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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貴妃只想做咸魚(穿書)在線閱讀 - 第102節(jié)

第102節(jié)

    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管她們是牛鬼蛇神,她來這個鬼地方這么長時間,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這么多險境她都硬生生的挨了過來,不差今日這一點。

    她不去招惹她們,若是她們非過來招惹她,那她也不怕她們。

    說是這樣說,能盡量避免沖突,還是盡量避免的好。

    沈楚楚沒往人群里湊,她和臨妃從馬棚邊上走,低調(diào)的朝她們?nèi)︷B(yǎng)的兩匹馬走去。

    人擠人的,難免就會不小心踩到別人,沈楚楚已經(jīng)盡量注意著腳下,還是不可避免的踩到了一只腳。

    空氣中響起了殺豬般的嚎叫,沈楚楚被嚇得一個激靈,差點沒站穩(wěn)摔過去。

    因為今日是擊鞠比賽,穿著花盆底不方便,是以幾乎所有女子穿的都是繡花鞋,沈楚楚也不例外。

    她剛踩到一點,一感覺到腳底不對勁,就迅速將腳抬了起來,就算是疼,也不至

    于發(fā)出這種撕心裂肺的慘嚎吧?

    “你沒長眼睛?”那女子蹲下身子,心疼的看著自己的繡花鞋。

    這可是她出嫁之前,求著娘親拿出體己錢貼補,給她買的冰蠶絲繡面。

    一雙鞋便價值千金,若不是今日場合特殊,她才不舍得將這鞋穿出來。

    這一下給她踩得,上面都沾上灰了,就算可以撣干凈繡花鞋上的灰塵,她心里也別扭的很。

    沈楚楚聽見這話,也沒有生氣,的確是她先踩到人家的腳,人家說她一句,她聽著就是了。

    畢竟她現(xiàn)在這個身份,代表的是皇家,若是她向那女子道歉,便有些不合規(guī)矩了。

    既然不能道歉,那女子抱怨一句撒撒火,她也只能當做是沒聽見。

    沈楚楚不想爭執(zhí),臨妃卻不愿意了,她瞪了一眼那女子:“你眼睛瞎啊,長沒長眼睛,難道你看不出來嗎?”

    女子被哽了一下,面色越發(fā)難看,原本就熊熊燃燒的怒火,瞬時間竄的更高了:“你會不會說話?說誰瞎呢?”

    臨妃的聲音不大,但這女子卻像是喉嚨里安了個擴音器似的,這一嗓門下去,整個馬棚的人都朝著她們看了過來。

    感受到眾人投來一道道炙熱的目光,沈楚楚忍不住抬手扶額,臨妃看起來呆呆的,這女子也是個憨貨。

    難道這女子瞧不出她們身上穿的是宮裝?

    晉國穿衣制度十分嚴格,她身上穿的乃是二品貴妃才能穿的宮裝,臨妃身上也是三品妃位穿的宮裝。

    倒不是說她用身份壓人,她現(xiàn)在是晉國的楚貴妃,身后代表的是皇族。

    女子喊得聲音這么大,旁人都看了過來,若是女子出言不遜,她再沉默不理,必然會落人話柄。

    咖妃和嘉答應都盯著她看,聽碧月說,今日太后也到場了。

    屆時這事傳進了太后耳朵里,太后只會認為她不守宮規(guī),丟了皇族的臉面,肯定要責罰她。

    “你知不知道,我這雙繡花鞋有多貴?”

    女子眼睛中冒著火氣,見眾人看了過來,她越發(fā)的口無遮攔:“這是錦云坊最好的繡娘繡的,再加上那冰蠶絲的鞋面,價值千金,你見過一千金嗎?”

    沈楚楚怕女子再繼續(xù)說下去,若是說的話再難聽一點,就是她本意不想如何,也要迫于外界的壓力去責罰那女子。

    她長吸了一口氣,險些咬碎了牙:“一千金是吧?本宮賠給你?!?/br>
    這不是一千兩,而是一千金,相當于十個一千兩,幾乎將她的家底都掏干凈了。

    沈楚楚對碧月?lián)]了揮手,碧月從錦囊中拿出了一千兩的銀票:“娘娘,奴婢身上只帶了這么多?!?/br>
    女子愣了愣,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面前這位紅裳美人,乃是皇宮里的娘娘。

    按理來說,眾人看好戲看到這里,也該結(jié)束了。

    正常人知道自己得罪了皇宮里的娘娘,就算方才再跋扈,現(xiàn)在也該閉嘴了。

    可她是誰啊,她是晉國之內(nèi),

    臭名昭著的內(nèi)閣大學士之女李鶯鶯。

    李鶯鶯什么蠢事沒干過?

