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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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會是為了來見她特意換的吧? “是我怠慢了,勞嫂嫂久候?!倍懦G宓恼Z氣依舊是禮貌客套而疏遠的。 阿沁:“怪小丫鬟沒及時通報,小郎君也是才知道的,知道就趕過來了,夫人會體諒的?!?/br> 杜常清說:“前幾日聽聞嫂嫂身子不適,需要白獺髓,是不是忽然在哪難受起來了?你們不用惦記著照顧我,快都去找她吧?!?/br> 阿沁:“郎君為夫人尋了藥來,夫人已經(jīng)大好了,勞小郎君憂心?!?/br> 杜常清的聲音聽著有些急了:“白獺碎骨到底不是藥方指定的藥材,或許另有隱患,我與你們一同去找吧。” 阿沁都糊涂了:“什么白獺碎骨?郎君尋來的就是白獺髓啊?夫人這幾日都在舞劍呢,確實是大好了?!?/br> 杜常清忽然就不說話了。 過了片刻,他方開口道:“是我誤會了,你們?nèi)フ宜?,不必顧著我,我一個人待著就好?!?/br> 阿沁看了易楨原本坐的位置:“夫人的茶盞都還溫著呢,肯定就在附近,小郎君不必太擔心?!彼f完這句,領(lǐng)著剩下的丫鬟都出去了。 門大開著。 易楨有些不舍得把手上的坤靈扇放下,一毛不拔道長提過,說這種簡易版的坤靈扇只能用一次,放下就不再起作用了。 她做了好久的。 易楨正糾結(jié)著,忽然見小杜弟弟轉(zhuǎn)了過來。這下她直面了他的臉。 和姬金吾好像啊,真不愧是雙胞胎。 他似乎情緒不是太好,一個人獨處時終于表露出明顯的不快,眉眼悒怏,眷眷若失,抬眼看著某個地方。 易楨還以為他不會有不良情緒呢。大家都說他謙謙君子、持重少言。 他在看什么? 易楨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他是在看自己喝剩的那盞尚溫的殘茶。 第32章 坤靈扇(下) 易楨僵住了。 每當她因為尷尬而渾身僵住的時候,她腦海里都會出現(xiàn)各種亂七八糟的畫面。 比如現(xiàn)在,她腦子里炸雞翅鹵雞翅可樂雞翅奧爾良雞翅蒜蓉雞翅正在圍著火焰跳舞。 仔細一看,火焰里還寫著一行字: 你不要過來呀?。?! 實事求是地說,易楨對姬家這個雙胞胎弟弟的感情還是挺復(fù)雜的。 由于他迎親時的一頓猛如虎二杠五的cao作,易楨成功地誤以為自己這位臨時換來的夫君對自己一見鐘情、再見傾心。 當時她作為一個還沒認識到這個世界是無比殘酷的普通女孩子,還在想這或許是上天賜給她的甜甜戀愛。 先別罵她戀愛腦,我們回想一下當時的情況。 她在十二個小時內(nèi)連續(xù)經(jīng)歷了:被一刀捅死;發(fā)現(xiàn)自己穿書;發(fā)現(xiàn)自己要被強暴了;一波saocao作成功替婚;婚禮差點吹了;遇見魔修潮差點被擄走…… 這期間不管易楨遇見了什么亂七八糟的劇情和極品親戚,那位剛上任的新郎官都十分堅定地履行了所有他該履行的責任,站在了易楨這一邊。 而且他還長得好看,整個人氣質(zhì)非常干凈,雖然大家都說他是花花公子,但是易楨確信他不過是個風評被害的純情小奶狗罷了。 而且張蒼要殺她的時候,這位郎君從天而降救她于危難之中。 有錢、舍得花、能力強、長得好看、氣質(zhì)上佳、純情、喜歡她喜歡得不得了,最重要的一點,還能吊打張蒼。 大家想想看,這種優(yōu)點能列四行,還是明媒正娶上門娶你的男人,你不心動嗎? 易楨恨不得新婚夜把人拉上床先睡了再說。 然后就翻車了。 這位郎君直白地拒絕了她的示好求歡,表示一點也不喜歡她,拂袖轉(zhuǎn)身就走。 易楨當時都懵了。 果然,甜甜的戀愛怎么會輪到她呢。 接下來劇情峰回路轉(zhuǎn),這么一只績優(yōu)股竟然也是來替婚的。列出來的四行優(yōu)點一拆,分別屬于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兄弟。 這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吧。 這位姬家的小郎君呢,明顯對自己兄長的敬愛之情,要勝過對她那一點點微末的好感。 而且這些日子耳濡目染聽姬家的人評價這位小郎君,都說他守禮持重、行必有正。 也確實是如此,易楨與他接觸不多,但著實能從細枝末節(jié)中看出這位小郎君對避嫌的決心。 易楨得出了結(jié)論:這孩子修無情道的,沒見過漂亮姑娘,所以對她有點點好感,但明顯他認為禮數(shù)和兄長更重要。 易楨都死心了。 她都死心了?。?!你不要過來?。。?!嫂子和小叔是什么禁忌文學啊啊?。。。?! 她還怎么理直氣壯地面對姬總啊啊?。∷齽偸樟思Э偟闹囟Y?。?!總不能對姬總說雖然你找白月光綠我,但是我勾搭你弟綠你啊大家扯平了吧?? 這孩子不是修無情道的嗎!!毀了他的道心會被姬總掛在城門上三天三夜的吧?。?/br> 保不準她這個夫人就今天落水明日撈了!姬總雖然整天笑瞇瞇的,但是他完全做得出來?。?/br> 這對雙胞胎兄弟的五官也太像了吧。 眼看著這位人人稱贊清正自持的小郎君一步步走過來,易楨頭腦一片空白,剛才刷屏的那一串問號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只有一句話留在空空蕩蕩的腦海里。 