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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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大夫取了血,讓自己的徒弟送到不同的蠱蟲之間去測試,轉(zhuǎn)身找了一個小丹瓶出來,倒了一顆藥給她:“喏,藥給你,你先收著,別吃?!?/br> 易楨都愣住了。 那是一顆小小的黑色藥丸,看著平平無奇。 事情有點太簡單了吧。 該說信息壁壘的成本真是太高了嗎。 他們以為多難的事情,結(jié)果宮里的老太醫(yī)隨手就能解開嗎? 尉遲大夫說:“無間蠱是最近幾十年出現(xiàn)的新蠱毒吧,所以我不了解,也沒解藥。絞心蠱那都是幾百年前的蠱毒了?!?/br> 易楨把藥收起來,連忙道謝,還想著有什么東西可以拿出來作為禮物送給這位大夫。 尉遲大夫擺手:“哈哈哈不必了,我看著你想到了一位故人,當(dāng)時救不了她,現(xiàn)在救你也行?!?/br> 他們倆在內(nèi)室取血,旁邊是尉遲大夫的徒弟,尉遲大夫聲音壓低,不知道是自己想說、還是想安撫一下她緊繃的神經(jīng),說道:“那都是挺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時還是昭王。昭王有個沈美人,是歌姬出身,和你的身量有點像?!?/br> “???”易楨扯了扯自己的帷帽。 她的臉遮得嚴(yán)嚴(yán)實實。 尉遲大夫說:“你臉露出來可能就不像了。哈哈哈,也可能是我老眼昏花看錯了。” 他繼續(xù)說下去:“沈美人當(dāng)初是皇后跟前的歌姬,擅長鼓瑟,還能跳翻冠飛履之舞,皇后很喜歡她的。” 易楨問:“然后呢?” 尉遲大夫說:“后來昭王看上她,讓她去做美人,皇后就不太喜歡她了?!?/br> 可以理解。 “沈美人剛當(dāng)上美人的那一年,嫻妃娘娘去了,昭王傷心,不怎么往后宮來了?!蔽具t大夫說:“既沒有圣寵,皇后也不待見她,沈美人過得不太好?!?/br> 易楨配合地嘆氣。 尉遲大夫忽然想起了什么,說:“當(dāng)今的北鎮(zhèn)司徐督主,當(dāng)年好像就是沈美人宮中出身的?!?/br> 聽說徐督主以前在宮中日子過得不好,會被分配給一個毫無存在感、四處受欺負(fù)的宮妃也是情有可原。 說到這里,尉遲大夫的小徒弟已經(jīng)把手上有的各種蠱蟲都試了一遍,收集完消息回來了。 尉遲大夫匆匆用一句話給他的故事收尾:“后來沈美人生重病,沒救回來,離現(xiàn)在都有許多年了?!?/br> 易楨覺得這個“沒救回來”可能是有點隱情,但是尉遲大夫已經(jīng)領(lǐng)著她又回到外邊燈底下去了。 “你身上的蠱毒——叫無間蠱對吧,那種無間蠱種在你身上之后,后來又有用蠱的高手把那種蠱毒在你身上再改過?!蔽具t大夫經(jīng)手過許多蠱毒,經(jīng)驗十分豐富。 “什么意思???”易楨問。 尉遲大夫:“我首先要知道加了腓腓血和鮫人血的無間蠱會有什么功效。啊,這個是要一段日子的,我要先搞明白無間蠱的成分,然后一步一步來,鮫人血在宮里也很稀有,支過來給我做嘗試不太可能。啊,姑娘,這個你要有心理準(zhǔn)備。” 易楨立刻說:“加了腓腓血和鮫人血的無間蠱是良蠱,主要功效是讓人受到的傷害減半返還。但是如果傷害過重,可能會導(dǎo)致無間良蠱反噬?!?/br> 尉遲大夫有些驚詫:“你知道得聽清楚的?!?/br> 易楨:“一直都挺在意這個蠱毒的?!