沒有一個電報發(fā)回去。 荊修文一邊自責自己忘了時間,一邊害怕秦雨鸞對他留下不好的印象,覺得他沒有責任心。而他回到家見到自己的父母的時候,才知道在他離家的時候,秦家還照顧了他家里,過年還給他家中送了年貨。 他不知道該怎么描繪自己激蕩的心情,懷著滿腔熱情回到廠中準備散發(fā)光與熱的荊修文居然在廠中見到了秦雨鸞。他也沒想到工廠已經(jīng)開始開工了,露天的場地上晾滿了烘的半干的布匹,機器cao作成功了。 王廠長起初也是將主力放在荊修文身上的,誰知道對方一聲不吭的就去北平,雖然后來知道了是去學習,但沒有派上什么用場,心中頓時非常不滿。在他看來,機器能用了,自己可以cao作了,荊修文這一次的北平之旅毫無用處,臉上自然也帶了出來。 秦雨鸞坐在椅子上看著胡子都沒刮就跑到工廠的荊修文,倒是樂了:“你這是去山頂洞學習了吧?” 荊修文不知山頂洞是何物,但也聽出了大小姐是在開玩笑,也只是嘿嘿一笑。 秦雨鸞并沒有因此事而生氣的樣子,王廠長也不能多說什么了。她以平常心對待荊修文,在王廠長的對比之下倒是讓他更加心深感激。 因為荊修文現(xiàn)在深刻的明白,想要設(shè)計生產(chǎn)出自己的機器到底是多么困難的一件事,他現(xiàn)在不過是懂了皮毛,而這些皮毛卻讓他窺見了專業(yè)知識中的冰山一角,越學,越覺得高山仰止。而其中,很多事要靠自己去研究的,前途實在渺茫。 而對方只是憑借著一個可能,就這樣培養(yǎng)他。 荊修文將自己記下來的筆記本交給了秦雨鸞,他記得筆記本可以說是非常潦草的。按理來說對方也看不懂,可是不知道為什么,他下意識的就覺得就應(yīng)該這么做。 將筆記本遞給秦雨鸞的時候,荊修文的手心居然冒汗了,他緊張的看著她翻動著筆記本的樣子。她會不會覺得我記得太凌亂了,看不明白會不會不開心,筆記本正翻到他有畫的一張草圖中,這張圖是他用鋼筆畫的,因為畫的時候又出現(xiàn)鋼筆漏墨的原因,在邊上劃了長長的一道。心中又有些后悔,早知道就用鉛筆去話了,畫的工整一些,一定能比這一張好很多。 秦雨鸞知道對方是真的用心去學的,心中的那一絲不滿也消除了。嘴角露出了一個笑容,她現(xiàn)在要推翻之前說荊修文沒有天分的說法了。第一次說起圖紙的時候,對方的樣子明顯是沒有動手過的,可是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入門了,畫一些小零件已經(jīng)沒有問題了。還有很多自己的見解,總體來說,學的還不錯,只是有時候會在一些小地方犯一些錯誤,而重要的地方,荊修文還沒學到。 翻完了三本筆記本,秦雨鸞將它們合在一起,遞給了站在面前的荊修文:“我看到你里面有很多都標注了不明白,我那邊正好有一些專業(yè)書,已經(jīng)看完了,到時候帶過來給你,有不明白的,也可以來……跟我討論下?!彼f到最后才覺得不對,將那句“可以來問我”咽了回去。 書遲遲沒有被接過去,秦雨鸞抬頭一看,發(fā)現(xiàn)荊修文的視線直直對著她剛剛放筆記本的那一塊,沒有動靜。 “喂,你想什么呢?” 荊修文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秦雨鸞已經(jīng)站了起來,手在自己眼前擺動了幾下。 “你是不是沒有休息好,要是沒有休息好,我放你兩天假,休息好了再回來。”秦雨鸞關(guān)心的看著他。 荊修文的臉募得漲的通紅。 他自然沒有回家休息幾天再上班,而在第二天看到秦雨鸞帶來的書籍驚喜非常。只是那些書大多是原版的,他看起來很吃力,應(yīng)該是幾乎都看不明白。 直到秦雨鸞指著他筆記本中的一處錯誤對他說道:“你看,你這里計算就出問題了,要真是選擇這樣的量程,到時候生產(chǎn)出來機器的精密度出現(xiàn)問題的。這樣的機器就不是cao作的問題了,織出來的布,怎么也不會是好布的?!?/br> 荊修文幾乎是愕然的聽著秦雨鸞對他記錄錯誤的指正,他不是沒看到那些外文書上的一些筆記和計算,只是沒有想到是出自于對方之手。他現(xiàn)在才明白,一直在努力的不止是他,還有面前的這個女子。在他還在為自己的進步沾沾而喜的時候,面前這個弱女子卻已經(jīng)遠遠的走到了他的前面。 