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不可及_分節(jié)閱讀_39
只是輕喃了兩句話,他便仿佛情緒崩潰一樣嘶聲痛哭起來。汽車在保鏢的駕駛下穩(wěn)定的行駛著,而秦楚卻單手捂著眼眸,無力的倚靠在座椅上,懷里抱著那條圍巾,泣不成聲。 我心中苦澀不堪,深吸了一口氣別開了視線。但他的哽咽聲是那樣的清晰,一聲一聲都砸在我的心上。我曾那么篤定自己的消失會令他幸福,然而到頭來,我卻成了傷他最深的那個人。 我真的后悔了,秦楚。 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球球低低的嗚咽了一聲,它看上去也十分悲傷,眸中閃爍著點點淚光。秦楚的身軀愈發(fā)顫抖起來,他伸手把球球抱進了懷里,仿佛這樣才能紓解痛苦一般。而球球卻格外不給面子,在他耳邊怒吼了幾聲,拼了命的掙脫了秦楚的懷抱。 “汪!汪!汪!” “你也……恨我嗎。” 秦楚想要微笑,但嘴角卻苦澀的無法揚起,只能深吸了一口氣,愣愣的看向窗外。 保鏢把他送回了家。 家里的廚房還留有昨天早晨他煲的湯,菜譜還攤在桌上,維持著他離去時的樣子。他昨天接到電話時的欣喜若狂我還清晰記得,而他現(xiàn)在卻疲憊不堪的躺在沙發(fā)上,恍惚而怔忡的抱著懷中的圍巾。 他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那樣睜著眼躺在沙發(fā)上。淚早已流盡了,只是眼眸還紅腫著,眼袋也泛著青黑。 我心中酸楚,看著他悲傷的樣子,更是后悔自己當(dāng)初輕率的決定。我真想不顧一切的告訴他我就在這里,用筆寫也好,打字也好,告訴他我的存在,好讓他能夠別那么痛苦。但這樣做又有什么用呢? 有什么用呢? 我沒有辦法像一個活人一樣陪著他,就算他沒有被我嚇跑,愿意和這樣的我在一起,我又怎么可以讓他一輩子守著一個早該消失的靈魂呢? 人和鬼,終究是殊途的啊。 大概是保鏢把事情告訴了秦楚的父母,許子墨也知道了這件事,焦急的給秦楚打電話。秦楚看到了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卻沒有坐起身去接,反而把臉貼在了圍巾上,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我以后只對你好,安澤,你說好不好?” “我每天都陪著你……” “安澤,我愛你……” 他輕嘆了一聲,又把圍巾緊緊的抱進了懷里,臉上居然露出了幸福的表情。電話停了又響,但秦楚卻仿佛什么都沒聽見一樣,繼續(xù)抱著圍巾低喃著動聽的情話。 我愣愣的瞪大了雙目。 好像圍巾就是我一樣,他吻了吻末梢垂下的毛線,又把它貼在臉上,輕輕摩挲,不斷輕喊著我的名字。 我的身體輕顫起來。 秦楚……你怎么了…… 我已經(jīng)死了啊……你不是知道了么…… 球球沉默的趴在了我的腳邊,只有在察覺到我情緒波動時才低低的嗚咽一聲。我僵硬著身軀,不可置信的看著秦楚,連說話都忘記了,就那樣呆滯的看著他對著一條圍巾表白。 秦楚……你別嚇我…… 大門傳來拍打的聲音,許子墨大概是急匆匆的趕來了,喘息著高喊秦楚的名字。秦楚應(yīng)當(dāng)是聽見了,他的視線朝家門看去,但又慢慢的收了回來,繼續(xù)摟著懷中的圍巾,輕輕的吻了吻。 “安澤,我不理他……你是不是會開心一點?” “秦楚!秦楚!你開門??!你開門!”許子墨急了,在高喊了許久沒有回應(yīng)后拿出了備用鑰匙開了鎖。 秦楚微微皺起了眉,眸中盡是不悅。 “秦楚!”許子墨進了門,看到躺在沙發(fā)上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你給我走,誰讓你進來的?”他坐起了身,擰著眉頭看向?qū)Ψ剑S即又低下了頭,溫柔的吻了吻圍巾,“安澤,你別生氣,他馬上就走,不會打擾我們的,嗯?” 許子墨頓時瞪大了雙目,又驚又嚇道:“秦楚?!你怎么了?!