边€好派上用場了。 尉遲大夫又繼續(xù)給她診脈,最后似乎終于得出結(jié)論了:“我按時間順序給你捋一遍,不一定對,你聽聽就行了。” 易楨連忙點頭。 “假設(shè)你提供的信息全部都對,那么就是這樣:你先是被種了絞心蠱,然后有人——可能是你母親——為了救你,在你身上種了無間惡蠱壓制絞心蠱?!?/br> “可是她又不忍心看你被無間惡蠱折磨,就聯(lián)系了非常厲害的南嶺巫女,直接在你身上把無間蠱改成了……你說的那個良蠱的版本?!?/br> “但是,改成良蠱之后,你應(yīng)該經(jīng)歷了一次……”尉遲大夫想了想,說:“你被人殺了?!?/br> 易楨:“……” 易楨:“???我還好好站在這兒呢。我活著啊。” 尉遲大夫點頭:“啊,我只是推測哈。你至少經(jīng)歷了一次重傷瀕死以上的傷勢,然后你母親請人為你更改的無間良蠱就完全崩潰反噬了,變成了你現(xiàn)在身上的無間惡蠱?!?/br> 尉遲大夫說:“我診了那么多年的脈,這一點應(yīng)該沒判斷錯。畢竟你的情況有點特殊,是先種下惡蠱,再改成良蠱。這樣,那種良蠱就會不如其他良蠱穩(wěn)定,完全有可能退化成惡蠱?!?/br> 易楨好像有點想明白了。 《禍心》原書中,她看到的最后一段劇情,就是男主軒轅昂抱著被蠱毒反噬的女主“易楨”,吼叫著你不準(zhǔn)死。 然后再結(jié)合易楨從章節(jié)預(yù)覽看到的劇透,易楨還知道,后來男二道長在亂葬崗撿到了不知道為什么復(fù)活了的原書女主“易楨”,這個時候“易楨”已經(jīng)心灰意冷,就和道長走了。 現(xiàn)在聽尉遲大夫這么一說,好像整本書的邏輯就串起來了。 “易楨”身上是被改成良蠱的無間惡蠱,這種蠱毒多次救她一命,讓她的傷勢減半延時返還。多年來,成功保護(hù)“易楨”從惡毒繼母、變態(tài)師父手上活下來。 結(jié)果,虐文男主軒轅昂和虐文女配易楨聯(lián)手搞事,讓“易楨”被取血挖眼受盡虐待,最后虐到“易楨”身上的無間蠱也扛不住了,直接反噬了。 軒轅昂見“易楨”真的死了,估計還覺得自己挺委屈的,把“易楨”扔到了亂葬崗。然后“易楨”身上的無間良蠱最后一次起作用,復(fù)活了“易楨”,從此以后,“易楨”身上的無間蠱就退化成了最初版本的惡蠱。 可是易楨穿書之后,婚禮時當(dāng)場跑路,根本就沒見過軒轅昂啊,這個劇情線是怎么歪回去的? 易楨對他們說:“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好不好?我就在湖邊看看月亮。” 她一個人走到屋子延伸到湖面上的小露臺去。 明皎皎兮水如鏡,月一團(tuán)兮高且圓。 她穿書的第一天晚上、嫁到姬家的那個晚上,也有這么好的月亮。 那天晚上張蒼找到船上來,發(fā)現(xiàn)了她這個“叛出師門的徒弟”,然后下手清理門戶。 姬總后來懷疑她和張蒼是一伙兒來騙他的,就是因為張蒼同她在一起待了一盞茶那么久,張蒼作為一個頂尖刺客,按理來說真想殺她已經(jīng)殺了八百回了。 易楨當(dāng)時以為是小杜弟弟來的快,張蒼又太久沒上一線手生了,所以她才茍出一條命來。 現(xiàn)在看來,張蒼并沒有手生、當(dāng)時也沒有任何饒她一命的理由。 他是真的下了死手。 易楨也是真的被殺了。 小杜弟弟確實來的快,但他來的快并沒有救她的命,而是讓張蒼來不及徹底檢查她到底死透沒有。 如果讓張蒼檢查了尸體、確定了她的死亡,后來張蒼再見到她,立刻就會發(fā)現(xiàn)這天上地下獨一份無間蠱的秘密。 