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不可及_分節(jié)閱讀_35
秦楚的神情愈發(fā)焦躁,他又看了看前方根本看不到頭的車流,低吼:“在收費站攔住他!”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做,難以置信的看著坐在駕駛座上抽煙的人。他連呼吸都比往常急促幾分,神情也格外凝重,時不時的就要查看手機上保鏢發(fā)來的實時定位。很快保鏢就又來了電話,林旭飛已經被他們在收費站口攔住,秦楚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扶著額頭靠在了座椅上。 過了半個小時,汽車才終于開始緩緩挪動,秦楚也立即發(fā)動了汽車。這一段高速路并不長,但他仍然開了一個小時四十分鐘才到達保鏢所在的收費站口。 林旭飛已經被兩個保鏢控制在了車上,他的衣衫也有些凌亂,顯然是奮力掙扎過一番。不過他看到秦楚并不吃驚,反而冷笑了一聲。 “果然是你。” 秦楚讓另一個保鏢去開自己的車,整了整袖口的紐扣,目光陰鷙的看向林旭飛。 “你知道安澤在哪里,對嗎?!?/br> 林旭飛別過了頭,沒有回答。 “你果然知道?!彼p笑了一聲,嘴角也微微揚起,只是看向林旭飛的表情依然冷漠,“你果然知道他沒去美國,之前……都是在騙我,對嗎?” 他走進了一些,完全站在了車門處。林旭飛被兩個保鏢夾在中間,他本來是一副不想理會對方的樣子,但在秦楚又微微彎下腰時,突然猛的朝他揍去。 只是拳頭還沒有碰到秦楚的衣角,他就已經被保鏢一個手肘打了回去。他只是一個醫(yī)生,身體素質自然比不過這些專業(yè)的保鏢,頓時捂住了腹部,慘白了臉色,冷汗淋淋。 秦楚微微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氣惱自己將他攔下,林旭飛不應該這般反應,但他并沒有深思,只當做是對方情緒不穩(wěn)定所致。 “你不用緊張,帶我去見安澤就可以了,我也不會難為你?!?/br> 說著,他示意保鏢松開了對方。 林旭飛的臉色仍然很差,但他卻捂著腹部慢慢抬起了頭,憤恨看著秦楚。 “你要見安澤……?”他的語氣因為疼痛而有些顫抖,但眸中的恨意幾乎要化為實質。他忽的低笑起來,只是那笑聲委實可怖了一些,連秦楚都露出了狐疑的神色。 “好……既然你這樣想見他,我?guī)闳ゾ褪橇??!彼雌鹆舜?,大概是疼痛也散去了一些,他放下了捂著腹部的手,“開我的車,你上來?!?/br> 秦楚擰著眉,神色不定的看著對方。 “怎么,你不相信我?”沒有秦楚的命令,保鏢并沒有放開林旭飛,而是死死的扣著他的雙肩。秦楚大抵是察覺到了不對,眸中的猶疑之色更甚。 “放開他?!爆F下也只有林旭飛知道我在哪里,他還是點頭答應了對方,讓保鏢開著車跟在后面。林旭飛下了保鏢的車,冷笑著看了一眼秦楚,隨后上了自己的車。 球球被從秦楚的Cayman上牽了下來,又和秦楚一起上了車,后座還坐著一個保鏢。林旭飛認識球球,在秦楚扣好安全帶后,輕聲道:“養(yǎng)的不錯。” “他很喜歡球球?!?/br> 汽車被發(fā)動,可以感覺到座椅在輕輕抖動。秦楚略有警惕的看著他,在確認對方是沒有什么別的打算后,才“嗯”了一聲。 一路寂靜。 從原來的城市到我母親的家鄉(xiāng),我當初坐火車也坐了一個晚上。秦楚本就有些焦躁,更何況現在過了四五個小時也沒有到達。 “就要到了?!绷中耧w平靜的開著車,“下一個路口下高速,你不知道這里嗎?” “什么?”秦楚皺起了眉頭。 “這是他母親的家鄉(xiāng)?!?/br> 車子穩(wěn)穩(wěn)的開著,很快就看見了收費站。秦楚沉默著垂下了眸,輕輕撫上了圍巾的末梢。 汽車終于駛入了城市,他也開始打量四周。這里不過是個三線城市,自然要顯得老舊一些,整個城市的建筑都好像蒙了一層灰一樣,并不如F市那樣光鮮亮麗。但秦楚沒有露出嫌棄的表情,反而認真的看著四周,眸中也多了一分期待與喜悅。 他大抵是以為馬上就要見到我了,所以連手都因為緊張而握緊了。但林旭飛并沒有停下,而是穿過了市中心朝郊外開去。 路邊能夠看到的住宅越來越少,倒是各種山坡越來越多。