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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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身望去,只見杜謙那邊出現一個比熊還高大的人,開山斧就是他使的。 唐安芙只覺喉嚨腥甜,呸的吐出一口血。 杜謙先前已經被唐安芙砍菜似的殺人手法嚇住了,此時還未緩過神來,幸好前面還有個可靠的高手阻攔,讓唐安芙受了傷,他才敢對唐安芙叫囂: “你,你槍都斷了。趕緊退開,還有一條活路。” 唐安芙又呸了一聲,將口中殘血吐掉,拋開斷成兩截的白龍槍,抽出背后長劍,劍上寒光四溢,沒有跟杜謙多說一句廢話,唐安芙再度上前。 杜謙被她的氣勢嚇到,慌張指揮:“去,去攔住她!殺了她!” 這人熊力大如牛,唐安芙吃了一次虧,怎會再吃第二次,幾個閃避之后,輕巧的落在人熊肩上,用兩條大腿夾住人熊的頭顱,說時遲那時快,手中長劍直接從他頭頂刺下,然后當著杜謙的面,笑著把劍從人熊的頭頂抽出,頓時腦漿混著鮮血噴濺而出,人熊轟然倒下,瞬間便被自己的血給浸透。 杜謙饒是打了多年的仗也從未見過這般血腥的殺人方法在面前出現,而周圍的叛軍們也面面相覷,竟生生被這兇殘女人給震懾住了。 皓月之下,只見她滿身是血,目光如刀,令人膽寒。 唐安芙沒給他們太多時間震驚,殺了人熊后,她便開始拿著齊辰的劍繼續(xù)殺人。 誰能想到,原本已經攻入內宮的叛軍們,居然被她一人硬生生的殺出了內宮,劍光橫掃之處,纖影掠動,如鬼似魅,腳下伏尸千條,任何接近她,想要攻擊她的最終都會倒在她的劍下。 叛軍們被這月下殺神殺得節(jié)節(jié)敗退,到后來,竟無人趕再上前。 許兆將陛下和娘娘們送入密道后,就火速出來支援辰王妃。 然而元陽殿外已經沒有叛軍的蹤影,哦,是已經沒有活著的叛軍蹤影,元陽殿的臺階之下,躺著數百具尸體,而那些原本應該和辰王妃一同浴血奮戰(zhàn)的禁軍們全都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辰王妃呢?” 許兆大吼一聲,將過于震驚的禁軍心神稍稍拉回。 大家有志一同的抬起略微顫抖的手指向了外宮的方向,許兆不知道這些禁軍看到了什么以至于這么驚訝,他慌忙一路追尋而去,追尋的路上,許兆大約就明白了那些禁軍為什么會呆掉了。 他追尋辰王妃的路基本上都是由叛軍尸體堆成的,沿著尸體找過去就看到一個血淋淋的辰王妃將杜謙踩在腳下,而她周圍已經幾乎沒什么敢站立起來的叛軍,所有人看著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許統(tǒng)領,這個人……殺嗎?” 許兆出神的時候,唐安芙忽然回身對他問了一句。 “?????!”許兆出神,反應了一會兒才明白唐安芙問的什么,然后恍惚搖頭:“不不,這個別殺了,留給陛下審訊?!?/br> 唐安芙點點頭,將腳從已然嚇暈過去的杜謙后背挪開。 而此時,分散在各處的禁軍解決了外圍叛軍后也陸續(xù)趕到,看見的便是通往內宮的路上鋪滿的叛軍尸體和一個滿身是血,殺氣蒸騰的女人…… “這里交給你們了,我,我去歇一下?!碧瓢曹接檬帜艘话涯?,覺得還是先去洗個臉比較好。 禁軍副統(tǒng)領來到許兆身旁,環(huán)顧一圈內宮里外的慘況,問道: “統(tǒng)領,那個女人是誰?。窟@么多人……全是她殺的?” 副統(tǒng)領等從外面殺過叛軍的人身上多少都有些血跡,但許兆和元陽殿外的一眾禁軍身上干干凈凈,不像是殺過人的樣子,倒是對那個滿身是血的女人身份很是好奇,所以副統(tǒng)領才這般詢問。 許兆咽了下口水: “你知道安南王嗎?” 副統(tǒng)領不懂許兆為什么突然提起已故安南王,愣愣點頭:“知道啊?!?