他們?yōu)槭裁催@么像。 杜常清一身水墨色,眉目之間雖然依舊隱含著不豫之色,但是更為迫切的妄念已經(jīng)壓過了他心頭的怏怏不樂。 屋子的門大開著,不遠處就有婢女急匆匆地跑來跑去。 軒下垂了兩只小木鶴,銜著正燃著的線香;堂邊立著兩只古意銅瓶,瓶中插著數(shù)莖孔雀尾;壁上有貼金花箋四幅,架上則橫了只碧玉簫。 完全是姬金吾的審美。 甚至易楨杯盞里的殘茶,都是他喜歡的品種,所以才可能被姬家儲備下來。 杜常清仿佛被什么蠱惑了一般,垂著眼眸看那盞茶。 易楨覺得自己人都要沒了。 她就坐在客座上,方才渾身僵住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 堅持住啊小杜弟弟!不要做出這種和阿青比癡漢的行為啊!堅持住啊小杜弟弟!你是一個新娘子在床上扒拉你你都毅然而然推開她的謙謙君子?。?/br> 她為什么要舍不得區(qū)區(qū)一柄簡易的坤靈扇,大不了再鼓搗一個時辰唄,她剛才放下這把該死的扇子現(xiàn)在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呀!現(xiàn)在到底是什么人間修羅場啊喂?。?! 此時正是午后兩三點,日光方盛,落在海面上,遠遠地像著了火。 杜常清的眼眸暗沉沉的,只差一個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就和他的兄長看起來一模一樣了。 兄長他……掛念著陳家的那位小姐,二十多年了,還心心念念要尋找她的蹤跡。 兄長手上明明就有治病的良藥,卻冷眼看著易姑娘難受。 杜常清覺得有點喘不過氣來,掩在寬大袍袖下的修長手指屈伸幾次,終于還是抬了起來,伸手去碰放在案上的杯盞。 整杯茶都涼了。涼透了。 白瓷冰冷得過分了,像是冰塊,他仿佛碰到了明火一般,驀然收回了手,迅速背到身后,轉(zhuǎn)過身,掩飾般地快走幾步,也不敢回頭再看。 易楨趁他轉(zhuǎn)身,攥著那柄扇子,從大開的門逃了出去。 因為小丫鬟是照著單子尋的材料,一點都沒多、一點都沒少。雖然她花了挺多時間把這些東西拼接在一起,但到底是第一次著手,這柄坤靈扇的質(zhì)量岌岌可危,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失去作用。 易楨滿腦子都是快跑。 她慌了,她真的慌了。 易楨的性格很典型,就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女孩子。你越是嘲弄、打壓、威脅她,她越是要和你斗到底,誰先認輸誰是狗;但你要對她好、關(guān)心她、愛護她,她就絕對不好意思慢待你。 哪怕是哪個不認識的陌生人,在網(wǎng)絡(luò)對線中幫她說了幾句話,她都會不由自主地對這個陌生人產(chǎn)生好感。 頡頏樓是建給新夫人的,在設(shè)計上完美地還原了“幽室深閨,迷不可出”這八個字,易楨想著快點跑開,一不留神,不知怎么就跑到小丫鬟們住的地方去了。 易家?guī)淼哪菐讉€貼身婢女,手上拿著幾個綠橘黃橙,臉色嚴肅,聲音很小,湊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么。 她們站在回廊盡頭,張望了幾個來回,確定附近沒人,方才小聲討論了起來:“你說二小姐是不是要走了?” 二、二小姐? 易家的二小姐,不是那位易白?軒轅昂“已故”的良娣? 易家這邊都正正經(jīng)經(jīng)把牌位立上了,這幾個丫鬟在說什么? 易楨止住腳步,下意識放緩呼吸,聚精會神聽她們說話。 “我聽人說,借尸還魂也有長久和不長久之分?!?/br> “怎么個長久?又怎么個不長久?” “比如你看我們?nèi)缧〗悖禄橐贡毁\人害了,以她的性格,這口氣肯定咽不下去。如今她的身體又被二小姐搶了去。如小姐肯定不會讓二小姐安生的!” “你是說二小姐呆不長久了?如小姐要回來了是么?” “我說也未必,二小姐不是開始搜集那些鎮(zhèn)靜清神的東西了嗎,我看她就是拿來對付如小姐的!” “而且啊,要論不甘心,還是二小姐受的委屈大。她好好的良娣當著,肚子里還有了孩兒,年紀輕輕就這么橫死當場,郎君又給親jiejie搶了去……誰贏還不一定呢!” “是啊,良娣雖然叫著好聽,還不就是妾么,二小姐當了這許多年的妾室,還有了孩子;可楨小姐一去就是正室嫡妻,要我我也咽不下這口氣!” “那冤有頭債有主,二小姐要找也該找楨小姐去,怎么會找到我們?nèi)缧〗泐^上來?” 易楨聽她們小聲說了會子話,終于理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這些易家?guī)淼逆九?,以為張蒼來殺她的那天晚上,“易如”真的死了,而含恨而亡的易白借尸還魂,霸占了自己親meimei的身體。 嗯…… 好像也確實只有這么想——出現(xiàn)了第三個易家女兒,才能夠解釋為什么現(xiàn)在的這個新娘子,既不像易如又不像易楨。 易家的婢女從來沒有接觸過二小姐易白,既然現(xiàn)在這個新娘子有八分像易家女兒,性格又與楨小姐、如小姐完全不一樣,那么她必然是二小姐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