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司馬致:“???” “這藥很管用,一日三次,十日見效。用法也十分簡單,皇上用指尖沾著藥膏,塞進去轉(zhuǎn)一圈即可。若是皇上自己不好抹,也可以讓楊公公幫忙掰著些?!?/br> 司馬致:“…………” 暖閣中安靜了一瞬間,隨即響起一道慍怒的低吼聲:“沈、楚、楚——” 沈楚楚已經(jīng)在他出聲之前便溜了,早在她看到臨妃拿出了小瓷瓶時,她便感覺到一絲不妙。 那瓷瓶上貼著一張紅紙,紅紙上是三個大字——痔瘡膏。 她再也顧不上拉臨妃了,連忙趁著他還未反應過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果不其然,剛一出乾清宮,便隱隱聽到身后傳來一陣怒吼。 她當然不會回去,瞧狗皇帝這么憤怒,怕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她暫時還不想英年早逝。 沈楚楚前腳剛走出乾清宮,還未坐上步輦,便看到了裊裊而來的嘉答應。 她倒沒覺得有什么稀奇,這幾日雖然她足不出戶,卻也不是聾子。 聽碧月說,嘉答應整日混跡于御膳房,每日變著花樣的給狗皇帝燉補湯。 自打狗皇帝回了宮之后,嘉答應一天最少來兩次乾清宮,但次次都見不到狗皇帝。 不過嘉答應并沒有因此而感到灰心,每日還是堅持送著補湯,風吹雨打日日不變。 看見步輦上的沈楚楚,嘉答應先是一愣,而后上前兩步,對著她福了福身子:“貴妃娘娘吉祥?!?/br> 沈楚楚不準備與嘉答應糾纏,見嘉答應守著規(guī)矩來,便也沒有故意為難她,微微頷首算是回應了她。 太監(jiān)們用力抬起步輦,準備向前走去,嘉答應卻絲毫沒有要挪開位置的意思。 見狀,沈楚楚挑了挑眉:“你還有什么事?” 嘉答應咬住下唇,面上厚重的白紗在風中飄揚:“娘娘剛剛見過皇上嗎?” 她的眼眶微紅,眸中隱隱含著淚水,就像是被人丟棄的小奶貓,看著可憐極了。 風兒撫起她的面紗,光滑的臉蛋上,有兩三道極為丑陋的疤痕,猙獰又蜿蜒,像是一條條毛毛蟲。 沈楚楚沉默了一會兒,而后挑唇一笑:“你覺得呢?”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往日沈嘉嘉害她的時候,可從未留過一次情面。 御花園撞破jian情是這樣,校場射箭是這樣,上元節(jié)游船也是這樣。 若不是沈嘉嘉此次都不留一點余地,徹底惹急了她,她也不會在賞花宴上反擊。 沈嘉嘉為太后擋貓爪子,又因為那只貓毀容,這的確是可以激起太后的怒氣,從而促使她在賞花宴上受罰。 可她也不知道沈嘉嘉哪里來的自信,就這般確信被貓爪子撓傷的臉,還可以恢復如初。 她從朱砂安神丸中,高溫提煉出了硫化物,硫化物又俗稱為水銀,水銀中有劇毒。 那日賞花宴之前,她讓碧月在貓爪子上涂抹的東西,便是這水銀。 水銀覆在貓爪子的表層,當貓爪子撓傷了沈嘉嘉的臉,隨著傷口滲出血道,那水銀也會跟著一起埋入肌膚中。 原本可以恢復的傷口,會因為水銀而不斷潰爛,就算最后傷口愈合了,臉上也會落下難以修復的疤痕。 沈嘉嘉害得原主落魄成那樣,又將她險些置于死地,若非是她命大,早就不知被人殺害多少次了。 陰狠如沈嘉嘉,動輒便是想要取她性命,她認為自己的反擊和沈嘉嘉比起來,簡直無足掛齒。 如今沈嘉嘉落得如此模樣,根本就是作繭自縛,罪有應得。 沈楚楚沒有耐心和她耗下去,所幸便讓下人抬起步輦,從嘉答應身旁繞了過去。 這一次,嘉答應沒再說話,只是無言的垂下頭,沉默了起來。 