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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坑過我的都跪著求我做個人在線閱讀 - 第75節(jié)

第75節(jié)

    第67章 大金鏈子小燒烤

    【郁悶值1000】

    系統(tǒng)準(zhǔn)確給出老爺子的情緒值。

    系統(tǒng)有點意外:竟然只有1000呀!

    容子隱:老爺子歲數(shù)大了, 總歸是見過大場面。

    什么意思?

    系統(tǒng)想了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 什么狗屁大場面, 這不是拐著彎說人家老爺子臉皮厚嗎?

    容子隱的狗是真的沒法要了。系統(tǒng)幾乎回憶不起來最早和容子隱見面時, 那個看起來格外沉穩(wěn)聰明又惜福知命的小容大夫了。

    容子隱嘆氣:生活不易,人總是要成長的。

    系統(tǒng):……

    再次被懟到自閉, 系統(tǒng)決定要和容狗絕交三分鐘。

    而這種小學(xué)雞打架打輸了的“報復(fù)”方式,容子隱已經(jīng)司空見慣, 并且并不想哄它。

    而村長兒子在親爹的暴揍下,也終于熬著夜色從地里撿了兩個看著賣相還不錯的甜瓜出來。

    容子隱接過瓜,之后跟著村長去了村里唯一的招待所。

    小村除了日常收購鴨子的工廠之外,很少有外人過來居住。

    所以村里招待所的規(guī)格就很是簡陋, 甚至連蚊香和被子都是村長從自己家里現(xiàn)扛過來的。

    “條件有限, 不要嫌棄撒?!币娮R過容子隱的本事,村長也不敢在小看這個歲數(shù)還沒自己兒子大的年輕人,語氣也多了許多尊重。

    容子隱卻晃了晃手里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二鍋頭, 學(xué)著村長的鄉(xiāng)音說道,“老爺子,一起喝一杯撒?”

    村長先是一愣, 然后忍不住開懷大笑。

    “今兒就和你這個娃子喝一杯撒。明天不要腳軟軟起不來嘍!”

    【愉悅值2000】

    系統(tǒng):咦?老人家情緒也很高亢嘛。

    容子隱:是啊,找我喝酒, 我也情緒高亢。

    系統(tǒng):……

    鬧歸鬧,結(jié)束了腦內(nèi)對話,容子隱和村長的確是坐在一起好好喝了一杯。

    人和人之間的友誼就是這么簡單, 甭管之前碰面的時候多尷尬,只要一個酒桌上喝過酒,就能立刻攀上關(guān)系。

    容子隱雖然年紀(jì)小,說話偶爾懟得人沒法接,可卻因為為人很正且直爽,意外很容易和人投對脾氣。

    村長這會就是痛并快樂著。

    不夠兩人也并非只扯些沒用的事兒,主要說的還是村里那些鴨子。

    表面看疫病是控制下來了,可疫病結(jié)束后的恢復(fù)期卻是漫長且難熬的。

    “哎,小容啊,你叫我一聲叔叔撒,我也不哄人。你是不知道那幫龜兒,收鴨子的時候就一直挑三揀四?,F(xiàn)在看鴨子都打擺子了,怕是要狠狠殺價了?!?/br>
    “今年地里收成也不好,不知道大家要怎么過冬??!”一杯酒下肚,村長說出來的每一個字都透著苦水。

    等后面容子隱把村長送走的時候,老爺子晃蕩著步子靠在兒子身上,眼圈還有點泛紅。

    “回去慢點,多顧著點你父親?!?/br>
    “嗯,小容大夫放心?!贝彘L兒子想了想又多說了一句,“我爸歲數(shù)大了,說話不過腦子。您別往心里去。鴨子能治好,我們?nèi)宥继貏e感謝你?!?/br>
    “這是我該做的。”容子隱搖頭,打著燈送兩人走遠(yuǎn)之后卻沒有立刻回屋子。

