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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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應(yīng)該把她抱在懷里,講些好聽的話,姑娘都愛聽哄人的話。 但是姬金吾就站在榻前沒動。 他忽然有些厭惡那些熟練到骨子里去的技巧,連帶著有些厭惡自己??墒莿?nèi)チ四切┘记?,他又完全不會其他的了?/br> 或許他只是很久不休息,有些累了,所以才不想解釋。 常清那么喜歡她,常清第一次喜歡一個姑娘。常清比他真誠多了。 “你今日早些休息吧?!奔Ы鹞嶙詈筮@么說。 易楨:“劉醫(yī)女是他的人。” 姬金吾頓了一下,答應(yīng)道:“知道了,我會處理?!?/br> 易楨聽見他推門出去,沒睜眼睛,她氣得肝都在痛,又不愿意表露出來,撐著平靜的神色,覺得手腳冰冷,暖不起來。 氣死她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狗男人!狗男人!說話不算話!騙人!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她沉默地躺了一會兒,忽然聽見門口有兩個聲音很陌生的小丫鬟在小聲說話:“你知道嗎,那個刺客跑了!” “???!小郎君的刀不是都捅進他胸膛里去了嗎?!這怎么能跑了??!” “聽說那個刺客很厲害!是中州最厲害的刺客!你看他長得那么好看就知道了,普通的刺客不會長得那么好看的?!?/br> 她們說了幾句,就說著“快走快走,侍衛(wèi)來了,被看見偷懶又要被紀jiejie罵了”,匆匆小步跑遠了。 易楨:“……” 侍衛(wèi)走動的聲音很小,但是易楨氣得想不了別的,倒也聽得清楚。 有人來了,侍衛(wèi)向他行禮,他進門了,穿堂風(fēng)吹進來,有點冷,他反身還是把門關(guān)上了。 姬金吾又來做什么。 連個張蒼都殺不掉,他過來干什么。 易楨懶得理他,聽見來人停在榻邊,良久不說話,終于耗盡了耐心,睜開眼睛,脫口就是:“你過來干什么?” 白衣男子離她的床榻很有些距離,兩只手都不知道該怎么放,見她忽然說話,條件反射般后退了半步,很不自在,叫了一句:“嫂、嫂嫂?!?/br> 少年風(fēng)儀在局促不安的神情之中折損不少,但是眼眸明亮、天質(zhì)自然,一下子就讓人想起那個迎親時被一句“郎君”叫得整個人呆掉的新郎。 第23章 織水為綃(上) 易楨有點尷尬。 更尷尬的是,她現(xiàn)在沒法做任何事情緩解一下當(dāng)前氣氛的凝滯。她根本沒法動。 她也不知道面前這個姬家弟弟叫什么名字。 易楨和這位名義上的小叔子幾乎一點接觸都沒有。 上一次他們對話的時候,他還是她丈夫呢。那個時候她覺得姬家這位郎君真是被流言蜚語害的不輕,明明是好純情一只小奶狗,卻被外界傳成偎紅倚翠的風(fēng)月???。 但是誰能想到呢。一場婚禮的新娘和新郎竟然可以同時都不是本人。 替婚的新娘自己也沒想到。這就是傳說中的燈下黑吧。 說真的,這孩子看起來完全不是那種會幫著兄長胡作非為的人。估計當(dāng)初是姬金吾先斬后奏,迎親時人先跑了,把選擇題拋給自己的親弟弟,并且十分自信,自己這個弟弟的兄控屬性會壓過克己復(fù)禮屬性。 傳說中雙胞胎之間那一點微妙的感應(yīng)。 雖然我很混蛋,你也知道我很混蛋,但我明白你一定會支持我的。 “兄長還沒到?!笨匆讟E不說話,杜常清實在扛不住了,開始找話說。 他現(xiàn)在整個人像是一滴火炭上的糖,滋滋作響,完全平靜不下來,不知道要去做什么,干脆就繃著身子什么都不做。 易楨聽見這個人就來氣,盡量控制自己的語氣,但還是有些僵硬:“他過來干什么?” 杜常清不由自主又退了幾步,看樣子恨不得退到門外去,答道:“兄長拜托我來給嫂嫂解開定身咒?!?/br> 易楨:“……那你解開啊,為什么要站著等他?” 杜常清一身干凈的白衣,剛才他明明持刀加入了打斗,但是現(xiàn)在衣服上一點血跡和臟污都沒有。和剛才走的姬金吾完全不一樣,姬城主一身都是干不了的血跡,染了她一身。 一對可以一眼分辨出來的雙胞胎真的一點樂趣都沒有。 杜常清:“兄長在場會好些?!?/br> 易楨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剛才進門的時候久久不關(guān)門,可能是打算就讓門一直敞開著,畢竟他們的身份共處一室需要避避嫌。只是后來發(fā)現(xiàn)穿堂風(fēng)實在太大了,榻上又躺了個受寒的病人,這才關(guān)上的。 他說完,沉默了一會兒,又問:“嫂嫂房內(nèi)怎么沒有婢女陪著?” 易楨:“你哥剛才讓她們出去的,可能忘記叫回來了?!?/br> 杜常清的神色有些疑惑,約莫覺得自己兄長向來處事周全、面面俱到,不會出現(xiàn)這種低級錯誤。 “那我去喚她們來?!倍懦G逡坏皖^,迫不及待打開門出去了。 易楨:“……” 易楨不太理解他嚴防死守的態(tài)度,好像靠近她一點,她隨時會把他扒拉到床上去,然后兩個人一起犯下不能告訴兄長的錯誤。 她都動不了啊,靠眼神勾引嗎。 