秦雨鸞的一番舉動,倒是讓荊修文更加的奮發(fā)努力了。這是她沒有想到的,但是看對方的樣子也知道在想什么,倒是她愿意見到的。 自那之后,荊修文便常常去找秦雨鸞討論一些問題,因為他們討論的都是有關(guān)機器的事情,身邊也有人站著,因此并沒有傳出什么不好的言論。畢竟廠中的高層都是比較有素養(yǎng)的,尋常的員工也見不到秦雨鸞。 而王廠長等高層也知道了大小姐心中的所想,被她的妄想震驚了,沒錯,這在他們看來,確確實實是個妄想。 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后,荊修文慢慢沮喪的認清一個事實,他的討論已經(jīng)變成了請教了?;瞬畈欢喟雮€多月的時間,他才將自己筆記本中所記錄的東西消化了,開始研究秦雨鸞交給他的外文書籍和零件。 至少現(xiàn)在,他一眼看到零件,就能知道它是機器哪個部分了。并且對于現(xiàn)在廠中的機器的一些小故障,也能維修了,這倒是讓幾個高層看他的眼神重新變得和熙了一些。 秦雨鸞自從廠中能夠生產(chǎn)開工之后,傅元姝也不在如往常一樣在拘束她了,只是身邊必須不能離人,下午必須早歸。傅元姝雖說是后宅女子,卻也是秦家的當家主母,有著一定的眼光和見識。女兒有這樣的能力和志向,再讓她泯然于內(nèi)宅之中,也太可惜了一些。 秦雨鸞處理了一天的事物,到了下午的時候整個身體都是酸痛的,一動就覺得自己的全身的骨頭像是被重組過一樣。她站在二樓辦公室的窗口,打開窗戶深深吸了一口氣,而此時,接到了白薇的電話,柳如醒了。 ☆、43|第章 因為秦雨鸞的關(guān)系,柳如的病房稱得上整個診所最好的了,但是已她后世的眼光來看,還是十分簡陋不規(guī)范的。 病房里只有一張單人床和掉漆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些藥和一個蓋著蓋子的杯子。白色床單下面墊著的是黃色的海綿,身上蓋著的被子有些發(fā)黃,卻有一股太陽曬過的味道。柳如上半身靠在高高墊起得的枕頭上,一雙已經(jīng)直愣愣的看著關(guān)著的窗戶,視線好像要透過那鐵欄桿飛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 秦雨鸞看到她的表情一怔,好像想起了記憶中的秦雨鸞被絕望沖垮時的樣子。她們身處地獄,周遭一片黑暗,卻不知道有誰能夠沖破這一切來將她們帶出桎梏。 她走近才在床腳看到了一張刷了白漆的板凳,拖過來放到柳如病床一邊坐下。柳如聽到動靜才回過神來,視線看到秦雨鸞的時候激動的抬了抬身體,又無力的靠回去,眼睛卻亮了兩分,有著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期望。 “你現(xiàn)在覺得如何,還有,你的父親怎么樣了?”秦雨鸞看著她問道。 柳如面色蒼白,沒有血色的嘴唇有些干裂,她抿了抿唇,有些刺痛,很快嘗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多虧的大小姐給的五十塊錢,不然,我爸爸連藥都吃不起了,他的身體要是不吃藥,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一說到那五十塊錢,秦雨鸞就想起了自己和白薇在門外看到柳如不屑的表情,還有被她往四下一扔的紙鈔。那顆軟下去的心好像被寒風一吹,稍稍冷靜了一些。 柳如不知道為什么秦大小姐的表情有些不對,病房中緩和的氣氛有些凝滯,她住了嘴不在說話。她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那天的動作被人看在了眼里,只認為對方想起了什么不痛快的事。 秦雨鸞看了眼柳如消瘦的身體和蒼白的面孔,又想起了她那個不敢于承擔責任的未婚夫。心中還是不忍,頓了頓還是說道:“你喝了那劑藥,恐怕有些傷身,這方面西醫(yī)就不如中醫(yī)了,我給你請了一個大夫,等下就到,給你把下脈,開個方子,你要記得好好調(diào)養(yǎng)。” 柳如的手一抖,并沒有把這些話聽進去,她望著秦雨鸞說道:“我知道這是我強人所難,但是,我想要請大小姐,救救我吧!”