你……”他還想說什么,但秦楚已經(jīng)沉下了臉,“你怎么還不走,安澤要生氣了。” “秦楚?!” 許子墨顫抖起來,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秦楚,“顧安澤他……已經(jīng)死了啊……” 他以為秦楚只是在自我安慰,于是又勸道:“你這樣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他已經(jīng)死了,人死不能復(fù)生,你……” “他沒死!”秦楚突然低吼了一聲,仿佛被激怒的野獸般瞪著許子墨,“誰說他死了?他就在這里!”說著,他又把圍巾抱緊了一些,警惕的看著對方,“你們休想騙我……” “秦楚!” “他死了,他死了!他四個月前就自殺了!你這樣又有什么用!”許子墨也吼了起來,伸手就要去奪秦楚懷里的圍巾,“你現(xiàn)在這樣不肯面對現(xiàn)實有什么用!他已經(jīng)自殺了!” 秦楚死死扯著不肯放手,眸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你騙我!你想搶走我的安澤!他沒死!” 他拼了命的扯著那條圍巾,但許子墨也不肯松手,兩人都想要從對方手里扯走,結(jié)果卻聽到“嘶拉”一聲,脆弱的毛線居然被扯了開來。 我看到秦楚的瞳孔像是慢動作一樣瞪大,淚水瞬間涌了出來。許子墨一愣,圍巾也就被對方扯了過去,他抬頭看向秦楚,卻見他倒在沙發(fā)上,顫抖著去觸碰被拉扯斷的地方,倉皇無措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顫抖著哭泣起來—— “安澤……安澤……你怎么了……你別嚇我……安澤,你醒醒……” 許子墨真的怔住了。 第三十三章 “秦楚……你怎么了?”他難以置信的瞪大了雙目, 快步走到了秦楚面前, 拿起了圍巾放到他面前,“你看啊,這哪里是安澤, 這根本不是安澤啊!” “不……安澤,你把安澤還給我……”他仍試圖去搶, 但在看清那只是一條圍巾后, 又像是被定住了一樣僵在了那里。 “秦楚,我知道你很難過,我也很難過,但是大家都很擔(dān)心你……”許子墨大概是想到了那條圍巾的意義, 又把圍巾塞回了秦楚手里,嗓音也帶了一點愧疚,“我聽保鏢說,他是重度抑郁,所以……” 話還沒說話,秦楚就拿著圍巾站了起來,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不行,我要去把安澤找回來……” “秦楚!” 許子墨低吼起來,“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什么地步!他死了!你從昨天開始就沒有吃東西吧,你難道以為這樣折騰自己他就能活過來嗎?!” 秦楚慢慢的低下了頭,像沒了力氣一般跌坐在沙發(fā)上,眸中也失了神采。他愣愣的看著手中的圍巾扯裂的地方,唇張了張,卻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抱歉,我……不該那么說?!痹S子墨嘆了一口氣,“秦楚,吃點東西行嗎?” “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秦楚垂著頭,仍舊沒有開口。手中的圍巾已經(jīng)被撕扯開,就算以后再用一樣的毛線連起來,也回不到過去的樣子了。 他的安澤,也再也回不來了。 “我……知道?!彼蛦≈ひ簦拔抑馈呀?jīng)死了?!?/br> “我全都看到了……可是……安澤他怎么可以死呢……” “我以前對他那么壞,都還沒有來得及補償……他怎么就,自殺了呢……” 秦楚仍舊不愿相信,低下頭捂住了臉,發(fā)出如悲泣般的嘆息。 許子墨也沉默了。 屋內(nèi)安靜下來,只剩下二人的淺淺的呼吸聲。片刻后,秦楚深吸了一口氣,情緒似乎平靜了一些,抬起頭看向?qū)Ψ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