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品男后_分節(jié)閱讀_26
這是非常熟悉的感覺,恬靜,令人心里踏實,有多久沒有體會這種感覺了?難道 猛地睜開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前,他想念了很久、為她擔憂了很久、為她令自己吃了很多苦頭的人。真的就在眼前,他可以肯定,這不是夢。 人一下坐起來,身上的錦被滑落,一身月白色的長袍包裹著消瘦的身軀,兩腕間的鎖鏈在陽光下,顯得格外刺眼,隨著人的動作,發(fā)出嘩啦的響聲。 賀蘭如月用手捂住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然晶瑩的淚珠卻是沒忍住,直接滴落。 片刻后,放下青蔥般細嫩的雙手,她問:“二弟,你還好么?” 賀蘭如月哽咽著開口,賀蘭驄怔住,就連在場的安榮和伺候的宮人也是一愣,女人說話用的是東林的江寧方言,整個北蒼皇宮,除了賀蘭姐弟和蕊兒,無人能聽懂。 安榮心里暗自稱贊這女人夠聰明,知道留在室內無趣,便過來又行禮,“太妃,賀蘭公子,你們多親近,奴才帶著人到外面伺候了?!?/br> 賀蘭如月點頭,“多謝榮總管,請自便?!迸耸忠粨],禮貌地也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榮帶人退出內室,蕊兒擔憂地看了看賀蘭驄,也跟著安榮退了出去。 賀蘭如月眼見室內只剩他們二人,擔憂之色方顯,“二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賀蘭驄知道jiejie用江寧方言,是為了防隔墻有耳,便也用方言答道:“多年前的孽債,埋下的惡果。國沒了,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掌控。” 那年捉拿的孩子,如今的北蒼皇帝,那年自己無非是秉公執(zhí)法,如今的皇帝是挾私報復。作為一個帝王,賀蘭驄始終認為,元文敬對于東林和自己的所作所為,都不是一個圣明君主該做的。 聽完賀蘭驄道出前因后果,賀蘭如月繡眉顰起,陷入沉思。 半響,賀蘭如月忽然道:“都忘了,聽說你胃口不大好,我親自做了點家鄉(xiāng)菜,嘗嘗吧,看看我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其他的事,一會再說?!?/br> 女人邊說著,邊拿起筷子,往小碗里夾菜,每樣都夾了些,見賀蘭驄不動,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過來,我可是在小廚房忙活了半天呢。” 賀蘭驄慢吞吞走過來,坐在花梨木桌前,望著碗里堆如小山一般的菜,搖頭苦笑,“我是真吃不下。” 女人明眸一瞪,頓時失了方才的高貴,“吃不下東西,你哪有力氣逃跑。” 什么,賀蘭驄瞪大了雙眼,“大姐?” “你眼里寫滿了逃跑二字,就是你沒辦法而已。若我料的不錯,我也是這北蒼皇帝控制你的一個籌碼吧?”女人動作很麻利,盛了一碗蟹黃羹擺在沒有食欲的人面前。 “你最愛吃的,北方這種地方,這個不多見。這是皇帝聽人說你愛吃,特意弄來的,讓我做來給你?!迸搜燮ひ膊惶?,繼續(xù)動手給賀蘭驄布菜。 “誰這么多嘴?”賀蘭驄郁悶,告訴皇帝這個做什么,這回,蟹黃羹都沒胃口了。 “蕊兒那丫頭也是好意,我們知道了你的事情,你說我們能做什么?如果可以幫你離開這里,我們當然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在這之前,除了讓你能多吃點外,我們什么也做不了?!?/br> 端起那碗蟹黃羹,隨便吃了幾口,便放下碗,表示已經(jīng)吃飽了。 賀蘭如月道:“你搞什么名堂,才吃這么一點,你當我這半天辛苦,不累么?” 似乎時間倒流,回到了過去的定國侯府,只要自己大駕光臨,賀蘭大小姐定要親下廚房,慰勞自己的兄弟。時光荏苒,一晃七年,物是人非。唯獨異鄉(xiāng)深宮中的jiejie,絲毫未變。 賀蘭如月對賀蘭驄才吃了那么幾口表示非常不滿,女人柳眉倒豎,杏眼圓睜,罵道:“沒出息,連飯都吃不下,我看你哪有力氣逃跑,坐等著被元文敬吃干抹凈吧。這北蒼皇帝,先皇也好這一口,報復心也重,偏你時運不濟,得罪了這個人的兒子,不想認命,你就好好照顧好自己,尋求機會。” 賀蘭驄苦笑,“大姐,你本不是霹靂如火的性子,現(xiàn)在竟成了這副樣子,看來這北蒼皇宮,真不是好地方。” 面色一沉,賀蘭如月道:“把這碗蟹黃羹吃完,我給你說點北蒼的舊事?!?/br> 女人把手里新添好蟹黃羹的碗遞了過去,點了一下頭,嗯,示意他吃了。 賀蘭驄無奈,大姐,你這是難為我啊! 賀蘭如月無論是溫柔還是潑辣,都可令被困在昭凰閣的人,尋到舊時美好的回憶。終于,短暫地放下了心中的包袱,賀蘭驄胃口變得一下好了很多,不但這碗蟹黃羹吃了,還吃了些開始賀蘭如月給他布的菜。 賀蘭如月很滿意,幾日前皇帝再次找她,讓她過來看看,并說他胃口不好,進食不多,希望給他弄些家鄉(xiāng)菜色。準備了幾天,她才做足了準備,前來昭凰閣,不料想兄弟的狀況,比自己想象的要糟糕得多。顯然,自己的到來,讓他很高興,人一下精神了許多。她不知他與皇帝的過節(jié),不過方才聽了來龍去脈,女人不得不嘆服,元文敬,你有作為帝王睿智的一面,卻也有同齡孩童幼稚、頑固、霸道無理的一面。 賀蘭驄幫著賀蘭如月簡單收拾了下碗筷,正要給自家jiejie倒水,女人一把搶過碧玉壺。 “還是我來吧,聽著鎖鏈的聲音,我就難過?!?/br> 看看雙腕的鎖鏈,賀蘭驄也是無奈,他想了很多辦法,就是弄不開這東西。仔細想來,他也無語了,雪蛛絲的大網(wǎng),古怪的繩索打結方法,每日的毒藥,腕上的鎖鏈,每一樣,都是那年紀不大的小皇帝搞出來的古怪。真是難得,那小皇帝日理萬機,還能騰出時間整這許多花樣。 賀蘭如月坐在他對面,道:“當初,所有人都當我嫁了如意郎君,我也曾這么想,呵,哪知,我不過是北蒼先皇報復他人的工具?!?/br> “此話怎講?”賀蘭驄呼吸一滯,他隱隱覺得jiejie在這里不開心,但究其原因,到底為何,還是聽她講出來才好。 賀蘭如月道:“和北蒼先皇大婚,先皇慶祝了整整三日,整個京城都是喜氣洋洋,據(jù)說排場堪比先皇當年納后。先皇帶我登上功德門的城樓,接受百官和百姓的祝福,那時,我想,背井離鄉(xiāng)的女人,獲此圣寵,也當知足啦。誰知三日后……” 女人哽咽,賀蘭驄的心提起來,三日后發(fā)生了什么,令jiejie如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