/br> 許兆恍恍惚惚的說: “都說安南王到了戰(zhàn)場上是個魔殺星,原來……他女人也是。” 副統(tǒng)領:……?? ** 太子在宮外等著叛軍大捷,可他從黑夜等到了白天,沒有等到大捷的訊號,反而等到了前來圍捕他的禁軍。 一夜之間,太子府連帶涼國公府皆被抄,太子當朝被德明帝廢除,以謀逆罪判秋后問斬。 涼國公府以同罪論處。 一場宮變就這樣迅速的解決了。 而這場宮變之下,除了被廢除的太子和抄家的涼國公府之外,最大的傳說只怕就是辰王妃以身御敵的事跡了。 這事跡有很多版本,大多都是說辰王妃浴血奮戰(zhàn),在內宮殺了很多人,保護了陛下云云。 而其中最詭異的一個版本是——辰王妃被辰王魂魄附體,招來惡鬼在內宮大開殺戒,以一敵千,叛軍尸體堆積成山,宮內血流成河…… 不過幾天的功夫,流言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很多人乍一聽這傳言都懵了,因為從前誰也沒聽說過辰王妃是這么個兇悍的性子,只知道唐家攀龍附鳳,唐家四小姐以美貌俘獲辰王的心,自此飛上枝頭變鳳凰,被辰王捧在手心里嬌寵著,這好好一個金絲雀的人設,怎么突然就成了救駕功臣,救駕過程還傳的神乎其技,前后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嘛。 而最為震驚和后怕的則是前些日子剛被唐安芙上門教訓過的八大家。 他們是見識過辰王妃的武力值的,所以聽說她在宮中大開殺戒時并沒有覺得很吃驚,只是后怕呀,幸好那日辰王妃只是打了他們家的人,拆了他們家的房,沒動刀動槍的殺人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至于被人打上門之后,還想不想討公道? 算了算了,公道什么的哪里有一家老小的命重要! 不討了!再也不討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沒能搞出大肥章,打架什么的還挺難寫。 明天繼續(xù),明天肯定能見到面,并且狗血預警。 第79章 接連遭遇了各種打擊, 德明帝終于病倒了。 唐安芙求見的時候, 幾個太醫(yī)正從德明帝的寢宮出來,看見在殿外等候的她時,一個個緊張的連路都不會走了,幾乎是貼著邊邊角離開的, 離開前還不忘遠遠對她拱了拱手。 唐安芙點頭向他們回禮, 繼續(xù)站在殿外等候陛下召見。 除了太醫(yī)之外, 還有一行人也走出德明帝的寢殿,都是太子逼宮那晚對應得當的御敵將領們,其中還包括安定候父子。 裴景從寢殿走出就看見站在殿外的唐安芙。 自從齊辰死訊傳回來之后,裴景還是第一次看見她,感覺她整個人都瘦了好些, 倒不是說多憔悴,就是眉眼中沒了笑意,如一柄上等寶劍纖薄鋒利, 只站在那里不動就透出犀利寒意,跟上一世唐安芙的形象更契合了。 裴景一直就知道唐安芙的武力值非常高, 當年戰(zhàn)場鬼見愁不是他手下曲意奉承胡說八道, 而是唐安芙確實如此。 所以當裴景聽說那晚她在宮里大開殺戒時一點都不覺得奇怪。 太子那個蠢貨連帶杜家的兩個白癡竟然敢找死逼宮, 裴景慶幸自己抽身的早,沒跟著那幾個蠢貨后頭造反, 反而提早布防,見機行事。在等候多時也沒有等到喪鐘響起后,裴景趁著城中大亂, 各府府兵出動時,領著安定侯的兩百府兵親自將幾個外圍將領擒住,及時給安定侯府領到一個‘救駕’的功勞,順便還洗凈了自己的嫌疑,畢竟他曾經跟過太子,若無作為,事后定會有人以此詬病。 從唐安芙身邊經過時,唐安芙連一眼都沒有落在裴景身上。 這讓裴景十分失落,因為直到現在他才清楚的感覺到,這一世唐安芙已經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了。曾經以他為天,事事以他為先,打仗時永遠沖在他前面,用自己的血rou之軀護著他的女人如今成了別人的妻子,為別的男人出生入死。 