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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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芙糊涂了。 “喲,那砸死了幾個巡守兵丁,有沒有盧夫人的弟弟呀?”一位夫人關(guān)切的問。 周氏點了點頭,小聲說道: “要不盧夫人今兒怎么沒來,她那么愛打馬球的一個人。據(jù)說他弟弟剛巧從那塔下經(jīng)過的時候,塔瞬間塌下來,她弟弟給砸的……哎喲……腦漿都出來了?!?/br> 聽了周氏的一番形容,在場好些夫人都表現(xiàn)出了不適。 只有唐安芙越發(fā)恍惚。 她想不通那古佛寺的塔怎么會塌呢。要說上一世,確實是工部莽撞動工,沒有設(shè)計好圖紙就粗糙建造,這才導(dǎo)致高塔塌陷,可那也是建了超過一半高才塌陷的,后來譚一舟出馬,高塔就建成了。 可這一世,裴景直接找到了譚一舟,也就沒有工部粗糙建造的事了,可怎么還是塌了,而且塌的比上一世還要快,建了三層就塌陷了。 “小王妃,你想什么呢?”宋夫人坐在唐安芙身邊,周氏跟唐安芙說話,唐安芙?jīng)]理,兀自發(fā)呆,宋夫人輕輕拍了唐安芙一下提醒。 唐安芙回過神來:“啊?什么?” 周氏見她晃神,問:“小王妃你怎么了?怎么聽到佛塔塌了你就這副神情?” “我是聽你們說巡守的兵丁被砸死了,為我姐夫捏了一把汗。之前我姐夫原本就是要去古佛寺做巡守兵的?!碧瓢曹浇忉尅?/br> 眾人明白:“原來如此,幸好你姐夫沒去。算是逃過一劫?!?/br> 唐安芙失魂落魄的點了點頭。 確實幸好。 幸好她沒有過于依賴上一世的記憶,左想右想還是希望姐夫不做那古佛寺巡守,幸好齊辰出手幫忙,把姐夫調(diào)到了兵部任職,要不然這一世jiejie和姐夫又要陰陽相隔了。 只是唐安芙?jīng)]想到古佛寺的高塔居然最后還是砸死了幾個人。 “對了。”周氏又問唐安芙:“那督造古佛寺高塔的安定候世子裴景是不是你的庶妹夫?” 唐安芙點頭: “是。” 周氏了然:“那這回他只怕也難逃干系了。盧夫人自己本身就是個兇悍的,她娘家更是難纏,好好的兒子就這么被砸死了,那邊定然不會善罷甘休,再加上朝廷罪責,夠他吃一壺的。” 唐安芙?jīng)]有說話,裴景會不會難逃干系或吃一壺,唐安芙倒是無所謂,只是可惜了那幾條命喪古佛寺的無辜性命。 同時腦中疑惑,不懂為什么譚一舟都親自出馬了,古佛寺的高塔仍舊塌了呢。 ** 元陽殿中。 裴景和太子齊昭一同跪趴在龍案之下,承受來自德明帝的怒火。 “朕早就說過,那古佛寺的高塔不必建,你們通過太子少府批文私建,這便罷了,竟然還弄出這么多條人命。你們是想氣死朕嗎?” 德明帝罵了好一通后,累的坐在龍椅上喘,跪在地上的太子連連磕頭: “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兒臣,兒臣知道錯了?!?/br> 德明帝一把摔了宮人遞來給他順氣的參茶,茶杯直接在太子身旁碎裂: “你一句知道錯了就能把那幾條人命還回來嗎?” 太子抹了一把臉頰上被碎瓷片擦破的皮,小聲道: “兒臣,兒臣一定傾盡所能補償他們?!?/br> “朕問你,人都死了,你怎么補償?”德明帝每每都要被這個兒子氣的頭疼,見太子唯唯諾諾,被他一吼連話都不敢說了,德明帝又是一個咆哮: “你倒是說話呀!” “是!”太子一個激靈,考慮半天,不安回道:“兒,兒臣給他們家,每人三,哦不,五萬兩。兒臣從自己的私庫出錢,每人賠五萬兩?!?/br> 德明帝氣的心口疼,無力問:“這是用銀子解決的事兒嗎?抬起頭來!朕問你這是用銀子解決的事兒嗎?你抬起頭來,看著朕說話!” 太子被嚇得更加不敢抬頭了,不住顫抖: “父皇,兒臣都做這等承諾了。您還要兒臣怎么樣嘛。五萬兩不少了,他們本就應(yīng)該為國盡忠的,如今意外死了,兒臣賠他們家人五萬兩,肯定是夠了的。一般人賠償不了這么多?!?/br> 德明帝看著這個兒子,沉默一陣后,忽然對外大喊一聲: “來人!給朕把這孽子拖下去砍了!說出這等禽獸不如之言,砍了都不能平民憤!” 外頭進來兩個禁軍,不知是真抓還是假抓,畢竟是太子殿下,未來的國君,沒有陛下進一步的命令,他們哪敢輕易動手。 禁軍雖然沒動手,可太子卻真的嚇壞了。 “父皇饒命,父皇饒命!此事,此事原不關(guān)兒臣的事,兒臣也是被人騙了!父皇息怒啊。” 德明帝恨鐵不成鋼: “你被人騙?被誰啊!你今日若說不出個所以然,朕定斬不饒!” 太子果斷指向了一直跪在他身后的裴景: “是他!裴景!兒臣是受了裴景的蒙騙,他與兒臣說找到一位國手級的能工巧匠,他說有那能工巧匠在,百米高塔絕不是問題。兒臣是受了他的迷惑,才從太子府下了少府令讓工部建造的。都是他,都是他的錯!” 裴景原就在心慌,沒想到太子臨陣給了他致命一擊,整個人也懵了,連連搖頭: “不,不是。臣,臣沒有。臣只是……只是……” 德明帝對太子簡直失望至極,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一聲吟唱: “皇后駕到——” 皇后杜氏從外殿急急入了元陽殿,見太子跪在一堆碎瓷片旁,臉頰上還有傷,頓時心疼不已,先抱著太子查看了一下傷勢后,才對德明帝道: “陛下這是何故?” 