剛剛連坐起來都困難的柳如,此刻卻翻開了被子,在床上跪在了秦雨鸞面前。 秦雨鸞的凳子比病床要低一些,柳如此刻跪的高高的,倒是像她要威逼對方一樣,可彎下腰的樣子清晰的突出了她消瘦的脊柱。這場面看的有些好笑,但是兩人都笑不出來,秦雨鸞看著她額頭上滾下的冷汗,她甚至相信,要是她不答應(yīng),對方能天長地久的跪下去。 這種感覺并不好受,秦雨鸞嘴角扯了一個笑容,說道:“我那天答應(yīng)過要幫你的,并沒有食言的意思。” 柳如的背脊一松。 她接著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你還說要給我當牛做馬呢?只是你看看你這樣一副身體能干什么,只有養(yǎng)好了才能來幫我。所以等下大夫來,他說什么,你都照做就是了。這身體是自己的,不好了苦的還是自個,難道還有誰來幫你受過嗎?” 柳如的兩塊蝴蝶骨明顯的凸起,秦雨鸞的眼睛有些酸澀,說出的話也帶了淺淺的鼻腔:“況且我為了救你可是花了大力氣的,你要是不好了,那我不是虧本了,我還沒有做過虧本的生意呢?” 柳如抬起頭,看了眼秦雨鸞有些帶著水光的眼睛,愣了一下,接著慎重的點了點頭,好像秦雨鸞的話就是她的一切準則一樣,低下頭眼淚卻是落了下來。 秦雨鸞幫柳如蓋好被子沒多久,白薇就帶了大夫進來了,大夫?qū)⑺幭浞旁谧雷由?,坐著給柳如把脈,沉思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猶豫的看了秦雨鸞一眼。 這個大夫是常年給秦家出診病的大夫,秦家相對西醫(yī),還是用的中醫(yī)多一些。秦雨鸞看了眼大夫的神色就知道不太對,微不可見的搖了搖頭。 大夫心中有譜,抽回手對坐在病床上的柳如說道:“夫人剛剛小月,有些傷身,老夫開張方子,夫人先喝上一段時間。切記勿受寒涼,勿多思,勿受累,調(diào)養(yǎng)上一段時間,便可無恙。” 從大夫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柳如剛剛就顯得蒼白的面孔就更加沒有血色。除了不知情的大夫,無論是秦雨鸞還是白薇都知道,她只是因為那一句夫人。 柳如尚未出閣,又怎么可以稱為夫人呢? 秦雨鸞嘆了一口氣,伸手握住對方拳頭捏的緊緊的左手,掰開一看,果然掐出了血絲。她說道:“白薇,你先帶大夫下去開方子。” 大夫明顯的感覺到氣氛不對,他常常為后宅中人診病,知道什么該問什么不該問。向秦雨鸞作了下揖便跟著白薇下去開方子了。 “你又何必如此,你我都知此事錯不在你?!?/br> 柳如喉嚨里發(fā)出喉候一般粗糲的聲音,半響靠在床上,閉上了眼睛,不在說話。 秦雨鸞知道對方心中難過,外人怎么勸都沒用,這痛在剜心。秦雨鸞也知道,柳如也遲早會撐過去的,她的求生*比她想象的還要強烈,不然不會在大清早就到紡織廠的門口等著。 秦雨鸞又看了她一會,見她的確要休息的樣子,才輕聲走出門去。大夫在秦家相熟的那位醫(yī)生的病房里,畢竟同行相輕,中醫(yī)要是大大咧咧的站在西醫(yī)的診所里不知道會不會引來圍觀。 見她推門進來,大夫和白薇都叫了聲大小姐,秦雨鸞朝大夫點了點頭問道:“她的情況如何?” 大夫的眉頭皺起,接下來的話有些難以出口,顯然情況并不樂觀,他摸了下花白的胡子說道:“這位夫人用藥太烈,以后想必不能再育,”接著又有些猶豫道:“且傷了根本,唯恐不能長壽?!?/br> 秦雨鸞驚訝的差點將桌上的茶杯摔到地上,眼中的神色很是復(fù)雜,“她跟我說一劑就流掉了,我就猜想著這藥是虎狼之藥,可是怎么這么嚴重?” 她以為,柳如的運氣是好的,畢竟她喝了藥孩子雖然流掉了,但是人還能走動的樣子,即使虛弱,也是會養(yǎng)回來的。 大夫倒是不知這藥是那位夫人自己喝的,對自己這樣狠心的也是少見。他說道:“根據(jù)這位夫人的情況,想必是藥店里面直接抓的藥?!?/br> 見秦雨鸞點了點頭確認了,繼續(xù)道:“藥房中有這種藥性的只能是馬麝湯了,馬麝湯主要取馬錢子、生草烏、三棱、茂術(shù)、益母草和麝香為主藥,這些都是對婦人有害或者寒涼之物,不過半個時辰,必定胎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