她怎么總是學不乖,總是為了男人去沖鋒陷陣?并且總是得不到好結果。 上一世的裴景沒有嘗過凡事都要自己籌謀,自己單打獨斗的難處,所以對于唐安芙上一世的付出,感觸并不深厚,甚至因為她的強勢而心懷怨懟,直到這一世他凡事親力親為,經歷無數次碰壁之后才知道從前的唐安芙為他做的有多難能可貴。 然而她曾經為他做了那么多事,卻從未得到他的認可,反而還連手唐碧茹那個蠢女人處處給她難堪。 如今想來,心底除了一些后悔的感覺外,還悄悄的滋生出一種莫名的心疼。 說來真是好笑,上一世唐安芙為裴景掏心掏肺時,裴景只覺得厭煩和壓抑,對她從未有過半刻的心疼,可到了這一世,他碰壁多了,明白自己并非想象中那么能力卓絕后,反而開始心疼唐安芙。 也許他上一世并不是不喜歡,而是狂妄自大,將她的付出視作理所當然。 想到這里,裴景忽然停下腳步,跟在他后頭的官員差點撞在他身上,裴景說了句抱歉后,就離開隊伍,轉身往唐安芙跑去,安定候發(fā)覺,壓低聲音喚他: “你干什么去,回來!” 裴景卻恍若未聞,徑直跑到唐安芙身邊,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唐安芙看向他,冷道: “有事?” 看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裴景艱難說出一句: “王爺的事……你節(jié)哀。若有什么需要幫助的,你盡管開口?!?/br> 唐安芙秀眉微蹙,防備的將裴景上下打量幾眼:“多謝裴世子,我沒什么要幫忙的?!?/br> “阿芙,我……” 裴景一時忘形,喊了她的小名,不過后面的話沒來得及說,他就被急急趕來的安定候給拖走了,邊走還邊訓斥裴景: “這是宮里,她是辰王妃,你想干什么?別再給我惹禍了?!?/br> 裴景恢復理智,知道宮里確實并不是說話的地方。 不過幸好,齊辰已經死了,她成了新寡之身,以后裴景肯定還有很多機會和她見面說話,不急于一時。 唐安芙不知道裴景此時心里在想什么,她還在殿外等候傳召,不一會兒,內侍出來宣召她入殿。 她進殿之后,守在門外一直面無表情維持威嚴的禁軍們忍不住對視了幾眼,有幾個還不約而同的抬手擦了一抹冷汗。 進殿的唐安芙并不知道外頭禁軍是什么表情,只覺得殿中湯藥味甚濃,德明帝應該是剛喝過藥。 她來到德明帝的寢殿外,明黃的簾子從內掀開,幾個宮人一同將簾子掛了起來,唐安芙看見伺候德明帝喝藥的德妃娘娘從里面走出。 德妃看見唐安芙,趕忙迎上前來,居然對唐安芙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個福禮,嚇得唐安芙趕忙上前攙扶: “娘娘,使不得?!?/br> 德妃卻堅持把一個福禮行完,表達了自己對唐安芙的感激后,才說: “陛下在等你,進去吧。” 說完,德妃便往殿外走去,內侍來請?zhí)瓢曹剑骸俺酵蹂?,這邊請?!?/br> 唐安芙走進德明帝的寢殿,德明帝躺在床上,身后墊了好幾個大迎枕,抬手制止了唐安芙的跪拜禮,對她招手,讓她近前坐下。 “陛下感覺好些了嗎?”唐安芙問。 德明帝點頭:“好多了。本也沒什么大病,就是急火攻心,一時的。不礙事?!?/br> 這段日子以來確實發(fā)生了太多事情,對德明帝的打擊很大,但他是一國之君,肩上的責任非常人能懂,再大的事業(yè)必須承擔下來。 “那晚的事多虧了你,許兆與我說了?!钡旅鞯鄞认榈目粗樕鲜バθ?,仿佛變了個人似的唐安芙:“齊辰從未與朕說過,你的功夫這般了得?!?/br> 提起齊辰,唐安芙的表情才略微有些變化,說: “我功夫好壞,對他而言并無差別?!?/br> 德明帝:“是。他也不是因為你功夫好才娶你的。他是真的喜歡你,從小到大,你是他向朕開口求的唯一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