    雖然是夏天,和晚上也挺涼的。

    老吳趕緊給容子隱那件外套過來,人也立在容子隱身邊。

    “不必?fù)?dān)心,農(nóng)家就是這樣的。收成有好有壞,疫病這么嚴(yán)重,國家也會給予一定補償??隙ㄓ蟹ㄗ拥摹!?/br>
    容子隱卻嘆了口氣,“不是很樂觀。一家養(yǎng)殖場出現(xiàn)了大規(guī)模疫病,即便治好了,也到底有這么個名頭在里面。哪怕現(xiàn)在鴨子病立刻治好,他們是賣rou鴨的,這一季度的收益注定是要打水漂了?!?/br>
    容子隱說的太透徹,老吳一時間不知道怎么接話。

    容子隱轉(zhuǎn)頭看他,“吳哥,你是城里人吧!”

    “啊,是?!崩蠀屈c頭。

    他是工薪階層出來的,后來擰著性子非要去當(dāng)兵,家里說不動,又覺得子弟兵這身份挺好。后來復(fù)原回來被安排進了保全公司。被季暑要走之后,就一直明里暗地的幫著季暑做事兒。

    如果不是來護著容子隱,他還真沒親身下過農(nóng)村。

    容子隱笑了,“我是土生土長的村里人?!?/br>
    “不過我長大的村子主要是靠農(nóng)作物。有一年雨水特別少,全家就我只有四歲堂妹都要拎著小桶跟著家里人去搶水。”

    “國家很重視,安排了人工降雨一系列措施。但是天災(zāi)就是天災(zāi)。那個冬天特別難熬?!?/br>
    “后來呢?”

    “后來……”容子隱頓了頓,“新時代了,也不是舊社會,家家都有存量,把人餓死這種事是沒有的。頂多過得困難點?!?/br>
    “不過這場災(zāi)難也足足扛了三年才算是徹底緩和過來,后面一直風(fēng)調(diào)雨順也是老天爺憐憫了?!?/br>
    “先生,您是不是在擔(dān)心村里人的生計?”老吳下意識用了敬語。

    容子隱搖搖頭,“晚了,回去睡吧。明天還得去遠(yuǎn)點的那個是養(yǎng)殖場看看?!?/br>
    說完,他就回去屋里了。

    可躺在床上,容子隱卻一直沒有睡著。

    系統(tǒng)想要安慰,卻無從開口。

    方才在容子隱和老吳交談的時候,系統(tǒng)無意間從容子隱松開一條縫的防備中窺探到了一段特別的童年記憶。

    黑暗,又壓抑到了極點。

    容子隱是九零后,那時候的華國,即便是城市,電腦也沒有完全普及,一臺386,一個諾基亞藍(lán)屏,就已經(jīng)足以拿出去炫耀家里的富庶。

    而對于那時候的陸家村來說,地里糧食的產(chǎn)量,就代表著他們未來一年的生活質(zhì)量。

    因此,那一年的干旱,帶給容子隱一家的,是真正的困苦和貧窮。

    飯桌上無盡的爭吵,就為了家里三個孩子到底誰能在開春之后繼續(xù)上學(xué)。

    九年義務(wù)教育,陸家村真不是那種窮到叮當(dāng)響的地步??杉幢氵@樣,一年兩三百塊錢的學(xué)雜費,幾十塊錢的書費,卻依然讓這個大家庭為難成這樣。

    后來那個冬天,在地里活結(jié)束之后,容子隱的父親背著重重的行李進了城,在工地打工。

    大年三十都沒有回來,就為了保證自己的孩子能夠順利完成學(xué)業(yè)。

    系統(tǒng)一直知道,容子隱對于學(xué)習(xí)有著令人恐懼的執(zhí)著。它甚至有時有種錯覺,覺得天道最終選擇容子隱,可能不是因為容子隱倒霉,而是因為容子隱可以為了科研不顧一切,包括性命。