秦楚本不想再問,但看到對方遲遲沒有駛入小道的意思,最終還是擰起了眉頭。 “你到底在往哪里開?!” 林旭飛滿不在乎的笑了笑,他微微揚起了下巴,眸色愈發(fā)冷冽。 “馬上,就要到了。” 汽車轉入了山道,路面也不再如先前平整,路邊可以隨意的看見農民的田地和之前土葬留下的墳包。秦楚的眉頭越擰越緊,在看到山邊隨便立著的墓碑時,面色白了白,但很快又深吸了一口氣,死死的看著前方。 汽車終于停下。 這是一個山地公墓,不過由于極為干凈整潔,乍一看可能還反應不過來到底是在哪里。周邊種滿的松樹,雖然是寒冷的冬季,也能夠聽到鳥兒的鳴叫。 林旭飛已經推開車門下了車,徑自點了煙吸了起來。秦楚先是愣了一下,隨后滿目震驚,猛的推開了車門就朝林旭飛快步走去。 “我要你帶我去見安澤,你他媽帶我到這里來什么意思!” 他最后幾乎是在怒吼了,而林旭飛絲毫沒有畏懼,反而輕蔑的笑了起來。 才點燃的煙被他扔在了地上,用腳慢慢的捻滅了火星。他明明是在笑,但下一秒卻揪住了秦楚的衣領,目眥盡裂的看著他:“你要見他啊!我?guī)銇硪娝?!?/br> 保鏢見狀立刻要上前,但林旭飛卻死死的拽住了秦楚,拖著他朝墓園里走去。兩個男人糾纏在一起,陵園的保安很快就朝這里看來,但最終還是沒有上前。 秦楚本想反抗,但在看到里面一排排墓碑后,眸越瞪越大。他要掙開對方是輕而易舉的事情,現在卻踉蹌著被林旭飛拽著往前走,著實狼狽。 “你什么意思……你他媽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他冷笑了一聲,在走到一排墓碑前時,用力的把秦楚往前摔去?!澳闼麐屪约嚎?!你要見的顧安澤他就在這里!你見吧!” 秦楚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穩(wěn)住了身形,但他很快就瞪大了雙目,難以置信的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面色慘白。 那是我。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的照片了,我還穿著醫(yī)院的白大褂,溫和的笑著。雖然是放大了之后截取頭部,但仍舊能看得出來這是一張集體照。 秦楚愣住了。 他的身體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樣,就那樣呆呆的弓著背,像半截死了的木頭一樣戳在那里,愣愣的看著墓碑上的我。他的身體是僵著的,臉也是僵著的,整個人好像麻木了一樣,就那樣呆滯的看著。 “怎么不說話了?!”林旭飛輕笑起來,眸中盡是諷刺,“你的那些情話都去哪了?!你不是要見他嗎?!把你說過的話再說一遍???!” “怎么……可能……”他恍惚的搖了搖頭,不愿相信自己所看見的一切。秦楚忽的看向林旭飛,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你在騙我?你是不是在騙我!” “你一定是在騙我……他怎么可能死呢,怎么可能……” 身體好像已經完全不受支配了一樣,秦楚恍惚的看著墓碑上鮮紅的“顧安澤”三個字,慢慢的跌坐在了地上。他來時仔細整理好的外衣此時已經沾上了塵土,連圍巾都在和林旭飛拉扯時變得松散不堪,胡亂的纏在他的脖子上。 “不可能的……” 他的眸瞪著,連淚水滑下都沒有什么反應,好像世界只剩下自己和眼前的墓碑了。林旭飛眸中也浸滿了淚,但嘴角還是揚起了嘲諷的微笑。 “你現在后悔了?你終于后悔了?” “十年,他做牛做馬的在你身邊十年,你連他得了抑郁癥都看不出來!你知道他被你趕走的時候有多絕望嗎?絕望到連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是自殺!” “自殺”二字仿佛烙印般的敲在了秦楚的心上,他死死的瞪著墓碑上的人,連唇都哆嗦起來。 “不可能……怎么可能……” 林旭飛握緊了拳,狠狠的砸在了墓碑前的大理石上。 “怎么不可能……他自殺的時候你還和情人在一起卿卿我我吧秦總?他死了!在你趕走他三天后就割腕死了!” “整整割了十二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