尉遲大夫剛剛嘖嘖贊嘆當(dāng)初給她把惡蠱改成良蠱的那個巫女,說那個巫女至少是南嶺三圣女的親傳弟子,不然不會擁有那么高超的技巧。 最后尉遲大夫還對她說:“既然如此,那你現(xiàn)在只要服下絞心蠱的解藥,就可以把這兩種蠱毒一起解開……雖然這么說,但我還是建議你不要現(xiàn)在吃藥,畢竟不太確定?!?/br> “你要是能找到當(dāng)年給你改蠱毒的那個巫女,估計這事就比較好辦。” 大夫已經(jīng)盡力了。 易楨就是有點渾身發(fā)冷。 她有點想不起來當(dāng)初被張蒼掐著脖子是什么感覺了,到底有沒有很痛很冷。 她記得更清楚的是當(dāng)時小杜弟弟急匆匆把她抱在懷里帶她去找醫(yī)生,他抱女孩子是笨拙的,怕她掉下去,很用力。他的懷抱確實溫暖得令人印象深刻。 通訊玉簡上李巘道長給她發(fā)了消息。 【李巘:我在公主府旁邊等你,你好了告訴我一聲】 易楨揉了揉干澀的眼角,蹲在湖邊給他回消息。 【易楨:好?!?/br> 她想把剛才得知的事情告訴他,但是又覺得必須要說到姬總和小杜弟弟,道長可能會不高興,到時候隔著那么遠(yuǎn)說不清楚,還是面對面說好了。 易楨在湖邊蹲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已經(jīng)接受了這件事。 然后她面前的欄桿上就落下一只雪白雪白的貓來。 易楨覺得這貓有點眼熟,多看了它一眼。 咦……耳朵和尾巴好像有點像范祭司? 第101章 修花萼樓(下) 李巘離開了醫(yī)館。 他的身子確實是大好了。 蘇所大夫有些話嘮,他的醫(yī)館里又沒有別人,于是他整天拉著李巘聊天,給李巘講了許多祝由科的故事。 如何起死回生、如何移病去疾,講的最多的,還是蘇所大夫曾經(jīng)碰見的病人。 比如單身母親帶著孩子,一不留意,孩子掉進(jìn)了深坑里,叫路過的人救上來,一頭的血。那孩子還搖搖晃晃地去河邊,把血洗干凈再回家。 孩子也知道家里沒錢治,和母親說了也是多一個人傷心難過,又或者只是平日里母親打罵得太多,不敢說,干脆就沒和母親說。照常回家、幫家里洗碗掃地拔野菜。被出去做了一天針線活養(yǎng)家的母親責(zé)怪,說出去野搞得衣服這么臟。 日子平靜地過去,忽然有一天那孩子直接倒下了,送到醫(yī)館說治不了。再拉到蘇所這兒,也還是治不了。 那孩子要走了,蘇所問他后不后悔沒告訴母親。孩子說不后悔,早告訴一天就多讓母親難過一天。 李巘道長確實是個好聽眾。 他該沉默就沉默,該搭腔就搭腔。 因此,他傷愈離開,蘇所大夫還有點舍不得他,聽說他要去接當(dāng)日來的那個國色天香大美人,還打笑了他幾句,最后說:“延慶公主府一里地之外有個很靈的廟,既然都要去,順便去拜拜也好?!?/br> 李巘不怎么去廟里。他不信佛。 但是聽在耳里,晚上同易楨約好去接她,發(fā)現(xiàn)等她的時間會有些長,最后還是去了。 廟有些舊了,來往的和尚避著人的眼睛。大殿佛像前是披著正紅色桌圍的木桌,木桌上擺著幾樣供品,旁邊就是塵灰吊子,孤零零地懸著,滿是嗆鼻的灰塵味。 木桌前有幾個草扎的蒲團(tuán),不知道用了多久,有些扁了。 李巘站在蒲團(tuán)前,想了想,還是沒有拜下去。他同廟里的和尚說了一聲,就離開了大殿,站到池邊的大樹下去了。 池水暗沉沉的,天上的月亮映不出來,像是給滿池的水吃了似的。 上一條消息是她發(fā)的: 【易楨:好?!?/br> 他想了想,想到一個重新開始對話的借口。 【李巘:阿楨,你生辰八字是什么,我給你算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