    可記憶畫面里,大年三十都只有母親的清冷餐桌,還有爺爺奶奶們冷嘲熱諷,讓他明白,容子隱不是真正的學(xué)神瘋子,他只是背負(fù)的太多。

    而容子隱作為高考狀元,最后卻選擇農(nóng)大,或許拋開一切欲蓋擬彰的掩飾,追根究底只是因為那場天災(zāi)帶給他的枯骨銘心的恐懼。

    例如家人的離散,例如惶恐不安的人心。

    村里人背朝黃土,全靠著老天爺賞飯吃。容子隱從不奢求天上掉餡餅的幸運,他只愿自己能夠緩解他們的危急,最起碼,一旦天災(zāi)人禍來襲,這些村里人還能夠有一口飯吃,能夠熬到風(fēng)調(diào)雨順的豐收來臨。

    而這,或許也是容子隱作為人子能夠給已經(jīng)去世的父母,最好的交代。

    系統(tǒng)突然難受得不行,容子隱卻突然對他說了一句話,“別哭?!?/br>
    系統(tǒng):……

    容子隱:我父親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什么都會過去的。

    系統(tǒng):什么意思?

    容子隱:大概就是不管現(xiàn)在多難熬,等熬過去之后,都會便好的。

    容子隱小時候特別喜歡院子里一株野生的小花。

    守著好久,結(jié)果卻被容寸給挖出來扔在了地上。當(dāng)時容子隱難受的哭了很久。

    后來父親從地里回來看見了,撿了個別人不要的破碗當(dāng)花盆,把花栽了起來擺在容子隱的床頭。

    大概過了三四天,花的葉子有了精神,也出了新的花骨朵。

    容子隱還記得,當(dāng)時父親對自己說,“人啊,也像是這些野花野草,看著病病歪歪的,實際上能扛著呢!”

    “一時間倒了也不要緊,慢慢來,日子總能過下去,也總能越過越好。”

    容子隱就是記著父親的話,才慢慢從父母去世的難過里掙扎出來,一步一步穩(wěn)著腳步往前走,把自己的個子養(yǎng)大,也把自己的內(nèi)心錘煉得更加強大。

    可今天晚上,在這個相似的小山村里,容子隱卻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想家了。

    可他,其實早就沒有家了。

    不能……再往下想了。容子隱強行閉上眼,放空思維,讓自己陷入睡眠。明天還有明天的事兒要做,他沒有時間放任自己。

    或許是晚上有了些思緒的緣故,容子隱這一夜都翻來覆去睡得很不好。

    第二天一早起來,就有點不是很有精神。但洗了把臉后,他還是很快的進入了工作狀態(tài)。

    果不其然,就像容子隱猜想的那樣,距離較遠(yuǎn)的養(yǎng)殖場,情況更壞。偏屋漏偏逢風(fēng)雨,他們還迎面碰上了收購rou鴨的那家工廠的負(fù)責(zé)人。并不是平時常來的那位,據(jù)說是工廠老板年的親弟弟。挺著草包肚子,脖子上帶著兩條粗粗的大金鏈子,后腦勺反別著個gucci的墨鏡,就像是天地都容不下他了一樣。

    這會子他正趾高氣昂的指著這些鴨子,“天災(zāi)人禍我們也理解??晌覀児S也是要對食客們負(fù)責(zé)的?!?/br>
    “不管你們能不能治好,病鴨我們肯定不會要?!边@些話都很合情合理,即便是村里人也沒有什么可說的。

    可偏這個人咄咄逼人,一方面挑挑揀揀說鴨子問題,在市里獸醫(yī)確保能治好并且痊愈的情況下,還依然東拉西扯。

    直到最后,村里負(fù)責(zé)交涉的人也被繞暈了之后,他才說出自己的最終目的。

    “這些病鴨,我們可以收,但是只能以鴨苗的價格收。”

    “當(dāng)然,如果你們不買給我們也沒有關(guān)系。按照違約算。你們村需要補償我們工廠的損失?!?/br>
    鴨苗的價格?那就和白送沒有區(qū)別。容子隱聽這話就覺得不對,轉(zhuǎn)頭問村長,“他們是預(yù)交費?”

    村長點點頭。

    容子隱詫異,“你們沒在條款上標(biāo)注如果遭遇重大疫病的相關(guān)處理方式嗎?”

    村長也哭喪著臉,“誰能想到哦,我們村也是第一次做這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