太子也適時抱住皇后,崩潰告狀: “母后,父皇說,說要砍了兒臣。母后救命,救救兒臣的命吧!” 皇后大驚:“什么?” 素來愛子的皇后驚愕的看向龍案后的德明帝,哀求道:“陛下——虎毒尚且不食子,賢兒縱有萬般不對,您也不該輕言砍殺呀,他可是您的嫡長子,是太子,是未來國君,您不能這般對他!” “太子年輕,不堪政事也是尋常,您今后慢慢教他便是了,何苦要這般?!?/br> 德明帝扶額嘆息: “他還年輕?都三十的人了。做的事情,卻連那十幾歲的人都不如!不說別人,就說昭兒,他才十五,他就知道為哥哥分憂,在開封府里緝拿罪犯。他呢?他是太子,是長兄!他至今都不知道應(yīng)該要怎么做一個合格的儲君!” “朕真是后悔,當初哪怕改了祖宗的歷法,也不該立他這么個庸才為太子!” 德明帝在氣頭上,說的話是極重的。 皇后和太子都懵了,怎么也沒想到不過是建的一座塔塌了砸死幾個人,皇帝居然就動了改弦易張的心思…… 十五歲的齊昭在開封府里幫他哥哥緝拿罪犯。 說到這個,太子心里就有更多氣抒發(fā)不出來了。 按理說,開封府尹都是由歷任儲君擔任,可父皇偏心壽王齊銘,居然讓他越過了太子,兼任開封府尹這一職,如今又當著太子的面兒貶低自己,夸壽王,太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皇后也是這么想的。 所以,她站起身來,竭力護著太子: “陛下,您可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我杜家自君登基伊始便忠心耿耿,太子有錯,您罰他便是,何苦說這番嚴重至極的話。” 德明帝自然知曉他先前那番話的力道有多重,可他只是氣不過。 皇后見他略有動容,再接再厲的勸: “陛下,算臣妾求您,看在臣妾的份上,看在杜家的份上,饒了太子這回吧。” 德明帝已經(jīng)對太子說出了那番重話,若再對皇后叱詞嚴厲,只怕當真要引起朝野混亂。 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fù)心情后,德明帝無力的擺擺手: “退下吧。” 太子仍一臉懵,皇后立刻會意,拉著太子向德明帝磕了兩個頭后,就火速逃出了元陽殿。 裴景跪在那里不知該如何是好,后背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四肢都在打顫發(fā)軟。 “你還跪在那里作甚,要朕過去請你滾嗎?”德明帝怒。 裴景哪敢有半分耽擱,從地上手腳并用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跨出了元陽殿的門檻,沒有別的地方可去,仍低頭跟在太子和皇后身后。 直到遠離元陽殿,來到御花園,裴景才嚇得松了口氣,不管怎么樣,今次算是逃過一劫。 太子聽皇后簡短訓(xùn)斥幾句后,便與皇后稟告分別。 回頭看見跟著他的裴景,太子多少有點尷尬,干咳一聲,道: “那個,先前孤也是迫不得已。你……別往心里去。” 裴景恨在心頭,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他是太子,誰讓他是今后的皇帝呢。裴景想要出人頭地,就只能一門心思跟著太子。 “太子言重。此事確乃臣之失誤,太子您是聽信了臣之言,可臣也是聽信了那江南來的假工匠之言,才釀成此番大禍。臣確實該死,請?zhí)咏o臣將功補過的機會?!?/br> 裴景這番話,將罪責攬到自己身上,然后順勢推給了譚一舟,手法和太子如出一轍,果然惹得太子惺惺相惜,拍了拍裴景的肩: “你能這么想就最好了。孤先前也是權(quán)宜之計,絕對不會眼睜睜看著你去死的。如今禍已釀成,必然要有人為此承擔責任,你知道該怎么做的?!?/br> 裴景心知肚明:“是,臣知道。” “還有就是。既然孤已經(jīng)在陛下面前夸下海口,要賠償那幾個死了的人家五萬兩一戶,這筆錢總不能讓孤一個人出,孤的私庫這些年也所剩不多了?!?/br> 裴景再度點頭表態(tài):“是。臣……也會承擔一部分。只是……” “好。那就靠你了。”太子說完之后,就頭也不回的往皇后內(nèi)宮去。 裴景看著太子離開的背影,暗自‘呸’了一聲,一戶五萬兩的賠償,他說起來倒是輕松,可一共死了四個人,攏共要二十萬兩,看樣子太子府是一個字兒都不想出了…… 這筆錢要到哪里去弄! 裴景出宮的路上兀自想著。 安定侯府已經(jīng)沒什么存項了,若是為太子擔下二十萬兩的缺口,只怕安定侯府也會元氣大傷。 上一世他也有過需要大量金錢周轉(zhuǎn)的時候,那時候根本不必他廢多少神,唐安芙善經(jīng)營,把侯府內(nèi)外打理的崢嶸富貴,他要用錢的時候,只需回去說一聲,她給錢雖然不爽快,要問很多細節(jié),但最終都會把錢拿出來。 如今裴景娶了唐碧茹,開始還不覺得有什么,可如今一樁樁事情砸下來,他還是真少了個要錢的地方。 若是唐安芙在,這筆錢裴景可以理所當然的交給唐安芙去頭疼,可現(xiàn)在,他只能自己去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