    打死貼身侍女,強搶民男,暗地里在府中蓄養(yǎng)面首……甚至在寺廟上香之時,因為著急占卜姻緣簽,想要插隊沒有得逞,不顧臉面與另一個貴族小姐撕打成一團。

    李鶯鶯干過的蠢事,簡直可以說上三天三夜都沒完,如今她又成了武安將軍的妾室,有了姬家撐腰,更是無法無天了。

    聽聞前幾日,李鶯鶯還在胭脂鋪里,跟吏部尚書的女兒搶同一盒胭脂。

    后來李鶯鶯憑著三寸不爛之舌,與城墻鐵壁般厚的臉皮,成功搶走了那盒胭脂,還將尚書之女氣的絕食了三日。

    吏部尚書心疼自家閨女,可李鶯鶯如今不光有個大學士的爹,還有個立下赫赫戰(zhàn)功,將軍世家的夫君。

    誰都知道姬家最是護短,即便李鶯鶯只是個妾,也算是姬家的人,這事鬧到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這樣一個人,便猶如那糊不上墻的爛泥,光是沾上了都覺得惡心,惡心卻還甩不掉。

    不遠處的咖妃,面上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這李鶯鶯可不是什么善茬,如今皇上也不在這里,沒人護著沈楚楚了。

    旁人見過李鶯鶯,但沈楚楚卻沒見過,她毫不知情的將一千兩銀票遞了過去:“剩下的先欠著,待到擊鞠比賽結(jié)束后,本宮命人將剩下的銀票給你送去?!?/br>
    李鶯鶯將銀票接過來,神色略顯嫌棄:“哪有賴賬一說,您可是娘娘,怎么能像貧民百姓一般上不了臺面?”

    便是沈楚楚有天大的耐心,也被李鶯鶯給耗完了。

    原本就是不小心踩了一下,她的腳幾乎都沒挨到那雙繡花鞋,連灰塵都看不見。

    這女子罵也罵了,她也答應賠錢了,不過就是遲一點送過去,至于說的這么難聽嗎?

    以她的身份,這女子不反過來給她道歉便不錯了,她給了這女子臺階下,還沒完沒了了。

    李鶯鶯見沈楚楚沉默不語,以為是被自己戳到了痛處,她揚了揚下巴,有些得意:“進皇宮當娘娘的竟這般寒酸,還不如我一個武安將軍的妾室?!?/br>
    旁邊圍觀的女子們,聽到這話,紛紛笑了出來。

    李鶯鶯是妾,而楚貴妃呢,說白了也是妾,只有皇后才是皇上的正妻,后宮之中其他的嬪妃便是再得寵,也只是個妾室。

    沈楚楚面無表情的看著李鶯鶯,她就說貴族中怎么出了這樣一個蠢貨,原來是內(nèi)閣大學士的嫡女。

    給個屁的銀子,她一分都不給李鶯鶯。

    不光不給,她還要責罰李鶯鶯,讓李鶯鶯長長教訓。

    她們都是妾沒錯,但她揮揮手就可以掌嘴李鶯鶯,李鶯鶯卻不能。

    沈楚楚剛要開口,臨妃就從荷包里掏出了兩張面額為一萬兩的銀票,甩在了李鶯鶯的臉上:“本宮賠你兩千金,夠不夠?”

    李鶯鶯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被侮辱,她蹲下身子,將兩萬兩銀票撿了起來:“夠了,夠了。還是這位娘娘闊

    氣……”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臨妃打斷了:“把鞋脫下來?!?/br>
    李鶯鶯一愣:“?。俊?/br>
    臨妃美眸微轉(zhuǎn),眸光中滿是不耐,她對著自己的婢子揮了揮手:“把她的鞋扒下來。”

    雖然臨妃只帶了一個婢子,但這個婢子十分強壯,一把揪起了李鶯鶯的脖領子,一只腳踩在李鶯鶯的鞋面上,另一只腳踩向她的后腳跟,用兩只腳將她的繡花鞋褪了下來。

    李鶯鶯像是小雞崽子一樣,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發(fā)出一陣陣刺耳的尖叫聲。

    臨妃見沈楚楚蹙了蹙眉,面上的神色越發(fā)的冰冷:“堵住她的嘴,吵死了!”