可能還是上次在床上扒拉他給這孩子留的陰影。 但那個時候……她不是以為是明媒正娶嘛,勾搭勾搭自己的純情奶狗丈夫還是很好玩的。 誰能想到扒拉了幾下發(fā)現(xiàn)是自己的小叔子。 易家?guī)淼逆九畟兒芸炀瓦M來了,同時還帶來了一個消息:“郎君說他累了,不過來了?!?/br> 易楨覺得自己也好累:“不過來就不過來吧,咱們快點?!?/br> 她渾身都軟綿綿的,被婢女扶起來的時候,很不合時宜地想起一句詩“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易楨:“……” 當(dāng)著這種又純情又守禮的小奶狗想起這句詩,除了證明她是個滿腦子黃色廢料的成年女性之外沒有別的用處了。 “那冒犯嫂嫂了?!倍懦G搴苡行┚执?,微微俯身,修長的手指探到她脖頸上,沒有接觸她的皮膚,又說了一遍敬語:“冒犯嫂嫂了,咒印在這里?!?/br> 易楨看不見他做了什么,在某個剎那她忽然就能夠動了,像是釘在骨子里的枷鎖被人卸了下來。 杜常清剛才經(jīng)歷了人生中最漫長的十秒鐘。 排在第二漫長的是他大半個時辰前和兄長吵架,兄長罵他蠢之后的那十秒。 易姑娘脖頸上的艷紅痕跡,他之前只遠遠瞥了一眼,如今這么近距離接觸,方看清楚是怎樣的…… 是怎樣的…… 杜常清多年清修,和他兄長完全不是一路人,此時甚至想不出形容詞,他腦子里讀過的經(jīng)書典籍到處亂竄,竄來竄去,最后只留了一句。 從來說花意,不過此容華。 “好了,那嫂嫂休息吧。”杜常清往后退了幾步,把手收到身后去,明明根本沒有碰到她的肌體,但是不自覺回想起之前握著她手腕時感覺到的溫軟觸感,仿佛做了什么虧心事,急匆匆地要走。 易楨開口叫他:“等等!那個……我其實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總不能跟著叫小郎君吧,大郎君小郎君什么的也太不成體統(tǒng)了。 杜常清連忙報上了自己的名字,見她神色迷茫,還把每個字拆出來組了詞。 易楨其實只是在迷茫為什么他們家一對親兄弟不同姓,是父母和離還是怎么著。但此時見他神色嚴肅,像是小孩子第一天上學(xué)告訴班主任自己的名字怎么寫,忍不住笑了出來,從善如流地叫了一句:“好的,今日麻煩……常清了。” 她原本想叫全名的,但是那一瞬間忽然想起姬金吾是多么在乎他那個弟弟,鬼使神差的,便這么喚了一聲。 眼前的白衣少年果然表情都不對了,胡亂應(yīng)了一聲,逃跑一樣推開門出去了。 對不起她有罪下次還敢。 易楨低眉問身邊的侍女:“小郎君今年多大了?” 一旁的婢女笑道:“小郎君與咱們姑爺是雙生子啊,今年也是昌黎之年?!?/br> 易楨:“對哦,我糊涂了?!?/br> 還是性格在起作用,明明這兩兄弟同歲,但是易楨就是覺得姬金吾要大杜常清個十幾歲。 “小郎君于修行上極有天賦,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上品修士了,夫人和他關(guān)系好些,日后總是有好處的?!?/br> 易楨被指引著往浴室走去,心里默默地想著:很有天賦的小杜弟弟學(xué)了至少二十五年,才成為上品修士,可以一刀捅進張蒼的胸膛里。 她就算是小杜弟弟那樣的天才,也至少要二十五年,才能和張蒼正面剛,而這二十五年里,張蒼必定不會停下來等她。 易楨仿佛在做什么后車追前車的小學(xué)奧數(shù)題,一時間覺得頭都大了。但是這么亂七八糟地發(fā)了會兒呆,脫掉衣服進了水池,熱水漫上肩頭,她忽然覺得卸下了一身的疲累,頭上的血條在緩慢地回復(fù)。 明天會更好的,她要好好活著。不要失望,不要傷心,要活著。 易楨泡在熱水里一本正經(jīng)地算自己至少需要多少年才能一刀捅死張蒼,期間還順便給自己接下來的日子做課程表。 誰能夠想到那么大個人了還要重溫高三生活。 教練,能不能直接學(xué)捅死張蒼的那一招啊。 教練,我就想學(xué)那個。 “夫人,阿青姑娘說現(xiàn)在想要見您,您看?”有個婢女匆匆走進來,低聲問道。 一邊正伺候著的其他丫鬟有些不滿地蹬了她一眼:“夫人很累了,不要什么人都放進來。” 易楨一看就知道這婢女收了阿青的好處,但她此時確實很想念阿青的按摩大保健。她今天在各種地方被扔來扔去,真的很痛啊,急需一次馬殺雞。 易楨輕輕地咳了一聲:“讓她進來吧,都是姑娘,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萬一有急事呢?!?/br> 只是急需一場馬殺雞而已,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成年人的快樂畢竟不多。 易楨沒想到能那么快樂。 “背部的肌rou也太僵硬了?!卑⑶噜止局骸扒淝涫亲驳绞裁吹胤搅藛??” 易楨剛才叫出聲之后覺得太丟臉了,隨便找個借口把婢女都支出去了。 她又累又困,提不起精神來,現(xiàn)在自暴自棄,覺得大不了被漂亮jiejie在浴室里睡,整個人都迷糊了,趴在玉床上,只有一絲意識留存,勉強回答:“沒有啊……” “卿卿眉頭皺得好深,是在想什么?”阿青伸手去撫她的眉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