步輦走出沒多遠,沈楚楚似乎聽到了臨妃的聲音:“貴妃娘娘,你等等臣妾!” 她臉色一黑,連忙對著抬步輦的太監(jiān)吩咐道:“快!快點跑起來!別讓她追上了!” 臨妃還是沒有追的過她,一回到永和宮,沈楚楚便大門緊閉,還特意叮囑碧月,千萬不要將臨妃放進來。 “若是臨妃非要進來,你就說本宮身子乏了,已經(jīng)安寢了?!鄙虺耘f心有余悸,她撇了撇嘴:“皇上要來的話,也這么說?!?/br> 碧月應了一聲,剛要離開,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站住了腳步:“娘娘,十日之后便是擊鞠比賽,您這兩日要不要去馬球場練一練?” 說罷,她又覺得自己沒說清楚,輕聲提醒道:“除了咖妃因為禁足不能出宮,其他的小主們每日都去馬球場苦練球技,雖說您的馬球打的不錯,但您入宮半年多未曾碰過馬球了。” 擊鞠,也被稱為打馬球,在晉國極其受貴族喜愛。這項運動男女皆宜,每年晉國都會舉辦擊鞠比賽,將大臣們湊到一起切磋球技。 而每年一次的擊鞠比賽上,最有意思的并不是大臣與皇上打馬球,相比之下,眾人們更喜歡看的是女人們湊在一起打馬球。 大臣們的家眷,不管是夫人、小姐還是公子,都可以在這一天來到皇宮里比賽打馬球。 而后宮嬪妃也是會 參與進馬球比賽里,與大臣們帶來的女眷一起切磋娛樂。 除了切磋球技之外,這一天還有些像是相親局。 很多單身適齡的小姐們,平日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若是到了嫁人的年紀,大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娘覺得滿意就直接出嫁了。 在這擊鞠比賽上,那些大家閨秀的貴族之女,可以盡情觀賞男人們英勇的身姿,順帶還可以為自己的婚事掌掌眼。 若是遇見了喜歡的男人,就可以向他提出一起打馬球,男人便會通過打馬球的過程,來了解女子是否適合迎娶回家。 一般來講,越是出身高貴的女子,打馬球的技術(shù)也就越好。 皇上的嬪妃們雖然已為人婦,可若是能趁此機會出出風頭,給皇上臉上爭光,皇上一高興沒準晚上就會寵幸了那嬪妃。 想當初太后便是倚靠著精湛的馬球技術(shù),從眾嬪妃中脫穎而出,重獲了先帝的恩寵。 這種好機會,后宮的嬪妃們自然不會愿意錯過。 沈楚楚一聽碧月的話,腦袋都大了。 她根本不會打馬球,可挨不住原主會。 原文中并沒有詳細提及原主是怎么會打馬球的,對于原主會打馬球這事,作者只是草草的一筆帶了過去。 因為后宮嬪妃都會打馬球,所以沈楚楚合理懷疑作者只是為了能讓沈嘉嘉順利打臉原主,爽文只要無腦爽就好了,至于原主為什么會打馬球,這個并不重要。 其實原主不光會打馬球,還打的十分不錯,在擊鞠比賽上,差一點就贏了沈嘉嘉。 注意,是差一點點,說白了原主的存在,就只是為了襯托沈嘉嘉這個女主罷了。 “本宮能不能不參加?”沈楚楚長嘆了一口氣,苦著臉問道。 碧月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娘娘,您現(xiàn)在是后宮表率,怎能不參加擊鞠比賽?” 旁的由著主子也就罷了,這擊鞠比賽每年一次,不光皇上看重這比賽,臣子貴族們都私底下苦練球技,就眼巴巴的等著在這一天上出風頭呢。 主子若是不參加,便相當于失了皇族的臉面,也算是抹了臣子貴族們的面子。 沈楚楚自然是明白碧月的意思,可明白歸明白,她對打馬球完全一竅不通。 她在現(xiàn)代接受貴族式教育時,只學過高爾夫球,打馬球這種刺激的多人運動,她也只是在電視里見過。 “明日再說,本宮今日有些累了?!鄙虺鸁o可戀的趴在榻上,只覺得自己前途一片灰暗。 狗皇帝選秀之事,她本來搞得好好的,只待他欣然同意,她就可以拿著畫冊去辦選秀的手續(xù)了。 他挑三揀四的,這個不行那個不行,到頭來她又要重新篩一遍畫冊。 她忙的一個腦袋兩個大,哪有功夫去練打馬球? 事實證明,拖延癥晚期的人,永遠會在明天找到新的借口逃避現(xiàn)實。 明日復明日,沈楚楚一直將練馬球的事拖到了第三天,碧月已經(jīng)急 的火燒眉毛了,她才不情不愿的坐上了前往馬球場的步輦。 馬球場位于校場內(nèi)的東南側(cè),從永和宮出發(fā),要途徑御花園,再行走一炷香的時間才能到。 沈楚楚被步輦掂的昏昏沉沉,暖陽打在她臉上,她更是覺得困倦之意不斷襲來,只恨不得立馬打道回府,去床榻上睡個三天三夜。 當步輦經(jīng)過御花園的時候,沈楚楚聽到了女子們嬉笑的聲音。 她懶洋洋的抬起眸子,瞇著眼睛朝著聲源望去,只看見蓮花湖旁的涼亭里,坐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嬪妃正在說笑。 那嬪妃中,有她多日未見,被狗皇帝禁足半月的咖妃,還有帶著面紗的嘉答應,以及咖妃原來的狗腿子常貴人。 常貴人上次在齋宴上,受咖妃指使搶走她的錦囊,幫著咖妃污蔑她偷人,這賬沈楚楚可一直都記著呢。 不過沈楚楚現(xiàn)在沒空搭理她們,她得去馬球場學一學怎么打馬球。 雖然臨時抱佛腳不一定有用,但她要是不抱佛腳,比賽當天她就會淪為整個晉國茶余飯后的笑話。 沈楚楚對著抬步輦的太監(jiān)吩咐了一聲,讓他們繞著蓮花湖走,免得碰上了她們還要周旋一番,實在是浪費時間。 涼亭中的幾人許是說笑的太過歡樂,沈楚楚從一旁繞了過去,幾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 誰料到躲過了她們,卻因為繞路撞見了來御花園散步的臨妃。 臨妃一看見她,便像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樣,朝著她撲了過來。 “貴妃娘娘,你為什么一直不見臣妾?”臨妃看起來有些委屈。 沈楚楚嘴角抽了抽,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后也可以不見臨妃。 “本宮這兩日身子不大舒服,怕將病氣過給meimei,所以才不見meimei?!彼嫔蠋е殬I(yè)假笑,張嘴便是客套的話。 原本這只是一句客氣話,誰料到臨妃聽了,雙眸中卻閃爍著星星點點的亮光:“貴妃娘娘對臣妾真好,比母皇對臣妾還好。” 這母皇指的便是涼國的女皇了。 沈楚楚被臨妃哽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臨妃的童年過得是有多凄慘,她不過是說句客套話,臨妃怎么就聽不出來? 明明那日在洗塵宴上,她瞧著臨妃還挺正常的,宴會上的臨妃不光身上帶著飄飄的仙氣,言行舉止也是神秘莫測,令人捉摸不透。 如今不過剛剛接觸一次,那些美好的幻想,都被無情的打破成了渣渣。 “本宮還有要事在身,待到下次有機會,本宮再與你喝茶閑聊?!彼龑嵲谑懿涣耍R妃用那種純真到毫無雜質(zhì)的眸光望著她。 臨妃倒也沒有糾纏,她們涼國的女子都是性格直來直去,既然楚貴妃說有事情,那肯定就是有急事。 “好,臣妾去涼亭里坐坐,貴妃娘娘有空了記得來找臣妾?!?/br> 說罷,臨妃便朝著涼亭的方向走去。 沈楚楚望著臨妃的背影愣了愣,小嘴張了張,似乎