    婢子心領神會,她彎腰撿起地上被踩得漆黑的繡花鞋,一把塞進了李鶯鶯的嘴里。

    李鶯鶯嘴角被繡花鞋撐大,咸咸的泥土味竄在舌尖,她驚愕的瞪大了眼睛,試圖將嘴里的繡花鞋吐出來。

    最后還是李鶯鶯身旁的婢女幫忙,兩只手一塊使勁,才將鞋子從她嘴里拽了出來。

    李鶯鶯干嘔了兩聲,將舌頭吐得老長,她眼中含著淚水,抬起來的手指微微發(fā)顫:“你,你們欺人太甚!”

    臨妃歪了歪腦袋,一雙罥煙眉微微挑起:“還有更過分的,你想試試?”

    李鶯鶯已經(jīng)嘗過一次臨妃的手段,自然不敢再招惹臨妃,柿子要挑軟的捏,她將目光投向了沈楚楚。

    她瞪了一眼沈楚楚,聲音中帶著一絲哭腔:“你等著,我夫君不會放過你的!”

    不提武安將軍還好,李鶯鶯一提他,沈楚楚就覺得渾身難受。

    先不說武安將軍是好人還是壞人,他這樣翩翩如玉的君子,便猶如天上高不可攀的明月,清冷又高貴,豈容得李鶯鶯這種無品無德的女人染指?

    武安將軍納了李鶯鶯為妾,簡直就是一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沒錯,李鶯鶯就是那一坨隔夜韭菜味的牛糞。

    沈楚楚冷笑一聲:“你若是再廢話一句,本宮割了你的舌頭!”

    李鶯鶯顯然沒想到沈楚楚看著文文靜靜,似乎很好說話的樣子,硬氣起來竟然比臨妃還可怕。

    好漢不吃眼前虧,她捏緊了手中的銀票,低哼一聲,腳步匆忙的鉆進了人群之中。

    經(jīng)過這一茬,沈楚楚原本不錯的心情,一下降到了冰點。

    都怪狗皇帝亂指婚,她只聽說李鶯鶯的名聲不好,卻沒想到李鶯鶯為人處世這般令人作嘔。

    原來李鶯鶯那些傳到她耳朵里的事跡,還都只是經(jīng)過美化的冰山一角,李鶯鶯本人簡直就是一朵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奇葩。

    臨妃見她臉色不太好,緊張的問道:“貴妃娘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沈楚楚搖搖頭:“你不該給她銀票,這種人打一頓就老實了,平白浪費了這么多銀子。待本宮回去,湊夠了兩萬兩便還給你。”

    臨妃彎了彎眸子,笑容狡黠:“她拿不走的?!?/br>
    沈楚楚愣了愣,沒聽懂臨妃的話,她剛想追問,臨妃卻已

    經(jīng)不著痕跡的轉(zhuǎn)移開了話題。

    “臣妾好像看到武安將軍了?!迸R妃指了指馬棚外。

    沈楚楚順著臨妃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馬棚外不遠處,武安將軍背對著她們,微微俯下身子,似乎是在與人交談。

    他身邊除了姬六將軍和一個仆人以外,便沒有旁人了。

    沈楚楚咬了咬唇,今日的擊鞠比賽,來的人實在太多了。人多眼雜,她冒然上前,若是被人看到了,怕是會落人口舌。

    可如果她再不將姬七將軍的陰謀告訴武安將軍,擊鞠比賽便馬上要開始了,她心中實在不安。

    正當她焦慮之時,武安將軍轉(zhuǎn)過了身子,他漫不經(jīng)心的瞇起眸子,朝著四周環(huán)顧一圈,在茫茫人海之中,將眸光定格在了她的臉上。

    他蒼白的面容上,浮現(xiàn)出一絲淡淡的笑意,那如沐春風的笑容,令馬棚中一眾待嫁少女春心萌動。

    沈楚楚的心跳,不著痕跡的漏了一拍。

    她對他眨了眨眼睛,而后看了一眼馬球場茅房的位置,心中默默期盼他能看懂她的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